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后, 胥朝起眯了一小会儿又继续与师兄摆摊。
摊外打斗激烈,能入第三关的弟子都是身有长处之人,天赋、悟性、修为, 其中必有一样是同辈中的佼佼者。
他们与海中金丹鲨鱼厮杀, 流露出的血腥味又引来一堆凶狠之物。
就这样, 胥朝起靠在师兄腿上,喝着师兄为他做的碧软果汁,嚼着虾肉丸子,兴致勃勃地看着新弟子打斗。
“我看他不错,他身法不错,虽不是体修, 但仙体又不弱于体修,对比同道修士甚有优势……”
胥朝起评价着新弟子, 就在这时, 一人捂着血淋淋的眼睛气喘吁吁道:“老板,给一张止灵符,再来一枚补气丹!”
胥朝起连忙取货, 人家给掏了几块极品灵石, 胥朝起又给找了钱。
那人拿过了东西, 再次投入了厮杀中。
又是一群恶鲨游了过来,撵着新弟子咬,就连摊主们都被吓得扛着货物连连后退。
恶鲨有着敏锐的直觉,它们知道这群新弟子弱, 便大摇大摆在海里穿梭, 将新弟子挤得无处可去, 惊惧不已。
然而作为最中心的地带, 恶鲨们一来便乖乖地低下鱼头, 小心翼翼地绕过地摊,再大摇大摆地去欺负新弟子。
整个海水一团乱,唯有胥朝起的摊位整洁如初。
直到傍晚,许多摊主都撑不下去撤了,未来几日也不打算来摆摊了,如今的第三关只剩下了小猫两三只在苦苦撑着。
胥朝起有师兄在,倒觉得还好,只是他清点了剩余的货,眉目间多了忧愁。
货今日一卖就没了,即便他明日还想来,但总不能在这里卖空气不是?
恶鲨渐渐被新弟子清理干净,黄昏下只剩了一片血污,第四关也打开了,里面一片漆黑,充斥着危险。
见此状的新弟子额头渗出了细汗,里面的恐惧感让人不禁头皮发麻,他们心里打颤,犹豫着不敢进。
其实前两关已经将大部分人给筛下去了,能过第三关的人也占了正式弟子的九成,他们大可以止步于此,赌一把,自己就是那九成。
可有些人一来是图保险,二来是想得一个好名次,便咬紧牙打算入第四关。
好在有宗门弟子急急传来了消息,说是新弟子劳累三日,可以休息一晚,明日再继续。
众人松了口气,基本上都打道回府。
一些富家弟子的眼睛转了转,回到小船上,取出了家族准备的法器,目光又向一旁的灵票看去。
回想起那价格甚为昂贵的小摊,他咬了咬牙,将灵票装上,到时真有了急事,也好有个照应。
海里,胥朝起正在和师兄收摊,一些刚过第二关的弟子喘着气姗姗来迟。
摊上的东西比较多,温朝夕摸了摸胥朝起的脑袋,从储物袋取出了两块小鱼糕递了过去,让对方先填饱肚子,自己则慢慢打包。
二人看起来皆优雅俊美,老板夫望向老板时那眼中总是带着笑意。
来的新弟子一看没事做了,便去那摊上将最后几枚丹药一买。
新弟子给了十枚丹药的钱,然而丹药只剩下了九枚。
胥朝起翻了翻储物袋,发现零钱全都找出去了。
那新弟子见状,连忙招手道:“无事!无事!不过是一点小钱,老板就不用找了,老板摆摊也不容易。”
正在收摊被鱼尾扫得一脸伤的小摊主们唇角抽了抽,什么叫做摆摊不容易?他们两个分明就是来体验生活!
胥朝起也不想亏欠新弟子,便又在储物袋里翻了一翻。
就在这时,温朝夕看了过来,低沉道:“回春丹?我这儿恰好带了些。”
胥朝起眼睛一亮,接过玉瓶,往锦盒里倒了一枚。
浓郁的灵气顿时在海底炸开,那新弟子的刘海被吹起,神清气爽,他一下子便知这枚丹药的品质并不一般。
那新弟子又想给钱,胥朝起却急着与师兄回家吃饭,他摆了摆手,说道:“普通丹药罢了。”
说罢,二人便拎着储物袋离去,他们背影仙气飘飘,老板声音悦耳期待道:“我们今天回家吃什么?”
“嗯?”老板夫侧过头俯望着他,含笑道:“小曜想吃什么?”
老板微思,眼弯如月牙:“想吃师兄包的饺子!一半鱼肉碧花馅,一半牛肉莲藕馅。”
“好……”老板夫宠溺道:“师兄也好久未包了。”
新弟子久久望着这一幕,一旁的自家道侣见状不由艳羡道:“真羡慕这种平平凡凡老夫老夫的生活。”
新弟子点了点头:“是啊。”
道侣抬头仰望着新弟子,温柔道:“等那一日我们不修炼了,也来这海底摆个摊,白日出摊,傍晚收摊……”
收摊的老板沉默了。
平、平平凡凡?你们是不知道他们有多不平凡,人家那是摆摊?人家家里的财产不知多少万万万,专门跑这来调情的!
真正的摆摊是他们耗尽关系弄来准许书,整日被恶鲨追,小摊老板想到这儿不由一把眼泪。
余光瞥到那对道侣手中的回春丹,小摊老板一时酸水往出冒,这可是掌门用天材地宝练出来的!
真是好大的机缘!
那对道侣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修为已至大乘,却被歹人伏击,身受重伤,困入险境。
就在最危难的关头,他们翻遍了全身翻出了当年无意中获得的回春丹。
他们苦笑一声,当年他们舍不得吃想要留作纪念,可没有想到这却是如今唯一的家当。
他们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于是将回春丹一分为二,一人吞掉一半。
可没有想到就在那一刻,雷劫突至,他们竟然渡劫成了洞真!身上的伤也全好了!
二人:???
傍晚,温朝夕和完面后擀起了饺子皮,胥朝起坐在馅料旁净手后,试探着挖了一勺放在皮上。
然而这面太软了,他一揪就揪很长,皮还破了。
胥朝起赶忙又取出一张皮,将那缺口补住,饺子被捏得歪歪扭扭,极为丑陋。
他又将饺子团了团,想要捏好看点,结果又破皮了,只能再糊一张。
等到温朝夕将皮擀完,连包了四五个后,胥朝起终于将那一个包好了。
奇奇怪怪的大饺子放到四五个饺子旁边,小饺子显得越发小巧。
胥朝起抿了抿唇,低下脑袋又拿起了个皮,这次他学聪明了,他直接把馅料包进去,揉成一个球。
结果现实与想象总是差一点,饺子皮混着馅料显得脏兮兮的。
胥朝起:……
他又连包了好几个,每个饺子都奇形怪状,大不相同,而师兄也将所有的饺子全包完了。
胥朝起脑袋耷拉下来,他抬了抬眼皮:“师兄把我包的饺子单独舀出来,我要好好尝尝!”
他还抱着一缕希望,说不定他的饺子是看起来丑,吃起来香。
“嗯,好。”
锅中汤水沸腾,温朝夕端了两碗饺子出来。
胥朝起望着碗中怪怪的饺子,突然有了预感。
师兄包的饺子薄得能看见馅料,而他的饺子就是一个大厚面团。
他试探地咬了一口,结果甚是瓷实,一点馅儿都没咬到。
胥朝起:……
他草草吃完那个大饺子,又咬了口师兄的小饺子,美味的馅料塞满口腔,胥朝起眯了眯眼。
他一连吃了好几个,越吃,越不想吃自己包的饺子。
他慢吞吞地咬了一口自己的饺子,又吃了两三口师兄的饺子。
温朝夕见状,垂眸笑着抚额。
他也未经过胥朝起允许,直接将二人的碗换了过来。
碍眼的饺子一只都没了,胥当家甚为满意。
温朝夕无奈,好脾气地为胥当家收拾残局。他将那几只大饺子吃完,包括某人咬了一半,半死不活的那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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