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翻云?”
红衣人心下微动,思虑回忆后,却无此人。
“乡野一村夫,入不得大家之眼。”渔夫晒然一笑。
“酒来。”红衣人一伸手。
渔夫笑着解下了别在腰上的酒壶,然后递到了红衣人手上。
红衣人拿过酒壶,解去壶盖,便咚咚几口下肚。
喝完便豪迈地抹过唇边,将酒壶递还渔夫:“这酒不好。”
渔夫却不以为意,只道:“此酒为苦酒,自然好不了。”
红衣人听这话,只嗤笑道:“你有何苦果来酿此酒。”
渔夫拿起竹篙轻轻拍了一下波光粼粼地水面。
噗。
一头一尺长的桂花鱼随之跃出水面,自送到湖舟上。
这等武功自然不错,但还没法让红衣人看上眼。
内力一引,抓捕小鱼一条,小事尔。
小鱼落船舱后,渔夫便放下竹篙,伸手把这条桂花鱼抓起,然后取出一只小刀,三下五除二,就熟稔的刮下鱼鳞解下内脏。
“可有空?”渔夫笑着问道。
他这意思是要请客。
“无甚闲空。”红衣人答道。
“那可白瞎了这头我追了一天一夜的桂花鱼。”渔夫有些可惜地说道。
不过处理桂花鱼的手上功夫可是半点不停,仿佛即使没有红衣人,他也会好好吃好这条桂花鱼。
“那我便在此一候。”红衣人眺望了一眼远方。
他看得是极远处,一片风帆。
那是他的水上行宫。
“哈哈,那就请稍等我一会。”渔夫听了这话,颇为开心。
“浪某下厨,一个顶俩。”
“今日腊八,也该好生让肚子进进货。”
红衣人听的神情微动。
今日腊八,天下将有一件大事发生。
就在这时,一片白雪从天上缓缓飘下。
“下雪了。”
“胡天八月即飞雪,今年洞庭却做晚。”渔夫随之唱了一句。
唱完短句,雪便漱漱落来。
……
雪天连一片,山色与天成。
华山地界早早就下起了雪,只不过华山上的某人不喜雪,遂不让白雪铺满华山。
华山有雪更是奇景,从少脚到山顶,一片连绵,不绝迹,人难忘。
只是今日之景,人们不甚关注。
人们只关心一人登华山。
此人一袭细麻白衣,头上绑了一根白色缎带,腰间随意绑了一根洁白腰带,手上拿着一柄剑鞘粗狂的长剑。
他走后一刻钟,石阶上的脚印都被白雪填满时,才有一群人“紧跟”上来。
乌泱泱地,都是来瞧今日一战。
今日,何来一战?
不过是这白衣人,欲要挑战天下第一的华山大道君岳不群。
曾经的外号君子剑如今已被这个皇帝亲口御笔定下的名号取代。
华山大道君!
更显天下第一人了。
而这白衣人自东瀛来,未曾留下名姓,世人也查不见他的过往,因此就以他从不脱白衣为由,称呼为白衣人。
世人如今也都清楚这位武功超群,剑法在江湖间绝对是独树一帜,首屈一指。
已经战过多位江湖名宿,轻易便取胜。
有些人更是被他一剑杀了。
所以其名凶凶,但人们还是为他保留着白衣人的名号。
起初,他说要挑战华山大道君,人们自然是嗤之以鼻。
后来,他连战连捷,人们逐渐怀疑。
最后,他杀了一支皇帝亲令而去阻拦的东厂高手后。
人们就以为他或有此等武功。
而今日。
他便上了华山。
一众看热闹的也跟着他上了华山。
人人都想见识一番华山大道君的风采。
这位在江湖鼎鼎大名,英雄谱排了第一,皇帝认其做太师。
此等人杰与人斗,怎么能不让人们关切,尤其这人还是从东瀛那蕞尔小国而来的人。
因此,人们就更为关切了。
一个时辰后。
朝阳峰上。
白衣人已然走到了栈道尽头,到了华山派牌楼之下。
他看着牌楼,数着华山派三个大字。
嗯?
忽然,他发现不对。
何处不对?
就在华山派这三个字间。
似乎少了一个字。
少了何字?
这个字又在哪?
在……
这片山野之中。
抽剑而出,剑光若白练,急斩而出,掠过天地间,削过一片片将将落下的雪花。
雪花片片两半,洒落在山地间。
而刚跟上来的江湖人见着这一幕,面色都是奇奇怪怪的。
怎么忽而就这样……发癫了。
对着空处不停地斩,这么斩是几个意思,也没见斩出个人来。
但有眼尖者,见识广阔之人,立即就惊奇道:“是意!”
武功不差的江湖散人也即刻反应过来。
武功练至极处,便生就“意”,练成“意”者已是江湖高手。
“白衣人已与道君交手了。”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得闻此言,众人更是惊讶。
这人都没现身,就已经让白衣人如同街边马戏一般蹦蹦跳跳了,此等武功,当真该说是天下第一啊。
嘿!!
忽然,白衣人大喝一声,然后一剑斩下。
哗!
剑势匹练过,就斩出了一股气浪,气浪滚滚而去,就将周围的雪花尽数推挤而去。
十丈。
足足十丈。
地上的雪花陡然一空,只余下一片青砖地板。
这是皇帝让人来翻修的地板。
随后,这十丈的地板就不见有任何的雪花落入。
但这一幕落在跟随在后的人眼中,仍旧是技差一筹。
终究比不上华山大道君之武功。
华山大道君武功卓著,终究非比常人。
“春夏秋……冬!”
忽然人群中,有个小叫花喊了起来。
“啥意思呀?”人们问起这个突然大喊大叫的小叫花。
不过,小叫花却没有先解释,而是左右先抱拳,自顾自的说道:“在下小米,丐帮四袋弟子,见过诸位,见过诸位英雄。”
“小兄弟,你方才那话啥意思?”有人忍不住问道。
“大家且瞧那牌楼,上头是不是有三个字。”小叫花指了那广场上高大的大理石牌楼。
“华山派啊,咋啦?”人们还是不解。
“道君在此间给白衣人留了个考验。”
“啥考验?”
“大家瞧那牌楼,那三个字就对着春夏秋冬嘞。”小叫花说道。
“那不是三个字吗?可春夏秋冬是四个字啊?”悟性不够者,此时还在问着。
而悟性高者,此刻就已经了然小叫花这话里的意思。
“真(第二音)是笨呐,这冬(第二音)不就在这嘛…”小叫花伸着脏兮兮的指头,指过这一片皑皑白雪。
“哦~~”
一人恍然大悟,然后一群人恍然大悟。
不过,在他们恍然大悟之时。
白衣人已经走过牌楼,往朝阳峰峰头去了。
此去峰巅,就见真佛。
白衣人的心中并无一点不爽,甚至尤为畅快。
因为,他觉得自己来对了。
以往那些人,个个名头那么大,但都是沽名钓誉之辈。
崂山剑神,北山剑圣……
一剑就倒了。
现在这座牌楼下的剑意即是在考验他,也是他在考验岳不群。
若无此功,如何当得了他的对手?
牌楼一过,又有一行行石阶,石阶之上,即见一排人站着。
白衣人看着这群人,心下并无多少想法。
这些人的武功都不高,甚至可以说太差,配不上外面的牌楼。
岳不群不在此。
“岳不群在哪?”白衣人喝问道。
“师兄就在这后头。”一个矮壮的男人说到。
也就这人的武功勉强可以看看。
“好。”白衣人应一声,而后一步一步迈过石阶。
“且住。”矮壮的男人喝了一声。
白衣人看向他。
“若想见师兄,且先过我一手。”一声清喝陡然在石阶上响起。
一个俊俏姑娘从这一排人中走了出来。
“你是谁?”白衣人问道。
“我乃宁中则。”姑娘的声音清清脆脆,好似黄鹂夜莺。
白衣人看着她,并未看着的容貌,而是在看着她的武功。
“你也不错。”白衣人一眼就看破了宁中则的武功有几何。
“你的武功也就这样。”宁中则面无表情地说道。
“嗯?”白衣人无法不在意这个评价。
“那就请了。”
“好。”宁中则立即就出了剑。
然后跃身而下。
白衣人看着这一剑,目光立即凝重。
这剑不简单。
剑里有……
四季!!
白衣人哼一声,即刻出剑!
一剑斩空,就是一道白练如镰月。
破空之声尖啸全场,好多人的耳朵惨遭磋磨。
但,一剑来了,四季随之落来。
它斩断了剑势白练,斩断了白衣人手中的利剑。
白衣人也随之倒飞出去。
扑棱棱地在雪地里翻了十几圈。
……
噗!
银白色的鱼在油锅中翻了一下。
继续煎着。
不过小酒已经喝起。
只是,苦酒换成了好酒。
红衣人亲身携带的。
“我这酒如何?”红衣人问。
“好酒,好酒。”渔夫边煎鱼,便喝酒,边呼喊着。
“对了,我还不知你的名姓。”渔夫转而又说道。
远方,夕阳正在缓缓落下。
红衣人随之望去,然后悠然说道:
“我叫……东方…不败。”
“东方不败?这名字不好啊。”渔夫叹息道。
红衣人点点头:“但可以人尽皆知。”
“嗯,确实朗朗上口。”渔夫念了几声,然后点点头,做了肯定。
从此,我要东方不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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