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临这一觉睡得不太安稳。
他梦见自己无法再变回人类, 想要些什么江眠却听不懂,急得打转,可江眠还在生气,绷着脸连看都不肯看他一眼。
然后他伤心地离家出走, 被暴雨淋得湿漉漉的, 又学不会像真正的猫咪那样生活, 不知道该如何将绒毛里沉重的水珠给甩干净。
又饿又累,好难过,柔软的肉垫也被磨出了伤痕。
他找到了一个废弃的破纸箱,躲进去蜷起身子取暖,残留在身上的雨水, 却将劣质纸板也浸得湿透。
冷得浑身哆嗦。
“晏临?”
直至他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唤。
晏临颤了颤, 猛地睁开眼,在黑暗中隐约对上了江眠的视线。
床头柜上色泽温暖的小台灯被轻轻打开。
他并没有蜷在破纸箱里。
从始至终, 他都躺在江眠的臂弯中, 被子裹得仔细严实,只露出半个脑袋。
爪子不知何时还钩破了江眠的睡衣。
“你做噩梦了,没事。”
江眠轻声安抚着,抬手捏了下小猫咪的肉垫, 随后揉揉他的脑袋, 温柔地顺毛捋了好几遍。
“……喵。”晏临小小声回应道。
他心有余悸,想讨要一点点安慰,却无法表达用语言出自己的想法, 只好又大着胆子贴近了一些。
而江眠似乎看得出来他在害怕,往那毛绒绒的脑袋上印了一吻, 将晏临搂进怀里抚摸他的脊背:“睡吧, 今晚我们开灯睡。”
“喵。”
晏临把脸埋在江眠颈窝里, 乖乖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他知道,江眠其实有一点起床气。
大半夜他把江眠吵醒了,可江眠却没有半点想要对他发火的意思,还愿意哄着他睡觉。
哪怕今晚的他是戴罪之猫。
不想再当猫了。
第二天早上,晏临发现自己真的变回了人。
但江眠的手还轻轻搭在他腰侧,以一种保护的姿态。
晏临难得没有立刻起床,目光一点点描摹着江眠的睡颜,看了很久,才小心翼翼地从另一侧掀开被子,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戒指戴好。
他有些担心,江眠只是对着猫咪形态的自己消了气,看到他突然变回来之后,会不会……
晏临当然能理解江眠为什么生他的气。
因为将心比心,如果江眠只是一个普通而脆弱的人类,还下意识站出来给他挡子弹,晏临也会气得要死,说不定反应比江眠还要极端几倍。
之前江眠只是拿了卷薄薄的杂志,他就吓得发抖,纯粹在害怕江眠不想要他。
现在看来,他当猫时的心态未免太不稳定,能产生这种想法的他活该被打屁股。
晏临想,自己是得好好反省。但本能之下做出的举动,到底该怎么反省?
有些事情,不是他心里不想做,就真的能忍住不做的。
今天是周六,江眠还在睡觉,柔软碎发落在脸侧,显得很安静。
晏临没有吵醒他,轻手轻脚地做好早餐,在衣帽间换衣服时看到了一个许久未动的箱子,忽然动作一顿。
他沉默思考半晌,抿着唇慢慢打开箱子,戴上江眠给他买的猫耳。
之前江眠想要看他戴,他都红着脸坚定拒绝,江眠也没逼他。
其实这一套还附有尾巴配件……那个暂时不要了。万一江眠心情依然特别不好,晏临怕自己会死在床上。
在衣帽间里做了很久的心理准备,他才忍着羞耻心回到卧室。
江眠醒了。
他坐在床边喝水,听见动静之后回过头来,看见晏临头顶那对与发色完美融合的黑猫耳朵,不由得微微挑眉。
“变回来了?”
“嗯。”
“那就好。”江眠放下水杯,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去浴室洗漱。
晏临跟在他身后,等到江眠用热水洗完脸,才小心开口:“江眠……”
“你说。”江眠把手擦干,欣赏着镜子里随晏临动作而轻摆的圆圆猫耳。
“对不起,之前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晏临低声道,试探着从身后环住了江眠的腰,“我明白你为什么生气,江眠,可我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心情好一些。”
猫耳或许也是个笨办法。
江眠轻轻抚上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你昨晚做了什么噩梦?说实话。”
“……梦见我再也变不回人,你很生气,不要我了。”
“笨蛋。”
“然后,我离家出走流落街头,外面下了好大的雨……”晏临的声音越来越低。
“你,离家出走?”江眠敏锐地抓住重点,眼神隐约有些危险。
晏临顿了顿,赶紧弥补道:“我是家养的。”
说完他耳尖就红了一片,不自在地抿着唇。
闻言,江眠轻轻弯起眸子,语气变得柔软了许多:“晏临,你不需要为了哄我高兴,故意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不,不是,我……我喜欢。”晏临默默低下头,把微烫的脸贴在江眠颈边,猫耳轻蹭了下江眠的侧脸。
他当然也喜欢,只是很害羞。
江眠笑着抬起手,像摸小猫儿那样揉了揉他的发顶:“晏临,你知道我当时为什么会买两对猫耳吗?”
“不知道。”
“因为我怕你一个人戴太害羞了,想要陪你一起,”江眠慢条斯理地说着,唇角弧度逐渐扩大,“没想到你居然会那么主动。”
晏临浑身一僵,还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就被江眠转身按在镜子边上,扣住手腕亲了几口。
从滚烫的耳尖一路向下吻到喉结,再返回来轻轻撬开那双紧抿的唇。
江眠今天比往常还要强势一些,晏临没有半分抵抗的能力,腿根颤着,任由江眠覆在他耳边温声软语。
幸好没戴尾巴。
否则他真的会死。
清醒时的晏临,早上很有先见之明地煮了粥。
而脑子变成一团浆糊的晏临,手软得拿不起勺子,很委屈。
现在已经时过正午,他被抱回床上躺了很久,江眠才催着他起来吃“早餐”。
江眠倒是不介意喂他,可晏临感觉自己实在是笨死了,笨到委屈。
“我以后不敢惹你生气了,腰好酸。”他小声说。
江眠轻轻笑起来:“晏临,我早就不生气了。”
晏临怔了怔,红着眼尾抱住了江眠的腰,黏黏糊糊地求安慰。
这个时候他倒是不知道什么手软腿软。
江眠垂眸揉着他的脑袋,如他所愿,好声好气地哄。
被晏临反复问是不是真的不生气了,江眠也耐心地回答了好几遍。
江眠明白,自己和晏临之间一直都有信息差。或许这并不公平。
因为晏临不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于快穿局治下的小世界里,就算死了也并非真正死亡。只要积分足够交罚款,死多少次都行。
但是依然很疼。
这也是为什么江眠那么生气。
即便本身不会真的有事,可每一次濒临死亡时的感觉都同样真实,会永远刻在脑海深处,像挥之不散的幽灵徘徊着寻找恰当时机,让人浑身冷汗从梦中惊醒,短暂失去分辨现实与虚假的能力。
快穿局也有数不胜数的现成例子。很多老任务者由于死亡次数太多,最终精神崩溃到无法正常生活,需要住院长期治疗,而且罕见成效。
再高的科技也无法治疗心病。
江眠知道他老婆有过任务失败的经历,虽然少之又少,但在萌新的岁月里他绝对死过几回。
那么现在,江眠当然要竭力避免让这种事再次发生。多一次都不行。
虽然现在晏临没有继承任何记忆,但至少回到快穿局后,他多多少少能长点教训。
必须让老婆牢牢记住,刻在dna里,要把自己在小世界里的生命当回事!
哼。
当这一场小小的“矛盾”终于过去,警方再次找上门对江眠进行二次询问。
看来他们很重视星河的事情。
江眠当然很配合,也表示愿意等到开庭之后前去作证。
果然没等多久,官媒公开发表了一则严肃的通告,星河娱乐疑似涉黑,疑似□□组织,有关负责人已被刑拘,后续调查进行中。
这件事在a国掀起了轩然大波,星河旗下的艺人纷纷被愤怒的网友出来质问是否知情,包括与星河艺人关系很好的唐无双。
江眠还成功拿到五千积分的线索奖励,在系统那儿了解到了更多细节。
曾经的星河只是一家平平无奇的娱乐公司,虽然偶尔会用些脏手段帮旗下艺人抢资源,但尚不至于能做到如今这样嚣张地称霸业界。
直到王总被聘任为星河总裁,才开启了所谓的崛起之路。
甚至在来到星河之前,王总也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职业经理人。但自从某天他搬家之后,那条浑身发光的金色锦鲤,就莫名其妙出现在了他的鱼缸里。
从此他的人生变得无比顺风顺水,简直难以想象。
王总把锦鲤视作神仙珍宝,用尽所有资源去滋养它,还真摸索出了让这条鱼飞速成长的渠道。
原本的“金宝儿”,其实只有他小拇指那么一点大,能够长到几乎将近幼童的肥硕程度,绝不仅仅是靠着价格高昂的鱼饲料。
王总给它喂了很多人血,甚至会时不时刺破指尖,把自己的血喂给锦鲤品尝。
而且”金宝儿“最喜欢的血,来自那些名气大的、备受大众喜爱的艺人,越火越好。
星河旗下每个有些名气的明星,都有过被叫去王总办公室的经历。
他们会在自己身体不显眼的地方割上一刀,放血喂鱼,借此换来了更多资源。
从未有人意识到这样做是多么丧心病狂,放过一次血之后就像上瘾了似的,还想再放。
贺星铭是第一个察觉到星河早已陷入疯狂的艺人。
或许是主角自带的光环让他能够保持清醒,贺星铭在王总办公室里找尽借口,才竭力逃避了被放血的命运。
但从离开办公室的那一秒开始,这股清醒同时也变成了诅咒。
他意识到自己被在莫名的生物时刻观测。
不,是星河里的每一个人都被它盯着,潜意识被肆意操纵,无人可以逃离那难以言喻的、饥饿又湿腻的视线。
贺星铭被吓得要命,却不敢反抗分毫,每一天都在噩梦中惊醒,而它的视线依旧如影随形。
王总当然发现了这件事,他还觉得贺星铭很有潜力,能成为供奉金宝儿的“高级成员”之一。
在安排贺星铭参加《恐怖解密》之前,王总就装腔作势地吓唬了贺星铭几句,跟他讲了那些真假难辨的“秘密”。
贺星铭只想逃跑。
待在唐无双身边时,不知为何他稍稍感觉好了些,但这还不够,林间别墅的异常让他心慌意乱。
直到江眠把他堵在厕所,拎起他的衣领质问,他身上被观测的感觉居然猛地消失了一瞬,就像是那道视线的主人下意识想要远离江眠,以求自保。
所以在第二次录制时,当贺星铭发现江眠并没有记恨于自己,他便果断地选择了放低姿态,找江眠求助。
因为再这样下去他会发疯。
事实证明,江眠确实有能力弄死贺星铭恐惧的源头。被人血饲养而壮大起来的邪物,也躲不过武力值碾压之下的物理攻击。
无论在原文剧情中还是在如今,主角受都找到了救命的好人选。
当然,这一次贺星铭的明星梦彻底破碎了。
他在江眠的要求下转发了那条官方公告,主动声明就此退出娱乐圈。
贺星铭不仅手写长文对粉丝道歉,还正式对前东家寰宇也道了歉,承认自己曾经太过好高骛远,在与星河接洽的时期就给寰宇和前队友们买过黑料。
江眠满意地点了赞,转发并带上了一个早就该有的tag。
寰宇清清白白
当生活重归平静,只剩下最后一个没有解决干净的人。
江眠开始考虑,到底该怎么让唐无双彻底失去蹦跶的能力。
毕竟唐无双只是在a国娱乐圈沦为笑话,就算有父母管着,也不代表他直接失去了自由活动的空间。
江眠不会随意忽视一个“被逼到走投无路”的神经病。
可是晏临不让他主动使用暴力手段,而且在明面上清清白白,对于江眠的任务而言也很重要。
而唐无双的报复来得非常突然。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江眠拉着晏临去逛街,顺便欣赏寰宇在商圈广场中心投放的4d广告。
那是最近寰宇主推的虚拟偶像之一,面容精致如画的漂亮男孩,带着耳麦元气满满地唱歌跳舞,嗓音明亮清澈,随着衣摆翻飞而露出一小截白皙腰腹。
人潮涌动,几乎围满了整个舞台,还有小粉丝举着新做的霓虹灯牌在下面高声欢呼。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小偶像身上,正好方便了江眠和晏临,悄悄逛街也不会被迅速发现。
他们坐在离人群稍远的露天咖啡厅旁,安静欣赏技术团队的神仙操作。
晏临喝着黑咖啡,没有表露出太多情绪,只说今年的年终奖或许会更为丰厚,而江眠美滋滋地点了一份草莓蛋糕,吃得很过瘾。
但就在这时,一个戴着鸭舌帽与口罩的男人从人群中挤了过来,慢慢凑近江眠的位置。
他手里拿着装有不明液体的玻璃瓶,瓶盖却已经不知所踪。
“江眠,那个人有问题。”晏临察觉危险的速度非常快。
可在他出言提醒的瞬间,江眠刚刚抬起头,男人就立刻加快了脚步。
他高举起手中的玻璃瓶,显然是要将那不明液体朝着江眠脸上泼去。
由于不久前才被江眠狠狠教育过,晏临竭力克制着自己站起来挡在江眠前面的冲动,但他有别的办法。
因为今天司机开出来的车是劳斯莱斯。
而且阳光太盛,江眠还作里作气地撒娇说要被晒黑了怎么办。
当时晏临顺手抽出后座车门的那把黑伞,给江眠遮了一路的太阳。
现在这把伞恰好放在他的手边,真巧。
晏临冷着脸把伞撑开向前一推,直接挡住了即将倾倒而出的不明液体,洒落的液体甚至反弹了一些回去。
那男人也被坚硬的伞尖顶得摔倒在地。
“啊!!我的眼睛!!!”
惨叫声听上去格外熟悉。
江眠将掉在地上的玻璃瓶踢向远处,一脚踩住了男人的手腕,低头扫了眼之后皱眉道:“是硫酸,晏总,不要再碰那把伞了……唐无双你可真是有病。”
“好。”
唐无双躺在地上,另一只手拼命扯开沾满硫酸的口罩,想要挣扎着逃脱,却无法睁开眼睛。
围观群众越聚越多,不少人都拿出手机开始悄悄录像,看到他们的脸之后更是发出阵阵惊呼。
晏临将伞扔到一旁,面无表情地打电话报警,随后用力搂住了江眠的腰,把人带进怀里。
“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他垂眸看着狼狈惨叫的唐无双,冷淡问道。
当然,唐无双现在没有心思回答。
“晏总,可能他觉得毁掉我的脸,你就不会喜欢我了,”江眠靠在他怀里,勾了勾他的指尖,心情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袭击所影响,“因为有你护着,所以我才会那么嚣张。”
江眠觉得,唐无双对自己某些的看法其实没什么大问题。
他就是有晏临护着。
正因为老婆在,江眠才能更加轻松地完成任务。
一个能够让他全身心信赖的队友,可是其他任务者做梦都要不来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确实也是被老婆包养的嘛,想想就开心极了。
至于多行不义必自毙的主角攻……江眠才不在意,神经病自取灭亡了,还免得他亲自动手。
但晏临比江眠生气得多,他差点想把自己的咖啡也倒在唐无双脸上,让那硫酸反应得更加激烈,最后还是被江眠给软声阻止的。
当警察赶来驱散围观群众,给唐无双戴上手铐,抬进救护车……相关的热搜已经登上了头条。
江眠跟着办案人员来到派出所,简直跟回家一样熟悉。
不得不承认,这段时间,附近的民警都快跟江眠混熟了。
据他们所说,好像每隔几年,就会出现一个像江眠这样经常遇到麻烦的人,而且每一个得罪他的人最后都进了局子,非常神奇。
这种走到哪儿,事情就会出到哪儿的体质,也帮他们完成了很多任务指标。
江眠笑着和民警聊了几句,拉着晏临的手坐车回家,没等他想要伸个懒腰,耳边就响起了冰冷的提示音。
【嘀——[让寰宇成为a国最强大的娱乐公司],任务成功。任务完成度:110。奖励积分:800000。是否需要继续停留?剩余时间:六天零六小时,倒计时开始……】
有些时候,任务完成的时机总会让江眠感到猝不及防。
“停留。”江眠赶紧说道。
而看见江眠久久没有主动说话,晏临犹豫了一下,低声问:“这次我做得对吗?”
“嗯?”江眠回过神来,想起那把巧妙至极的黑伞,整个人倒进晏临怀里,勾着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晏总晏总,你今天好凶哦,我好喜欢。”
如果不是晏临用伞帮他当着,江眠大概要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出自己对腐蚀性液体免疫的特性了。
那样他又会被扣掉好多积分。
“那就好,”晏临松了口气,托着他的后腰低头回吻,随后又认真道,“最近少出门。”
“你要圈禁我吗?好啊。”江眠笑眯眯道。
晏临:“……”
最终晏临当然没有如江眠所愿,把他锁在家里。
《恐怖解密》节目组是真的厉害,哪怕嘉宾出了那么多事,最新一集居然依旧如期顺利播放了。
只是在综艺最开始,用醒目的红字大力谴责了星河管理层,并且公开声明劣迹艺人的犯罪行为不可取。
他们剩下的嘉宾在微信上拉了个小群,大家没有被之前那些事情的阴影所影响,都对江眠的遭遇非常在意。聊到现在,彼此的关系也变得更加紧密。
在节目播出的那一天,他们又被叫回了晏父晏母家里。
江眠真的很爱看晏遥被吓得嗷嗷大叫,晏母也笑得直拍晏父大腿。
群里当然也在关键时刻刷满了“哈哈哈哈哈”……
只有晏遥弟弟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来寰宇之后,我交到了好多朋友,”江眠微笑着关上手机,靠在晏临肩头软声道,“晏总,其实以前我没有朋友。”
在大多数小世界里,江眠扮演的角色也很难交到朋友。这种感觉,其实非常不错。
“嗯,以后你会有更多朋友。”晏临揉了揉他的脑袋。
闻言,江眠弯起眼睛:“我还交到了男朋友。”
“……这个不能再多了。”
“那你要不要把我锁起来?”
晏临动作一顿,红着耳尖正经回道:“江秘书,工作日请准时上班。”
“讨厌。”
停留在小世界里的最后一个星期,只要无视高涨不下的热搜,日子还算是平静而温馨。
江眠一如既往做着秘书的工作,还总是会趁着去送文件的时候,光明正大找晏临讨要亲亲。
而最后一天,他来到自己被传送进小世界时的坐标。
现在卫生间里不再只播放优雅的轻音乐了,时不时还穿插着小偶像的新专辑歌曲。
晏总确实很愿意采纳员工的意见。
江眠弯唇想着,拨弄了一下隔间里印着小偶像团体队标的抽纸盒。
最开始,他手上会拿着一团濡湿的纸巾,或许是因为原主在哭吧。
生活的压力让他崩溃到极致了,也只能躲在厕所里偷偷哭上一场,然后擦干眼泪继续工作。
江眠不想评论原主做出的选择,因为原主也是长期家庭暴力的受害者。
他只是轻轻笑了一下:“放心,我给江建峰充了饭卡钱,他在监狱里不会饿死。”
至于这渣爹出来之后会经历什么,江眠可不会再管。
除此之外,江眠还有一件事想做。
那就是趁着下班时间,在晏临的办公室里和他做一些快乐的事情。
高楼夜景,落地窗视野开阔,不好好利用一次实在太浪费了。
而看到江眠笑眯眯地把门锁上,扯松领带……晏临心慌得拿不住钢笔。
但他无处可逃。
文件哗啦啦散落一地,晏临被按倒在办公桌上,松开一半的领带依然挂在颈间。
衬衫纽扣却被猛地扯掉了几颗。
他还被江眠逼着低声承认,自己也有过这样的幻想。
窗外的繁华灯火,变成彻头彻尾的陪衬品。
【嘀——正在脱离小世界,倒计时3,2,1。】
江眠睁开眼睛,猛地支起身子。
然后发现房间大门敞开着,甚至还在轻轻晃动。
他老婆显然是在回来的那一瞬间,就再次后退了几步,选择将自己传送到下一个世界。
江眠真的拳头硬了。
“刚刚还被我抱进休息室,都累到说不出话……现在跑得可真快,”他黑着脸咬牙切齿,“系统,走了!”
【正在进入小世界,倒计时3,2,1……】
眼前一片黑暗。
当江眠还在暗自思考,下次要怎么把老婆抓住。
他眨了眨眼,忽然意识到自己也被捆得严严实实。
不是粗暴的麻绳,而是某种质量精细的优质绸缎。
捆在他的脚踝与手腕间,好像还有冰凉清爽的特殊效果。
但是哪怕江眠了用稍稍超出人类极限的力道,也无法轻易挣脱。
这可不太对劲。
他好像被放在一个奇怪的木盒里,外边正有数人搬运着他飞速前进。
“希望这次的炉鼎能让尊上满意……”
“难说,我看咱兄弟几个都要被抽几鞭子,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
“他娘的,都怪那李二,居然用冰莲心贿赂了几位大人,把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扔给咱们!”
“都他娘小声点!等会你们千万不能直视尊上,要是惹他发怒被炼成血丸,还得牵连所有人……”
江眠听得微微挑眉。
炉鼎?
【这次】的炉鼎?
如果那位听起来颇为残暴的尊上是他老婆……他要这么多炉鼎做什么?
一个还不够用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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