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顾临安一声令下,今朝的秋猎正式开始。

    围场设了内外两场,适龄的男子几乎无一例外选择了外场,外场要深入密林,道路艰险,地形复杂,但更容易猎到大货。

    内场则多是各家贵女们怡情练手的地方,是围场管控区,自有边界,里面的猎物也多是兔子、小鹿等等人工饲养放逐的,单纯就是图个乐子。

    因着柳乘风文弱,这种时候向来不会出席,顾嫣然就难得放飞自我,自然不会与寻常女子一般选择内场围猎。

    她也不强求沈清浔相陪,随意叮嘱了几句,便骑上一匹雪白的骏马,撒开蹄子向密林奔去。

    身为公主,自然还有一波护卫骑马相随。

    沈清浔拱手相送,待尘土散尽,她抬起头来,却看见沈怡宁也牵了一匹白马,慢悠悠地晃到了她的跟前。

    “沈清浔,你是否很失望?”她光洁的下巴高高扬起,完美无缺的瓷肌上氤氲着嫣红,嘴角满是痛快的嘲色。

    “嗯?”沈清浔蓦然一笑,脸上已带上可怜之色,轻轻摇了摇头叹道,“癔症还没好?看来你果真是病的不轻。”

    失望?拜托,自己什么时候对她有过期望?

    沈清浔懒得搭理她,扭头便走向马厩,想挑一匹合心意的马。

    既然来了,总要下场遛两圈才是。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自己技术退步了没有。

    沈正在男女之事上的人品虽不咋地,但该给府内子弟置办的教育,延请的名师倒也到位,是以沈清浔和沈怡宁也都会骑马,只是水平也就般般罢了。

    周边的世家女子也难得参加猎事,个个也都兴致勃勃,争前恐后地挑着马。

    看着对方将自己当做空气,沈怡宁又羞又气,双眼通红:“你,你什么意思?”

    可惜沈清浔早已走远,只留给她一个不耻为伍的背影。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如此姿态?沈怡宁双手指甲狠狠掐入掌心,愤恨不已。明眼人都知道,自己已得了太子青眼,他日飞黄腾达必不在话下。

    沈清浔这个弃妇,有什么脸面嘲笑自己?

    还故意又扯上癔症,百花宴若不是她暗中捣鬼,自己会丢那么大脸吗?

    想到那日的事情,沈怡宁又是羞愤交加。还好太子殿下怜惜,定会知道自己是受这贱人影响!

    她咬了咬下唇,双目悬泪,一副备受欺辱的模样。

    她知道,此时她的一举一动肯定会落在有心人的眼里。如今她受太子荫蔽,有很多事情无需自己动手,只要将姿态摆出来了,自然会有人给她做主。

    沈怡宁身子单薄,今日又是一身素雅的衣服,远远望去,倒真是遗世独立,惹人注目。

    果然,顾临安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如此娇花逢雨一副任人摧残的模样,激得他心下也是燥热一片。

    说来也是奇怪,自成人以来,他也算见过诸多美色,类似这挂的小白花,清汤寡水向来不是他爱的菜。

    可是这次却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是生生看对了眼,似乎冥冥中有股力量,让他对沈怡宁欲罢不能。

    这是自己看上的女人,纵使会不会收她入东宫还是后话,但方才众人已见自己的态度,竟然还敢如此对她,顾临安自然对惹得佳人不快的沈清浔颇有意见。

    他抬抬手唤来一人,稍一问询便知道,那女子竟然就是临安侯的前妻,沈怡宁口中,仗着嫡女身份百般欺凌于她,还设计害得她差点毁了名声的沈清浔!

    呵呵,萧筠那厮眼光倒真是不错,这沈清浔人不咋地,姿色却是顶尖的。不过再是绝色也是别人享用过的女人,而且还是个没脑子的!

    顾临安看着沈清浔的背影,轻声在侍从耳边低语了几句,一身井桩的侍卫点头领命而去。

    既然不给本宫面子,本宫就让你好好知道知道,这世上,多的是你不该也不能招惹的人。

    顾临安摸了摸鼻子,轻笑一声。今日秋猎盯着顾容时才是大事,他抽不开身前去安抚佳人,但也绝不会任由谁随意欺负了沈怡宁去。

    在他身侧不远处,顾容时单手撑膝,漫不经心地托着下巴,百无聊赖地看着马厩里,属于自己的那匹。

    那匹马也是神驹,名叫“飞卢”。平日里一直被养在睿王府,已多日不得撒欢。难得秋猎,顾容时却决定不下场,这匹马当然就被拘在马厩里,不得畅快。

    此时它似乎也与主人心有感应,突地振蹄长嘶,惹得顾容时微微一笑。

    这一下,他似乎突然起了兴致,起身向马厩走去。

    顾临安的注意力立马被他吸引了过去。好,皇叔他终于还是很按捺不住了!他满心期待对方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好叫自己揪住小辫子。

    而此时,破军作为近侍,正跟在顾容时的身后。

    待主仆二人身边无人时,破军低着头,嗫嚅半晌,终于忍不住低声道:“主子,要不要提醒沈家小姐,她……”

    “无妨,本王自有主张。”顾容时脚步不停,乍一看的确是临时起意,要去看看马。

    现场只有破军知道,顾容时擅唇语。应该说,顾容时身边的几个人都擅唇语。

    毕竟行军打仗,时有突袭暗侵之事,若是正常交流,必然延误军机。

    顾容时便带头学习唇语,只要看见对方嘴唇轻动,无需听到声音便能知晓对方说些什么。

    这些年,靠着唇语,他也探听一些机密,险而又险地避过几次暗杀。

    却不想在一个小小秋猎上又派上了用场。

    只不过这次对方针对的竟然是沈家的沈清浔!

    听闻堂堂太子殿下竟然授意,无论沈清浔选了那匹马,都要在那匹马上做点文章,破空只觉一阵恶心。

    他也曾是常年骑马的人,知道马匹出事意味着什么。纵使是他自己善于驭马,也不敢保证能骑着一匹被动了手脚的马还能全身而退。

    顾临安此举,哪里是想给沈清浔一点教训,分明是直接是想要她的命。

    对一个弱女子下此狠手,当真是心狠手辣。

    还好主子显然已有了对策,破军放下心来。

    毕竟沈清浔身份特殊,之前又算是有相救之恩,她所赠的香料经过这段时间使用和观察,竟然对顾容时很有裨益。

    于私于公,破军都希望帮着沈清浔避开这一劫。

    顾容时已经站在马厩前,抬手摸着“飞卢”的脑袋,轻声问道:“你还记得言风吗?”

    飞卢歪了歪脑袋,鼻子里打了个喷嚏,显然不知道主人为何突然提起一位故人。

    而破军却猛地止住脚步,下意识地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沈清浔,又死死捏紧拳头。

    那是多年来万万不可提及的禁忌,主子竟然直接说出了口!他嘴唇紧闭,紧盯着顾容时,生怕主子突然陷入梦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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