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山甲缩在角落, 愣愣的看着墓渊。
它并不理解武祖大人口中的“是时候了”是什么意思，总觉得，武祖大人接下来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
獙獙带着姜姜低空飞行, 吃完煎饼, 又买了一杯现磨豆浆。姜姜轻轻地揉了揉眼睛，她看着远处的天际，逐渐涌现一大片黑暗。
“他还是没有离开呢。”姜姜咬住吸管。
那位老者，叫……莫夫子？
莫夫子来三水镇, 主要还是为了找黑石头吧。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了，要摆这么大的阵仗。
獙獙狐瞳微眯，它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骑兵数量：“神国骑兵, 大概在二十万左右！”
“玉海神国在什么阶位？”姜姜问道。
她的头顶上忽然多了一只绿幽幽的小乌龟。
玄武缓声应道：“六星·荣耀神国初阶，应是刚晋级。”
“先停在书屋附近，看看具体情况。”姜姜轻声道。
獙獙张开羽翼，慢慢地飞了过去。
白色狐狸稳稳地落在一个三楼的房顶上, 正好斜对着书屋，不会太显眼。
姜姜不是第一次面对神国, 经验累积多了后，她有条不紊的掏出手机, 拨通了周笙的电话。
那边也正好要联络她。
周笙说道：“姜掌灵，我们已经给所有的居民发了警报消息，他们将从各家的地下入口转移至狩魔学院。”
“嗯嗯。”姜姜也正要说这个事：“仔细核对人员, 不要落下任何一个。”
二人通话期间，天空中涌入的一大片骑兵，转眼就将三水镇彻底围住。祂们所有人都身穿黑色盔甲, 密密麻麻, 几乎挡住了所有的阳光。这一条老街, 变得尤其昏暗，家家户户都从密道离去。
骑兵之中，竟然有一辆马车。
风微微吹过车帘，隐约可见一貌美的女子坐在其中。
莫夫子的声音从街角传来：“皓阳大帝，我们这次带着诚意前来，还请一叙。”
书屋里，霍亦横咋舌：“……这么多骑兵，这就是他口中的诚意？”
“走吧。”程叔说道。
三水镇居民，全体前往狩魔学院。苏燃和星朔已经过去了。霍亦横点点头，他原本想带着祸斗一起走，这才发现一直在门口的大黄犬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他“咦”了一声，没办法，只能跟着程叔一起离开。
当下的修炼者最重要的，是按计划行动。
三水镇俨然成了一座空城。
突如其来的神国骑兵，让大家都没反应过来。待抵达安全地带，纷纷关注起三水镇内的事。
有人通过大荧幕看到了姜姜，惊呼道：“是姜掌灵！”
“姜掌灵最近不是一直在藏书楼？”
“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提前回来了！”
“怎么突然就来了这么多神国骑兵啊，感觉他们的阶位不低，不至于还要抢我们的资源？拿一瓶水倒入大江大海，有用吗？？”
“好像不是冲着我们来的。”人群里，有人压低声音道：“那个老头儿，刚才是不是喊了一声‘皓阳大帝’啊？如果没有记错的话，【皓阳】是武祖神国的名号！”
“是、是吗？”
众人还在议论纷纷。
书屋的门打开。
一道修长的身影缓步而出，狩魔学院的居民还有学员们，全都停止讨论，现场一瞬间变得极其安静。
莫夫子脸上带着恭敬的笑容，见到墓渊，他双手作揖道：“拜见大帝。”
身为前·皓阳神国的军事，“大帝”的称谓，说起来格外顺口。
漫天都是乌泱泱的战甲骑兵。
唯一的一辆白色马车，轻纱微起，坐在马车内的女子柔声道：“恭迎，大帝。”
墓渊神色淡漠：“给你一分钟的时间陈述。”
莫夫子开门见山道：“大帝，我们这次带了二十万骑兵前来，就是为了助大帝的皓阳神国进阶七星！”
诶？一旁听到这番话的姜姜，露出了错愕的神色——
这二十万的骑兵不是为了打架呀？
要助黑石头进阶……
怎么进阶呢？
姜姜费解。
莫夫子继续道：“有了这二十万的骑兵作为献祭品，大帝一定能够成功进阶！我家主公说，祂永远期待与大帝的结盟。”
“哦？”墓渊的唇畔微勾，他饶有兴趣的说道：“这份诚意，还算不错。但二十万，就够了吗？”
这一番对话，令荧幕前的众人头皮发麻。
献祭品……
二十万……
不够？？
“献祭品是什么意思，是字面上的意思吗？就是说，这些骑兵都是来‘送死’的……？！”
姜姜也是愣住。
她忽然想起，黑石头曾经说过，“万物魔化是最适合他修炼的时候”
。
万物魔化，便会有大量的生灵死亡，无论是人类，还是魔物。
难道，这就是黑石头话中的意思？
莫夫子微微一怔，他硬着头皮问道：“那，大帝想要多少祭品？”
墓渊神色不变：“玉海神国有多少骑兵，多少子民，本王就要多少——给吗？”
莫夫子：“……”
见对方半晌不说话，墓渊淡淡问道：“这就是你们所谓的诚意？”
莫夫子好不容易让玉海神国进阶为六星，他花了上千年的心血，怎么也没想到神武大帝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他的全部！
脑海里，传来主公阴鸷的嗓音：“给他。”
莫夫子心都在滴血。
但还是抬起双手，行礼道：“只要大帝愿意与我们结盟，玉海神国不算什么。甚至，我们还可以给更多！”
无论多少个高阶神国，都比不上一个神武大帝！
——进阶为真神的神武大帝！
对方的态度过于谦卑，倒是让很多关注柴风社的修炼者们想不明白。
他们，真的要助武祖进阶？
怎么听上去怪怪的，武祖进阶了，真的会对他们有益处？
穿山甲忍不住在心中腹诽——别是一群傻子吧。
武祖大人要是真的进阶七星，成为了诸天中的真神，是他们能够掌控的吗？别到头来，全都死在武祖大人的剑下！
“开出什么多的条件，需要本王做什么？”
莫夫子连忙回道：“很简单，大帝与吾主签下一份契约即可！”
“契约？”听到这二字，墓渊看了过去。
莫夫子解释道：“类似您与那位少女召唤师的契约，在需要的情况下，可以并肩作战！”
这下，众人恍然大悟！
原来是要缔约！
要是真的能束缚中，那进阶真神后的武祖的力量，也就能完美利用。
莫夫子继续劝说：“大帝，这份契约绝对公平对等，除了战争相捆绑之外，绝对不会妨碍到您私底下的日子。能够让皓阳神国进阶七星，是大帝一直以来的夙愿，也是我们前进的方向！可惜……”
可惜，在最关键的时刻，大帝杀光了皓阳子民，受天道反噬，神魂俱灭。
“本王已经有了契约，如何再签第二个？”墓渊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看不出是喜是怒。
莫夫子微笑道：
“这种凡人的契约，一斩便断。大帝若是不想自己动手，在下可以替大帝去做。”
提起姜姜，莫夫子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房梁，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姜姜也在。
“大帝，想要进阶为真神，需先突破无情道。之前之所以一直没能成功，是因为，在大帝的心底，众生平等，没有那个独特的存在。在下很开心，大帝现在拥有了一段特殊的情感。只要能斩断这份情，大帝必定可以进阶！”
“特殊的……情感？”后方马车内，传来女子微愕的嗓音。
皓阳神国的大帝，修无情道四万年，怎么会拥有这种情感？
——那人是谁？
女子微微屏住呼吸，她扫了一眼身旁的骑兵。
对方很快颔首。
话题落在了姜姜身上。
獙獙的狐瞳出现一丝怔忪，当它明白其中的意思后，狐毛立刻炸了起来！
——不好！！
如果墓渊为了进阶为真神，真的要拿姜姜开刀，那此刻处于他的神界之中，姜姜是最危险的！！
就连小乌龟的身子都微微一颤。
在安全地带观战的修炼者们，也是没反应过来。
这段话，是什么意思？
有人想起来之前流传的，关于武祖大人上藏书楼求娶姜掌灵的事迹，不会是真的吧？？
他们一直都以为只是个绯闻……
毕竟谁也没在现场啊。
也不可能有机会去询问藏书楼的几位前辈，是真是假。
无情道，斩情缘，那岂不是要杀了自己的心上人？
嘶——想想都倒吸一口冷气。
莫夫子见神武大帝神色平静，提到“姜姜”似乎也没有多在意，他心中狂喜，立马加紧劝说：“大帝！您修得是无情道，距离真神只差一步！今日，您只要斩断前尘，一定可以进阶太上忘情道！到那时七星神位信手拈来！吾等，提前向大帝贺喜！”
所有人都在等一个回答。
墓渊独自站在老街上，他微微垂眸，似是在思考。
许久后。
众人看到武祖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丝笑：“听上去还不错。”
有了！莫夫子惊喜道：“那——”
几乎是同一时间，姜姜身后浮现出数道虚影，冷冷的盯着下方“同流合污”的二人。
一把黑剑，浮现在墓渊身后。
“但是，有一个问题。”墓渊接着上面的话道：“本王为何一定要修无情
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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