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盈是一个十分公平的人, 整了晏君乐不算,还要亲自去送消息给韩氏,务求晏家一家子都得知这个好消息, 不容错过。
韩氏冷冷地看着诸葛盈,这个女人就是魔鬼。她把自己关在这里,不停地灌输所谓的新消息,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
毕竟, 在这之前, 她就已经听说了,定蓟公主收回蓟州、入朝参政、得到封地等消息。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诸葛盈每日都会派人来说外界的消息给她听,大多是朝政中与晏家及诸葛盈有关的事。
韩氏自我安慰道,绝不可能的,诸葛盈是女子啊, 她怎么可能入朝参政,那不是贻笑大方了么,就算她真的想, 那些大人们肯定也会阻止的。还有皇帝, 皇帝是个非常讲究大男子的人,绝对不会同意的。
是诸葛盈骗我的。他们骗我的。他们想摧毁我而已。
可是, 韩氏在内心深处,其实已经有一些信了, 因为诸葛盈在她面前表现的十分聪明, 而且由于她这张脸, 还真的很得太上皇那老头子的宠爱,没准太上皇给她铺路了。
她心里暗悔不已。之前晏君乐一直让她给皇帝下暗示, 要想没有人挡住他的说一不二, 就得将太上皇干掉。可她觉得要是在皇帝面前说这些, 就会失去自己单纯的人设,让皇帝对她起疑。
早知道,就该让皇帝趁太上皇不留意的时候,先下手为强。也就没有人为诸葛盈做主了。说不定她的恕儿还是好端端地做着太子!她也还是首辅夫人!陛下也还是对她那么上心!她何至于今日。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见到诸葛盈了,快一个月了吧。对方还是一样讨厌,居高临下的,说着她夫君的坏话。
可是这一次,她造谣的实在太过分了。
她的夫君,怎么可能会养外室?!还有孩子?
韩氏不相信,她嘶哑着声音道:“这绝不可能,你不用骗我了。哈哈,原来你一直都是骗我的。”她放下心来,今日她是骗她的,说明之前她的人说的那些,也都是假的。
“你们为了骗我,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韩氏一副死也不信的样子。
诸葛盈:“……”
她像是那么闲的人么。
要是晏君乐真的没有在几年前养外室,她根本抓不到他的这个把柄。是他自己先不自爱的好么,怎么韩氏说的好像她冤枉晏君乐似的。
嘿嘿,蠢女人自我安慰是吧。
她掏出一份小报,送到韩氏面前,给她自己看。
说来也得感谢燕京大大小小的书局,时不时就弄些小报。这小报与邸报不同,邸报记载的都是官员升迁调动等朝政相关的事。小报则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八卦也在其中。近来,就数晏君乐晏大人的“为了风月养外室”故事最出名了。
韩氏手指一颤,目光停留在标题“旧首辅惹风月”上。又颤抖着心看下面的内容。
看完,她的脸色苍白许多,仿佛再也支撑不住。这小报已然办了许多年,而诸葛盈又言之凿凿,想来不是假的。
晏君乐,他真的养了外室。他怎么敢?!他还和那外室有一个儿子!儿子都八岁大了!也就是说,在阿知和常平六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养外室了。
这么多年,他每每在外办公,晚归家,说不定便是去了外室那里,和那母子二人一家三口团聚了。
那她呢?她韩缃,辛辛苦苦操持晏家,又是为了谁?
是,她一开始不爱晏君乐,可嫁给他多年,也有了不少感情,尤其是晏君乐也不差,又有权势。韩氏觉得自己玩弄了两个天底下最有地位的男人,皇帝听她的话换了孩子,晏君乐也给了她首辅夫人的尊荣,她走到哪都被人羡慕,说她治夫有术。整个燕京都羡慕他们的绝美爱情,就和从前羡慕仙蕙太后和太上皇那对一样。
韩氏完全不能接受晏君乐的背叛。他不仅背叛了她,还背叛了这个家。那对母子,一定会威胁到她的三个孩子的。
“晏君乐,他居然……”韩氏的眼泪落了下来。她也是适当地示弱给诸葛盈看。
诸葛盈安慰道:“没事,你不是也做了别人的外室么,你俩各有各团圆。”
韩氏:???
装哭的表情绷不住了。诸葛盈,你那张嘴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的!
她虽然是做了皇帝的外室没错,可比原来首辅夫人的日子差多了,还没有自由,也不能出去和别的贵妇人卖弄。唯一的好处就是能跟皇帝吹耳边风,说不定还能给自己的几个孩子带来好处,顺便给诸葛盈和陆皇后母女上眼药。
谁知道,就连这,都是好景不长,才一个月功夫,诸葛盈这贱人就想办法把她带走了,带走就带走,还成功离间了她和皇帝的关系,让皇帝以为她水性杨花,跟着前夫跑了。
她这一辈子,简直是高开低走,前面享受了太多,到现在,居然全都是苦的、酸的了。
还“各有各团圆”?晏君乐是团圆了,可她呢,她和谁团圆?
她可以不在乎晏君乐身子干不干净,可她在乎孩子们。她见不到几个孩子,也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现在家里多了一个外室,她的孩子们会不会被欺负。
她深恨自己被困在此:“你放我出去!我知道你说这些,是因为你恨晏君乐,想挑拨我们关系,没关系,你的目的达到了!我现在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让他们这对贱人一块上路!”
诸葛盈:额……
“韩夫人,就算我放你出去,你一个本应死去的人,如何回晏家呢?”诸葛盈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韩氏脸色一僵,瞬间神色灰败。是啊,她是一个“已死之人”,是一个给她的孩子们带来灾难的人。别说她要去晏家教训晏君乐,让他善待自己的孩子,就连出去,她都做不到。
她如果真的有幸从这里逃出去,最多也只能隐姓埋名地活着,根本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就是从前晏大人的妻子,假太子的亲娘。甚至她为了安全,只能远远离开燕京,再不能见她的孩子。
而且她身无分文,给皇帝当外室期间,皇帝对她倒是很大方,不吝啬,可他有个很吝啬的女儿,抓走了她也就算了,还把她的包袱一起抢走了,简直就是土匪。
她忽然觉得,还是生活在皇帝身边比较安全。果然,人生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你没有跌到谷底,永远不知道如今的自己有多么的幸福。
如果让韩氏选的话,她宁可待在皇帝那里当个没名没分的外室。
诸葛盈欣赏着韩氏的脸色,又道:“晏君乐经此一事,名声也坏了,你说,你家几个儿女的嫁娶,该怎么办?”
韩氏代入一想,是啊,她的孩子们,本就有个“作恶多端”地母亲,儿子们不能科举出仕,女儿又因为之前嫁入东宫坏了名声,现在就连亲爹也包养外室,被都察院弹劾,这样的家庭,哪个疼惜女儿的人家愿意将女儿嫁入晏家啊?
晏家的名声,真的是臭了。
她忽然喉间一甜,吐出一口血来,满心满眼都是恨意。她恨所有人,恨诸葛盈诡计多端,恨皇帝不辨是非,恨晏君乐薄情寡义。
其中,她最恨的就是晏君乐了。
诸葛盈皱了皱眉,韩氏不会这会子就死了吧。她还有很多东西没弄完呢。
她看了看韩氏,见她虽然吐了血,但面色并不是快死的样子,稍微放下心,甚至还好心地鼓励她坚强一点,看向未来:“到时候我送两个人过来陪你。”
说完,她便走了出去。
改天她要问问包桐,水牢应该选址在哪里。对了,得建宽敞一点。省得到时候晏君乐、皇帝进来了,再加一个韩氏,三个人不够位置。
韩氏吐了一口血,那口难受的吊着的气总算是发泄出来了。她当然不会去死,只要没到最后一步,她说不定就有翻身的机会。不能死,她要让晏君乐、诸葛盈他们全都不得好死。
对了,诸葛盈刚才说了,到时候送两个人过来陪她。她知道是谁了,肯定是晏君乐和他的外室。
要是他们真的来,韩氏发誓,她一定要杀了那个外室。
还有晏君乐,她要问问,究竟为什么这么对她?!她哪里对不住他了?是他让她去勾引皇帝的!也是他得了好处!怎么,嫌弃她不成?之前拿着好处不是很欢的么?还敢养外室?
韩氏看着诸葛盈关上门,狠狠地咬了一口馊馒头。
诸葛盈出了门,对负责看守的暗二十道:“待会找个可信任的大夫看看她,别让她死了。”
暗二十也是太上皇派过来的人,对诸葛盈忠心耿耿,闻言一句话也不问,“是,公主。”
不就是吊着韩氏一口气么。她做了那么多恶事,哪有那么容易就能死。
诸葛盈说的根本没错,晏君乐平时得罪的人多了,这一次养外室的事一落实,立刻就四处传播,他本身是文坛领袖,如今却地位一落千丈。
他从前的同门师弟甚至写信来唾弃他,要和他割席断袍。
因为外室,家里也不宁静。虽然晏恕表面是服了,心里却还是记恨那外室和外室所生的弟弟。这便埋下了祸根。
晏君乐如今就像是落到了谷底,可他并不十分慌张,深夜里待在书房,也不骄不躁的。他如今都这样了,防备他的人自然也少了,是时候写封信给方家那边了。
晏君乐名声下落,幕后黑手很多,其中贡献最大的当属王仁和江大人,二人自从合作过一次后,就有了第二次。坑死晏君乐,他们矢志不移。
却说诸葛盈回宫去见陆皇后,知女莫若母,做阿娘的一见到女儿脸上的笑容,便道:“如今可满意了?”
“晏君乐若是行得正,坐得端,我又哪里抓得到他把柄呢。”诸葛盈一点也没有设计了全程的罪恶感。
陆皇后也笑她,这丫头,分明就是心情很爽快的。
“你呀。”
诸葛盈抱了抱陆皇后:“阿娘,这才哪到哪呢。晏家还有得磨。”
她无比庆幸,陆皇后是这样好的一个阿娘。幸亏她聪明、清醒,分得清好歹。如果她像是她前世看的那种真假千金文里不分青红皂白的阿娘那样,还心疼养在膝下多年的晏恕,她只怕能呕出一口血来。
还是她的阿娘好!
嘿嘿。
对了,说到吐血,她也将今日韩氏吐血一事告诉了母亲。
陆皇后看着诸葛盈就笑,韩氏那人她是了解的,不知道多端得住,能够被气吐血,只能是眼前这个女儿的功劳。诸葛盈并非寻常乖巧的女子,她有自己的个性,也足够坚强独立。这样就很好了,她陆晚亭,也不需要一个规行矩步、步步惊心的女儿。
她从未想过,自己从未养育过的孩子,最后能成长到这般模样。是她的万幸,也是她的失职。
“晏君乐,的确不是良配。”陆皇后评价道。当然,这世间总是对男子更多容忍度的,能够称得上良配的男子,又能有几个呢。
陆皇后唇角带笑,她见过这样的人,便不在乎后面嫁的人有多么不堪为配了。
诸葛盈最近十分顺遂,她的表姐陆银兰自从在书院退学之后,即便这次回了燕京,也再也没有回去上学了。
诸葛盈有心将陆银兰培养起来,将来无论是作为女将军,还是在工部办差,都能得心应手,便从宫里的藏书阁给她拿了不少书,供她在家学习。
孟雾芙年龄还小,且她自己喜欢书院,便仍在书院里学习,也算是为诸葛盈守住了崇文书院这个阵营。同窗之间最重感情了。尤其是培养人才的崇文书院,天然地便是诸葛盈的优势——全员女子,而且是全员优秀的女子。
西凉的使者半个月后出发,大概一个月便能来到燕京。这一次出使的是西凉皇帝的弟弟兰王和他的妻子兰王妃,他们还带上了两个儿女。
诸葛盈的生活才安分了一会儿,准确地说,是朝廷才顺风顺水了一会儿,好不容易将高家的事压平过去,便又起了新的波澜。
万罗殿中通部禀报,荆州府出了问题。也不知晓康乐长公主和驸马发生了什么,居然一个人带着儿女杜月流和杜星阔离开了杜家,看方向是要往燕京来。驸马似乎有意追回。
这件事本身混在万罗殿数以万计的消息中,不值一提。
可诸葛盈自从上次在应天府吃了亏之后,便起了个疑心,最后虽然是应天府都指挥使承认是他与高家勾结,可谁也不知道,杜家在背后扮演的是个什么角色。
应天府的副都指挥使,正是杜家长子,康乐长公主的大伯子。正职与副职之间,差别并不大,都可以调动指挥所。说不定是那个正的指挥使给杜家背了黑锅呢。
因此诸葛盈虽然表面按捺不动,实则与大统领禀报了此事,让他嘱咐一下中通部的人,留意一下应天府杜家和荆州府杜驸马的近况。
毕竟诸葛盈是倾北部统领,不能越俎代庖。她自己也是一部统领,不好越界。就算她是公主,这个天下是她家的,也不能肆意妄为。
大统领自然也有谋算,不会因为诸葛盈发现了点什么疑点,就让她负责中通部算了,还是各有各的任务。但他也特意叮嘱了中通部统领,短时间内盯一下杜家。
中通部统领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杜家那可是前任帝师之家,又是康乐长公主驸马的家族,能有什么问题?
每日里都是平淡的消息。
长公主之子杜星阔前阵子去了主家,替父母贺祖母生辰……
杜家家主夫人大寿……
杜星阔回了荆州……
!!!三日后,康乐长公主星夜带着儿女离了家,似乎是北上。
如果说,前面的消息都很是寻常,后面的便是爆炸性消息了。
谁人不知,康乐长公主与杜驸马伉俪情深多年,共同养育一子一女,在荆州府那是独一份的。尤其杜驸马温柔深情,又是太上皇亲自挑选的女婿。长公主明明在燕京有公主府,却也随着夫君上任,一家老小跟着,住在荆州府。
这消息太不寻常,大统领放心不下,便将诸葛盈也叫了来。毕竟是她先提醒大家留意杜家的。
“以你猜测,长公主为何忽然离开杜家?”
特殊时候,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尤其是高家刚刚伏法,倒了一大半,且高家的一大笔银钱不知所踪的情况下。
听见大统领这么问,诸葛盈有些犹疑,她无法判断康乐长公主的立场。
虽然阿娘说康乐长公主是个好的,可那也是多年前的印象了。阿娘也有好些年没见过长公主了,也不知道她如今如何。她嫁给了杜知文后,肯定会有变化的。后面又有了自己的孩子……
诸葛盈心下的直觉已经百分之九十能确定杜家有鬼,要么是杜家与高家勾结,要么是杜家想要造反。可后一个猜测委实太过缥缈,杜家拥有的,只是一个康乐长公主罢了,还有长公主生的两个孩子。历朝历代,无论如何,从未有过让天子外甥上位的情况。
不,别说是外甥了,就算是天子外孙上位,也从未有过。哪怕如今不是皇帝在位,而是太上皇在位,太上皇的儿子孙子也都死绝了,也不可能轮得到康乐长公主的儿子啊!太上皇还有侄子,还有宗室。
难道康乐长公主是和自己一样有野心的人?那也不可能。若真如此,她没必要潜伏个几十年,如今哥哥都登基那么十来年了,哥哥膝下也有好几个孩子了。而且,从陆皇后的描述来看,长公主也并非如她这般“敢想”之人。
不过,比起认为长公主立场有变,诸葛盈更倾向于认为:“杜家有了什么危险,如长公主这样身份的人也心生惧怕,不得不带上两个孩子逃往燕京。”
燕京是长公主的大本营,皇室是她的娘家。她若是在荆州,才是孤立无援。
平日里,以康乐长公主的身份,她在荆州府肯定是无往而不利的,毕竟她是太上皇和仙蕙太后的女儿,当今的同胞妹妹,这样的身份,在荆州府是无人可以匹敌的。
可平日里人们敬着护着她,一旦荆州主事人发了话,她的命运,或许就截然相反了。
诸葛盈的判断不无道理,甚至很可能就是这样。常侯也愁眉苦脸道:“荆州能有什么危险?”当然,他也第一个想到了杜家有问题,“难道是杜驸马也养了外室?”
最近晏君乐养外室的新闻实在太出名,常侯第一个就想到这上头了。
诸葛盈摇了摇头:“我不认为是与情爱之事有关。”
以康乐长公主的身份和性格,如果真的是杜驸马做了对不住她的事,她根本不至于如此仓皇出逃。只要她往燕京去信一封,皇帝自会给她做主,不,或许都用不着如此,她自己就能发动舆论攻势,让杜驸马身败名裂。
不是与情爱之事有关?常侯因为之前就已经听诸葛盈说过杜家的可疑之处,如今一细想,瞬间有毛骨悚然之感:“杜家,难道做了不轨之事,让长公主发现了?”
诸葛盈也不想事情如此,可如今线索已经摆在眼前了,只怕没有别的可能了。而且,诸葛盈指了指摊放在桌案上的某条消息,“荆州府杜驸马处或许没有问题,问题出在杜家本家。十日前,杜老夫人六十大寿,长公主与杜驸马之子杜星阔前往祝寿,会不会是他发现了什么问题?”
诸葛盈听太上皇提起过杜星阔与杜月流这对兄妹一次,太上皇很是喜爱这对外孙,当然,那是在有了诸葛盈之前。太上皇从来不稀罕蠢人,显然这对兄妹十分机灵,所以能得太上皇喜爱。
以杜星阔的聪明,若是发现了父族行不轨之事,甚至谋反之事,他会站在父族那边,还是母族这边?
这个问题,不管对于哪个人来说,都是两难。
杜星阔回了荆州府,到了父母身边,他一定有过迟疑、困惑、痛苦,但是,从后续长公主的一系列行动来看,他向母亲坦诚了。
长公主当机立断,必须回到燕京,告诉自己的皇帝兄长。
她放弃了自己的夫君,只希望保全自己的儿女。
常侯也觉得,大概就是这样了。公主总是这样,能够在大量线索里面条分缕析出真正的情况。
他面色十分沉重,这件事牵扯到了长公主,以太上皇的心情,必然不会好到哪里去。可如今杜驸马已经带人去追长公主母子了,要是追上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他们在燕京,是远水救不了近火。
常侯道:“我要立即进宫向陛下禀报,公主与我同去。”
诸葛盈这次却摇了摇头,道:“我便不去了,线索是中通部发现的,猜测是您猜的。父皇只怕会派人立刻去救姑母母子,但此人不能再是我,大统领,如果可以的话,请您举荐一下三弟。”
三皇子?
常侯愣了愣。
公主不想要这个功劳,原因很简单,她在皇帝面前频繁露脸,若是太过频繁,将两位皇子完全比下去,只怕那位小肚鸡肠的陛下心里也会起了防备之心。而且若是要去救人,公主又得离开燕京,又得不上朝,若是消息灵通的,杜家那边很快就能猜到了——毕竟上次公主“称病”没上朝的时候,实际上是去拿了高家的罪证,最后铲平了高家。
只是,公主为何要推荐三皇子?
常侯无意参与派系之争,可太上皇似乎属意公主,而他是太上皇的老臣了,自然也有所偏向。“公主可是已经收服了三皇子?”
“不,”诸葛盈微微一笑,“他不需要我收服。我也不用收服他。”
三皇子不需要是她的人,他只要老老实实的就好。救长公主的这一份功劳她自己不能得到,却也不能送给二皇子。
诸葛盈记仇的很呢。
常侯闻言,才懂了她的意思。
入宫之后便与皇帝私下说起此事。皇帝一听万罗殿有此猜测,自己的妹妹与外甥、外甥女或许遇到了天大的麻烦,而杜家更是有可能有谋反之心,他立刻就心情复杂,又是担心,又是愤怒。
这一天天的,怎么个个都不消停。先是杭州府,现在又是应天府。
他果然也想到了当务之急是将长公主母子三人带回来,他们既是人证,也是他的亲人。就算是他们猜错了,杜家没有谋反之心,可长公主要回燕京,杜家凭什么拦着?
万罗殿密探都查到,杜驸马带人来追妹妹了。
妹妹是长公主,跟着夫婿往荆州去的时候,还带了五十个护卫,本来不止那么点的,只是她有意低调,不叫自己那么骄奢,才带了那么点,其余大部分还在守着燕京的公主府呢。
皇帝心知,此时必然得派一个与妹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去,才好安她的心,也好震慑杜驸马。于是他便第一个想到了诸葛盈:“定蓟有过类似的经验,让定蓟去吧。”
常侯又愣了愣,心里疯狂想着:我的娘也,公主真是料事如神、运筹帷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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