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看见你们亲嘴了。”
“学长主动亲的沈学长。”
秋岚低着头嘟嘟囔囔, 虽然说得头头是道，不过一双耳朵已经通红了。
“……”顾屿原本还有些不好意思的，但是看秋岚此刻一副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尴尬的样子突然间就没那么羞耻了, 甚至还有些想笑，忍着笑问, “你什么时候看见的。”
“好几年前, 在a市的陆家口。”秋岚依然低着头，不过声音大了一些。
“陆家口……”顾屿想起了那天沈染轩告诉他的地点似乎就是这里，所以说……秋岚撞见的就是那一次吗？
顾屿定了定心神, 声音平静地问：“那天你看到了多少？”
其实他只是想把那天的情况弄清楚，但是在秋岚看来就成了他想“杀人灭口”, 连忙摆手否认：“没看到多少，我就是经过那里的时候不经意瞥到一眼！真的没看到多少！而且这件事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
顾屿哭笑不得：“我又不是要找你麻烦, 这么紧张干嘛, 我只是有些事情想问你。”
“这样啊。”秋岚心下稍安，冷静了一些, 详细跟顾屿解释了一下，“我那时候趁着假期跟随妈妈去a市了解几所艺术学校, 晚上回酒店的时候，我们路过陆家口附近, 然后等红绿灯的时候我看到你和沈学长从一家烧烤店走出来，学长当时拉着沈学长的手, 走路有些晃，好像喝醉了。我当时在马路对面, 和你们隔了老远的距离, 而且也担心学长们已经不记得我了, 就没有打招呼。那段路口的红灯时间很长, 我就一边等一边一直看着你们，然后看到学长拉着沈学长拐进了一个黑漆漆的路口。”
“然后呢？” 顾屿问。
“然后……”秋岚嘴唇嚅嗫了一下，缓缓低下头，一双耳朵又红了起来，“那个路口没有路灯，黑漆漆的我什么都没看见，后来信号灯变绿了，准备离开的时候刚好有一辆车子从那个路口经过，车灯晃了一下，然后我看见学长、学长正把沈学长摁在墙上……亲……”最后一句话说得尤其小声，要不是顾屿耳力好，差点都没听清。
“……”被熟人目睹了自己最后耍流氓，顾屿也挺不好意思的，沉默了半晌才掩饰地清了清嗓子，问，“那当时沈染轩是什么反应？”
“沈学长吗？”秋岚想了想说，“他挺开心的。”
顾屿不怎么相信，提出了质疑：“不是说你和我们隔着一条街吗？这么远你能看见他开不开心？”
“我真的看见了！”秋岚急了，“因为很快就变成沈学长把你摁在墙上亲了，而且而且……”
“而且什么？”
秋岚就差把脑袋含进胸口了，细若蚊呐地说：“而且沈学长的手还摸你了。”
“……”
秋岚一张脸通红，其实他已经说得刻意含蓄了，事实上当时两个人都动手了，特别激烈，顾屿学长的衬衫被沈学长拽了出来，然后沈学长的衣领也被顾屿学长拽开了……要不是当时刚好一辆车经过的时候摁了一下喇叭，鸣笛声惊醒了意乱情迷的两个人，说不定他俩直接幕天席地就那啥了……
可怜那时候秋岚才是一个还没成年的乖乖仔，连岛国小片片都没看过，骤然看到如此刺激的一幕，而且主角还是自己最为崇拜的两位学长，这个冲击可想而知有多大了，在那之后的一个月他都处于精神恍惚的状态，满脑子都是那个震撼他三百年的吻。
但奇怪的是，他看到顾屿和沈染轩接吻虽然震惊却完全不觉得恶心，也没觉得两个男的做这种事有什么违和，甚至还觉得这两人很是般配。其实他在estar学舞的时候就觉得顾屿和沈染轩很默契，那时他对这方面也不是很懂，就是单纯觉得这两人站在一起的画面十分赏心悦目。每次看到他们一起跳舞自己就特别开心，后来这种开心在看到两人接吻后到达了。
后来秋岚签约了经纪公司，成为了启航的练习生，见的世面广了，他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这种心态就是cp粉嗑糖时的心态。之后秋岚又深入了解cp这个圈子，看到好多cp是单纯靠粉丝yy拉郎的虚假cp，看着那些cp粉卑微地拿着放大镜在夹缝中找糖，他又是可怜又是庆幸，美滋滋地暗爽：幸好我嗑的是真cp！
所以秋岚进入训练营后，得知顾屿也来参加比赛了，而沈染轩也要担任这一季的导师时，他别提多激动了，满心以为小情侣要在节目里暗度陈仓，暗戳戳发糖了，结果绝望地发现，他的cp居然——be了！！！
秋岚至今想起自己发现他的cp疑似离婚时痛心得就跟是自己分手了一般。只可惜，这对cp至今只有他这么一位cp粉，因此cp离婚这么大的事他甚至都地诉苦，只能把所有的悲伤往肚子里咽。
所幸现在已经彻底摊牌了，秋岚终于可以当面跟正主求证了，于是一时也顾不上礼貌不礼貌的问题，瘪了瘪嘴悲伤地问：“学长，你们是分手了吗？”
“……”顾屿张了张嘴想要否认他们根本就没有在一起过，可是他吻了沈染轩是事实，借着醉意说出了真心话也是事实，最后还是选择了沉默。
秋岚心都要碎了。对于一个cp粉而言，世间最悲痛的事无异于正主亲口宣布他的cp be了！
他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真的不可能了吗？我觉得你们真的很般配，就这么分开太可惜了。”
顾屿无奈又好笑，伸手温柔抚摸着他的发心，说：“现实就是有这么多无奈。另外，这件事请继续帮我们保密，可以吗？”
“哦。”秋岚除了是两人的cp粉外同时也是两人的事业粉，虽然年纪小但也明白这种恋情如果曝光了对他们的事业肯定也会造成影响，因此仰起脸郑重承诺，“今天过后我就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谁都不会说的！”
“谢谢。”顾屿拍拍他的肩膀，“回去睡觉吧。”
“哦。”秋岚跟着顾屿往回走，想起顾屿隐藏实力的事又觉得可惜，忍不住问，“学长，你真的准备一直这样吗？”
顾屿笑得一脸淡然，反问道：“这样不好吗？”
秋岚鼓了鼓腮帮子：“我就是觉得可惜，毕竟如果学长拿出真正的实力肯定能稳稳出道，而且我知道学长当初艺考可是十所高校的第一，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呢！唔……沈学长其实也很厉害，不过他当时没有走艺考这条路，所以也不好比较。”
顾屿忍不住笑了：“你对我们还挺了解。”
“那是！”秋岚自豪昂首，“我是你们的小粉丝，学长演得每一部戏我都看过，沈学长的每一首歌我也都听过！”
顾屿点点头：“看来是真爱粉。”
秋岚高兴地笑了，又转脸去看顾屿，原本是想问他为什么不想出道的，结果不自觉就欣赏起了顾屿的侧脸，然后就沦陷在了自家学长完美的美貌之下，忍不住惋惜——这张脸这条件不就是天生为偶像而生的吗，为什么就不想当偶像呢！暴殄天物啊暴殄天物！
秋岚有心想再劝劝顾屿，但是顾屿铁了心要将废柴伪装到底，根本不听劝。
两天后的主题曲考核，顾屿依然保留了实力，凭借着不出彩的表现成功留在了f班。
而重新评级后，新的a班阵容也出来了。九位选手分别是余杨、秋岚、楚鸿维楚鸿渐兄弟，方逸樊、高钰、黄靖、李琛和时昂。和第一次的阵容比起来，唯一的变动就是程煜被换成了方逸樊。
如果单论唱歌水平的话，程煜也是妥妥进a班的实力，奈何舞蹈拖了后腿，最后被导师发配到了b班。
至于方逸樊这位选手，在第一次评级是被分到了c班。他和高钰是好朋友，曾经一起在海外当了三年练习生，兄弟俩实力不相上下，唯一的遗憾就是方逸樊外形条件没有高钰突出。初评级方逸樊因为失误和a班失之交臂，之后一直无法忘怀，训练十分刻苦。如果在所有选手中评出一个训练最刻苦的选手，估计八成的选手都会选择方逸樊。因为大家不管什么时候去训练室，基本都能看到方逸樊的身影。就连顾屿都看到过好几次。
所有人都把方逸樊的努力看在眼里，所以当导师在宣布a班选手读到他的名字时，所有人都自发为他鼓掌。方逸樊本人也是激动非常。
只不过这种激动在导师宣布选手们的人气排名情况的时候，又烟消云散了。
这个人气排行榜顾屿几天前就在沈染轩那里看过到，但是由于投票还没截止，这个排行是实时变动的，所以这个排行和他当初看到的也产生了细微的差别。
导师为选手们评级，评判的标准很简单——就是看硬实力。但是观众们参考的要素就要复杂很多。
投票本身就是个十分主观的事情，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成团标准，也并不是人人都把硬实力摆在第一位。
a班的九位选手中，导师和观众的选择比较一致的也就是余杨、秋岚和楚家两兄弟。这四个人在网友投票中也分别位居前四，而其余五位a班选手的排名就显得不是那么让人满意了。其中成绩最好的是高钰，排名15，紧随其后的是时昂，排名16，李琛和黄靖虽然实力很强，但或许是外形和偶像不相符，因此排名比较靠后，而方逸樊因为初舞台表现一般，一公的表现也不是特别出彩，他的实力还没有网友们看到，在九人里排名垫底。
68名。
a班的选手排名68，换做是谁对这一结果都是难以接受的，更别说方逸樊原本就是个十分要强的人。因此在导师报出他的排名时，方逸樊整个人如遭雷击，直接僵立在了原地，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
顾屿看着这一幕，心里突然有些发闷。
这就是娱乐圈的残酷之处。实力不代表一切，金子也不一定会发光。
今天之前，很多人对于这场比赛其实还是没什么实感，大部分人依然把这当做一场游戏，并没有什么紧张。直到今天，当导师第一次把名次完整念出来，看到选手们名副其实或者名不副实的名次，才猛然意识到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早就开始了。尤其是对于那些成绩比较后排的选手而言，在他们刚刚意识到战争开始的同时却也已经看到了他们的结局。
第一轮要淘汰将近半数的选手，而距离第一次投票截止只剩下不到一周时间。奇迹或许会出现，但没几个人天真的认为这种万里挑一的奇迹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就连方逸樊这样有实力的选手都只能排在68，他们又凭什么逆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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