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渐渐褪下, 胥朝起脖子流下汗水将衣襟打湿。他因喘不上气面颊通红,双目朦胧又呆滞。
将近一个时辰,映天宗的烛火都熄了, 空气转凉,嫩绿的枝叶上悬挂着露珠。
温朝夕终于拾起了腰,他收住了眼眸里的晦涩。
胥朝起后脑勺贴着师兄的手掌,眼皮困倦, 睫毛上悬挂着水渍。他已经没了一点力气,瘫软地如一团软泥,嘴唇也肿了。
温朝夕解下腰带,温暖厚实的外袍将胥朝起裹住,他被横抱了起来。
胥朝起浑身发软连手指头也抬不起来,只能四肢垂下窝在师兄怀里。
胥朝起被送回了房间, 衣服是师兄帮他脱的。
以往胥朝起习惯躺平,任由师兄帮自己穿衣解带。可今日他哪怕是昏昏欲睡, 累得不行,也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攥紧衣领,不让自己露出一缕肌肤。
被温朝夕念了这么多年的天才,又怎么猜不透老男人的腌瓒?
温朝夕眼含浅笑,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胥朝起腰带, 他耐心帮对方脱下外衣,期间莫说看穿着里衣的身子, 就连脖颈也没看。
他收好衣服, 掩好被角便转身离去。
温朝夕走在院子里, 小鱼在冰凉的水中晃动着尾巴, 水面泛起涟漪。
它好奇地弹出鱼脑袋, 忽然一把灵气磅礴的虾米掉入水中, 这股味道比它之前吃的鱼肉更香,比乳白色石头灵气更盛!
小鱼惊喜地瞪大鱼眼,怎么突然加餐了?难不成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温朝夕喂完鱼并没有回房,月光将暗夜下的深蓝色云彩照出了形状。
他独自一人去了炼器房,神火将炼器房照了一夜,火光照亮了半片山头,一直有祥云聚于房顶,看来他不止练成了一件法器。
临天亮时,他又去了炼丹房,丹鼎燃了三四次,空中结成了一片片丹云。
他将东西收好,装了不少瓶子,这才离开。
温朝夕早上煮了清淡的肉粥,又弄了胥朝起最喜欢吃的鱼虾。
其中一道菜最为繁琐,需要幼虾身上最嫩的肉,每只虾只取一粒米大小,然后用灵泉水蒸七七四十九息,再取出来用灵米打成的粉包裹,放入淡汤中煮一会儿,直到小肉丸变得清透,再将粉打开,虾肉取出,仙黄菜包裹,再用天水一浇,这道菜就好了。
他将菜端入院子里,再将最复杂的那道菜放到小曜常坐的位子前。
房内,阳光照在了胥朝起的脸上,他闻到了香味,睫毛动了动,这次悠悠转醒。
嘴角的疼痛让他“嘶”了声,记忆涌上,他望着房梁呆滞,手指颤了颤,提起被子将自己盖住。
他下床后先给自己洗了个澡,本想随便披身衣服湿哒哒出去,可又想到梦中与昨夜的师兄颇猛。
犹豫片刻,他将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头发依旧湿漉漉走了出去。
外面的阳光正好,他刚坐到桌前,身后就传来脚步声。他的头发被棉布盖住,头皮不禁发麻,然而师兄只是简单地帮他擦头发,甚至比以往更懂分寸,这让胥朝起兴奋之余失落感也随之而来。
他纵使歇息了一夜,身子依旧疲软得不行。他恹恹地拿起勺子,刚小心抿了口粥,敏感的嘴唇比以往更容易感到烫。
视野被阴影笼罩,带有粗茧的手指碰到了他的双唇,他感觉嘴上凉凉的。
师兄耐心地帮他将肿了的地方抹了一遍,胥朝起感觉空气有些燥热,他面颊有些红,不自在地向后靠了靠,后脑勺又被抵住,他脑海“噌”地一声,然而师兄只是单纯帮他抹药。
好奇的双眸向上看了看,浓密的睫毛翘起,他夹了口菜,好看的凤眸动了动,嚼得慢了些。
好在师兄今天做的菜非常好吃,胥朝起吃了会儿筷子就夹得快了,他最喜欢面前的这道菜,菜被他吃得一干二净,险些连汤汁都要倒入碗中。
温朝夕见到这一幕,唇边多了一抹淡笑。
吃完饭后,温朝夕将一块熟悉的凉玉递给胥朝起,此时胥朝起已经看不清楚凉玉的品阶。
他用神识探入凉玉:“阳景已经这么厉害了?!”
“嗯。”
大比结束后留给弟子五日歇息的时间,胥朝起自那一晚差点被师兄亲晕过去后,第二日和第三日他还有些矜持,知道将衣服捂严实。
然而是他自己疑神疑鬼,将师兄想得太急狠了。师兄宠他爱他,又怎真的舍得对他下狠手?
他不禁怀疑,那一夜是不是他记错了时辰。或许是他凡体,喘不过气,所以才会觉得时间漫长?
有了这个想法后,他的警惕慢慢放下,一有空就偷偷打量师兄的神色。
吃素了两日,胥朝起有些禁不住,双眸甚是期待地看着师兄。直到一次中午,他坐在师兄怀里,仰起脖子,如蜻蜓点水般轻轻吻了师兄的唇。
师兄将他抱紧,周围的气势也好像绷住,险些将他吞噬。
胥朝起脊背绷直,就在他喉咙发干,头皮发麻时,师兄亦是轻轻回吻了他。
胥朝起:……
就……没了?
凤眸眨了眨,有些恍惚。
他的警惕被卸下了,那一日他亲了三四次师兄,都得到了轻轻的回吻。
他开始放松下来,穿衣也变得散漫,有时未系腰带,有时就连里衣也松松垮垮。
就在弟子齐聚的前一晚,他从温泉里出来,披上了绵软的浴巾。
想了想,他还是湿哒哒地跑到了师兄的房间,想要临睡前索一个吻。
他坐在了床上,浴巾只系在了腰间,其它地方水滴未干,烛火下白得发亮。
阴影盖住了胥朝起,师兄用法术将他的水烤干,浓密的头发柔顺光滑,顺着肩膀垂在床上。
“师兄……”他有些困了,声音却悦耳。
他打了个哈欠,迷糊道:“这次亲得久些可好?”
“嗯。”
他抬着凤眸,在阴影落下来时吻了上去。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接住吻,被压在了床上,滔天的气势将他们包裹,胥朝起意识清明了起来。他被锢得死死,阴影盖下,四周变得黑暗,空气逐渐灼热,他被吻盖住难以呼吸,神识变得浑浑噩噩。
第二日弟子齐聚,宋水清久违地见到了起哥。
起哥静静地坐在台下,宋水清刚一过来就看到起哥脖颈的一片红痕。
“起哥,你这是……?”宋水清恍惚道。
胥朝起嗓子干哑,他瞥了宋水清一眼,低低道:“被撞了。”
“啊?被什么撞了?”宋水清一脸懵。
胥朝起嗡声:“被一棵梨树。”
宋水清:“梨树也太狠了,能撞成这样,怕不是都快成精了?”
胥朝起支吾,他起身想要取些东西,却不小心碰到了腰。
“嘶……”他皱着眉,目光有些茫然。昨夜师兄只是吻他,只是师兄力气又大人又狠,他朦胧中晕睡了过去。待到一觉醒来,腰上多了一片青紫与牙印。。
“起哥?梨树也把你腰撞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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