“呵呵……曹秉笔,这是鄙人给齐王殿下的一些小玩意,请收下……”

    八月初一,在群臣如潮水的奏疏涌向乾清宫的时候,作为齐王朱由检手下两大管家之一的曹化淳也收到了不少文官的示好。

    眼下的局面,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齐王和皇帝已经和诸党撕破了脸皮。

    但是两方的实力,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清楚,显然是拥兵数十万的皇权更大。

    与其说朱由检手下的是齐王党,倒不如说他是保皇党。

    就现在这个局面来看,无党派官员站队皇帝才是最好的选择。

    要站在皇帝的身边,自然不可能是随便的向皇帝行贿、摇尾巴,毕竟文臣还是要脸的。

    因此、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朱由检就成为了突破口。

    复辽之战结束后不过几天,曹化淳就得到了上百京官,数百外京官的示好,也就是变相说,齐王党总算是在政坛上有了自己的人。

    曹化淳将这些人的名字编成名录,随后给沈阳的朱由检送了过去。

    当朱由检收到这份名录的时候,他却没有什么心思来应对这群投机倒把的家伙,而是对手中的一份书信露出了不喜,或者说略微生气的表情。

    【北镇抚司广西千户所上奏:七月二十六,安南禄州何中蔚入侵广西上思州,围迁隆峒,掠凭祥白沙村,巡抚何士晋督率军击退。】

    锦衣卫北镇抚司的消息,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了朱由检的脸上。

    他这边还在庆祝复辽之战,不曾想还有人向大明伸出爪牙。

    最可笑的是,这个伸手的家伙,还是安南中北方的一个小势力。

    尽管此人的兵马被广西巡抚何士晋击退,但在大明举国欢庆的时候,安南的兵马突然做出这种事情,着实让朱由检面上无光。

    不过如果只是这样,朱由检倒也没有必要表现的脸色难看。

    眼下的他,虽然脸色难看,但实际上心底却乐开了花。

    “我正愁没有理由收复安南,眼下是尔等入侵我大明,若是不反击,岂不是被万国耻笑?”

    想到这里、朱由检眯了眯眼睛,头也不抬的对陆文昭道:

    “去传洪承畴来,再让锦衣卫把安南的所有情报带来过来……”

    “是……”陆文昭应下,随后命人去传唤刚从界凡城返回沈阳没两天的洪承畴。

    在他安排的同时,朱由检也盘算着怎么对付安南。

    首先、从道义上来说、安南早就被嘉靖从属国降为了属地安南都统司,而眼下又是他们主动袭击的大明边疆,出兵的理由可以说堂堂正正。

    其次、因为明军刚刚结束的复辽之战,加上积欠的上千万两复辽之战后的赏银、因此大明是不可能对安南发动太大规模的“平叛”举动。

    另外就地形来说、安南也不适合明军大规模的南下。

    朱由检没有记错的话,眼下的安南耕地面积不会超过三千万亩,人口则是在三百万到五百万左右。

    这么多的人口,并且还是有了自己文化的人口,怎么打?怎么治理?怎么让它融入大明基本盘内,就成为了朱由检需要考虑的事情。

    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锦衣卫也送来了安南的情报,而朱由检也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简单来说,自宣德年间明军撤退后,安南的黎利便建立了黎朝,之后安南承平百年,直到正德年间,安南莫登庸推翻黎朝,建立莫朝,随后安南开始了战乱的一百年。

    此时黎朝遗臣不断大规模作乱抗争,从正德年间到隆庆年间,也正是安南的“南北朝时期”,也称为“黎莫之争。”

    莫氏统治安南的北部地区,称为“北朝”,而阮氏掌握了清化以南地区,称为“南朝”。

    这两个敌对的封建集团之间的激烈的内战长达半个世纪以上。

    莫氏投降明朝,用从属国降为属地的代价,成功让明朝停下了对莫朝的进攻想法。

    至于南朝的阮氏,则是在其统治者阮淦死后,内部又出现了郑阮之争。

    阮淦的女婿郑检掌握了一切大权,阴谋剥夺阮氏的势力,建立郑氏的世袭权。

    阮淦的儿子阮潢见状,便主动去镇守顺化并兼镇守广南,建立自己的割据力量。

    另有安南北部还有割据宣光镇的世代镇守武氏家族,以及一些蛮人的势力。

    只不过这些所谓的势力发展到如今,都被消灭的差不多了。

    眼下的安南,只剩下了“郑阮莫武”四股势力,而他们的兵马规模数量倒也不算少。

    全部加起来,还是能凑出五万战兵,十余万辅兵,数百头战象和不少从欧洲人手上买来的火绳枪。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倒也不用朱由检担心。

    他担心的,是在打下后怎么治理,而这个治理的问题,在他看来,或许洪承畴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卷。

    “殿下,洪总督到正厅了。”

    陆文昭的话,打断了朱由检的瞎想,而闻言的他也开口道:

    “传他进来吧……”

    “是……”陆文昭依旧应下,随后命人去传洪承畴。

    这个过程没有让朱由检等太久,几乎是一盏茶后,他就听到了一道脚步声。

    “下官洪承畴,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洪承畴的声音响起,而朱由检闻言也回过神来道:“起来吧,传你来是有事情要说。”

    “是……”洪承畴起身,随后低着头等着听朱由检训示。

    朱由检看了看他,又想了想后金那条断脊之犬,随后才道:

    “安南入侵我朝边疆,掳掠百姓后被广西兵马击退,我想让你在节制云黔桂的同时,出兵收复安南……”

    “……”朱由检一席话说出,洪承畴没有着急回应,而是在思考。

    朱由检也没有催促,只是喝着茶,静静等待他开口。

    过了片刻,洪承畴突然开口道:

    “若是以下官本部,外加秦都指挥使,马都指挥使两部兵马,应该能在三年之内平定安南。”

    “若是有水军三卫支援,外加上千门五斤炮,时间可以缩短到两年。”

    “就是……”说到这,洪承畴迟疑不定,试探性问道:“殿下希望是何种收复?”

    何种收复?这个问题问的倒是不错,显然洪承畴也知道,如果只是正常的进攻安南,那么就算杨文岳等人也能收复安南。

    既然朱由检问了他,那自然需要不一样的。

    对此,朱由检浅浅抿了一口茶,随后才心不在焉的道:

    “倒是希望先将云贵两广和四川的土司改土归流后再行收复,最好如湖广一般安定。”

    朱由检一席话,让洪承畴心里明了了一切。

    先提改土归流,意思就是不希望看到安南还有一支不受朝廷管控的势力。

    如湖广一般稳定,但湖广为什么能稳定?昔年作乱的古蛮和瑶民怎么都不作乱了?这就是朱由检给出的问题。

    这个问题的处理方法,洪承畴比谁都清楚,因此他当即作揖道:

    “殿下放心,下官必然将安南收复,只是若要达到湖广般的安稳,或许要付出不少钱粮……”

    “钱粮的事情不用你担心,若是你平定的够快,或者下次京察之后,六部能有你的一席。”朱由检忽的开口,但洪承畴面上波澜不惊。

    “下官当竭心尽力,只待钱粮运抵,殿下军令,便可出兵!”

    他郑重其事的作揖应下,而朱由检也面色平静的一挥手,示意他退下。

    洪承畴没有过多说什么,当即便退下了,而朱由检见状也拿起了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只有陆文昭,他看着朱由检不解询问道:“殿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陆文昭的询问,朱由检没有当即回答,而是过了片刻才低沉着眼眸道:

    “安南的人丁,有些多了……”

    “如此多的人丁,哪怕夷平郑阮莫武四氏,又能得到多少田地?”

    “不过……”说到这里,朱由检顿了顿,又继续道:

    “若是能用这些人来开发南洋倒是也不错。”

    “殿下、是不是太着急了?今岁毕竟还要支出上千万两银子的赏银、抚恤银,另外还有七百多万两银子的军饷……”陆文昭一脸担心的开口,而朱由检闻言,摸了摸下巴笑道:

    “事情没有那么快就开始,别的不说、北镇抚司打探南洋的消息就需要不少的时间,兵马调动也需要一年。”

    “今年和明年还是以维稳为主,只要洪承畴懂得手段,让安南和广西一直有碰撞便足够了。”

    “至于大军粮草调动,开拔银之类的,那也是后年的事情去了。”

    说到这里、朱由检看向了书房外的庭院,眺望远处的蓝天白云,心情舒畅不少的同时,也觉得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了。

    淮北大饥、黄河决口、山东地震、陕北大旱……

    这些事情都不是偶然的,而是人祸、和天灾。

    如何在接下来的时间,得利用魏忠贤这厮的无脑暴力诬陷手段,来将文臣之中有能力,又抵抗变法的人给解决才行。

    只要这群家伙死了,剩下的那群臭鱼烂虾不用朱由检自己出手,他们就会被想要投靠自己的文臣给解决。

    想到这里、朱由检瞥了一眼桌案上曹化淳让人送来的奏疏。

    陆文昭看着朱由检的目光,顺着看过去后也开口道:

    “殿下、有了这群人的加入,之后对付诸党倒是轻松多了。”

    “墙头草罢了,今日投靠我,明日或许便转头别人去了。”朱由检收回目光道:

    “眼下无可用之人,暂时用着吧,等燕山的学子成材,到时候就可以清理朝堂了。”

    重用旧利益集团的人,是无法让朱由检所想的新法持续下去的,必须还是得用燕山学子,才能完成朱由检心中的变法。

    尤其是在对抗即将到来的小冰河大旱时,这群人会成为拖后退的存在。

    “去传孙传庭来。”

    一想到天灾的事情,朱由检便想起了孙传庭。

    陆文昭见状,命人去传孙传庭去了。

    自从复辽之战结束,前线的大军也开始陆续撤回了。

    毕竟前线的补给需要民夫运送,没有了大战,大军留在当地只是白白消耗物资罢了。

    民夫的民力必须留到开垦和继承田亩上。

    “殿下、袁布政使求见。”

    正在朱由检想着的时候,袁应泰突然的求见将他拉回现实:“传”

    一句话说出,传话的锦衣卫作揖转身离去,随后过了片刻,拿着两本文册的袁应泰便走入了庭院,在门口作揖道:

    “殿下、辽北和关外等地的田亩数量已经统计好了。”

    “进来吧。”朱由检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而袁应泰也拿着文册进了书房,将文册交给陆文昭,由他转交朱由检。

    拿到文册的朱由检,也一目十行的看了起来。

    开原、铁岭、抚顺、蒲河所等长城以内的地方,有可以直接耕种的田地九十八万余亩,东边关外的新萨尔浒、界凡城、古勒城、建州等地则是有大大小小近六十万亩的田地。

    也就是说、复辽一战,明军收复了近一百六十万亩田地,加上原来的田地,和当初迁移沈阳百姓去镇江等地开垦的新田地,辽东的耕地已经达到了七百八十多万亩。

    “灾民都进入辽东了吗?”

    看着田亩数的文册,朱由检头也不抬的询问,而袁应泰也不愧历史上经常被熊廷弼夸赞的理政能力之名,当即作揖道:

    “灾民已经全数入辽,眼下辽东共有二百九十七万余口。”

    “既然都入辽了,那就将他们迁移到辽北和关外,先发辽东本地将士的赏田和抚恤田,随后按照人头平分田亩给灾民。”朱由检合上了文册,一边说一边道:

    “近三百万人和近八百万亩田地,养辽东十二万大军还是有些吃力,粮食不用担心,御马监的皇店会南粮北调,军饷我也会每年发足,接下来你和熊廷弼要做的,主要还是在修养民生的同时,整顿骑兵来对建虏持续的打击。”

    “不要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但也不要轻易深入山中,主要还是对付吾也兀卫的建虏。”

    “以他们眼下手中的田亩,应该养不活那五六万兵马,估计接下来不是去抢北山女真,就是对外喀尔喀进行掠夺。”

    “如果两者都不是,那就只有散兵耕种了,不过以老奴的性子,只要他没死,应该不会这么做。”

    “下官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建虏近半个月都没有行动,下官揣测,恐怕是老奴出了什么事。”袁应泰推测着,而朱由检摇头道:

    “不管他们有没有行动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辽东练好兵马,整顿内务。”

    “十二万经历了复辽一战的精锐,还有那四千多门火炮,老奴若是敢来,必要让他崩碎了牙齿。”

    “是……”袁应泰应下,随后间朱由检没有吩咐,回了一句“下官告退”后,便离开了书房。

    倒是在他离开后不久,朱由检便再度接到了锦衣卫的传话,说孙传庭到了。

    “传他进来吧。”听到孙传庭来了,朱由检也放下了茶杯,静静等待孙传庭的出现。

    “下官孙传庭,参见殿下,殿下千岁……”

    片刻后,孙传庭穿着官员的常服前来,而朱由检见他来了,也示意他入座,随后说道:

    “传你前来,是为了陕西的事情。”

    “这次的卫所裁撤,我准备将太仆寺也一并裁撤……”

    朱由检语出惊人,这代表他要直接和文臣撕破脸了。

    或者说、文臣那边早就撕破了脸,而朱由检也懒得惯他们了。

    太仆寺旗下一千六百万亩田地,被这群废物管理着,每年只有百余万两的收入,这谁看了不火大?

    更重要的是,太仆寺的田地和草场,大多存在于陕西,而陕西相较于人口,土地可以说稀少的可怜。

    朱由检要是再不对陕西出手,恐怕就真的只有等天启七年陕北百姓造反了。

    不超过三千万亩田地的陕甘宁三地,其中有军屯田三百多万亩,太仆寺田亩数更是达到了一千二百万亩。

    也就是说、官田数量达到了陕西田亩的一半。

    但尴尬的是,这些田亩的收入,朝廷也并没有收到多少。

    被专门划分出来养马的牧场土地被陕西、山东的豪强地主所侵占开垦,对此太仆寺官员也无可奈何,于是就默认这一情况存在,并向侵占牧场土地的豪强下发规定,收取固定的牧地租金。

    不过、这租金也少的可怜,还不如直接将田地发给陕西百姓。

    因此、朱由检要孙传庭做的事情,便是他在历史上做过的一件事。

    厘清田亩……

    “陕西之田亩,近半是太仆寺和卫所的,若是这些田亩被收回、厘清,随后发给百姓耕种,那会极大的减轻百姓负担。”

    朱由检一边说,一边看着孙传庭的表情变化,不过孙传庭虽然不似洪承畴狡诈,但也没有随意将想法露在脸上。

    对于朱由检的话,孙传庭只是作揖道:

    “厘清田亩,恐怕要与陕西当地的豪强发生冲突,而陕西之地的豪强,大多又是西北边军出身,要收拾他们,恐怕会兵戎相见……”

    “朝廷艰难,百姓也活不下去了,他们若是不交出田亩数,杀了又何妨?”朱由检嗤笑着回应。

    说白了、武将在这个时代就是低人一等,尤其是在中枢权力极大的时候。

    眼下的中枢,眼下的皇权,可以说达到了大明自开国以来最强大的时候。

    对于朱由检来说、若是西北边军真的敢造反,那直接扫平便是。

    西北四镇,能拉出四万精锐都算多的,而孙传庭一部,加上陕西的外拱卫营,战事或许刚刚爆发,便要宣告结束。

    更别提眼下的西北四镇中,固原镇还是李如柏的兵马了。

    不过孙传庭的担忧也不是没有道理,况且山西的兵马也有些多。

    想到这里、朱由检开口道:

    “你这次领兵前往陕西,我会下发军令,从山西再调十营兵马给你,另外燕山军械所新铸造的一千四百门五斤炮,六百门十斤炮都可以调给你。”

    “若是这样,那么陕西本地豪强不足为虑。”孙传庭见自己需要的东西都能被满足,自然也就没有了顾虑,直接应下了朱由检的想法。

    不过如果只是这种程度的话,朱由检没有必要让孙传庭前来,他要孙传庭前来,还有一件事情。

    想到这里、他起身道:

    “即便清查出了田亩,但陕西之地依旧不足以让陕西百姓人人富足,因此我要你做的,便是迁移百姓,屯田河西走廊。”

    河西走廊,即后世的甘肃地区。

    这块地区,在唐朝安史之乱后丢失,直至明初才时隔近六百年被收回,而明初收回来的时候,整个甘肃地界只有三万余口人,并且大多是其他种族的人口。

    哪怕朱元璋在明初将江浙人口前往了甘肃,眼下甘肃的人口也不足一百五十万。

    想要收复西域,这点人口是完全不足的,因为在朱由检的记忆里,清朝接收甘肃后,直到雍正时期人口才恢复到了二百二十万。

    但就是这二百二十万人口,连清朝南北夹击准噶尔的南路三万大军都养不活。

    道理太简单了,地广人稀,而想要攻打西域的路程更是令人绝望。

    从嘉峪关到伊犁河谷,足足有三千里路,而由于气候的变化,此刻的西域环境比后世恶劣太多了。

    这点从关西七卫内迁后的态度就能看出,明明在关外是自己做老大,结果迁入关内后,七卫人人乐不思蜀。

    要知道、这个时期的甘肃是比云贵辽东等地还要贫瘠的地方,但他们依旧觉得甘肃是天堂。

    哪怕明朝几次要求他们打回去,但他们也是“种瓜放债,生计百出,乐不思蜀”。

    这样恶劣的河西之地,让朱由检都不敢对孙传庭等人明说,他想要收复西域的话。

    如果他真的说出来,恐怕孙传庭和陆文昭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被妖怪上身了。

    花费几百上千万两银子,去打一个只能开垦百来万亩田地,五六百万亩牧场的地方?

    更别提打下后还要花银子在这里驻兵的后续开销了,要有这精力,还不如去收复三宣六慰。

    所以,朱由检没有说要收复西域,而只是开口说为了陕西百姓的生计,需要迁移一些人去河西。

    毕竟河西之地就算再贫瘠,沙化再严重,但毕竟有着祁连山的雪水灌溉田地。

    朱由检没有记错的话,整个明末大旱的背景下,甘肃反而受波及较少。

    这么一想,迁移百姓去甘肃屯垦,不管是对陕西的百姓,还是对大明都是一件好事。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屯垦所需的粮食问题。

    对此、朱由检算了一笔账,随后才道:

    “屯田河西之事,我会命御马监南粮西运,平抑当地粮价的。”

    “你要做的便是裁撤当地的卫所,随后迁移延绥、延安的陕北百姓前往河西屯垦。”

    “迁移之人,每年每人授米十二石,肉六十斤,每户发耕牛一头,所开垦田亩登记造册,皆归屯垦之人。”

    “这……具体的屯垦事宜,需要下官前往河西之后才能回应殿下。”孙传庭没有因为朱由检开出的条件丰厚就点头。

    说到底、他还是需要去看看陕西百姓的情况,然后去看看河西的情况,才能决定能不能迁移人口屯垦河西。

    “你且去做便是,下月中旬便带兵出发吧,至于陕西的卫所一事,等待我军令便可。”

    朱由检说罢,便示意孙传庭可以离开了,而孙传庭见状,当即也作揖告退下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朱由检显得有些忧心。

    说到底、眼下的甘肃环境到底有多恶劣,他自己也不知道。

    具体的,只有能孙传庭自己去看后,才能决定能不能迁移人口前往河西。

    如果不能……

    朱由检心情一沉,如果不能的话,就代表大明或许需要等到小冰河最冷的时期过去,才有机会收复西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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