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车厢里寂静无声。

    阎墨一反常态,抱胸靠在椅背上闭眼假寐,从上车开始就没搭理过鹤绵。

    鹤绵心中有鬼,压根不敢跟阎墨搭话,安静地缩在角落里,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他偷瞄了一眼阎墨平静的侧脸,莫名觉得阎墨现在就像一座活火山,随时准备爆发。

    鹤绵直觉感受到阎墨大概是知道他和迟珩的事了,但他想不通阎墨是怎么知道的,他出门前明明检查过自己身上的痕迹,确保阎墨把他剥光都看不出他和迟珩乱搞的程度。

    他突然问系统:【你帮我看看哪里暴露了。】

    鹤绵暗自懊恼:系统有上帝视角啊,出门前就应该让它帮忙检查的。

    系统依言扫描过他的全身,把一张截图甩在他面前。

    鹤绵定睛一看,靠,这角度怎么那么刁钻,刚好卡在他后脑勺下面的脖颈上,其他地方都消下去了,就这个看不见的还牢牢扒在那。

    鹤绵简直咬牙切齿了,迟珩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啊。

    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鹤绵更慌了,他坐直身体拼命往椅背上靠,避免阎墨看见吻痕又发疯。

    趁阎墨没注意,他给迟珩发了条信息:“我男朋友发现了,咱俩一块儿等死吧。”

    迟珩几乎是秒回:“和你一起殉情也很不错,宝贝儿么么。”

    鹤绵满脸恶心地收回手机,不想跟这个厚脸皮的人聊了。

    阎墨长睫微抬,瞥了鹤绵一眼,讽刺道:“怎么?就两分钟没聊就忍不住了?”

    鹤绵满脸无辜地看着他:“哥哥你在说什么啊?我在跟室友聊天呀。”

    阎墨闭着眼睛不说话了,刚刚伸出的刺又缩了回去。

    鹤绵都准备好硬装到底了,结果阎墨又轻轻揭过,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来,憋屈死了。

    阎墨越是这样,鹤绵就越是觉得他在酝酿什么大事。

    不过既然阎墨不打算说,鹤绵也就当没发生过。

    周六下午,鹤绵刚下车就被阎夫人拉走了,晕晕乎乎地被阎夫人和几位化妆师围绕着。

    他看着化妆师小姐拿着工具往他脸上抹,忍不住往后躲避。

    阎夫人固定好他的坐姿,笑道:“别躲嘛,画点淡妆修饰一下,看你嘴白的——给他蹭点口红。”

    鹤绵任她们在他脸上身上动作,恍惚间觉得自己不是参加宴会的,而是上台表演的。

    最后停下来的时候,鹤绵都快睡着了,耳边传来阎夫人叫阎墨的声音。

    他微微睁开眼,看到阎墨逆着光朝他走来,皮鞋声在空荡的房间中响起。

    他穿着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西装材质里泛着光的银丝边让古板的黑色瞬间年轻不少,宽肩窄腰的颀长身材凸显的淋漓尽致。

    和以往松散的发型不同的是,阎墨今晚把头发尽数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乌黑深邃的眼眸,看起来更具有侵略性。更夸张的是,他的脸上还挂着一副银色的流苏眼镜,长长的流苏勾在耳朵后面,清俊的脸庞在灯光下像是闪着光,看起来就像上世纪的优雅贵族。

    鹤绵看着阎墨闲庭信步地走到他面前,心里疯狂呐喊:卧槽!!阎墨今晚杀疯了啊!!

    阎墨看他呆楞着,不着痕迹地蹙了蹙眉心,把白皙修长的手伸到他面前,冷淡道:“走吧。”

    鹤绵想起阎夫人叮嘱他的话,连忙道:“等会儿,我领带还没打!”

    阎墨今晚对他似乎特别没耐心,闻言轻啧了一声,捡起盒子里的领带示意他抬头。

    鹤绵有些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微抬下颔,眼睛透过镜片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阎墨低垂的睫羽上,他伸出手想去碰,突然就被领带勒了一下脖子。

    鹤绵有些难受地咳了一下,就看见阎墨扯着领带把他们的距离缩短,他刚开始还以为阎墨要吻他,接着却听到他森冷的声音响起:“别拿你的脏手碰我。”

    鹤绵脖颈被领带收紧,渐渐喘不过气来,他握住阎墨爆出青筋的手,艰难道:“哥哥哥,好疼。”

    因为窒息而溢出的生理性泪水滴到了阎墨的手上,他瞳孔一缩,迅速地松开了手。

    他听着鹤绵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和剧烈的咳嗽声,心脏背叛主人的意志,蓦地抽痛起来。

    他背过身去,按住颤抖个不停的手,故作冷淡道:“收拾好了就出去吧。”

    鹤绵弯着腰拼命咳嗽,好不容易缓过来之后,死命地瞪着阎墨的背影。

    阎墨你够狠,你给我等着!

    鹤绵用纸巾揩去眼角的泪,去握阎墨握成拳的手,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的脸色,道:“对不起哥哥,都怪我不好,耽误了你的时间。”

    他说着说着声音又开始哽咽,似是怕被阎墨骂,他怯怯地咬住了唇,肩膀却控制不住一抖一抖的。

    阎墨身体一僵,面上虽冷淡但到底没甩开鹤绵的手。

    鹤绵摸到他的手还在抖,抬头瞅瞅阎墨冷峻的脸。

    哼,心疼死你。

    ······

    早在宴会厅门口等待的迟珩烦躁不已,看到齐其在二楼朝他挥手,只得先去招待自己的两位发小。

    齐其一见到他就伸手拍上他的肩膀,调侃道:“呦,迟大公子这是在等哪位佳人啊,难得看你穿得这么正经。”

    迟珩平时不管参加什么宴会,只会穿休闲类的西装,戴个贵点的胸针就是对主人最大的尊重了。没想到今天能看到迟珩把西装三件套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连一向被嫌弃的领带也正常地套在脖子上,而不是缠在迟珩的手上。

    迟珩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安分点,细心地把齐其拍过的地方用手掌熨过一遍。

    齐其受不了他,无语道:“用不用这么夸张啊,不就是一个小男生么,以你的魅力不是分分钟拿下嘛?”

    季一旻晃了晃红酒杯,泼他冷水:“你睁大眼睛看看到底谁把谁拿下了。”

    迟珩懒得理他们,低头专心给鹤绵发信息,问他到哪了,但鹤绵一条信息也没回复。

    齐其看他一直盯着门口,凑过去问他:“你的小情人今晚真来啊?”

    迟珩头也没抬,‘嗯’了一声。

    齐其看向季一旻,好奇道:“不对啊,之前看过鹤绵的资料,他们家也来不了啊。”

    季一旻嘴角轻扬,似是觉得好笑:“你忘了?阎墨是鹤绵的男、朋、友啊”

    他语调在男朋友三个字上加重,故意刺激旁边这位厚脸皮的‘小三’。

    还没来得及看迟珩的反应,就看见他突然两眼放光,嘴里喃喃道:“来了。”

    齐其咋咋呼呼地往门口望去,就看到阎墨身边站着个漂亮的小男生,穿着一身白色西装,收紧的外套把他的腰掐成细细一把,往下就是挺翘的臀部,脚上穿着一双英伦小皮鞋。

    他安静地站在阎墨旁边,白嫩精致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那双浅棕色眼眸亮晶晶的,像撒满了星子,略微上扬的眼尾带了点绯红,为那张清纯的脸增添了点媚气。

    鹤绵漂亮的脸蛋加上矜贵的气质,瞬间吸引了宴会厅里许多人的目光,不知内情的估计还以为是谁家的小公子。

    齐其之前只看过鹤绵档案上呆板的照片,当时只觉得一般般。但看见真人的这一刻,瞬间就明白迟珩为什么会一见钟情了。

    他语重心长地拍了拍迟珩的肩膀:“真的不怪你,都怪他长得太好看了。”

    季一旻也凑过来,摸了摸下巴,提醒道:“他脖子上有勒痕,眼睛也是红的。”

    齐其这傻子还在旁边喊:“卧槽?玩这么大啊?!”

    迟珩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怒气蹭地就窜上了心头,他拳头捏紧,转身就想下楼。

    季一旻喊住他:“今天是你爷爷生日,你要在他的宴会上闹事吗?”

    齐其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连忙拉住他,安慰道:“没想到阎墨这么不是人,你放心,兄弟无条件支持你。我们不是挖墙脚的,我们是去解救鹤绵的。”

    迟珩找回理智,脸上重新挂起礼貌的微笑,拿起桌上的酒杯,转身往下走。

    齐其和季一旻对视一眼,跟在他身后一起下楼。

    鹤绵跟着阎家进来,依照阎夫人所说的只要保持微笑就行,好不容易等到阎夫人和阎父去别处寒暄,鹤绵的脸都要笑僵了。

    宴会厅装扮的富丽堂皇,衣着华丽的宾客举着酒杯言笑晏晏,穿着燕尾服的侍从端着酒杯在人群里穿梭,空气中传来舒缓悠扬的乐曲和甜品的阵阵香气。

    鹤绵牵着阎墨的手,轻吸了一口空气,道:【这就是有钱人的味道吗?】

    系统:【多闻闻,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鹤绵肚子叫了一声:【闻得我都饿了。】

    系统让他往左边看:【那边桌子上有吃的。】

    鹤绵倒是想去,但阎墨一直紧紧拉着他的手,他根本走不开。

    更何况每当有人和阎墨寒暄的时候,总会问到他,然后阎墨会直接跟人介绍说鹤绵是他男朋友。

    一来二去的,宴会厅里那些想和阎家交好的人的目光都快把他扎成筛子了。

    鹤绵正想找个理由逃走,就看到迟珩端着酒杯往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两个男人。

    鹤绵瞪大眼睛,细微地朝迟珩摇了摇头。

    你不要过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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