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丽将饭煮在锅里后,就坐在锅前看着火发呆。
他们被救出来的一共六个人,除了白妙清那贱人和她爹,剩下的他们四人现在抱团在一起吃饭。
所以她煮饭也要加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的。
她回过神来往白妙清的方向看了一眼。
白妙清的父亲白乌(那个大夫)正帮着她做饭。
反观自己的处境,因为没能拦住那些劫匪把她弟弟杀了犒劳兄弟,被救回来后父亲对她非打即骂,过的还不如在劫匪寨子里伺候那些人呢。
郑丽看着白妙清那边父女二人和谐友爱的场面,忽然就觉得刺眼。
自从被劫匪抓到寨子后就很久没那么劳累了,她只需要伺候好了那些男人,其他的什么事都不用做。
她揉了揉发酸的小腿,眼神被今天一直走在最后面的沈家的牛车吸引过去。
如果能坐牛车赶路,肯定就不会那么累了吧。
不过,怎么样才能做牛车呢?
她在沈家大郎和沈家二郎身上看了一遍,像是在挑挑拣拣一件货物。
最后郑丽把目光锁定在沈家二郎身上,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一个想法在心里慢慢的成型。
如果她能嫁到那户人家,自然也就能坐上牛车不用走路了,还有好几车的粮食……
……
晚饭过后,正打算再用精神力查探一下小张氏肚子里宝宝情况的沈予桉,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动静。
她停下动作仔细听了听,像是一男一女在争吵的声音。
不过声音传来的方向有点远,她听不真切他们在说什么。
而那温温柔柔的声音,怎么那么像是那个大夫的女儿呢?
沈予桉疑惑地向那对父女的地方看去,发现只有那个大夫坐在那里,他女儿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站起身来循着声音找了过去。
“让开,我要回去了。”一道温婉且带有薄怒的声音说道。
“别生气嘛,我说的话你好好考虑考虑?”另一道较为轻佻的声音说道。
女子的声音沈予桉倒是认识,可男子的声音她就没听出来了,只觉得有些耳熟,毕竟她跟村里人也不太熟悉。
紧接着,女子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没什么好考虑的。”
“哼,我爹可是村里的里正,你们父女俩要是还想跟着我们村的队伍,就老老实实的同意我刚刚说的话,不然我有的是办法把你们撵出去。”
男子冷哼一声又接着说道:“后面那一家人瞧见了吧,就算再厉害又怎样,不听话照样被我们赶出去。”
他爹是里正?难道是沈里正的哪个儿子?
又往前走了几步,两个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沈予桉的面前。
原来是沈里正家的排行第四的小儿子沈四。
虽然是小儿子,可也和沈云一样的年龄了。
可是他打出生就是个身体有缺陷的,至今没有人愿意嫁给他。
沈予桉冷笑,就那么芝麻大点小官,竟然还学会欺男霸女了。
可沈四是背对着沈予桉的,并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看在眼里了。
而白妙清却看见了走来的沈予桉,不知为何,心中忽然就安定了下来。
她鄙视的看了一眼沈四,讽刺道:“呵,赶出去?我看你们是巴不得能求人家回来,早上离开的时候大家可都看到你那个里正爹去请那家人回来呢。”
“那时瞧他们可怜,你还真当真了。”沈四冷哼一声。
“你要是再不同意进我家门当妾,不然我先咋办了你也没人知道。”
“装什么装,在那劫匪窝里不知道多少男人都碰过的婊子,愿意让你进门当妾就是抬举你。”
白妙清长相温婉可人,昨天他们回来时天已经黑了,所以他没看清楚。
今天早上看到她后,又想到村里有王知才那个将人抬进门作妾的先例,当即也动了心思。
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下手。
这不,刚刚看到白妙清走出人群往这边来了,就立马跟过来了。
结果她竟然还敢看不上他。
沈四的目光冷了下来,所有人都不愿意嫁给他,这女人肯定和其他人一样,也是嫌弃他面目丑陋。
多年积累的怨恨在白妙清一次又一次的拒绝中还是爆发了。
沈四扬起宽大的巴掌,像是把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都积攒在了这个巴掌上,狠狠地朝他面前的白妙清打了过去。
可是想象中的响声并没有传来,沈四的手腕被人从后面牢牢地抓住了。
沈予桉说道:“原来是可怜我们才求我们回来的,那你爹可怜人的方式还真卑微~我会如实告诉里正你刚刚说的话的。”
她说的话轻飘飘的,可是落在沈四耳朵里却格外的恐怖。
他知道他爹一直后悔把沈秀才家赶出了队伍,就连一直闹一闹就能如愿的吴老婆子都挨了他爹一巴掌泄愤。
如果让他爹知道他说了这样的话还被沈家人听见了,肯定也会揍他的。
他知道这看着柔柔弱弱的小丫头到底有多厉害,所以认怂的很果断。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我错了我错了,别告诉我爹。”沈四支支吾吾的说着。
沈予桉将他的手甩出去,像是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拍了拍。
“滚!”
“好好好,我这就滚。”沈四说着就赶紧转头跑,相离沈予桉那个女魔头远一点。
结果没注意到脚下的东西,被一节干树枝绊倒在地上滚了两圈,顾不得疼痛有赶紧爬起来跑了。
沈予桉和白妙清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这人还真是说到做到,说滚就真的是滚着走的。
白妙清平复了一下心情,朝着沈予桉屈身行了一礼,说道:“多谢沈姑娘出手搭救,对了,我叫白妙清,你叫什么?”
沈予桉看着面前这个升起笑容的女孩,看她一瞥一动都彰显着绝不是小门小户教出来的姑娘。
可也正是这样一个看起来美好至极的女孩,在劫匪那里遭受了非人的对待。
沈予桉不得不佩服她的心态,很多女孩在遭受到那样的对待后,肯定都会万念俱灰吧,更何况是对女子多歧视的古代。
她笑着答了白妙清的问题:“你好,我叫沈予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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