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战苏杲也没有能力再战了,他不得不再去筹粮补兵,等待最后的反扑。而千帆重新整编军队后也准备着作最后的战斗。
在两军休战时迎来了第一场初雪,北方下雪要比南方早,还未入冬便下起了第一场雪,漫天的雪花肆意地飞舞着,朔风凛冽地刮着,给整个人间添了一丝寒意。在所有人都享受这份初雪和休战的轻松时,有一个人不安份了,段容骥见识到千帆的能力后更加胆战心惊,他必须要完成一个人的任务,这份任务关系着他的生命。
千帆与南宫澂走在风雪中,二人都穿着厚厚的披风,六菱雪花落在他们的头上与墨发相间,半黛半白,隐隐有从青丝到共白首的意境。
南宫澂看着雪花下的千帆,脸色清冷,双颊带点绯红,看上去又羞怯又娇巧,情不自禁地将她搂入怀里,温柔地说道:“千帆,今朝同淋雪,他日共白头,这个世上有你,真好!”
千帆被他突然的举动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柔顺地窝在他的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热烈的爱意,心里暖暖的,说道:“其实这何尝不是我的幸运,我承担着千机府和千家军的责任,在外人面前装作沉稳无畏的样子,只有在你身边时,我才能真正的放松自己。我知道不管我做什么都有你在我的身后,我真的很满足,得君所爱,三生有幸。”
南宫澂笑道:“傻瓜,一切有我,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担心,其实我最想的还是你什么都不要做,全都交给我来处理,奈何我的千帆太过优秀,什么都要自己来,我只能在你身后看着,守着。”
千帆娇笑一声嗔怪道:“哪有你这么夸人的,南宫澂,我懂你的艰辛,更明白你的不易,所以我不想什么都要依赖你,我想和你一起分担。”
“好,我们一起承担,不过你做什么要跟我说一声,不然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会发疯的。”
千帆听了他的话,隐隐有点担忧,她该不该说出她心里所想的?沉思片刻,算了吧,这样只会让他更担心,还是等以后再说吧,孰不知这么一犹豫竟给千帆带来几乎是灭顶的灾难。
天气越来越冷,雪也越下越大,千帆除了每日的防务之外就是练兵,趁现在雪还未没膝之前加紧训练。这晚,所有人都睡下了,她坐在灯前观看着边防图,地图上标注着一个叫作“风恶崖”的地方,不是很明白,想着明日去问问候平,夜已深,刚想要起身去歇息,只见营帐外有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闪过,警觉的她立马跟了上去。
冰轮高悬于夜空,发出皎洁的光芒,与地上的白雪相互辉映,虽是三更时分好在尚能视物。只见前面的黑影有意无意地给她指示,她若慢一点,那个黑影也会慢一点,等着她,好像是刻意引她而去,观其背影千帆心里已然有了猜测,正想着快点跟上时,却被人拉了一下。
“小姐,这么晚了你干嘛,要去哪里?”阿宁突然出现在千帆身后。
千帆回过头见是阿宁,轻声道:“你出来干嘛?”
“我起夜啊,太冷了,走,我们回去睡觉。”
“阿宁,你先去睡,我上前去看看就来。”
“怎么了?”
“我好像看到段容骥在前面,而且鬼鬼祟祟的。”
“那我跟你一起去。”
“听话,你去做什么,我去看看就回来了,而且他也不是我的对手,放心好了。”说完千帆将阿宁往前推了推,然后转身就走了。
阿宁见千帆走了就回头往营帐走去,边走边嘀咕道:“小姐也真是的,这么晚了非要跟去干嘛,还不让我去,难道还怕我给她捣乱不成……”走着走着没注意看路与对面的来人撞了一个满怀,生气地吼道:“哎哟,谁啊,走路不看着点,撞……”话未说完,看清来人后,马上收起火焰,嗫嚅道:“平叔,怎么是您,我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
“今夜我巡逻,你还说呢,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撞散了,你一个人嘀咕什么,也不看着点。”候平没好气地说道。
“平叔,我在说小姐,她往前去了,说是看见段容骥鬼鬼祟祟的就跟着去了,我要去也不让我去,在这抱怨呢。”
“小帆跟着去了吗?那我也去看看,你快回去。”
候平说完就要走又被阿宁拉住,道:“平叔我也去,您看,您和小姐都在,而且段容骥也不是你们的对手,我也去看看,好不好?”
“不行,你又忘了,小帆不让你乱跑的。”
“哎呀,没事,现在不是休战了吗,所以不怕,走,快点,再晚就跟不上了。”阿宁拉着候平往前走。
“可是……”
“可是什么啊可是,平叔,到底去不去?”
“好吧,等下回来时小帆生气了我可不管你。”
“放心吧,平叔,不会让您为难的。”说完不管不顾地拉着候平走了。
千帆被阿宁耽搁了片刻,不敢大意,快走几步,只见前面的人好像在等她一般,在她来时又往前走了,她倒要看看这个人究竟在弄什么把戏。走了近一个时辰,穿过多处丛林来到了一处断崖上。
一到崖上千帆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此处比别的地方更冷,寒风嗖嗖地刮,雪花也飘得大一点,几树秃木如鬼一般矗立在夜色中。更让人生怖的是这里的风声,不知是地势高的原因还是什么其他原因,这里的风异常响亮,比鬼哭狼嚎听起来还要瘆得慌,一阵响过一阵,好像恶鬼在蚕食生灵一般,眼前幻象出有头无脸的恶鬼龇牙咧嘴地嘶吼着,纵使是千帆也没来由地生起了鸡皮疙瘩。
上了断崖之后,引路人就停下来了,千帆往前走了几步,借着月光看清了他,不出她的所料,果不其然就是段容骥,深夜引她到此,想必居心不良。
千帆道:“段将军还真是闲情逸致,这么晚了居然有心思将我引至此处,不知段将军想要干什么?”
“你既知我故意引你来,为何还要来上当?”
“因为我想知道段将军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段容骥看了看周围,道:“你知道这是哪里吗?”
“段将军引我来不会不知道这是哪里吧?”
只听他叹了一口气后说道:“我当然知道这是哪里,这里叫做“风恶崖”,顾名思义这里的风很是凶恶,你刚刚也听到了,相当的骇人。唉,几年过去了,没想到又来到了这里。”
闻言,千帆才了然怪不得一进入这里就感觉到丝丝寒意,原来这就是她在边防图上看到的风恶崖,还真对得起这个名字,道:“段将军如此感慨,想必这里不同寻常。”
“确实不同寻常,几年前我和人在这里做了一件大事,今日又引你再次来到这里,想必也是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千帆冷道:“看来这里不管是对你来说还是对我来说都是意义非凡的,或许今夜段将军怕是要做点什么吧?”
“你很聪明也很有胆量,你就不怕我引你来是为了杀你吗?”
千帆轻蔑道:“凭你,段将军不妨再多练练。”
“凭我是杀不了你,不过你怎么就确定我没有帮手呢?”
“段将军既然找帮手也要除掉我,看来是恨我至深,我自认与段将军没有什么大的深仇怨恨,想必你是为了千家军,或者是与我父亲有关,对吗?”
段容骥拍着掌赞叹道:“确实不错,一猜就猜出了,不过,可惜啊,今晚你是走不了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亮出底牌吧,我倒要看看你的帮手是谁了?”
段容骥朝身后的树林喊道:“出来吧,有人要迫不及待地送死了。”
话音刚落,从树后走出来两个人,任千帆再怎么想也想不出会是这两个人——竟然是苏杲和原野。思及此,千帆已然明了,这一切真的都是阴谋,她想不通为什么,于是问道:“所以你们今夜故意引我出来就是为了要杀我,原因就是与我父亲有关,他当年也是被你们用这样的手段所杀对吗?”
千帆仔细想着从来到边关后,段容骥的所作所为,一开始他确实真心实意地在退敌,而今他们俩握手言和想必是有了共同目标,而这个目标就是她。刚刚段容骥说这里非同寻常,那么当年也是他引父亲至此,然后再杀害父亲和母亲,现在又引她来此,必定是想新仇旧恨一起在这里解决。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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