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盈万想不到, 她的那个皇帝亲爹, 才安分没多久,居然又开始作妖了。
他是真的没有心,完全不顾虑她这个女儿的想法。果然剧情是如此强大,她的穿书都已经改变剧情了, 可还是改变不了皇帝的恋爱脑本质。他心里就只有韩氏。
人家晏君乐都知道大难临头各自飞, 在韩氏和自己中间,他选了自己。而韩氏, 她是个聪明人, 为了保住最爱的三个孩子,她定然也愿意牺牲。
就只有皇帝是个大冤种!
现在好了,一桩换掉皇家血脉的大事件,本来该抄家灭族的,碍于晏君乐势力不小,暂时没动他, 韩氏总要拿命来吧,却原来韩氏也好端端地活着,还做了他诸葛晟的外室,被他金屋藏娇。
只有诸葛盈和她阿娘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诸葛盈冷笑一声:“好哇,好哇!真是我的好阿爹!”
谁家的阿爹会傻成这个样子?!
她诸葛盈对他,真是佩服得五体投体。她望一望阿娘,更加替陆皇后不值。不用想她也知道,其实陆皇后这样聪明的人,会嫁给皇帝, 真的是亏大了。
若非裴初骤……
即便阿娘根本不喜欢皇帝, 可枕边人, 又是换孩子, 又是纵容换孩子的参与者,现在还要保住她性命,来个金屋藏娇,你叫人如何不怒?!
“阿娘,”诸葛盈抱了抱陆皇后,“您别难过,还有我呢。”
陆皇后前些时间就发现了一些端倪,只是今日才拿到了实证,毕竟她在宫中,要找人悄悄地查皇帝,也不容易,如今将韩氏住的地方也查了个透彻,才与女儿说这件事。见女儿很是替自己难过的样子,她也回抱了一下女儿,“阿娘才不伤心。”
她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决定和女儿说一说,“阿盈,其实我与你父皇,并无什么感情。你父皇心中装了韩氏,而我心中亦有他人。”
她有些紧张地看着诸葛盈。不知道女儿会不会因为这件事生气。虽然她平时也很聪明能干,可关于父母,她或许也有自己的想法呢。
见陆皇后如此情态,诸葛盈就什么都明白了。她阿娘在和她坦白,她哪里会生她的气呢。在成为她的阿娘之前,陆晚亭首先是她自己。她有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她由衷地为她感到高兴。
“阿娘,其实我早就猜到啦。”诸葛盈故作调皮的神态,表示自己一点也不介意。说句难听的,她宁可自己是裴初骤和阿娘的孩子,也不希望自己是皇帝那个大傻瓜的女儿。可惜,由于她和仙蕙太后长相上的相似,她必然是皇帝女儿无疑了。
她也不会想着还了这一半血脉给皇帝,什么剖骨还肉的,她还是想着,总有一日,她一定要弑那什么父罢了。
见陆皇后眼睛瞪圆,诸葛盈笑着小声道:“裴家的裴初骤,裴子晋,是不是?”
时隔多年,陆皇后再次听到这个名字,还是从女儿口中,她心里自然也不会很平静。平日里,春英和九枝二人都知道裴初骤对她而言是什么意义,根本不会在她面前提这个名字。
其他人更是三缄其口,因为某些人下意识的引导,宣明太子和裴初骤这对双子星就不再被人提起了。
陆皇后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到底是在女儿面前:“你是如何知晓的?”
诸葛盈不知道多聪明呢:“阿娘,当时入宫您召见我们几个魁首的时候,多看了裴熹一眼,他是不是与他叔叔长得有些相似?”
“确有几分像。”但却不是那个人了。陆皇后有些懊恼,在深宫这样的地方,断断不能行查踏错的,“你都瞧出来了,莫不是还入了他人的眼?”
“阿娘别忧心,”诸葛盈宽慰道,“当时您不过看了一眼,只是我,从小眼神好,又喜欢察言观色,才看出了一些端倪。而且且不说别人,我那祖父就知道您和裴初骤的事吧,他明知如此,仍要将您赐婚给我阿爹,显然是看重了您这个人的聪慧。”
陆皇后心里喟叹,的确如此。而且,她也怨不得太上皇。当时裴初骤也已经没了。她再是伤心也没有用。与其伤心,不如做一些有用的事。
只能说,在已经不得不嫁给皇帝的情况下,太上皇这个公爹,也算不错了。尤其是如今女儿要争储,太上皇愿意宽纵几分,帮扶几分。
诸葛盈又道:“还有,阿娘闺名不是晚亭二字么,和裴初骤的名字合在一起,正是柳三变的词。”
陆皇后笑了笑,“其实我们的名字倒是巧合。只是确实是因为名字,我们才熟稔起来。”
就是嘛。果然和诸葛盈猜得没错。年轻的少男少女最容易因为这种无意中的巧合产生情愫了。
诸葛盈抱了抱陆皇后:“阿娘,有我陪着你呢。”
陆皇后点了点她的鼻子:“阿娘有你这样的贴心人儿,高兴都来不及。”也是,虽然她和皇帝一样都各有自己的心上人,可她比皇帝强多了,她又没有故意掉换自己的孩子,更没有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有些记忆忽然涌到陆皇后心里,她定了定神,“我可能知道韩氏为何这般恨你了。”
诸葛盈其实也想不明白,要说韩氏真正喜欢皇帝的话,她恨不能取陆皇后而代之也就罢了,可韩氏分明不喜欢皇帝,是皇帝剃头担子一头热。而且韩氏也不算是喜欢晏首辅。能让这个女人无缘无故就对诸葛盈这么恨,从小就开始pua,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见女儿看向她,陆皇后有些艰难地开口:“她不是恨你,是恨我,报复到了你头上。”
诸葛盈怔了怔。
“年轻时候,我与裴初骤、宣明太子是好友,三人常常形影不离。”陆皇后追忆着,可这并非一个两男争一女的俗套故事,而是一对有情人加一个磕cp的人,因此他们分外和谐。
可在外人看来,他们毕竟没有明说,也没有定亲。当时裴初骤、宣明太子就是燕京姑娘眼中最想嫁的人,都是人中龙凤、大好前程。
韩家的韩缃也喜欢上了裴初骤。
陆晚亭还记得有一日,从不在背后说人是非的裴初骤与她说:“韩三娘心地不好,莫要与她来往了。”
其实那时候的陆晚亭都不怎么和韩三娘玩,不过是几面之交,在燕京千金圈子里,这样的几面之交多了去了。她没太在意,反而好奇为何裴初骤也会说人坏话了。
裴初骤经不得她再三追问,便告诉了她:这个韩三娘故意在我面前诋毁你,抹黑你,说你同其他男子还有来往。尤其抹黑你和宣明,说你俩背着我如何如何。有鼻子有眼的,若非我知晓实情,岂不是被她蒙蔽了。
陆晚亭当时听了,也没太上心,她嘻嘻哈哈笑:“这韩缃是喜欢我们裴子晋吧。”她却也不是个笨蛋。
裴初骤无奈地点了点头,按住了她活蹦乱跳的身子,“我已明确拒绝她了。总之你莫要信她。”
陆皇后回忆起这些,过往的细节一幕幕呈现,她仿佛还记得当时他手心的温度。她垂了垂眸,手指微微收敛。
诸葛盈听了陆晚亭如此说,这才明白过来原因。果然韩氏是为情如此。她年轻时喜欢名满天下的裴初骤,可裴初骤却不喜欢她,还很喜欢陆晚亭。她因此就恨上了陆晚亭。
想来这韩氏在成功勾引到皇帝,让皇帝为她神魂颠倒,甚至愿意将孩子都换了的时候,心里很是爽快吧。她们谁也没有嫁给裴初骤。可韩氏的孩子做了太子,而陆晚亭的女儿却在我手底下过活,她受了苦,陆晚亭却一无所知。
诸葛盈从来没觉得自己那么恨一个人,这一刻,她对韩氏的愤怒都远远超过了对晏君乐的。竟然有如此恶毒的人。
陆皇后有些抱歉地看向女儿:“若非是我……”
“阿娘!”诸葛盈打断了陆皇后的愧疚,“这怎么是你的错呢。是韩氏自己有心作恶,怎么怪得了你。而且,裴初骤喜欢你,不喜欢韩氏,我觉得特别开心,阿娘你特别争气!我真高兴!”
陆皇后也有些闹不懂这个孩子了。这怎么还高兴起来了?
嘿嘿,不过,在她十四五岁的时候,也很为自己能够和裴初骤两情相悦而有点小骄傲呢。
诸葛盈还有补充呢:“怪不得上次我去大理寺探监的时候,晏君乐是那样的反应。”她将情景还原了一下。当时自己有意挑拨韩氏和晏君乐的关系,说“韩氏是嫉妒我阿娘”,晏君乐当时的表情耐人寻味,似乎是有些同意。
“看来晏君乐也知晓韩缃喜欢过裴初骤的事。”陆皇后道。
不过晏君乐对韩缃肯定也有些感情的,而且他也不是恋爱脑,所以娶韩氏对他利大于弊,他也不必在意那许多。
阿娘说了这么多,诸葛盈也爆了个瓜给阿娘:“晏君乐在外头养了外室!”
陆皇后:“!!!”她虽然没觉得晏君乐是个什么好人,但是他养外室,的确没料到。不过,这倒是可以留作证据,日后给晏君乐压稻草用。
爆完瓜,诸葛盈“嘿嘿”两声:“且说回我那个阿爹。他是如何将韩氏收为外室的?当时韩氏不是已经当众处决了吗?”
由于皇家换子这件事闹得太大,市井和士林都议论纷纷,最后韩氏被大理寺判枭首。
提到皇帝,陆皇后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你是不知,你阿爹居然找了个与韩氏像了九成九的,当时韩氏被提前替换了,那个像她的就做了替死鬼。”
诸葛盈:“……”
她严重怀疑,那个九成九像韩氏的,八成是皇帝搞替身文学那一套。他得不到臣妻,于是就搞替身。宫里的舒妃只是像了个五成,性格也像,可到底是宫里,他也总有忌讳,不能将那个像了九成的弄到宫里来。没准就是养在外面呢。
现在好了,他养的外室替了韩氏上断头台,韩氏倒成了他的外室。
他可真是精,打得一手好算盘。
诸葛盈仍然十分生气:“阿娘,我这就将事情捅给祖父听。阿爹容得下韩氏,祖父可容不下。”好在祖父还在燕京,就让祖父为她做主,正好让祖父对父皇更加失望,一举双雕。
陆皇后当然也知道,一旦事情捅到太上皇那里,皇帝必然讨不了好,韩氏也保不住性命。这第二次,韩氏可再没有一个相似的替身来替了。尤其是太上皇已经被打了预防针的情况下,皇帝就算心里再不舍,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韩氏去死。
但她却不同意诸葛盈这次的提议,她微微笑着摇头,扯开了话题:“阿盈,你先前说,在万罗殿做出了一些成绩,但还是怕你阿爹不肯让你参政是么?”
诸葛盈点点头,她的确担心。毕竟皇帝可不是太上皇,眼光高明,高瞻远瞩的,皇帝就是一个恋爱脑加直男癌,根本想不到让女儿继承自己的位置。如果诸葛盈主动提出,他没准还会觉得女儿在胡闹,在奢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等等。“阿娘,你是说……”
陆皇后道:“如今不就是一个好机会么。你阿爹落了这么大一个把柄在你手里。而且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倒不觉得换孩子是对不住我,但必然对你心有内疚。借此机会,让你入朝参政,不是很好么。”
皇帝对好不容易回来的女儿确实不错,不仅仅是因为看到太上皇对女儿好,他自己也倒还有点良心,会觉得女儿的确被自己亏待了。所以不止是太上皇给孙女送了一些珍宝,皇帝也送了。就连今年新得的玉颜膏,也全都大方赐给了定蓟公主,一点也没有留给舒妃和其他妃嫔。
诸葛盈眼前一亮,这个办法好!“果然还是阿娘聪明!”
“哪里就是我聪明了,”陆皇后摇头笑了,“只是你一时半会没想到而已。”
这个把柄,加上皇帝的内疚之心,还有诸葛盈在万罗殿做出的实打实的成绩,不怕皇帝不上钩。
等到和皇帝交易完成,她再想办法收拾韩氏。定不会让她在那逍遥自在的。
说韩氏逍遥自在,其实也是诸葛盈冤枉了韩氏了。她如今被皇帝的人养在郊外一个庄子上,虽说也衣食无忧,可与她从前的首辅夫人身份是天壤之别!
从前她是首辅唯一的妻子,晏首辅不纳妾,他们俩就是燕京城里的绝美爱情,她走到哪里,别的贵妇人都要羡慕她嫁了个好夫君,慧眼识珠。俗话说,郎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在这个时代,女子嫁得好就是最大的底气。
韩氏挑中了晏君乐,嫁给他之后,他青云直上,他们还有了三个孩子,谁不说她命好。除了这些表面的东西之外,韩氏还有一个儿子晏恕,靠着自己在皇帝那里的好感成功塞到了宫里,成了皇太子,不知道多风光,日后前程不知道多好。可如今,假的就是假的,东窗事发,她拥有过的一切都成了幻影。
韩氏如何甘心,如何愿意呢。可不愿意有什么办法。当她见枕边人派人来传消息,就知道自己必须是为了孩子牺牲的了。谁想到,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被人救了,还带到了燕京郊外。
她也听说了,那个罪妇韩氏已然伏法。也就是说,她原本的身份已经没了,而且就算死了也被燕京所有人记住了,那个晏君乐的妻子啊,是个恶毒至极的毒妇啊!
而她如今,沦落成了皇帝养在外头的外室。做人外室的滋味不好受,就算是做皇帝的外室,也不痛快。她被关在了这里,根本出不去,皇帝派了人监控她,说是为了她着想,怕她被人看见。
可韩氏自己担心几个儿女担心的不行。恕儿没了太子之位,肯定很是难过,阿知肯定也不好过,毕竟在外人眼中她是嫁过亲哥哥的,还有常平,和恕儿一样,都不能参加科举了。
韩氏的心为几个儿女煎熬。更让她担心的是,不同于她,晏君乐为父亲,未必会对儿女们那么关心。韩氏自认不算什么好人,可她对几个孩子真是慈母心肠的。
自从被皇帝用替身替换了,到了这庄子,她就只见过皇帝两次。皇帝第一次来得匆忙,可也和她共叙旧情了。第二次,他们就真的上塌了。
她看得出,皇帝其实挺满意现在的。虽然恕儿走了,可她到底是留在皇帝身边了。她也是个识时务的,看得出皇帝对她有欲望,于是便舍身伺候他了。
伺候完果然是不一样,皇帝看着韩氏越发顺眼了。他从未想到自己的梦想可以成真,他真的拥有了韩氏了。虽然一晌贪欢,却也十分满足。
韩氏于是趁机给皇帝上眼药:“妾身也不知道,公主为何对妾身那么大的恶意。其实妾身……”
皇帝却打断了她:“朕想你和定蓟之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是个好孩子,对朕也十分体贴。你是朕最爱的女人,朕不希望你们有什么误会。缃儿啊,你是个长辈,体谅体谅定蓟吧,总归是咱们亏待了她。”
韩氏瞬间就僵住了。之后也不敢再给诸葛盈上眼药了。
韩氏于是转而给晏恕说情:“恕儿这辈子真的毁了么,再不能科举?陛下,您是看着恕儿长大的,您忍心看他堕落下去么?”
皇帝其实也心疼晏恕。可他现在不愿意再听韩氏张口闭口都是晏恕这个别人和她的孩子了。他想和她自己有孩子。
而且,他发现如今也挺好的。他很满意现状。韩氏身边再也没有旁人了,他也不用顾忌臣妻的身份,也不需要把她弄入宫。他们在这个庄子上,只有彼此。
唯一的缺点是,他平时忙于朝政,不能经常来看她。不过,没关系,缃儿善解人意,一定可以理解他的。
要是真给恕儿想了办法,韩氏必然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依赖他了——不得不说,皇帝还是有几分机智的,女人多也算是把他磨炼出来了。他一边给韩氏糊弄着画大饼,一边继续温存。
韩氏哪里看不出皇帝在画饼,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被困在这里,见不到儿女,见不到夫君,还得对救了自己一命的皇帝感激涕零,以身相许。她根本就不喜欢皇帝,而且皇帝还挺油腻的,之前吊着他还好,他现在一朝得了她,就变得越发奇怪起来。
虽然她也不喜欢晏君乐,可晏君乐好歹守身如玉,没有别的女人啊。皇帝的后宫这么多女人,现在她韩缃比她们都不如,人家好歹是正经妃嫔,她就是个连妾都不如的外室!
且说回皇帝这头。
有了韩氏,还给北翟扇了好大一个耳光,蓟州也能成功收回来,百年之后他在史书上一定是个英明之君。皇帝头一次有了一些雄心壮志,甚至也找回了一些理智,啊之前那样让晏君乐的儿子当朕的太子实在是太亏了,还不如就这样呢。
好歹朕有自己的儿子的呀!
朕一定要做一个好皇帝。
北翟那边递了消息说,还蓟州可以,但要五年之后还。
这在皇帝和几位重臣看来,那就是放那什么东西。五年的时候,足够北翟做手脚了。这不是明摆着要耍赖么?就算到时候真的还回来了一个“蓟州”,也不知道是个插了多少手脚的“蓟州”了。而且,到时候还不还,还两说呢。
大安自己人斗起来尚且风云变幻,更别说现在一致对外,就连陛下最近都很有几分朝气模样。因此大安这边的意见是,不行!
当北翟使者听见大安臣子吹着胡子说:“哎呀,还是你们北翟皇帝想要新城郡王也在我们这做客五年?小郡王乐不思蜀,可到时候缺胳膊少腿什么的,就不是我们的责任了。”
北翟使者:“……”
可人家有人质,他们有什么办法?除非赶紧放弃新城郡王也就算了。
消息又传到了北翟。
这一次,耶律连城没有再犹豫,当机立断:就将蓟州还回去。好在只是蓟州,不是幽州。若是幽州,他是断然舍不得的。
早些将耶律提接回来也好。他在大安待久了,也不知道会受到什么折磨。他耶律连城要的是一个和以前一样聪明英武的大孙子,可不是一个缺胳膊少腿、需要人养着的废物。
而且,北翟也学聪明了,真的按照大安所说的,扯了一层遮羞布。北翟派人大张旗鼓地往燕京庆贺定蓟公主归来一事,并表示两国一向是友邦,愿意将蓟州送给定蓟公主,作为她的封地。
只要便宜到手里了,谁管北翟怎么说,至于是“还”还是“送”,无所谓!领土回到大安的怀抱就好了。
北翟此为,所有大安人都兴奋不已。早朝之上,有臣子出列问皇帝为何北翟行事如此,皇帝便答说,是万罗殿的功劳,又将之后几番较量一一说明。
不管这封地给不给定蓟公主,大家都很高兴。
重臣们也很是高兴。他们是从头到尾都参与了谈判的人,觉得这一次真是收获不小。
皇帝令人带着“来庆贺的使者”新城郡王耶律提,一道前往云州,那是两国的交界地带。在那里,两国使者会签订盟约,表示两国再次不计前嫌,结为至交,然后耶律提顺利回家,大安正式接手了蓟州。——当然,谁都知道就大安和北翟这样的关系,这种盟约没有任何保质期,随时就可以作废。
但是,到了大安手里头的领土,又是昭告天下的,若是北翟出尔反尔,那就滑天下之大稽了。因此,这一次,是大安稳赚了。
使者顺利北上,蓟州即将到手,皇帝心里高兴地不得了,听说女儿诸葛盈来见她,也依然带着笑容:“阿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阿爹前些时间给你送的吴道子的画,你可还喜欢?”
确实也是一介画圣。皇帝用这些珍藏表达对女儿的关怀。他上次就知道耶律提折戟,是因为跑去绑架定蓟公主。他也关心女儿,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还送了礼物安慰女儿,觉得女儿真是受惊了。
他却不知道,女儿才是一切顺利的幕后推手。
诸葛盈微微一笑:“多谢阿爹。女儿喜欢得很。”她上前一步,“只是,女儿近日听说了一件事,有些不明白,索性来找阿爹了。”
皇帝仍未察觉到危机的到来,还是笑着:“什么事不明白?”
诸葛盈眼神陡然一变,充满了哀伤、愤怒和不解:“阿爹,您说过,伤害我的人都会遭到报应。韩氏被判了枭首,女儿也以为噩梦到此结束了,可为什么,韩氏还好端端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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