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 沈染轩住处二楼卧室的灯重新亮起。
顾屿顶着一头湿发站在床边穿衣服。
今晚过来沈染轩这里完全就是临时起意,而且在两个小时之前他也根本没有想过竟然会被沈染轩以讨论舞台为由拐到床上。所以稀里糊涂被沈染轩拐过来的时候,身上还穿着比赛用的演出服。
演出服的衬衫不是日常穿的那种, 质量不是特别好, 扣衣的开口也有些小,不管是解扣子还是扣扣子都需要很大的力气。顾屿这会儿刚从床上下来不久,手脚还发着软, 根本使不上力气。
他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把两条面条似软绵绵的胳膊套进袖管里, 然后就卡在了扣子这一步。他今天被榨干得有些惨, 身上的力气还没有完全恢复, 双手一使力就跟得了帕金森似的抖个不停。他费了半天劲, 折腾出了一身汗才勉强扣上一个扣子。低头看着余下一串正乖巧排队的扣子沉默良久, 他撩起眼皮怨念地看向半靠在床上抱着手看热闹的罪魁祸首。
他往床上瞪了一眼,没好气地出声:“别看了,快来帮我!”
大床上,沈染轩无声弯了弯嘴角, 伸手掀掉被子,翻身下床。他刚洗完澡, 没有穿睡衣,身上仅着一条贴身衣裤,赤着脚走到顾屿面前, 从他手中接过衣服轻轻松松扣上了第一颗。
顾屿低下头,目光追随着他的双手, 可是没看一会儿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转移到了他不着寸缕的上半身。别看沈染轩身形看起来清瘦, 但其实常年保持着健身的习惯, 身上的肌肉并不少。不过他平时锻炼的量控制地很好, 所以肉眼看上去肌肉不会太夸张, 上手摸得话手臂和腹肌都是柔韧紧实的。
顾屿一抬眼就看到了沈染轩的肩头有一个半深不浅的牙印,还有几道渗出红血丝的抓痕,一想起这些痕迹都是自己留下的,面颊就有些热,有些尴尬地别过脸去。
沈染轩身上倒还有力气,但是扣扣子的速度没有比顾屿快多少,慢吞吞的明显是在拖时间。手上扣着扣子,嘴上还略带不满地嘀咕:“已经很晚了,回去不可?”
“嗯。”顾屿态度坚决,“比赛已经结束了,我不能再用通宵训练做借口,今晚再不回去不合适。”
“这么晚他们都已经睡了,”沈染轩虽然已经尽量放慢了动作,但是扣子数量有限,磨磨蹭蹭了不到两分钟最后还是来到了领口附近。
顾屿抬起下巴,方便他扣领口的扣子。结果脖子一伸长,脖子上零星几点红色印记就暴露在了视野中。
沈染轩扣扣子的手微顿,望着那截纤长白皙的脖颈上专属于自己的印记,眸色蓦地一沉,手指松开小小的纽扣,顺着衣襟探了进去,指腹抵在那些痕迹上面轻轻摩挲着。
顾屿身子微微一颤,本能地缩了缩脖子,耷拉下嘴角瞪了他一眼。
沈染轩接收到顾屿眼中的警告意味,手指顿住了,在心里遗憾地轻轻叹息了一声,老老实实抽出手,将最后两颗扣子也扣好,顺手又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
顾屿这才满意地微微一笑,捏着他的下巴送上一个奖励的吻。
“我先走了,明天见。”
沈染轩随手捞了件睡袍披上,拉下他的手握在掌心,说:“我送你下楼。”
顾屿跟着他出了卧室,面上一直在笑:“你今天好像特别黏我哦。”
沈染轩一挑眉梢,并没有否认。
顾屿又说:“你看起来心情也很好,是因为我出道了还是因为马上就要跟我同台合作?”
“都有,”沈染轩说,“不过这些都不是主因。”
“那什么才是主因?”
沈染轩浅浅地弯了弯嘴角,不过什么都没有说。
夜深人静,这个点外面也没什么人会出来走动,所以沈染轩直接大喇喇送他到了路口。从这里到宿舍还有三四分钟的路程,虽然度假村里很安全,但是沈染轩还是提议送他过去,结果也是意料之中被顾屿拒绝了。
“你回去吧,穿着睡袍就别在外面走了。”顾屿伸出手抱住了他,哄小孩似的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背,说,“明天就能再见面了。”
沈染轩嗯了一声,伸手回搂住他。
两人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顾屿忽然听见沈染轩在他耳朵低低地说:“等回了a市和我一起住吧。”
顾屿有些意外:“同居?”
“嗯。”沈染轩将他从怀里拉出,看着他莫测的神情问,“不愿意?”
“没有。”顾屿矢口否认。他自然不是不愿意跟沈染轩同居,只是外面不比在度假村安全,狗仔又都喜欢跟拍沈染轩,难保不会被拍到。不过最主要的一个问题是,luv nine是为期两年的限定团,也就意味着接下去他至少要过为期两年的集体生活,就算他想和沈染轩同居,恐怕条件也不允许。
他把顾虑告诉了沈染轩,谁知沈染轩显然早就有所预料,想也没想就给出了建议:“有工作的时候你可以住宿舍,休息的日子再过来。”
顾屿觉得这个提议倒是不错,不过一想到哥哥也已经在他家给自己留好了房间,一下子就变得苦恼了起来。接下去两年自己的工作肯定会很忙,休息的时间应该不会太多,而这仅有的休息时间还要尽量平衡男朋友和哥哥之间的陪伴时间,就觉得时间好像有些不够用,恨不得自己有分身术。
不过他最后还是答应了沈染轩的同居请求。毕竟两人工作都挺忙的,接下去离开度假村回归正常生活了可能一个月都见不到一面,同居至少也是维系他们关系的一个好方法。
两人又站在无人的路口腻歪了好一会儿,最后又接了个黏黏糊糊的吻。
沈染轩站在路口,看着顾屿的身影消失在了视线中才转身往回走。结果刚走了几步,迎面遇上了两个人。
沈染轩表情微微一僵,有些尴尬地看着深更半夜牵着手在外面散步的两人。双方沉默了良久,沈染轩才语气不太自然地打了个招呼。
“喻哥,穆董。”
饶有情致大半夜出来散步的人不是别人,就是喻冉和穆然。两人身上还穿着参加庆功宴时的正装,看着像是刚回来。喻冉脸色有些红,看样子是醉了,半靠在穆然的怀里,笑着喊了沈染轩一声小沈。
沈染轩一时就有些怔然,兄弟俩喝醉之后说话的语气还挺像的。
喻冉醉得有些厉害,穆然原本想要带他回去睡觉,结果到了家门口喻冉愣是不肯进去说要在外面吹风,于是穆然只好带着他在附近转了一圈。结果转着转着就偶遇了深夜在外面偷偷幽会的沈染轩和顾屿。
孤男寡男深更半夜在户外搂搂抱抱本来就很可疑了,更别说沈染轩还穿着睡袍,一看就是刚干完某种事,所以为了不让双方都陷入尴尬,穆然带着喻冉就没有过去。喻冉这会儿醉得都看不清了,虽然嘴里一直念叨着想见小屿,可是弟弟真的站在眼前却完全没有认出来。
喻冉醉得话都说不清楚,穆然就跟沈染轩寒暄了几句。穆然说话也直接,上来就问:“刚把人送走?”
沈染轩平时多淡定一人,但这会儿有些尴尬,有些局促地嗯了一声,就感觉八百年没有红过的脸皮微微有些发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喻冉醉得不轻并没有发觉。而穆然也不是个八卦的人,当着沈染轩的面也没有再问什么,寻常地寒暄了几句就分别了。但是回去之后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喻冉就不得而知了。
顾屿回到宿舍已经快三点了,原本以为室友们已经睡下了,结果一推门发现宿舍里灯火通明,室友们一个都没有睡,而且另外五位队友这会儿也都聚在他们宿舍。时昂、盛言和张瑞云正排排坐在打手游,程煜、高钰和秋岚也不知道从哪里搜刮来的扑克正在斗地主。余杨在围观,秋岚似乎对打牌不怎么在行,他站在他的身后小声指导他出牌。而顾斐然正坐在自己的床上,耳朵里塞着耳机,边听音乐边看书。
顾屿见状忍不住一挑眉,出声问:“不是说累了吗,怎么还没睡觉?”
屋里众人听到他的声音都停下手里的动作,整齐划一地仰脸看他。
“这不是好不容易比赛结束了嘛,大家都挺兴奋的,睡不着,索性就准备玩通宵了。”程煜解释完又问,“你怎么回来这么晚,难不成沈老师拉着你讨论到现在?”
“……嗯。”顾屿绷着脸努力保持镇定,反手关上门,冷静地走到自己的床位边脱下外套。
余杨突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身后,压着嗓子幽幽问:“真的是讨论舞台吗?”
顾屿被他突然出声吓了一跳,转过身就看见余杨冲自己坏坏一笑,露出一副“我懂,我全都懂”的暧昧神情。
“……”顾屿置若未闻,兀自镇定地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睡衣,转身出了屋子,准备去公共浴室换上。
余杨靠着床栏盯着顾屿有些不太自然的走路姿势看了一会儿,突然轻轻一提嘴角,坏笑着跟了出去。
顾屿在公共浴室换好睡衣,又对着镜子检查了半天,确定身上的痕迹没有露出来才出去。结果在门口看见了堵门的余杨。
“你跟过来做什么?”顾屿拢了拢衣领冷静地问他。
余杨也不说话,就是一个劲地冲他嘿嘿坏笑。
顾屿哭笑不得,推开他的脑袋笑骂了一句:“神经病。”
余杨也不在意,被顾屿推开后又往他身边凑,不过这会儿不再嘿嘿傻笑了,总算开口问他:“你跟我哥现在是怎么一回事?”
顾屿眉梢轻轻一扬,笑而不语,越过余杨转身往宿舍走。
就在顾屿转身的一瞬间,余杨眼尖地在他耳后瞥见一抹红。
哇哦~~~ 余杨在心里无声地惊叫了一声,心情激动地追了上去,背着手蹭到顾屿的身边,小声问:“我哥厉害不?”
“……”顾屿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余杨的一句话惊得扑地上。
余杨见状又在心里哇哦了一声,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心道不愧是我哥,腿都软了诶!
“……”顾屿自然不清楚他这会儿的想法,但是看他那想入非非的表情就知道想的肯定不是什么健康正面的内容,忍了又忍,最终没忍住曲起四指不轻不重地敲了下余杨的脑袋,板着脸严肃教育道,“思想纯洁点吧!”
余杨不以为然地直撇嘴,在心里嘀嘀咕咕个不停:你们都真刀真枪地干了,也不见你们反省,我不过是想一想就说我思想不纯洁,双标!纯纯的双标啊!
其他八人今晚精神亢奋准备熬夜通宵,顾屿却不行,白天忙比赛的事情已经累了一天,晚上又被沈染轩折腾得不轻,不休息根本撑不住,所以大方地让出宿舍让他们疯,自己跑去对面借了余杨的床,一沾枕头就睡过去了。他平时睡眠很浅,一点动静就会被惊醒,但是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对面闹得差点都把屋顶掀翻了他仍然睡得昏天黑地、雷打不动。
早上七点半,顾屿被余杨叫了起来。睡了一夜,身体和精神总算都恢复了状态,反观熬了一夜的其他八人,哈欠连天,熬夜的后遗症出来了。
顾屿看着八个人一个比一个萎靡不振,在心里直摇头,迅速进入了队长的状态,泡了八杯咖啡分别给八个人灌了下去。一杯咖啡下肚,大家总算有了些精神,顾屿又带着他们去食堂吃了早餐,紧接着就去体育馆集合了。
师生合作舞台由于是自选表演曲,因此并不像公演一样有选曲环节。工作人员把九位成员叫到体育馆也不是为了表演曲目的事,而是为了给他们讲解节目规则和注意事项。说完这些话就让他们去训练教室去找各自的合作导师了。
九位导师这时候已经在各自的训练教室里等着了。虽然昨天大家都已经事先跟导师们打过招呼,但是九个人站在各自的训练教室前还是有些紧张,尤其是选择trs成员的四位选手。
顾屿自从成为新团的队长之后,体内那骨子身为队长的责任感就油然而生了,因此并没有第一时间进去找沈染轩,而是站在走廊里看着队员们相继跟各自的导师照面之后才推开自己的那间训练教室的门。
沈染轩此时正坐在墙角的一张小桌子边,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慵懒地翘着腿,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笔记本的触摸屏上轻轻滑动。
训练教室里的摄像头还没有拆掉,顾屿推开门便先恭恭敬敬打了个招呼:“沈老师。”
沈染轩听到声音懒懒抬眸,淡淡地嗯了一声,看似和平时别无二样,但只有站在他面前的顾屿看到了那双眸中的暖意。
顾屿便面带微笑地走过去。沈染轩往里面挪了挪,他便心领神会地搬了把椅子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在考虑舞台形式吗?”顾屿边问边看想电脑屏幕,发现沈染轩正在看视频,微微一愣,转过脸疑惑地问,“你想表演舞台剧?”
沈染轩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随后关掉视频又播放了一首曲子。
顾屿听了个开头就脱口而出:“你的歌,real 。”
“嗯。”在镜头捕捉不到的角度,沈染轩轻轻弯了弯嘴角,对顾屿说,“我想把这首歌改编成舞台剧。”
顾屿有些意外地看他。
real 这首歌是的来历有些特殊。这首歌的歌词是沈染轩的一位粉丝写给他的,歌词源自那位粉丝的亲身经历,里面蕴含了一段有些酸涩又甜蜜的小故事。
那位粉丝是位跨性别女性,即生理性别为男性,但内心自我认定是女性。那位粉丝因为性格原因自小就比较胆小文静,和大部分男孩子不太一样,所以男孩子们都不喜欢跟她一起玩,反而是很受女孩子欢迎。而粉丝自己也觉得比起和男生们混在一块儿和女孩子们待在一起会让她更加自在。和女孩子们待久了她渐渐地就产生了“如果自己是女孩子该多好”的念头。
后来随着年纪增长,这种念头不仅没有消失反而越来越强烈。上初中的时候,她偶然读到一片关于跨性别人士的报道,这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属于跨性别,并且很顺利就接受了自己是跨性别女性的事实。之后她开始追随内心留长发着女装,尝试做一个女孩子。但是她的家人和朋友都不能理解她的做法,觉得她有病,慢慢地朋友开始远离她,父母在干预多次无果后选择放弃她,在她上高中的时候生了第二个孩子,开始了崭新的一家三口生活。
经历了众叛亲离之后,那位粉丝也慢慢地感受到了社会各界对于她们这类特殊人群的恶意,而最开始选择做自己的喜悦也渐渐地变成了痛苦的折磨。他甚至开始自我怀疑这种选择究竟是不是对的。后来上了大学之后她喜欢上一个男孩子,那个男孩子也对她有好感,主动对她表白。但是当她坦白自己是跨性别人士时,那个男人却露出了惊恐嫌恶的神色,恶狠狠骂了她一句恶心之后就逃开了,之后还在学校里散步谣言抹黑她的人品,导致那位粉丝在大学四年过得十分痛苦,甚至患上了抑郁症。
后来大学毕业,为了工作和生活她不得不开始伪装自己,剪了长发换上了男装,像个男人那样生活,只有在休息日才敢短暂地做回自己。周末的时候她会戴上假发换回女装去酒吧放松。后来在酒吧遇到了一位男士,两个人一见钟情。但是因为大学那段失败感情留给她的阴影,她不敢轻易暴露自己的秘密。两人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暧昧关系,那位粉丝在相处中对那位男士用情越来越深,但越是喜欢内心就越是痛苦,也越害怕真相暴露后再次重蹈覆辙。后来她无法再忍受内心的煎熬终于还是选择了坦白,却没想到对方早已知道了自己的秘密,并且坦然接受了她的不同。如今两个人已经如同一对寻常情侣一般在一起很多年,感情恩爱。
那位粉丝从沈染轩参加选秀开始就开始在屏幕前默默支持他,原本只想安安静静当一个默默无闻的粉丝,但是两年前她在网上看到沈染轩的一则采访,采访中有个观众来信的环节,沈染轩挑中的那封信的作者也是一位跨性别人士,他最近刚刚觉醒认知,因为未知的恐惧让他十分痛苦和煎熬,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所以才写信求助。沈染轩读完信后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沉默好一会儿才对着镜头平静而认真地说出五个字:“做自己就好。”
就那么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那位粉丝突然就泪目了。后来他连夜写下一首词,取名为real 私信给了沈染轩。其实她也没抱希望沈染轩能看到她私信,只是有感而发。但是在半个月后,沈染轩发了首新歌,新歌的歌名就叫做real ,宣传微博就简简单单一句——敬勇敢,敬自由。后来这首歌背后的故事被曝光,很多和那位粉丝一样曾经或者正在承受这种痛苦的人都从这首歌中得到了力量。
沈染轩很少在正式场合演唱这首歌,因为这首歌承载的意义是严肃的,娱乐化的演绎会让他失去本身的意义。所以顾屿没想到他会在这个场合选择演绎这首歌。顾屿惊讶的同时也忍不住担心,轻声问他:“在这个舞台上演绎这首歌合适吗?”
沈染轩转脸看他,眼中含着浅浅的笑意,淡声反问:“担心?”
顾屿十分诚实地点头:“有点。”
“嗯,”沈染轩说,“所以我才想选择舞台剧的形式。”
顾屿听他这么说很快就明白了,舞台剧是比较严肃的舞台形式,如果采用这种形式至少可以保证舞台表演是比较严肃正经的,只是这样一来,新的问题又产生了……
“舞台剧不好弄,我们就两天的时间,可以搞定吗?”顾屿问,“还是说你已经有想法了?”
“初步想法是有了,而且条件限制,舞台剧难度比较高,我们其实也只是借鉴一个模式,两天时间应该够了。”沈染轩解释完询问顾屿,“你觉得怎么样?可行吗?”
顾屿思考了一番,点头说:“可以尝试一下。”
“不过……”沈染轩话锋一转,“还有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沈染轩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我们的舞蹈剧情需要按照歌词改编,所以我们之中有一个人需要戴上假发穿女装扮演那位跨性别女性。”
“……”顾屿可算是明白了沈染轩那道笑容里的含义,一时间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目的才选择用这首歌曲编舞的。而且为什么听他的语气好像已经确定了这个女装就一定是自己穿呢?
想到这里,顾屿一脸无辜且真诚地问:“所以沈老师要穿女装吗?”
“……”沈染轩表情微微僵硬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如常,从容冷静地说,“其实外形上而言,你更适合。”
顾屿突然灿烂一笑:“沈老师是说我长得像女孩子吗?”
“不是,”沈染轩矢口否认,继续冷静地解释说,“我的意思是说你比较清瘦,穿上裙子观赏性会更高。”
顾屿嘴角抽了抽,一字一顿地重复:“穿、上、裙、子?”
“……嗯,”沈染轩目视前方假装看歌词,没敢看顾屿,但又生怕他不够生气似的补充了一句,“红色的长裙,黑色的长假发,主要是为了贴合歌词。”
顾屿双手默默握紧成拳,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却完全无法平复心情,面无表情看着沈染轩,一言不发。
沈染轩与他对视了一会儿,率先败下阵来,在心里轻叹了口气,说:“先把舞蹈排出来吧,其他的再说。”
顾屿脸上这才浮现起细微的笑容,勉为其难答应了。
两人来到教室中间。
顾屿看着镜子里并排站立的两个身影突然有些感慨。他们多久没有这么站在一起了?
以前在estar,刚开始学舞的时候,沈染轩就是这样手把手教自己。后来随着他在舞蹈方面的水平日益增高,对于舞蹈也有了些自己的理解,他们两个也会自己编舞。但由于沈染轩在舞蹈方面的水平比自己高许多,编舞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他完成的,自己只负责在旁边看看有没有问题,偶尔在细节方面也能给出一些小建议。
顾屿想起往事脸上不由自主地浮现起一抹怀念的神色,沈染轩不知道是不是也想到了,镜子里的双眼忽然一软,酝酿出浅浅的笑意。
感怀结束,沈染轩又恢复了冷静的表情,对顾屿说:“动作我已经大致想好了,先跳一遍给你看吧。”
“好啊。”顾屿有些意外,居然已经想好了!这短短一个早上的时间显然不可能,那他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琢磨这个舞台的呢?难道昨晚他拉着自己在床上这样那样的时候,脑子里其实想的都是舞蹈动作?
顾屿心情复杂地站到了边上了,给沈染轩留出了足够的空间。
沈染轩打开音乐,开始给顾屿示范动作。由于是双人舞,两个人的动作不一样,沈染轩分成了两次示范两位角色不同的动作。因为只是初步构思,舞蹈动作并没有细抠,只是大致比划了一下动作,主要就是让顾屿知道每一部分大致是什么样的舞蹈动作。虽然目前的舞蹈动作还比较粗糙,但是凭借着两人多年的默契,顾屿还是很顺利地领会了他的意思。
看完沈染轩的示范,他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染轩关掉音乐坐到他的身边,顾屿下意识递给他一瓶水。沈染轩接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问:“怎么样?行吗?”
顾屿侧着身子,右手支着腮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才有些为难地说:“尺度是不是稍微有些大?”
沈染轩一愣,问:“大吗?”
“可能、稍微、有些大……”顾屿吞吞吐吐地说,“尤其是最后那一段。”
沈染轩深深看了他一眼,说:“最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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