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客栈是玄山脚下最大的客栈,来玄山镇的人都会到这个客栈住一晚,一是因为这客栈本身就热闹,二是因为,这玄山脚下的风景,谁都想好好欣赏一番。

    三人刚踏进门口,还未来得及将里面看清,小二便匆匆赶上前来招呼。

    “三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沈江钥全程无话的靠在门板上,嘴角带着一抹笑,手上捏着块玉佩随意把玩着。

    “听说了吗?那位红衣鬼魅出沉雪殿了。”

    客栈中本是嘈杂的,但沈江钥唯独能清清楚楚的听见这一句话。

    他把玩玉佩的手顿了下,随后又当无事发生。

    宋延钦自然也是听见了的,他随意瞟了眼沈江钥,见后者没有一丝其他的表情,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一切都被他置身事外。

    “走吧。”宋延钦朝着沈江钥点了点头,这才抬脚往楼上走去。

    沈江钥跟在其身后,只是路过说话那几人时用余光瞟了眼。

    他出沉雪殿的事,除了殿内之人,其他人一律不知,要么这几人只是猜测说了玩罢了,要么就是沉雪殿有内奸。

    “怎么了?”宋延钦见身后的沈江钥慢慢的停下了脚步,眉头微皱,走到他跟前。

    沈江钥摆摆手,笑道:“无事,只是一路走来都能听到这些百姓对沉雪殿那位有所议论,所以难免有些好奇。”

    “好奇?”宋延钦这就有些不怎么能理解:“难不成沈兄没听过这人?”

    “听是听过,只不过不太了解罢了,阿延何不说与我听听?”沈江钥抱着胳膊,跟软骨头似的直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

    不知为何,宋延钦看着他此刻慵懒的样子,一身红衣,眼睛半眯着看着自己,嘴角带着一抹笑意,他仿佛已经被蛊惑了一般。

    他呆呆的看着沈江钥点了点头:“好。”

    沈江钥见宋延钦如此模样,更是笑的放肆,还不等后者反应过来,直接抬步上了楼。

    他们三人的房间是紧挨在一起的,用完饭之后,见天色已经不早了,这才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

    沈江钥半靠在床上,对着半开的窗户,刚好能看到挂在空中的半轮玄月。

    “红衣鬼魅,面若夜叉,杀人如麻。”沈江钥轻声念道,随后又觉得这两句话着实好笑。

    果然,这世人对沉雪殿的印象还真是差,难不成这人世间所有的坏事都是沉雪殿的人做的?

    看来这次下山收获还不小,最起码,走到哪都能听到有人议论他。不过,经过刚刚用饭时的讨论,他怎么能看不出阿延是在试探他?

    宋延钦对他的身份已经起疑了,只不过碍于没有明确的证据,并不确认罢了。

    宋延钦回到房间之后也没立马睡去,反而坐在桌前倒了杯茶,佩剑好好的摆放在一边。

    他也曾怀疑沈江钥就是沉雪殿的那位红衣教主,只是证据不足,再加上今晚他同沈江钥说的那些事,基本句句不离那位教主,也同时留意着沈江钥的脸色。

    但沈江钥面色依旧如常,如若真是那位沉雪殿教主,那他装无所谓的样子也真的太像了。

    “啊……”

    隔壁传来黎晴的声音,宋延钦立马拿起佩剑就往隔壁冲,刚出房门,也同样看到与他一同动作的沈江钥。

    宋延钦愣了下,看着这样的沈江钥,分明是同他一样,怕小师妹受伤,准备去救人。他怎么可以怀疑他是那位杀人如麻的魔教教主?

    “先进去看看。”沈江钥朝着宋延钦低声耳语了句,随后轻轻推开房门。

    房间中,只有黎晴一人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宋延钦见状,连忙冲了过去,一把将黎晴抱起放在床上,沈江钥看着宋延钦的动作皱了皱眉,快步走到床边,帮黎晴把了把脉。

    “她没事,只不过受了点惊吓罢了。”沈江钥收回手,从怀中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手。

    宋延钦听沈江钥如此说,这才松了口气,毕竟黎晴是义父的女儿,若真是出了什么事,他回去无法同义父交代。

    不过,让他更意外的是,沈江钥竟然还会医术。还未等他问出声,沈江钥便先开口了。

    “你怎的如此紧张她?莫不是阿延喜欢她?”沈江钥撇了撇嘴,将手上的手帕随意扔弃在桌上。

    宋延钦听他如此说,反倒是愣了下,连忙摇头否认:“并非喜欢她,只是怕她跟在我身边出事,我回去也不好同师父交代。”

    “你们正阳派规矩可真多,阿延何不离了那正阳派,与我一起行侠仗义?”沈江钥挑了挑眉,知他不会答应,也没想得到太多答案,他只不过是随意说说罢了。

    许是站久了太累,沈江钥直接转身走到桌前坐下。离他手指不远处有个茶杯,他干脆将茶杯捏在手中把玩着。

    “那怎么能行,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更何况我从小就在正阳派长大,师父还是我的义父,我…”

    “又没让你现在跟我走。”沈江钥放下茶杯站起身来,瞥了眼还在昏迷的黎晴,更是有些不耐烦:“走了,回房,她明早就会醒,难不成你还要在这陪她一夜?”

    也许宋延钦也想到此事不妥,先不说这事有关到小师妹的名声,但小师妹对他的心思,他哪里能不了解,若是再在这陪她一晚,那她指不定明早怎么闹腾。

    安置好黎晴,宋延钦这才和沈江钥出了门,就在各自要回房时,沈江钥突然从身后叫住了宋延钦。

    “你觉得沉雪殿教主是个什么样的人?”

    宋延钦沉默了下,开口道:“不曾见过,所以不给予评判。”

    沈江钥笑了起来,眼尾微微往上挑,眼神略微带些赞许,又或者是宋延钦看错了。

    然而只是一眼,沈江钥就推开门回了房,大概是白日里的奔波有些累,沈江钥一躺上床就睡了过去。

    反倒是宋延钦不一样,他心里藏着事,但又捉摸不透,一直到深夜才慢慢睡下。

    次日一大早,宋延钦的房门便被剧烈的敲响了起来,然而最先出来的却是隔壁房间的沈江钥。

    看着黎晴用力的敲打着门框,沈江钥的眉头几乎皱成川字,随后一把将黎晴拉到一旁,语气冷淡:“你这丫头,阿延好不容易才睡下,你这会儿就来敲门,是存了心不让阿延睡好?”

    黎晴一愣,瞪了眼沈江钥,谨慎的往后退了两步,远离了沈江钥:“昨晚肯定是你将我打晕的,我晕倒前看见那个红衣服的人一定是你。”

    沈江钥挑了挑眉,听到这话反而笑了起来,先是凑到黎晴面前打量她了一眼,后又退开靠在门上:“红衣服的就是我?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能穿红衣服。”

    黎晴脸色突然苍白了起来,说出的话也带着些微微颤抖:“你的意思是,我碰上了红衣鬼魅?”

    “我可没说你碰上那人就是红衣鬼魅,他一个教主,跑来吓你一个小丫头作甚?再说,就算真是他,凭着你们对他的评价,他还能让你活到今早?”

    “你…”黎晴也觉得这事奇怪,但…

    她想了半天,又抬起头看着沈江钥,眼神古怪。

    沈江钥啧了一声,被黎晴看得有些不舒服,这才问道:“你这样看我作甚?”

    “你怎么知道我师兄好不容易才睡下?”

    沈江钥瞪了眼黎晴,这才解释:“我半夜起床去找阿延拿东西,那时他还未睡,而且看上去一点睡意…我跟你解释那么多干什么?麻烦。”

    他没管黎晴,自顾自的推开门走进了宋延钦的房中,刚刚那么大的敲门声,阿延估计早就醒了。

    果然,刚把房门关上,一转身就见宋延钦已经穿戴好了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两杯热茶。

    沈江钥挑了挑眉,笑着走到宋延钦面前将茶端起来喝了下去:“阿延怎知我会进来?”

    宋延钦没答这句话,只是道:“我们要快些上聚音阁了,如果昨晚那人真的是红衣鬼魅,我怕…”

    “你怕他去聚音阁抢九谱令?”沈江钥端着热茶一口一口的喝下去,看宋延钦那焦急的模样,默默的叹了口气。

    几人收拾好之后便往聚音阁方向去,因为怕出事,他们的速度比昨日要快些。

    因为玄音客栈距离聚音阁也不算太远,他们只用了半个时辰就到了聚音阁山门口。

    只是与往日不同,此刻的聚音阁多了许多弟子在山门口把手,她们每人皆是一身素白色衣服服,面上戴着面纱。每人发髻间带着一朵白花,见他们三人出现,立马便围了上去,手中的剑纷纷指向他们。

    “红衣?红衣鬼魅?”为首的人说了句。

    沈江钥眯了眯眼,头一次觉得自己的红衣有些碍事了,但也没办法,他就是喜欢。

    宋延钦看着那些剑都指着他们,皱了皱眉,但还是礼数做全:“我乃正阳派宋延钦,这是我的小师妹,至于你们说的红衣鬼魅,并不是他,他只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你说你是正阳派弟子?”为首那人似是有些不信,将信将疑的问出声来。

    “正是。”宋延钦从怀中拿出正阳派令牌递了过去,那些人这才松了口气,收回手中的剑,只是看着沈江钥的眼神还是带了些警惕。

    宋延钦见她们脸色不太好,又开口问道:“不知阁中出何事了?”

    “宋师兄您有所不知,昨夜那沉雪殿的人突然出现,那位红衣鬼魅更是,将…将师父…”话还未说完,为首的那女子便哭了起来。

    紧接着,身后的一众弟子也跟着哭了起来。

    沈江钥听着这些弟子的哭声,着实有些烦躁,他揉了揉眉心,幽幽的开口:“你们在这哭有用?倒不如上去好好探查一番。”

    他没下过任何命令,再加上阿凌也在沉雪殿,想必沉雪殿那一众人不会擅自行动,这或许是有人故意陷害。

    先放出沉雪殿教主出教的消息,再来昨晚打晕黎晴的事,让宋延钦警惕起来,今日一早便赶上来,紧接着又听到红衣鬼魅杀人的事,看来,幕后安排这件事的人确实做了许多准备。

    这次回去后,定要好好彻查一番沉雪殿了。

    宋延钦看了眼沈江钥,昨晚除了睡觉,其他时间他们一直都呆在一起,所以,红衣鬼魅肯定不是他。

    沈江钥见宋延钦看向他,也只是笑了笑,脚步随意的跟在他们身后上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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