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屿这些天虽然没有再去过喻冉那里,  但是知道穆然这些天一直没有离开,  留在度假村里陪着喻冉。担心沈染轩不知情,所以在去餐厅的路上,他事先提醒他说今晚这顿饭穆然很有可能也会在。

    沈染轩表情倒是挺镇定的,之前因和穆羽炀的关系也和穆然见过几面。

    去之前两人已经做好了穆然也会在场的准备,  但到了地方才发现,  这顿饭局到场的除了穆然喻冉两口子还有穆羽炀和付清乐小两口。

    四个人看样子已经到场有一会儿了,他们到的时候四个人正相谈甚欢。

    “来啦,  都先坐下吧。”喻冉微微一笑,主动给两人解释,“炀炀和清乐这几天正好也在h市,  都是一家人,  就都叫过来了,不介意吧。”

    顾屿笑着摇摇头,跟另外三位一一打过招呼之后在喻冉的身边坐了下来。沈染轩顺势在他身边坐下。

    随着两人落座,六张椅子都坐满了。

    穆然坐在喻冉的右手边,而穆然的旁边是付清乐和穆羽炀,这个座位安排显然是其他三人有意让出来好让兄弟俩坐一块儿。

    这里面除了喻冉之外顾屿和其他三人都是第二回见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可能是因为陌生,  态度还有些疏离,这一回明显亲近了很多。尤其是穆然,  顾屿一落座,  他率先开口,  夸了两句他在三公的表现。

    顾屿宠辱不惊地说了句:“谢谢穆然哥。”

    穆羽炀紧跟着也夸他唱得很好,出乎意料的好,  还说三公舞台他的其他几位成员都看了,  都说表现很棒。虽然距离三公已经过去一段时间,  但是能得到原唱的认可还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

    寒暄了一会儿,  穆然就让服务员上菜了。六人开启了边吃边聊模式。

    这几天喻冉比较忙,虽然一天到晚都在度假村里,但是没有机会跟顾屿说说家常话,就趁着这个机会关心弟弟的近况。

    说起来,顾屿也觉得挺奇妙的,他和喻冉其实才相认没几天,但是他们似乎完全没有兄弟刚相认时的尴尬期,相处模式不着痕迹地就从导师和学员转换为了兄弟。

    两人还是导师学员关系期间,喻冉虽然那时候就很喜欢顾屿,但对方说到底还是一个和自己没有关系的外人,所以交流的时候还是会带着些距离感,说话的语气也更像是前辈对待后辈,带着些说教的意味。而顾屿则是担心会露馅,所以也保持着距离,语气不敢太随意,比较拘谨。

    不过现在这种距离感明显消失了,喻冉再和顾屿说话的时候声音温柔也亲近了很多,而顾屿每当被喻冉关心就不自觉会流露出些许的孩子气,就跟放学回家后的孩子兴致勃勃地跟父母分享今天在学校的趣事似的。而每当这个时候喻冉总是会面带微笑专注地听着,并且积极给出回应。

    兄弟俩虽然见面的机会不多,但是每次聊天气氛都非常融洽愉快。

    而桌上的其他人也识趣地不去打扰兄弟俩的谈心,偶尔往他们那边望一眼,都不由得会心一笑。

    兄弟俩聊了一会儿付清乐和穆然也聊了起来。付清乐正在跟穆然请教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虽然穆然早就不管公司的业务了,但是这些年的积累的人脉关系还在,穆羽炀和付清乐偶尔需要用到穆然手上的人脉,因此拜托他的情况也不少。

    这会儿付清乐手上有一个重点大项目要在明年开春启动,所以想拜托穆然组个局跟几位负责人吃个饭。

    穆羽炀今天在外面奔波了一天没吃饭,饿得两眼冒星,所以上菜之后没顾得上聊天,先猛干了两碗饭。两碗饭下肚,总算是恢复精力了,就放慢了吃饭的节奏准备加入聊天,结果发现,其他人都已经聊开了,只剩下被众人抛弃正闷头喝果汁的沈染轩。

    穆羽炀用手肘轻轻怼了怼他,开玩笑地调侃道:“今天是家宴,你一个人外人过来干嘛啊。”

    沈染轩也不傻,开玩笑还是真心话还是能听出来的。而且他和穆羽炀是多年朋友,也清楚自己这位好友是什么性格,所以倒也没有生气。不过这个问题也确实不好回答,虽然他和顾屿把恋人之间所有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真要说起来,他们两个并没有确定正式的关系。

    回答不上来,沈染轩索性沉默。

    穆羽炀原本是想激他主动坦白他和顾屿关系的,但没想到自己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对方还是无动于衷,表情就变得有些严肃了起来。

    穆羽炀这人最护短,最不愿意看到家人被伤害。顾屿如今是喻冉的弟弟,那么自然而然也就成了他的家人,自然也被划入了他的护短范围内。

    他并不清楚顾屿和沈染轩之间的协议,沈染轩的沉默在他看来就成了没有担当、不敢承认,于是那股子护短的劲一下子又冒出来了。

    “喂,你什么意思啊。”穆羽炀到底顾及着朋友情分,不想让他在顾屿的家人面前丢脸,所以凑过去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问他,“你对顾屿该不会只是想玩玩吧?”

    “……”沈染轩嘴唇动了动,但是没有出声。

    他有心解释,但是某个话痨属性全开的穆总裁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告诉你哦,虽然你是我朋友,但是顾屿现在是我小叔的家人,也就是我的家人,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护短了,朋友和家人肯定是家人更重要一点的,所以你要是敢伤害顾屿小心我跟你绝交!”穆羽炀小嘴叭叭,但是从始至终他的声音都不重,保持在两个人能听到的范围,一张嘴就跟机关枪似的,突突个没完,“你对顾屿到底是不是认真的啊?顾屿其实条件很不错,还是我小婶婶的弟弟,你可别耍他啊,不然我小叔和小婶一定不会放过你!”

    “……”沈染轩一直觉得自己的忍耐力还是挺强的,但是每次听穆羽炀说话尤其是话痨模式开启的时候,太阳穴都一阵一阵的疼。

    在大脑也疼起来之前,他赶紧出声打断,冷声反问:“我是这样的人吗?”仔细听得话,他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穆羽炀停下了连珠炮式的高频输出,转过来支着腮打量了他好一会儿,摇头说:“不像,你人品要是这么次,我也不会跟你做朋友。我看人还是挺准的。你看我交的那些个朋友哪个不是坚贞如一情深似海的好男人,就说季萌吧……”

    沈染轩听他又要叭叭起来,赶紧说:“是喻哥叫我一起过来的。”边说边在心里暗暗后悔,一开始就这么回答多好。

    穆羽炀果然就不唠叨了,听说是喻冉叫他来的轻轻地哦了一声,没有再接着问下去。他又托着腮看向了已经从生活聊到了比赛的兄弟俩。他看了一会儿,突然感慨了一句:“顾屿跟我们上次见面的时候比起来好像开朗了很多哦。”

    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可是沈染轩却回应了他。

    “嗯,确实开心了很多。”

    穆羽炀又转过脸冲他挑眉轻笑:“你看起来也比以前开心了很多,以前很少能看到你笑,不过这一会儿你看着顾屿嘴角就没有下来过。”

    沈染轩并没有否认,仍然用一种能融化冰山的温柔目光注视着顾屿,良久他才轻声对穆羽炀说:“他以前经历了很多不好的事情,我比谁都希望他能开心幸福。”

    穆羽炀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淡了下去,举杯喝了口果汁,压低了声音对沈染轩说:“上次为了解决造谣的事情,我们调查了顾屿的背景,他的家庭好像不是很幸福。”

    说起顾屿的家庭沈染轩的眼神便冷了下去,一脸嫌恶地说:“他们称不上家人。”

    穆羽炀也深以为然地点点头,感叹道:“我真是万万没想到那个在网络上发帖子抹黑造谣顾屿的人竟然是他的亲弟弟,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沈染轩顿了顿,问穆羽炀:“你们后来有处理吗?”

    说起这个穆羽炀显得还挺无奈的:“我们联系平台封号后有以顾屿经纪公司的名义联系熊孩子的家长,是熊孩子他妈接的电话,我们跟她说人孩子在网上发帖造谣诽谤自己的哥哥,已经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沈染轩冷笑了一声,凉凉道:“他还是个孩子,年纪小,不懂事。一群大人跟一个孩子计较什么。”

    “一字不差。”穆羽炀赞赏地点头,“我们也不想把这件事闹大,毕竟让网友知道造谣顾屿的是他的亲弟弟,对顾屿本人影响也不太好。我们就说等顾屿比赛出来,让孩子给哥哥郑重其事道个歉,然后建议家长也反思一下,想一想自己的教育方式是不是出现了问题。结果你猜他妈又说了什么?”

    沈染轩声音更冷了:“她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她肯定不会让儿子道歉。”

    “没错,”穆羽炀说,“不仅不让儿子道歉,气焰还十分嚣张,在电话里冲我们嚷嚷说让我儿子给他道歉他配吗。后来说急了还说顾屿本来也不是个好哥哥,他有把我儿子当成弟弟对待过一天吗,他要是对弟弟好点,我儿子能去往上发这种帖子吗?”

    沈染轩被气笑了:“这会儿倒承认他是哥哥了?”

    穆羽炀并不清楚顾屿和家里人的相处模式,但他脑子灵光,从沈染轩的一句话就能猜出个大概,也冷笑了一声,轻轻摇了摇头。

    “我们查到造谣者是顾屿的弟弟后就没往下追究,不过证据都保留着呢,顾屿要是想要走法律程序解决,我会给他安排专业的律师。”

    沈染轩瞥了眼身边的顾屿,他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这边的谈话,略一沉吟,说:“等比赛结束之后吧。”

    “也行。”穆羽炀也说,“马上就要总决赛了,这种时候还是别横生枝节了。”

    顾屿作为训练营的选手不好回去太晚,所以这顿饭九点不到就结束了。回程依然是沈染轩开车送他回去,只不过比来时车上多了个人。

    穆然十点还有一个饭局,是生意场上的,喻冉向来不参与,所以就先跟沈染轩的车回来了。穆然带着穆羽炀和付清乐赶往下一场。

    回去的时候顾屿陪着喻冉一起坐在后座,沈染轩便识趣地当个安静的司机。

    喻冉和顾屿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话题五花八门,什么都聊,但是有一个话题是他们心照不宣刻意避开的——那个将他们两个独立个体联系在一起的生身之人。

    顾屿不敢提,一来害怕勾起哥哥不好的回忆,二来也怕回想起自己灰暗的过往。喻冉不提,是多年来本能的回避已经成为了习惯,同时也是不清楚弟弟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不敢贸然开口。

    不过大概是喻冉今天喝了酒的缘故,思维有些不受控制,在回去的路上,他突然转过脸问顾屿:“她对你好吗?”

    他没有说那个“她”是谁,但是此时车里的另外两个人都知道他指的是谁。

    顾屿愣住了,没想到哥哥会在如此突然的情况下提起那个人,更没想到他最先关心的是她对自己好不好?

    顾屿莫名就有些鼻酸,悄悄低下了头。

    前面正在开车的沈染轩看了眼后视镜,表情心疼。

    喻冉轻轻拉过他的手臂,撩开了他的衣袖,。臂干干净净,没有看到伤疤,这才松了口气。

    顾屿知道他在他担心什么,轻声解释:“她没有打过我。”他说这话的时候刚好看到了喻冉手腕上一个圆形的烫伤疤痕,就感觉鼻子更酸了。

    和哥哥相比他真的幸运很多,从小到大没挨过一下打。也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越不敢跟哥哥说起那个人,因为这会让他有种自己背叛了哥哥的感觉,他没有经历过他经历的一切,所以永远无法体会哥哥对于那人的感情,当然也会担心,如果自己告诉他自己没有挨过打,在哥哥看来会不会像是一种炫耀。

    但喻冉却是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指腹摩挲着他光滑的手臂皮肤,庆幸地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明明是一句很寻常的话,可是顾屿却一下子掉了眼泪,像是终于找到了依靠,忍不住把所有的委屈都说了出来。

    “可我过得并不开心。”

    喻冉没有往下问,只是默默地也红了眼眶,无言地把比自己的高的弟弟搂进了怀里,抚摸着他的后背轻声安慰:“别怕,都过去了。”

    回去的气氛比起在饭桌上沉重了许多。为了转换气氛,喻冉换了个比较轻松的话题,但是兄弟两个心里都揣了事,情绪都不是很高的样子,再后来肯定也都累了,渐渐地都不说话了。

    回到度假村不过九点,不过对于顾屿来说已经算是晚归了。喻冉原本还想带他去自己住处再坐一会儿的,顾屿犹豫了良久还是拒绝了。

    车子并没有开到宿舍楼下,在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顾屿下车走。他跟喻冉道了别,又走到前面去跟沈染轩道别。

    今晚他们两个都没怎么说话,这会儿喻冉还在后面坐着很多话也都不好意思说,于是当着喻冉的面上演了一段默片,全靠眼神交流,不过以两人的默契度都很顺利接收到了彼此的信息。

    “我先走了。”顾屿最后对沈染轩轻声说了一句。

    “嗯。”沈染轩回答得淡然,但是一双眼睛黏在顾屿的身上,一路目送他远去,直到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

    沈染轩望着重新回归宁静的视线前方,怅然若失,但他还没忘记喻冉还坐在后座,重新启动车子,将喻冉送回了住处。把喻冉送到之后他就准备回去,喻冉却邀请他进屋坐坐。

    沈染轩隐约觉察到喻冉似乎是有话要跟自己说,就跟着进去了。

    进屋后,喻冉给他端了杯水,给自己的却是一杯酒。

    沈染轩眉头轻蹙,不过什么都没说。

    喻冉还真的只是请他进来坐坐,送上水后就坐在他的对面怀着心事兀自喝酒。沈染轩也很有耐心,愣是没有主动说话。

    两个人沉默了足足有五分钟,在喝完半杯酒后,喻冉这才开口。

    “你跟小屿认识多久了?”

    沈染轩回道:“快十年了,他高一我初三的时候认识的。”

    “那他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都知道,”沈染轩抬起头,沉声道,“他都告诉我了。”

    喻冉垂着头,失神盯着手中的玻璃杯,轻声道:“能跟我说说吗?”

    “你想知道什么?”

    “全部。”

    沈染轩先端起杯子喝了一口水。故事有些长,他需要先润润嗓子。

    “他妈妈有疯狂的控制欲,从小限制顾屿的一切社交。”对面的人不是顾屿的时候,沈染轩说话极少委婉,他习惯用最少的字数去概述事情,所以常常会让被人感觉他说话过分直白,有些不近人情。

    喻冉果然也有些没反应过来,愣了好一会儿才问:“具体是怎么样的?”

    沈染轩其实不是很想再提起这件事,直到今时他再想起顾屿那些年的经历还是会心疼。可是他又觉得这件事应该让喻冉知道,应该让更多的人来心疼他,可顾屿自己肯定不会主动告诉喻冉,所以为了顾屿他愿意做这个多嘴的人。

    这个故事很长,加上沈染轩说的时候满脑子都是顾屿,中间好几次情绪太激动没能说下去,断断续续用了整整一个小时才说完。他没有一丁点的隐瞒,把顾屿告诉自己的故事又一字不漏地转述给了喻冉。

    喻冉全程没有说话,但是听到越后面表情越是凝重,终于在听到顾屿在面对妈妈病逝的心情的时候变了脸色。他努力忍耐着流泪的冲动,仰头用力灌下一口酒。他的手有些抖,不知是因为心疼还是因为愤怒。

    喻冉最终也没有忍住,将空酒杯随手往桌上一放,声音沙哑地跟沈染轩说了声抱歉就钻进了卫生间。小半个钟之后他才出来,眼眶有些红,脸上却干干爽爽,反倒是刘海的发梢有些湿了。

    喻冉已经平复心情了,给自己倒了杯水重新在沈染轩对面坐了下来。

    “我记得你之前问过我喜欢的人受妈妈影响控制欲比较强该怎么办。”喻冉抬起头,平静地问,“那个人就是小屿吧。”

    “没错。”

    “那这个问题已经解决了吗?”喻冉直截了当地问,“你们现在是在交往吗?”

    类似的问题穆羽炀也问过,那时他没有回答,这一次他心知无法继续保持沉默。

    “我认为是。”他选择了一种比较委婉但又能明确表达自己态度的回答。

    喻冉对这个回答并不是特别理解:“什么叫你认为是?难道你们并没有在交往?”

    沈染轩沉默了须臾,解释道:“顾屿说不想用恋人的身份束缚我,他也害怕自己会变成和他妈妈一样。所以准确来说我们现在仍然不是恋人关系。但是我们都明确知道对方对自己的感情,所以相处模式和恋人无异。”

    喻冉琢磨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这话是什么意思。没有明确恋人关系,却又以恋人的模式相处,说得这么委婉不就是炮友?

    “简直胡闹!”喻冉生气这俩孩子的荒唐行为,可是骂了句胡闹之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其实在我心里我们已经是真正的恋人,只是,”沈染轩顿了顿,“如果这样能够让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轻松一些,没那么多忧虑,我不介意。”

    喻冉此时的心情十分复杂。站在沈染轩的立场上,他有些为他感到心疼,明明两情相悦却甘愿做一个见不得光的暧昧对象,明明看起来那么冷情,却没想到比谁都深情;可是站在顾屿的立场上,作为他的哥哥,他又很感激沈染轩的牺牲和坚定不移的陪伴。

    他并不会怀疑沈染轩的真心,如果他不是真心爱着顾屿,以他的条件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对象,断然不可能单身到现在。

    于是他由衷地对沈染轩说:“谢谢你,谢谢你为小屿做的一切。如果那些年没有你陪着小屿,我真不敢想象他能不能撑过来。”

    沈染轩却是轻轻摇头,神情有些怜惜:“其实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不知道,如果我早点知道他的痛苦和害怕我一步也不会离开他。”

    和顾屿断了联系的那几年他过得很痛苦,可是那时候他觉这一切都是顾屿的错,是他给了他希望转眼又让他失望,是他伤害了自己的感情,所以这么多年他都没有主动联系他,他期盼着有一天顾屿会主动来找他,主动与他重归于好。

    如果不是这个比赛,他永远不会知道和顾屿的痛苦相比自己所受的折磨根本不值一提。他很少会对自己所做的选择后悔,但是这段时日,一想起多年前自己一气之下与顾屿断了联系的冲动行为就悔得肠青。

    但幸好这个悲剧被还算及时地挽救了,没有变成一辈子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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