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办公室的门重新合上，宋璟曜将目光又落回了面前的文件上，但不知怎么的，眼前一直都是常羲的样子，她生气的样子，她脸红的样子，她情动的样子……
这天下班的时候，宋璟曜没有加班，只是晚了一步离开，等他走出办公室的时候，总裁办的灯基本都关了，只有秘书室还有一点灯光。
他经过秘书室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讲电话，就下意识放轻了脚步。
“……现在不行，我还有好多事没做完呢……没办法……工作啊！”
云初月刚接到了黄灵慧的电话，黄灵慧吵着要跟她一起吃晚饭，她手头上还有一点事没做完，想做完再走。
宋璟曜站在外面停了一会儿，默默地走了。
云初月最后还是拗过黄灵慧，被她拉着去吃了晚饭。自打云初月去了明光，黄灵慧就没跟她正经吃过一顿饭，如今云初月又搬去了自己的公寓，她想见她一面都难。
“我看国家领导都没你这么忙的吧！”
云初月托着头想了想，确实是有点忙。她刚开始还觉得这个工作很轻松，只要给宋璟曜排排行程，连出去应酬都省了。没想到现在她成了打杂的了，什么工作都扔给她，当她是三头六臂的哪吒。
黄灵慧看云初月脸色不好，以为她最近加班辛苦了，忍不住有些心疼。
“那个标底的事，还没有头绪吗？”
“其实已经有一些线索了，最近财务正在跟这个项目，我有几次听到其他的秘书打电话说起过。正好明天晚上有一个晚宴，宋璟曜会去，我留在办公室里找找。”
黄灵慧嫌弃的看着云初月：“你说你一个行程秘书，出去应酬都不带你，老让你做一些其他人的活。宋璟曜是不是眼瞎？每天看到你，都认不出你的样子。对了，你们后来还有没有……”
“别跟我提他，我当时就不应该□□熏心，如今真是想甩都甩不掉了。”
黄灵慧捂着嘴笑了一会儿。
云初月想到了早上听到的八卦，忍不住问：“宋璟曜和白家的事，你知道吗？”
黄灵慧又笑了：“怎么了？都忍不住要打听他的事了？”
云初月撇了撇嘴：“不想说算了。”
“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是白家这一辈的掌权人白伟业想让宋璟曜娶白清蓉的事，我也是听说过的。那个白清蓉总是缠着宋璟曜，但宋璟曜不喜欢她，圈子里的人也都知道。我估计他们两个是没可能的。”
“不是说圈子里这种‘形婚’很多吗？你和……”云初月的话才一出口，就惊觉说错了，忙打住了话头。
黄灵慧倒是不在意，她想了想，说道：“其实……我听说……宋璟曜大学的时候交往过一个女朋友，还是个脚踏几条船的渣女。宋璟曜为了她，差点酒精中毒去医院，后来那女的出国了，他们就断了。但是这些年，他身边也没什么正经的女朋友……”
宋璟曜的这段感情，一直是他的雷区，她偶尔和乔宇一起出去，他们兄弟间也很少提这件事。
云初月拿筷子戳着面前的饭，心里似乎有些不舒服，没想到宋璟曜倒是挺长情的。明明这么喜欢那前女友，还在外勾三搭四的，果然是渣男。
渣男配渣女，真是绝配。随后又忍不住安慰自己，管他有几个前女友，说了只走肾，不走心的。
晚上回家洗澡的时候，云初月看到身上的斑斑红痕，忍不住又骂了宋璟曜一顿，狗男人，这么会玩，小心哪一天死在床上。
宋璟曜平时是不住在“寰宇倾城”的，他在市中心还有一套房子，离公司不远，有时候加班晚了，不想早起，就会住在那里。
他今天没加班，却把工作都带回了家，等忙完了手里的事，一看时间，已经十点多了，微信群里正聊的热闹，都是喊着约下半场的。
宋璟曜的目光落在常羲的头像上，是她自己的照片，穿着一套红色的连衣裙，单手托腮，坐在长长的台阶上。拍照的人很会找角度，将她的腿拍的很修长，因为是远景，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看上去应该是她学生时代的照片。
他想了想，点开了她的对话框，发了一句话过去。
【elroy】羲羲，我想你了！
但是等了半天，都没等到对方的回复。
云初月此时已经在床上了，她已经好久没有这么忙了，前一晚没睡好，今天又是高强度的工作，她就是铁人也撑不住了，所以她婉拒了黄灵慧还有下半场的邀请，第一时间回家洗澡睡觉了。
她迷迷糊糊间似乎听到了手机响了一下，她摸到手机看了一眼，然后将手机丢的远远的。想你妹，老娘现在只想见周公，狗男人，滚一边去。
宋璟曜等了一晚上，也没等到常羲的短信，他早起的时候看了一眼手机，还是没有她的回复，他心里突然觉得是不是真的得罪常羲了。
到办公室的时候，他还问了宇文林，如果惹一个人生气了，一般都要怎么哄。
宇文林一开始还没想太多，认真地问：“不知道这个人是男的，还是女的，多大年纪，和宋总关系如何。”
宋璟曜想了想，说道：“女的，跟我差不多年纪，关系……挺好的。”
宇文林眼睛一亮，莫非老板有女朋友了？“呃……如果是这种关系，那就送些她喜欢的东西，哄哄就好了吧！”
喜欢的东西？宋璟曜有些烦恼，他不知道常羲喜欢什么啊？
“那年轻女孩子都喜欢什么东西？”
宇文林一愣，女朋友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莫非是还没追到吗？
“呃……总归就是衣服包包，珠宝首饰什么的吧！当然房子车子也是可以的。”
宋璟曜觉得自己真是问错人了，宇文林这个母胎单身的钢铁直男，能给出什么好建议？他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发宇文林出去。
宇文林摸着鼻子，默默地转过身，才走了两步，突然又被宋璟曜叫住了。
“你……去把陈瑶叫进来。”
宇文林应了一声好，然后去了一趟秘书室把陈瑶叫进了总裁室。
陈瑶一脸狐疑地进了总裁室，还以为宋璟曜找她有什么要紧事，结果宋璟曜直接了当地问：“如果有人要送你礼物，你比较喜欢什么？”
陈瑶愣了一下，她知道自己长得很漂亮，公司里也有很多人追求她，但她是有男朋友的，她也不会傻的以为老板是看上她了，打算潜规则她。
“宋总要是想送我礼物，不如就给支票吧！我正准备买房子呢！首付还差一点。”陈瑶半真半假地说。
宋璟曜的脸黑了一点。
陈瑶觉得自己在老板面前过于放肆了，就收敛了一些，认真地回答：“香水，彩妆，限量的包都可以。”
香水？宋璟曜突然听到了重点，“你知道云初月经常用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吗？”
陈瑶眨了眨眼，不是吧！宋总不会是看上云初月了吧。
“呃……这还真不知道，她用的香水很小众……要不我帮您问问？”
宋璟曜点了点头，然后打发她出去了。
陈瑶有些接受不了宋璟曜喜欢云初月这个可能，出去的时候脚步都是虚浮的，但走出了总裁室，她突然想到了，要是宋璟曜真喜欢云初月，大可以直接问她香水的牌子，还要她拐着弯去问？
她从来没有考虑过，像宋璟曜这样的条件，竟然还会有女人不喜欢的。
陈瑶脑补了一大堆霸道总裁爱上我的戏码，然后装作不经意地凑到云初月身边，问道：“初月，我一直想问你，你身上的香水是什么牌子的，还挺好闻的。”
云初月正在跟一堆报表搏斗，听到陈瑶问话，想也不想的说：“‘stsicily’的‘selene’，是一个法国的小众牌子，国内好像没有专柜，我之前在买的。”
陈瑶将名字默默地记下来，又跟她闲聊了两句，然后将牌子发给了宋璟曜。
宋璟曜上网搜了一下，果然是水生花香调的，还带着柑橘，青柠，橙花和琥珀香。那个香水的颜色是透明的，但液体里有银沙，晃动时，银沙会自然的流动，好像月光洒在水面上。
他第一次闻到这个香水味，是在云雪芙的身上。每次闻到，都会让他莫名的悸动，只是两人在一起之后，她的身上却没了这种香味。他曾经旁敲侧击的问过，她说她有很多香水，经常会换着用。
那之后，他就没在别人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直到那天在酒吧里遇到常羲。他不得不承认，除了常羲与云雪芙长得有六七分相像外，最打动他的是她身上的香水味，那样的熟悉，温柔而清爽。
再后来，他惊讶地发现，那个打扮的像修女似的云初月身上也有这个香味，他一时脑子进水，竟然将她留在了秘书室……
宋璟曜自嘲地笑了一下，然后给宇文林打了个电话，将香水的名字发给了他。
当天快下班的时候，宇文林就带来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
宋璟曜晚上要参加一个晚宴，所以他忙着将手头上的事处理完，就让宇文林把东西放在了边上。
今天的晚宴需要携伴参加，宇文林已经安排好了，由陈瑶陪同宋璟曜一起出席。下班的时候，宋璟曜叫上了陈瑶一起走，临走时，还看了一眼云初月。
云初月已经跟一堆报表搏斗了一天了，她低着头，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划过，根本没注意到宋璟曜在看他。
宋璟曜一走，秘书室的其他人也都陆陆续续地下班了。胡兰经过云初月身边时，看她还在忙，就问了一句：“你还不下班吗？”
云初月抬头苦笑了一下，“还差一点，你们先走吧，我做完再走。”
吴楚楚瞟了一眼她电脑上的东西，拍了拍云初月的肩膀，笑着说：“你说你一个行程秘书，把我们一个秘书室的工作都做了，以后我们都要喝西北风了。”
云初月在心里把狗男人骂了一百遍，然后还得挤出微笑说：“记得把这个月的工资都交给我。”
众人嬉笑着走出了秘书室，瞬间，热闹的66楼就人去楼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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