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澂和千帆偷偷回到京城后先联络铁甲军,挑选了两个士兵扮作乞丐混进去,几次都未能成功。城门不但严禁人进入,就连出来的人也得经过层层把关,从这些严峻的形势来看,千帆猜测他们想逼宫退位,应该没有成功,所以关键时刻他们不会放入任何一个有潜在危险的人进入城里。

    耽搁数天后,就连千帜他们也到了虎驼山,千帆还是未能进去城里,他们只能暂时驻扎在虎驼山以待天时。

    孟太师和宸妃想让南宫峻退位,下一道圣旨将皇位传给南宫澈。南宫峻虽受制于人,仍然没有答应他们,宸妃将气发泄在沈凌羽身上。

    南宫峻威胁宸妃,她要是敢打沈凌羽,他就自裁,到时他死了,就算他们如愿掌握大权,也是名不正言不顺,迟早被人反叛。被遏制咽喉的宸妃只得住了手,恨恨地看着沈凌羽,凭什么她对陛下不理不睬,陛下还是护着她。

    千帆和南宫澂再次来到城外,仍然没有进到城里,不过他们却被人发现了。士兵将消息报给孟太师时,他们确实震惊了。孟太师和南宫澈一直以为千帆死了,从她出事后,边关的消息就很少收到,这次得知他们竟然没死还回来了,他们的手上有千家军,真要打起来胜负难料。

    思虑许久,孟太师对南宫澈说道:“我想到一个办法了,这样不仅我们能名正言顺,也能将千帆与南宫澂一网打尽。”

    “外公是想到什么了?”

    “当年千勇无故身死,我也曾怀疑过这里面的阴谋,后来又见陛下几次召见段容骥,我想这里面有我们不知道的事。如果千勇的死真跟陛下有关,你觉得千帆还能放了陛下吗?”

    “外公也只是猜测,万一不是呢?”

    “绝对错不了,千勇是什么人,一场战争会要了他的命?如果不是战争,放眼朝堂上当年谁会对他出手?唯一的可能便是功高震主了。”

    “如此,外公要怎么做?”

    “放千帆进来,她为什么会失踪,这里面定与此事脱不了干系。她肯定也知道了她父亲的死因,如果她能进到皇宫里,杀父之仇,你说她会不会报?她若是一气之下杀了陛下,我们再以正义之师来清君侧,到时千家军担上一个弑君的将领,他们还会臣服她吗?我们再来说明她的罪只是她个人与千家军无关,千家军不也归顺我们了,到时我们就是整个朝堂的功臣,登上皇位不就名正言顺了?”

    “可是,如果千家军知道是父皇杀了千勇的话,他们还会听我们的吗?”

    “不会,千帆与南宫澂做事谨慎,这么大的事他们不会在没有把握时就让人知道,等她被围想说出实情时,就没有机会了。”

    南宫澈有点迟疑不决,半响才道:“话虽如此,可是他毕竟是我的父皇,外公,我已经做了太多逼不得已的事了,要是父皇也因此而死,我真的下不了手。”

    孟太师怒斥道:“妇人之仁,已经走到这步了,还有退路吗?你之前背着我保下千机府的人我也没有计较,你还想着那个女子吗?她跟你不是一路人,你不要再想了,还有朝堂上那些被收押的人我也答应你了,暂时不杀他们。现在你却退缩了,你母妃还有退路吗?你要是不想看着她死,你就得听我的。”

    南宫澈闻言,只得无奈接受,他是做了很多错事,可是他知道这一切都是为外公在做,真等到那天,他会将天下至高之权交给他吗?

    千帆他们每日都来打探城里的情况,突然发现这两天城门口的禁卫军没有那么多了,而且城里来来往往的人络绎不绝,很明显已经不再把控城门了。

    千帆沉思道:“突然放松城门,不知他们又在耍什么花招?”

    南宫澂道:“他们应该是有了对付我们的方法,这个方法就是先让我们进去。”

    “那我们还进去吗?”

    “千帆,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我不知道里面会是什么样子,你先不要进去,我们总得要留一个人在外面。”

    千帆立马否定,“不行,要进一起进,两个人做事总比一个人好,而且不管如何我们都要进去皇宫的,既然可以进去了,为何不闯一下,说不定能转危为安。”

    “那我们先撤吧,回去与大家商量,让他们在外面接应。”

    千帆再次回到虎驼山上,几人商定明日先由铁甲军装扮一番进城救人,然后千帆和南宫澂两人进去后直奔皇宫,一旦城里乱了起来,千帜就带人闯城,将叛乱者控制。

    翌日,千帆与南宫澂随意装扮了一下就混进城里了。进了城后他们发现虽然禁卫军在满城巡逻,却都没有注意他们。二人不敢大意,一路低头行走,来到皇宫时,二人飞身上了屋顶。

    飞过一座又一座宫殿,来到了承乾宫屋顶上,站在屋顶上,他们发现周围没有多少守卫,很多人都撤走了。由此他们猜测孟太师的目的在于她与南宫峻之间的事,看来他们也有所怀疑,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管不了那么多了,南宫澂揭下几片黛瓦,看到南宫峻和沈凌羽正坐在里面。二人从缺口处飞身下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南宫峻的面前。

    南宫峻见到千帆的第一眼,立马起身惊讶问道:“你没死?”

    千帆冷笑一声,道:“是,我没死,让陛下失望了。”

    沈凌羽看到是千帆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也站了起来,惊喜道:“真的是你,千帆,你没有死?”

    千帆对沈凌羽笑道:“娘娘,我没死,有人救了我。”

    “太好了,你没死就好了,我一直不相信你会这么轻易死了。”

    南宫澂走到二人面前,行礼道:父皇,母后,儿臣回来了。”

    沈凌羽道:“免礼吧,这里没有外人,还有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南宫澂道:“恐怕是有人故意想让我们进来。”

    “这是为何?”

    千帆嘲讽道:“这恐怕得问咱们的陛下了,我没死,陛下是不是很失望?”

    沈凌羽听出言外之意,疑惑地看向南宫峻,南宫峻沉默不语,只是看着千帆,他知道她回来了,代表她已经知道所有的事情了。

    沈凌羽见南宫峻没有说话,问道:“千帆,你什么意思,你到底知道什么,快告诉我。”

    千帆冷道:“陛下,我都回来了,难道您就没有想说的吗?还是要我说出来?”

    沈凌羽急道:“陛下,您到底做了什么?千帆的事跟您有关,还是……还是当年千勇的事与您有关?”

    南宫峻滞了一瞬,觉得不可思议,她竟然一猜就猜出了,想必这么多年她也有过怀疑吧,“没错,是跟朕有关,朕没想到,你居然还会活着回来?”

    千帆哂道:“不活着回来怎么能看见您如今被自己人所困的这副惨样呢?”

    “所以,你是来看朕的笑话的,你很幸运看到了。”

    “我不但要来看看您被自己人算计的惨样,我更要亲自问您一声,当年我的父亲与您情同兄弟,您为什么就容不下他,为什么要杀了他们?”千帆怒吼,这个问题困住她许久了。

    沈凌羽在得知真相的那刻,压在她心里多年的疑惑总算是清楚了,可是,为什么会如此残忍?眼泪流了出来,呆呆地看着南宫峻,哭道:“没想到真的是你,我一直不敢去想这件事,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你怎么下得了手,千勇又何错之有,让你不惜下狠手?”

    南宫峻怒吼:“为什么,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只知道千勇,又有谁真正地记得朕?千勇他是举世无双,可是朕是天下之主,难道就不如一个千勇吗?因为他挡住了朕的光芒,所以朕要将他除掉,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有错吗?”

    沈凌羽道:“可是他从未对你有过半点不敬,更不曾有半点骄纵之心,你们从小长大的情义呢,又算什么?”

    “情义,我们还有何情义,没想到最后朕杀了他,他的女儿来杀朕。”

    “没错,我今日就是来杀您的,”千帆从怀里拿出那把短刀,拔出刀刃,托在掌心把玩,问道:“陛下知道这是什么吗?这是我母亲的短刀,用它来杀您再好不过了。”

    “你不能杀朕,你有什么资格杀朕,你父亲是为君而死,朕虽殛父却有启子之义,沐浴皇恩,就得图报。”

    千帆冷嗤一声,从没觉得一个皇帝竟然会有如此恬不知耻的一面,冷斥道:“上虎驼山剿匪时,您给我派的又是些什么人?您不就是算计着我没本事死了也就算了,如果不死也算解决了您的麻烦。与宁国对战时,封我为将军,试问那时朝堂上还有人出战吗?至于与济国的战争,您还想着用我的命来换苏杲退兵,结果他退了吗?死去的千家军和百姓,他们该找谁说理?这些就是您所说的启子之义吗?作为一国之君竟然因一己私欲让自己的子民被屠杀,您还配作为一国之君吗?看来您是不会后悔的,今日我就替天行道,杀了您,到了黄泉底下去对您的子民忏悔吧!”话音落下,千帆就举刀刺了上去。

    南宫峻没想到她竟然敢真的杀他,后退一步闭上眼睛,没等来他想像的疼痛,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闪过,有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等他再次挣开眼时就看到了沈凌羽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一着急,将沈凌羽拉开,却发现她没有受任何伤,千帆的刀尖与沈凌羽的喉咙间隔仅一指之厚,没有刺进沈凌羽的喉咙里。

    南宫峻愧疚道:“你为什么要为朕挡,你已经知道是朕杀了他,你不怪朕吗?”

    见千帆放下刀,沈凌羽才道:“我是皇后,你是陛下,为君死理所应当,千帆不能背上弑君的罪名。我怪你,我有什么资格来怪你,你难道是因为我而杀他吗?”

    “朕知道在你心里朕始终不如他,在百姓心里也没有朕这个皇帝,有他在所有人都看不到朕,朕只是想做一个真正的天下之主而已。”

    “这么多年,我早就已经放下了,我记得我的身份,做一个真正的皇后,为后宫为朝廷没有半点差错,没想到竟是我害了他们?”

    南宫峻见沈凌羽自责,道:“不是你的原因,朕知道你自从嫁给朕一直安分守已。可是朕想要你的心,你只是做一个皇后,从来没有把朕放在心上。你知道吗,当年朕明知你们二人情投意合,朕见他想要求娶你,于是先一步求父皇下了圣旨,朕只想娶你,没想到却让你在皇宫里冷了半辈子。”

    南宫澂上前一步,道:“父皇,以千帆的武功要是想杀一个人毫不费力,不是母后能挡得住的,我知道她刚刚只是试探,不是真的想杀了父皇,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南宫峻瞪他一眼,嘲讽道:“是啊,朕的好儿子,有人要杀他的父亲,他还无动于衷,还说别人只是试探。难道真要杀了朕,尸体摆在你眼前时,你才相信这个女人真的会杀朕吗?”

    千帆不屑道:“哼,您也不必摆出慈父的谱来,您当初叫人来杀我,难道就没把他算计在内吗?您做这些事,难道不怕他知道吗?您也肯定给了段容骥命令,若是不幸被南宫澂发现,恐怕他也在您的算计之内吧,您何时变成一个慈父了?”

    被挑明的南宫峻脸上不悦,压了片刻后才道:“所以要不是皇后挡住,你真的就杀了朕?”

    南宫澂续道:“父皇,我不在乎您是否关心过我,也不在乎是否真的想杀我,我说过千帆不会真杀您就不会真的杀您,您想知道原因吗?因为千勇不是被您杀死的,而是自杀的,段容骥肯定没告诉您实情。”

    段容骥当初为了立功,更为了自己的前程,断然不会告诉他实情,怕他因此而内疚,挡住段容骥接管千家军的目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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