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水从她们的脚下升起,形成一个球状,把她们包裹在里面。
“这样真的没有问题吗?”
“大概率没有问题,这里的东西大部分都不是靠眼睛看人的,水球会直接反射周围的景象,在陆地上这个办法行不通,但是在天上的话,就会和天空融为一体,而且这东西还能隔绝我们的气味,一举两得。”
九门九井。
昆仑虚边界的标志。
传说中开明兽看守的进入神的世界的大门。
等她们真的看到的时候,才知道这门究竟有多大。
虽然跟昆仑比起来有些渺小,但是几十米甚至上百米高的玉制大门,还有看守门的开明兽。
在没有人关注的空中,空气中泛出细小的波澜。
开明兽趴在门前,巨大的带着斑纹的尾巴不自觉的甩来甩去,九个人形的头从不同的方向观察着远方。
说实话,这场景有些诡异,这九个人形的头只能说是类人形,实际上,虎状的身子上长出白色的人类肢体,而且一长就是九个,这个场景多少有些恶心人了。
“这个开明兽的外表和名字不能说是不一样,只能说是毫不相干了。”
“这里的东西,长得一向如此。”阮寒瞥了一眼那看到就让人不寒而栗的开明兽,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
她这个语气好像地上不是能要了她们小命的怪兽,而是水族馆里展出的从深海中捞出来的不在意长相的奇形怪状的生物。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哪怕是情况紧急,她也难免放松了心情:“怎么说呢,只希望它用着人类的眼睛,还有人类的视力吧,这么轻松的过来,就算是有侥幸心理,这未免也太侥幸了。”
然而事实就是这么的侥幸。
她们停下来之后,没了耳边的风声,安然终于能听到宴会上的声音了。
【你的意思是,你只有一把弓?】
【是,先人只留下一把弓。】
【没有箭,弓要如何使用?】
【不是没有箭,只是我没有找到合适的箭。】
【合适的箭?】
【对,合适的箭,能配得上这把弓的箭。】
【如果没有箭,你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耳机中的对话突然中断了,显然是妘日夕在沉默。
“我基本上了解了那边的情况,你现在可以快一点了。”安然戳了戳前面的阮寒。
从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感觉,西王母是一个可以交流的存在,所以妘日夕才能一直努力的拖延时间,可是再这么拖延下去,出事的就要变成妘日夕了……不对,一开始出事的也是她。
阮寒再一次把速度提高到了跟之前一样。
盯着迎面而来的风,阮寒有些艰难的开口:“一会你怎么落地?”
安然沉默了一下。
按照阮寒的思维,她这么问就代表,她想直接从空中跳下。
这家伙真的还属于人的范畴吗?
“我自己想办法跳下去,不用管我。”
阮寒听到安然的回答,丝毫没有怀疑过她到底能不能安然无恙的落地,直接点了点头,就去想下一步的计划了。
这个计划很简单。
今天西王母宴请昆仑的其他住户,整个昆仑的大部分的生物都集中在宴席上,西王母的手下都忙于服务宴会上的客人,其他地方的防守非常的空虚。
所以阮寒的计划只有一个!
在西王母宫的上方,凭借着和剑之间的感应,她轻易的就确定了哪里有她最想要的东西。
锁定西王母藏宝物的地方之后,阮寒从剑上走出一步,轻轻跃下。
那柄看上去不起眼的大剑化作一道流光,瞬间就出现在了下落的阮寒的手中。
她难得的双手握剑,轻轻的用大拇指抚摸了一下剑柄。这柄剑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意思,发出阵阵嗡鸣回应。
在空中不断下落的阮寒举起了手,对着下方不起眼的石头山体,小声的说了一句。
“可别劈歪啊……”
随后,她手臂挥动,一道剑光瞬间贯穿半座山,巨大的裂缝出现在山体上。
随后,一声刺耳的长啸,数道青色的身影冲天而起,朝着刚刚阮寒落下去的地方飞过去。
安然躲过长着兔耳的士兵,在一个贴着山体的走廊上方的房檐上小心翼翼的行走着。
早在阮寒奔着藏宝的地方去的时候,她就已经中途下车了。
落到走廊上的时候,难得的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差点感动出眼泪来——差一点,差一点她就成为第一个因为晕车呕吐被这个世界的生物追杀的第一人了。
咽下那种宛如晕车想吐一般的感觉,她飞快的爬上了走廊的顶,躲在一个视线死角。
阮寒在那边打闹,会把所有的守卫都吸引过去,她就可以借机去找妘日夕。
说不清楚那边更危险一些,妘日夕没有传回这边的守卫到底有多强,但是西王母的实力一定非常可怕,更何况还有一些面目不明的客人。
她们这波冒得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无论是她带不走妘日夕,还是阮寒打不过守卫,都会导致计划失败。
她静下心来仔细的听着耳机里的声音,刚刚的巨响也传到了宴会上,代表着西王母的声音沉默了一下,然后用稳重的声音让客人们不要在意。
安然闭了闭眼睛。
完了,西王母那家伙根本不打算走。
这个西王母一点也不像个摆设啊!说好了神明的力量弱到要死呢。
在宴会大厅的妘日夕紧紧的握着跟她一样高的弓,手不住的颤抖着,冷汗从她的额头边缘流下,一直流到她衣领下。
十几米开外就是面容狰狞的西王母。
她本来就只有一部分人类的特征,图穷匕见之后,根本不遮掩自己的内心的算计。
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她,而是她手上的武器——这大概是妘日夕经历过最离谱的事情了。
西王母确实是想要射日弓,身为最古老的神明之一,她虽然赶不上创世神一类的神明,但是在昆仑这个地方,她确实是说一不二的。
但是这还不够,她虽然不能清楚的意识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但是她知道,她作为神的力量还没有全部回来。
射日弓自然是好东西,虽然他当年没有要到,但是不代表现在得不到。
得到这个东西,她甚至可以杀了其他的神明。
一旦获得足够的力量,她就再也不用受规则的控制了!
西王母的手朝着妘日夕的方向伸过去。
“说起来,西王母你这里是不是遭贼了呀?”一个清脆悦耳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西王母的动作。
“哦?”西王母抬起头,竖瞳看向对方看向对方:“不过是进来一些小虫子而已,没必要紧张。”
“我是这里唯一的主人,无论什么样的小虫子,最后都会被我清理掉。”
“是这样吗?”妘日夕看不到对方的样子,只能看到一团柔和的光,光里传出带着一丝幸灾乐祸的的声音:“可是我看到,那边的建筑已经完全被拆掉了呢。”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宴会大厅里可以听到外面如同惊雷一般的响声连绵不绝。
西王母的脸色有点难看,在她的宫殿里肆意妄为,简直是在打她的脸,偏偏对方还在火上浇油。
她用野兽一般的竖瞳瞪了妘日夕一眼,随后气势汹汹的朝着外面飞去。
妘日夕悄悄的松了一口气,稍微活动了一下因为紧紧握着武器已经僵硬的手指。
走了走了,终于走了,这个西王母好吓人啊!
说起来还多亏了刚刚开口说话的客人,诶,等等,这些客人不是只有光团吗?原来是可以说话的呀?
“嗯?当然只有我可以说话了,这些东西不过是西王母摆出来好看的而已,那家伙脑子坏掉好多年了。”
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妘日夕一跳:“你——!”
“觉得意外吗?这里的当然不是我了,但是西王母那家伙以为,只列宾客名单,不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不被我感觉到了,简直是太好笑了。”
妘日夕:这人是八百年没有说过话了吗?
“八百年没有,但是八年还是有的,同事都是一群听不进去别人说话的傻子,我也很愁啊,时间长不说话,舌头会僵的。”
妘日夕:……
“诶?你怎么不说话了?说实话我还怎么想到被邀请过来的会是你。”那个声音喋喋不休:“哦,对了对了,你要赶着去和队友汇合是吧?那快去吧,记得帮我和她们问好。”
“宴会尚未结束,‘请’客人稍等片刻!”西王母带着怒气的声音从空中传来,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周围突然出现了几十个穿着盔甲的士兵。
“完蛋了,你走不了了,我先溜了!”
妘日夕:p!
不是说这种刚恢复的神明没有什么思考能力,只有本能吗?这家伙怎么这么谨慎。
宴会上的客人她几乎都看不清,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光团中发出各种声音。
但是刚刚除了有一个提醒西王母她家被炸了之外,其他的连嬉闹的声音都没有停过,应该不会注意到她这么一个普通人类吧?
妘日夕深吸一口气,猛地抬起头。
果然,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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