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浔当然没有错过沈怡宁的脸色,于是在顾嫣然邀请她坐在最靠近上首的位置时,她也故意没有推辞。

    众女当然最会见风使舵,见公主如此优待沈清浔,自然不会再议论之前的和离之事。

    顾嫣然四下环顾,只命众人稍作休息,自去了各家命妇主母处,共同商议此次百花宴比试内容。

    想到待会即将开宴,众女纷纷互相理顺装饰,又查看妆容有无不妥之处。

    而有几个机灵的,就趁着宴会未开始,特意前来沈清浔处结交一番,这几人正是方才没怎么受沈怡宁影响的人。

    沈清浔虽是清冷,但我进敌退,正可收拢人心,自然不会将这几人拒之于门外,甚至因为甚是洒脱,言语间犀利却又不失清醒研判,惹得几个小姑娘拍手交赞。

    眼见顾嫣然对她另眼相待就算了,不过是片刻功夫,她竟然随口说上几句话,就收获几个“小迷妹”,沈怡宁蹙眉,实在想不通。

    这是百花宴,若是让沈清浔再招摇下去,难保她不会借此机会翻了身。

    沈怡宁低下头,眼珠乱转。她知道,沈清浔虽不甚精通琴棋,但于诗书画上还是有些水平。

    况且百花宴的比试不单单仅看才情,也看人际加分,如今顾嫣然摆明了给沈清浔脸面,难保场上有些人不为了讨好公主殿下,有些别的想法。

    稍后,各家主母以及整个上京适龄男子都将参加宴会。若是一着不慎,让这和离之人展露一番,她们这些待字闺中的可有何脸面?

    她侧过身子,与一旁的好友,户部侍郎家的苏蓉蓉耳语了一番。

    苏蓉蓉是侍郎家的庶女,但阖府只有她一个小姑娘,她生母又早逝,得以备寄养在主母膝下,一直得全家宠爱。

    因着身份,她原是在贵女圈内被些许排挤的。但前些年沈怡宁的遭遇被宣扬后,众人怜惜优待,渐渐也对女子间的嫡庶之分不太苛责了。

    是以她与沈怡宁一向关系最为亲近,此刻听她说到自己的担忧,苏蓉蓉也是一脸义愤填膺:“宁姐姐你说的没错,事关在场所有人的脸面,大意不得。”

    她又放低了声音,有些为难道:“可是公主殿下似乎根本不在意,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

    “若是待会她有事不能继续参加就好了。”沈怡宁托腮,盯着窗外灼灼艳丽的花朵,“只是无痛无病的,这等大场合,她怎舍得轻易离席?”

    苏蓉蓉顺着她的眼光看去,那是一丛夹竹桃,红白相间的花朵,甚是喜人。

    “这花可是有毒的。难道……”苏蓉蓉小声道,又似乎被自己的想法惊到了,倒抽了一口凉气,“姐姐,你总不会是想……”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沈怡宁白了她一眼,有些不爽她的直白,只好埋怨道,“夹竹桃有毒谁人不晓,而且,我怎么会如此恶毒?”

    苏蓉蓉脸上一热,忙讨好道:“是妹妹胡说的。谁人不知宁姐姐你善解人意又大度,只是沈清浔她欺人太甚,我,我这也是想不到办法,随口一说罢了。”

    沈怡宁这才软了声音,嗔笑着跟她打闹了几句。心内却是无比鄙夷,这苏蓉蓉也是个蠢笨的,说是养在主母膝下,脑子却是拎不清的。

    往常需要这样无脑的小跟班应和自己,但今天这事却显然不能直接交给她去做,说不得一个不小心她还会牵连自己下水。

    沈怡宁定了定神,又长吁短叹再次言明自己的担忧。

    那苏蓉蓉仔细想想,也终于坐不住了:“等会咱们每人都有一票,只要商议好了不投给沈清浔,就算她参与比试也是不怕的。”

    “怕就怕别人受她蒙蔽,还未想到这一层。”沈怡宁努努嘴,示意她看围在沈清浔身边的几个女子。

    恰巧那几个人也都是泛泛之交,向来自诩清高,一向不怎么看得起苏蓉蓉的庶女身份的。

    苏蓉蓉暗自“呸”了一声,自告奋勇地站起身来,“宁姐姐放心,这宴上多的是头脑清醒的人。”

    她起身向相识的贵女走去,凡是交好的都耳语一番。

    在场众人本就多是不服沈清浔和离之身却受顾嫣然优待,此刻再有人明着一说,更是醒悟,万不能让其继续显露声名,自然是暗地里默契地达成了“同盟”的约定。

    沈怡宁注视着众女,轻蔑地扬起嘴角,微微一笑。

    沈清浔虽远远坐着,却一直暗中观察着沈怡宁,自然没有错过苏蓉蓉的举动和沈怡宁得意的笑。

    稍微动些脑筋,便知那人在想什么。

    沈清浔抿嘴,呵呵,自己想夺魁便也罢了,还要抓住机会踩自己一脚。只是某人也太过自信了。

    沈怡宁,你凭什么认为自己就是当之无愧的魁首呢?

    她施施然起身,端着一杯酒水来到沈怡宁身边:“姐姐似乎心情很不错,那妹妹就先祝今日百花宴,姐姐魁星在握了!”

    沈怡宁冷了脸,并不搭她的话,更别提接过酒水了。

    这对姐妹周遭气息太过奇怪,众人也知他们的纠葛,只旁观着也不帮腔。

    沈清浔热脸贴了冷却也不在意,只昂首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便洒脱回了座。

    沈怡宁嗤笑一声,故意扭过头去,似是嫌弃对方打扰了她的好兴致。

    沈清浔又给自己满上了一杯,却只捏着酒杯看着醇绵的酒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方才那一瞬间,一点点无色无味的香料已随着她的甩袖落在了沈怡宁的脸上。

    那香料有一点类似一种吐真剂的作用,再等上片刻,怕是就要发挥作用了。

    她盘起腿,大家既然很喜欢看戏,那就好好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戏吧!

    却见苏蓉蓉忙了一圈回到座位,恰看见沈清浔突兀前来预祝,见沈怡宁脸色不好,她惯常帮腔嘲讽道:“沈清浔也太不要脸了,自己不可能夺魁,还要特意先来敬一下你,故意那么说可不是给你树敌?”

    沈怡宁点点头:“这魁首我可是志在必得。她就是眼红于我,故意为之,实在可恨!”

    苏蓉蓉一愣,虽说二人诚心相交,但沈怡宁这话说的还是太不客气了。试问这宴上哪位女子不想夺魁,可这么坦然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似乎有些太过傲慢了些。

    还好她的声音并不高,并没有旁人听见。

    想到对方如此,定是将自己当成了最最最好的朋友,苏蓉蓉心下一甜,好心道:“虽是如此,宁姐姐,你直接这样说出来,被有心人听见了可要说你过于自大了。”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谁敢质疑我?”沈怡宁听她如此说,不知怎地,心中很是不快。苏蓉蓉算什么东西,怎么能质疑自己?她瞪着眼睛,陡然提高了声音。

    四周的人刷的一下全都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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