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58
我忽然反应过来，难以置信道：“所以，意思是这只负责返程的死了，我们就回不去了？”
“对啊。”席琳答得理所当然。
我气急，“那你怎么不多带几只，我明明看到还有多余的。”
席琳道，“你不让它死不就行了。”
“哈哈。你真聪明……”我干笑着，把装着宵烛的玻璃瓶捂得更紧些。事已至此，说什么都晚了，希望一切顺利吧。
这座山是有泉水的，除了九龙池外，仍有不少支流。不知走了多久，耳畔逐渐传来细微的水流声，领路的宵烛也指向了水声的方位。循声而去，逐渐闻见了混杂着屎尿味的腐烂与腥臭。
只是，仍不见人影。
“就是这里。”席琳笃定道，“你的族人们曾经在这里生活过。只可惜，照目前的情况看，他们已经离开了。张以岚，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宵烛的光之所及，映照出几块残缺的骸骨，不知是谁的。我看着它出神，没有立即回答。
“喂，你没事吧？”席琳关切道。
我摇摇头，不动声色地移开了目光。恶劣的生存环境使我心情烦躁，很难想象族人们是如何在这里度过了几十年的时光，此刻，又在哪里。
说来也怪。这一路，我们虽然并不张扬，却也没有刻意隐蔽，山体内回声大，其实闹出的动静并不算小，以张家人的耳力，应该早就有所察觉才对。可是现在，我根本找不到他们的踪迹。
总不见得是故意躲着我？
……
人处于黑暗的境地时，就会不自觉地寻找光芒。我无意识地看向那只宵烛，就见它仍朝着某个方位卖力地挥动着翅膀。就如席琳所言，这种蛊虫只能在主人的一米范围之内活动，可“终点”对于它来说，又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所以此刻扑腾着翅膀的它就显得有些局促。
这里无疑只是它抵达终点过程中的一个小节罢了，它仍有自己的目标。
“不如就跟着它继续走吧，或许会有新的发现。”我道。
“又或许，什么发现都不会有。”席琳泼凉水道，“这里的内部空间非常广阔，而宵烛却只会朝着它的既定终点而去，你的族人们可能会在别的地方，能撞见的概率非常小。”
“我知道。”
收拾了心情，我跟着宵烛而去，“最少也要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放心吧，我有分寸，再说族长也在这里，我总要顾念他的安危。如果这只宵烛走到了它的终点，我们却依然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就先回去。对了，席琳。终点是哪里？你去过吗？”
席琳沉默了一阵，似乎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只道：“去了你就知道了。”
山体内部的路并不好走，有不少岔道，且越往里，越压抑。我在黑暗中待得太久了，逐渐喘不上气，每一分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席琳，还要走多久？……”
“别急，过了前面那个岔路，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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