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用神识去探白皮书内容之前四不相信心满满, 一年时间?充裕的很,便是减少一半那也是小菜一碟。
看了之后……
四不相被被那里面绕圈子的话弄的眼前直闪小星星,恍惚抬头对上苏黎清醒而且笑眯眯的目光。
“你有什么意见吗?”
四不相迟疑:“时间能不能再延长一点?”
苏黎貌似认真的思索了一下:“好啊。”
她在四不相惊喜起来的目光中再度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半年吧, 怎么样?友情价,五折。”
四不相天崩地裂, 这是延长吗?这是一加一等于零点五!
苏黎看他不情不愿, 叹口气:“你这样就让我很为难了, 毕竟一个艺术家要有一颗活泛的脑子, 半年时间好像还是有点短,不如……”
四不相倒抽冷气, 要不是打不过说不定会冲上来捂嘴, 但现在他只能语速飞快地打断她:“等等,半年够了, 半年挺好的。”
苏黎收回手:“真的够了吗?千万别客气。”
四不相被迫真心实意,眼含热泪:“够了够了。”
苏黎:“那你怎么哭了?”
四不相:“感动、高兴、激动。”
苏黎心满意足, 看着四不相背影蹒跚的走远。
通天放下竹筒, 发现四不相走了,遗憾的咂咂嘴:“我还想知道后续呢。”
苏黎目光幽幽:“你就没点什么别的想说的?”
通天沉吟, 指尖有节奏地点在身旁的廊柱上:“主人公又渣又傻, 被那么几个人耍的团团转,强行误会,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剑, 偏偏最后还是什么事都没有,看起来修为不行。”
“主人公的道侣笨的要命, 发生了那么多事都被蒙在鼓里, 也不知道前面都写了什么玩意, 她好像还是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的道侣。”
“照他这个套路,你要是里面的主角,大概几百字就能全剧终。我要是那个道侣,恐怕早就把主人公和他那些真爱一起送下去,连魂都给散了,满足他们死同穴的愿望。”
苏黎击掌:“有道理。”
转念一想又有些诧异:“那你还想看后续?”
通天:“要是我写,肯定就是上面说的那样。可能正是因为猜不透后续会怎么发展,才会想看。”
苏黎了然:“围观珍奇物种。”
半年后四不相乖乖主动来找苏黎察验背诵结果,又过百余年,天庭送下来四封请帖。
妖族基本成型,帝俊将于百年后举办妖皇登基大典,邀请三清与苏黎前往。
苏黎的请帖中还加了一句,将在大典中宣布她妖尊的身份。
……
天庭本就建的华贵,今日更是格外热闹,主殿外由层层泛着霞光的祥云铺就,宫殿各处点缀着灵气充沛的灵花灵植,就连身边路过的小妖都各个情绪高昂。
三清苏黎一同入场,女娲伏羲也到了,女娲冲苏黎挥挥手,袖口里面有东西在动。
先是个头发黑亮浓密的脑袋,再是一双滴溜溜的大眼睛,小姑娘把着女娲的袖子看苏黎,发现她看过来,展开一抹笑,露出那一口微尖的小牙。
苏黎也冲她笑笑,飞快的做了个咬的动作,小姑娘愣了愣,瘪起嘴,气呼呼的把娘亲的袖子塞进嘴里。
女娲拍了她一下,低声让她松开,芷音不听话,女娲假装生气。
芷音看了看娘亲,悄悄松了嘴,伏羲袖中的少商也睡醒了,睁开眼睛看看妹妹,转头也一口咬在伏羲袖子上。
苏黎看着那边的情况,再对比善渊……
谢天谢地,善渊是如此的沉稳安静,没有让本就鸡飞狗跳的宸黎山雪上加霜。
她正走神,没看见殿外数人探头探脑的看过来,等到回神时已经走来一个身材高大的英俊男人,一身赤红战甲,手持方天画戟,随着走近,战甲与画戟化作光点消失,身上换了一身深红长袍。
他停在大概一米之外,爽朗抱拳:“百余年不见,苏黎前辈安好。”
苏黎平淡点头:“许久不见,鬼车。”
通天眯了眯眼,这人的目光未免过于灼热,他总觉得这人专程来跟阿黎打招呼是别有用心。
即使明知道《宸黎山故事会》的故事胡扯极了,但此时脑中仍不可避免的想起小四小五小六。
殿外又走来一人,是个美貌女子,脸上保留几道妖纹,让她整个人显得妖异美艳。她在背后拍了拍鬼车的肩膀:“瞧你这傻子,这么积极的来找苏黎前辈打招呼,也不看看场合。”
“我看你是嫌陛下罚你的一千遍白皮书还不够多,还想找前辈为你求情?净动些歪心思。”
他就没看见上清通天的脸已经快绿了吗?
鬼车半点没察觉到问题,甚至对来人怒目而视:“我跟前辈打个招呼怎么了?九婴,你没事凑什么热闹?”
九婴翻了个白眼:“白长了那么多头的傻子。”
同为九头,她对鬼车是比别人多了几分关注的,但这货不是一般的憨,真是九个头一块傻,傻上加傻,达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苏黎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了,她状似关心:“一千遍白皮书?不能用灵力?只能手抄?”
那玩意有多厚没人比她更清楚,四不相夜以继日的背了半年才勉强背完,更别说不能动用灵力去抄道纹,光是想想就眼瞎。
“是啊,手抄道纹,要了妖命。这文字一般的小妖又看不懂,抄起来又累得要命,妖族要是有我们自己的文字就好了,让我抄上一万遍都不是问题。”鬼车垂头丧气,头顶他自己的鸟毛随风飘摇,与斗败的公鸡有异曲同工之妙。
不知何时走来的鲲鹏眼睛一亮。
妖族通用的文字,好主意啊!
他有些激动,竟一改往常不爱与人接触的常态,过来插了一句:“一万遍啊,有气魄。”
鬼车嗤笑:“只要不是道纹,一万遍又有何难?”
九婴挑眉看了鲲鹏一眼,察觉到他是在下套,却是什么都没说。
让那傻子受些教训也好,谁让他只顾着长那冲动好斗的脾气,却不长点脑子?
又聊了几句,眼看入场的人越来越多,几位妖帅也回了各自的位置。
主殿最上首是两个位置,其下便是苏黎的位子,再往下是五位妖圣客卿,之后就是三清、接引准提、冥河等有身份但是不加入妖族的大能,剩下的宾客依次按照修为身份往下排。
时辰到,帝俊身着主色为金的帝袍从南天门进入,几乎与他并排走在身边的是一身华丽红袍的太一,从左侧进入圜丘坛,至中层平台拜位。
此时燔柴炉,迎苍天,小妖宫娥奏乐,声音浑厚庄严,尽显天庭之威。
帝俊太一叩拜天道,帝俊出列,道:“自洪荒伊始,各族自治,争斗不休。三族大劫,不敢忘怀。余闻天命不于常,唯归于德,今帝俊太一兄弟二人立妖族,定律法,即妖皇与东皇之位于天庭。自当上敬苍天,下护子民,自惟凉德,尚赖贤能。特此告祭天地,以示祸福。”
天道降下功德金光,与空中祥瑞彩云掺杂在一起,把帝俊太一二人照的宛若他们本体一般耀眼,天庭气运刹那间又拔高了一节,就连坐在台下刚加入妖族没多久的祖巫们都分到了不少的功德。
帝江看着这般盛景,内心生出庆幸之感。
幸亏当初他们决定加入,否则即使巫族最后真的像六弟看到的那样可与妖族抗衡,恐怕也少不得要流血,若是再如三族一般,那可是造孽。
想通这个,他耳边似乎听见一声脆响,仿佛有无形的枷锁碎裂,施加在巫族身上的天命此刻彻底破除。
苏黎有所感应,目光短暂的在他身上停了片刻。
便听妖皇帝俊又道:“今得苏黎前辈应允妖尊之位,女娲、伏羲、镇元子、红云、鲲鹏五位道友应允妖圣之位,此乃妖族之幸、帝俊之幸。”
无数目光或明或暗的投来,坐的最高的苏黎收到的目光自然最多,只见她不慌不忙,举起手中酒杯,起身作势敬酒:“能入妖族,为妖尊,见开天辟地之日起便前所未有之改革,亦是苏黎之幸。”
说罢,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重新落座。
她做表率,五位妖圣也纷纷起身敬酒,他们又影响更下面的人,纷纷道贺,一时竟是山呼海啸般的道贺声,混在其中的接引准提满面骇然。
妖族,势不可挡,暂且不可与之为敌!
帝俊趁机向苏黎投来感激之色,苏黎举起酒杯,随意的朝二人方向再敬一杯,以作回应。
因着观礼的人什么种族都有,这场宴会实在不好上肉食,干脆全出的灵果佳酿。
便是如此也是相当大的一笔开销,更遑论全都是灵气充裕的一品灵果,虽不及先天灵根,却是先天灵根之下最好的了。
开宴后,苏黎的位置周围无人,实在显眼,但凡换个稍有社恐的人来怕是都不能如她这般轻松自在。
她像是对底下那些悄悄关注的视线没有知觉,慢悠悠的尝了两个灵果,又喝了点灵酒,虽然也是好酒,但果然比上次所饮桂花酿差了许多。
稍往下的位置似有一道熟悉的视线投来,她顺着感觉看去,果然与通天对上视线。
她冲通天眨眨眼。
通天却没有反应,只慢慢将目光下移,看向苏黎身旁一处。
苏黎不解,通天又来回看了几遍,见实在没办法点醒她,正要传音,依旧晚了一步。
什么东西爬上苏黎小腿,慢慢收紧缠住,低头看去,雪白蛇尾的尾巴尖摇了摇,在她的目光下,芷音小姑娘一边抬眼看着她,一边啊呜一口咬在她小腿上。
咬了满嘴的布。
芷音默默松嘴,把苏黎的小腿整个搂在怀里,她又缠又抱,吊在那牢固的很,简直像个装饰挂件。
藏在苏黎头上的净世白莲跳下来,蹦到小姑娘手上,又在她伸手抓来的时候飞快跑掉,没多久就成功话让小姑娘从苏黎腿上下来,白莲一路把人送会女娲的位置旁。
看见满地乱跑的芷音,女娲惊讶的摸了摸袖子,果然空荡荡。
收到女娲的道谢,苏黎撑着桌子扶住额角。
这家长当的也是够迷糊。
宴会结束,宾客尽散,她准备走前跟帝俊打个招呼。
刚靠近殿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帝俊恳切的声音:“我知道你很累,但尽快拿出完整的法律这也是为了妖族,刻不容缓。当你很累的时候,闭上眼睛深呼吸,让你内心的那个人告诉你自己该怎么做,不要轻易说自己不行,到底什么时候能弄好?天知道。你只需要每一天都认真努力,工作总是会完成的。”
这话听着耳熟。
殿内,青年以羽扇遮住脑袋,崩溃的差点拿头撞桌子。
我内心的那个人告诉我,他想休息,他不想干活,绝对真心实意啊陛下。
他伸手扯了扯头发,然后摊开手掌,数跟头发散落其上,白泽脸上表情堪称天崩地裂。
“陛下你看,我都加班加的直掉毛!你忍心看我变成一只秃顶的白泽吗?”
帝俊清咳几声:“那也没办法,你知道其他妖帅都是什么性格,也没人能帮你分担,不如你加快速度,尽快完事,是不是就能少掉点?”
不丢给白泽,掉毛的就是他帝俊了啊。
鬼知道前段时间他发现自己开始掉毛的时候是个什么心情。
帝俊想到收集的那一大堆自己的金乌毛,又想到即将完工的那只金乌毛枕头,不禁也悲从中来。
前段时间毛掉的太多,他现在都不敢化作原形和弟弟一块飞。
白泽飞快地摇着羽扇,抬头看见苏黎,他眼睛一亮目光飞快划过她发量浓密的头顶,三步并作两步绕过桌案:“苏黎前辈…不,妖尊殿下您可算是来了,整个天庭数您的头脑最灵活,白皮书思想之丰富已经让人叹为观止,律法的制定您若是也出一份力,必定能达到超乎预期的效果。”
苏黎不吃这一套,她沉思片刻,瞥了瞥白泽的脚,道:“你想在某一天因为左脚先迈进主殿而被惩罚吗?”
白泽再聪明也没跟上这个脑回路:“这跟左脚有什么关系?”
苏黎笑了,她指了指他的右脚,语调微微上扬,配合脸上表情,呈现出一种十分奇异的状态,似兴奋,似高兴:“当然是因为法律规定走进主殿要先迈右脚啊。”
白泽后退半步,艰难的咽口口水,干巴巴地打了个哈哈:“是、是吗?我突然觉得制定律法这种工作我来做就好,哪里用得着您出马?”
“是吗?”苏黎摸摸下巴,满脸遗憾,“你千万别跟我客气,我也觉得自己挺适合做这种工作,上次的白皮书你也看到了。”
“我常常因白皮书的内容还太少,没能装满那个玉筒而感到遗憾,这次要是让我来制定法律,肯定就能圆了这个遗憾。”
白泽委婉但坚定:“不,这点小事还是不麻烦妖尊殿下了。”
他身后的帝俊悄悄冲苏黎竖起大拇指,手没有落下,而是拍了拍白泽的肩膀:“小事是吧?这点小事我也相信你能做好,那我就先走了,你慢慢干。”
帝俊头也不回,与苏黎前后离开,徒留身后白泽明知自己被套路,却不能反抗。
官大一级压死人,更别说那还是顶头上司。
还能怎么办呢?顶多就是下次出门带个帽子罢了,不就是秃吗?他白泽聪明绝顶!
苏黎出了南天门就看见等在外面的通天,他背对着天门方向。
苏黎放轻脚步,收敛气息缓慢靠近他背后,鬼脸都做了一半,他突然转身把她吓了一跳,脚下不稳就往后倒,通天惊了,伸手去捞。
眼看就要上演一幕俗套的英雄救美戏码,苏黎恶向胆边生,顷刻间重量激增千倍不止,通天去捞差点闪了老腰,毫无防备的被她的自重带的一块往下倒。
两人保持着一个抱一个的姿势倒进云里,砰的一声硬生生砸散了层层白云,云朵的残骸碎屑像蒲公英似的在空中飘啊飘。
南天门的守将目瞪口呆,半天也没看见妖尊和通天仙上站起来,终于有好事的小妖忍不住好奇凑过去看。
只见二人倒下之处破开一块人形大洞,从上向下能看见洪荒大陆,周围的云正渐渐朝中间靠拢,艰难的自动修补这块大坑。
小妖的表情已经不是目瞪口呆能够形容的了,呆愣过后,他正艰难憋笑,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压抑的扑哧声,断断续续像什么东西漏气。
转头,天门处的不少守将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他恍然,笑出声之前最后一个想法是:原来妖尊殿下这么沉的吗?
妖尊殿下确实挺沉的。
她带着通天一块来了个自由落地,无安全绳的蹦极,通天数次招来云,都被苏黎砸穿,他干脆放弃治疗,连个漂浮法术都不施了,一边往下掉,一边礼貌询问:“你真打算就这么砸下去?”
苏黎眨眼,只用了点灵力维持住不让自己大头朝下,就放任自己往下掉:“我有预感下面会有东西接住我们,不会直接砸在地上。”
她背对着地面,抱住她的通天却是面向地面,不知看见什么,他突然变了脸色,二话不说就要施法拉住苏黎。
底下传来一声怒喝:“通天苏黎!你们这又是在干什么?!”
这声音好耳熟。
苏黎赶紧稳住身形,下坠速度逐渐减慢,最后稳稳当当的落在地上。
眼前,元始的脸色黑如锅底。
通天压低声音:“你的预感还挺准。”
苏黎的眼皮跳了跳。
元始额头的青筋也蹦了蹦,肚子已经卸货的通天可没有原先那种好待遇,他取出三宝玉如意搁在手里把玩,似乎在想从哪个角度咋下去比较好。
脚下似有什么东西在动,苏黎本就精神紧绷,此时更是反射性的将刚收回大半的本体重量全都调回来,泰山压顶似的压下去。
土里当即就是一声惨叫。
元始变了脸色,赶紧挥手把通天二人拂到一旁。
二人这才注意到他们原先站的那个位置的土层下面浸出丝丝缕缕的金色霞光,是有宝贝要出世,苏黎那一压,连霞光都变得断断续续,活像是信号不好。
苏黎有些担忧:“不会压坏了吧?”
通天则是好奇:“宝贝为什么会惨叫?”
话音刚落,土层里的东西破土而出,是一方身刻道纹的小印,上有一圆润的明珠,明珠四周包裹弧形纹路,印的部分两侧刻有方形纹路,印底以道纹雕刻“番天”二字。
后天至宝,番天印。
印悬在空中半晌,金光闪烁,番天印消失,原地出现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的道人,道袍上的纹路正是番天印本体上的模样。
这灵宝竟是化了形。
本以为自己的机缘是个法宝的元始盯着青年看了半天,他的目光严肃且威势极重,新生的器灵一动都不敢动,恍惚间他甚至以为自己没化形,还是一块不能动的印。
元始:“你可愿拜我为师?”
器灵大喜,立刻俯身下拜:“愿意,自然愿意。广成子拜见老师!”
苏黎看着那和谐的师徒二人。明明广成子长相周正,跟板砖不搭边,但只要想起他的本体番天印,她就是怎么看都觉得他像板砖。
再看二哥,看表情似是满意极了。
她竟不知二哥已经沉迷炼器至此,以后莫不是会收一山的锅碗瓢盆…哦,不对,一山的灵器化形做徒弟?
昆仑山上的物种要变得更加丰富了吗?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