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绵知道吃避孕药会有副作用,但没想到他吃了之后会这么严重。

    他开始恶心,呕吐,吃不下饭,只会难受地躲在希瑞尔怀里抹眼泪。

    希瑞尔一整晚都把他抱在怀里,边轻晃边和他讲小时候的趣事,哄鹤绵开心。

    鹤绵脸色苍白,胸口像是被人用手不停挤压着,但还是勉强配合希瑞尔,嘴角勾起一抹笑:“希瑞尔哥哥要带我去见你爸爸妈妈?可以呀,等我好了就去。”

    希瑞尔在他脸上落下个吻,轻柔地蹭去鹤绵脸上的泪痕,低声说:“他们一定会喜欢你的。”

    希瑞尔出身于军人家庭,爸妈在他十岁的时候就死在了战场上,因为没有亲戚愿意抚养,希瑞尔只能被送去孤儿院,在那里长大然后进军校学习。

    希瑞尔目光幽远,说:“我以前一直很羡慕同学放学后可以回家,家里会做好饭菜等他,而我只能回到冰冷的孤儿院,麻木地吃着碗里一成不变的菜式。”

    鹤绵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艰难地直起身吻在他的唇上,泛着水汽的眼里漾着柔软的波光,他说:“没关系的,我以后也可以学习做饭,你想吃什么我就给你做什么。”

    希瑞尔有些忍俊不禁,伤怀的情绪一下子就了无踪迹了,他低头看着鹤绵清瘦娇小的身躯,柔弱无骨的手,笑着说:“不用绵绵学,我可以给你做,绵绵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就行。”

    只要家里有人等他,他就有了家。

    鹤绵有些不服气,撅嘴道:“你是不是看不起我?我学习能力可强了。”

    希瑞尔捏了捏他挺翘的鼻尖,无奈又宠溺地说:“哪里敢看不起你,只是我不舍得绵绵进厨房做饭,要是油点溅在你身上怎么办?”

    鹤绵突然想起上一个世界他也想过给阎墨做饭,只是刚开始热油,热点就噼里啪啦地往外冒,把鹤绵吓得吱哇乱叫,最后被闻声赶来的阎墨抱离了厨房。

    他打了个寒颤,讪讪地埋进希瑞尔的怀里,声音闷闷地说:“那还是算了,我怕疼。”

    希瑞尔目光柔和,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鹤绵的脊背,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两人紧紧拥抱的身影上,气氛和谐美好。

    温馨的空间被通讯的铃声打破,昏昏欲睡的鹤绵猛地被惊醒,心口剧烈地跳动着。

    他眉头紧皱,抚了抚自己砰砰乱跳的胸膛,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难受地说:“希瑞尔,我头晕。”

    希瑞尔把通讯挂掉,示意那边发信息,他把鹤绵平放在他的怀里,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鹤绵的太阳穴轻按,低沉磁性的声音里满是柔情:“我帮你按一按,待会就不晕了。”

    不知是希瑞尔的声音太好听了还是按摩手法娴熟,鹤绵躺了会儿果然好了一点,饱受折磨的身体在这一刻终于放松下来,沉沉地陷入了睡眠状态。

    希瑞尔看他沉睡的睡颜,手指微顿,小心翼翼地把鹤绵抱起,放在了柔软的床上。

    他释放出一些安抚信息素,想让怀里的oga睡得好些,但被标记过的oga显然没办法接受除了标记者以外的信息素。

    鹤绵在希瑞尔怀里挣了挣,眉心不安地皱着,双臂紧紧抱着自己,尽可能地离希瑞尔远点的地方蜷缩成一团。

    希瑞尔看着鹤绵因为肮脏的标记而排斥他,额角因为愤怒蹦出根根青筋,他残忍地把鹤绵抱了回来,企图用自己的信息素压住鹤绵的标记。

    空气中的信息素浓度不断升高,鹤绵嗅着隐隐带着血腥味的薄荷香,心脏绞紧,面白如纸的脸上溢出了豆珠大的冷汗,他在梦里喃喃道:“不要你走开不要靠近我。”

    希瑞尔不是君子,从知道沈南禹强行把鹤绵标记之后,他心里就酸涩难忍,特别是看鹤绵乖巧地窝在他怀里的时候,甚至阴暗地想咬住鹤绵雪白纤细的脖子,覆盖沈南禹的标记。

    但他知道鹤绵会有多疼,已经被标记过的腺体没办法容纳另一个alpha信息素的进入,所以他忍住了。

    只是刚刚在看到鹤绵屈服于标记,膈应他的怀抱的时候,希瑞尔脑中那根理智的弦瞬间就断了。

    他强行把鹤绵蜷缩的身体舒展开,大掌扣住他莹白如玉的手腕,低头嗅着颈间的栗子香气,以及恶心的浓郁咖啡味。

    希瑞尔的黑眸渐渐被红色占据,他的獠牙露出尖锐的一角,抵住鹤绵的腺体,低声诱哄着小声啜泣的鹤绵:“绵绵乖啊,我就咬一口。”

    拯救鹤绵的人从这一刻变成了加害者。

    獠牙深深扎进腺体里,两股来自不同alpha的信息素在鹤绵的身体里横冲直撞,企图占领自己的地盘。

    鹤绵尖声惨叫一声,柔软的身体因为疼痛而绷起,他睁开的眼眸溢满了泪珠,活生生从睡梦中疼醒了。

    心脏像是被毒蛇紧紧咬住,他面色惨白地看着上方突然变脸的希瑞尔,不能理解希瑞尔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看着希瑞尔不再清明的眼眸,忍无可忍地一口咬住希瑞尔的肩膀,企图让他清醒过来。

    被咬住的地方微微濡湿,渗出鲜血来,在白衬衫上格外显眼。

    希瑞尔的理智渐渐回笼,看清鹤绵煞白的脸色和通红的眼眶,他的身体瞬间僵硬住了。

    鹤绵脚跟蹬在床单上,拼命地退出希瑞尔的桎梏,缩在角落里一脸畏惧地看着他,时不时地泄出一丝泣音。

    希瑞尔手足无措地单膝跪在床单上,眼里全是慌乱:“对不起绵绵我不是故意的,我不该强迫你的,你不要怕我好不好?”

    他忍不住靠近一点,伸手想把鹤绵搂在怀里安慰。

    ‘啪——’的一声,鹤绵把他的手打开了,目光警惕地看着他,声音尖锐道:“出去!”

    鹤绵戒备的眼神几乎要把希瑞尔的心脏刺穿,他脸色苍白,举起双手往后退了几步,声音艰涩道:“我现在就出去,你不要再喊了,嗓子会哑掉的。”

    他往门后退,把门阖上留着一条小缝观察鹤绵的身体状况,以防他因为情绪起伏过大而昏厥。

    鹤绵神志不清地伏在床上呜呜咽咽地哭着,目光茫然地想:为什么他被欺负了,他的alpha不来救他。

    他啃着自己的指甲,神情焦灼不安。

    鹤绵光脚跳下床,打开衣柜仔细嗅闻着,企图找一件有alpha信息素的衣服。

    他一件一件地嗅闻过去,发现全是刚刚那个讨人厌的alpha留下的味道。

    他把衣服全部扔出衣柜,自己躲在衣柜角落里小声的哭。

    他的alpha不要他了呜呜呜

    系统:

    它看着眼前荒诞的一幕,悄悄动手录了下来,准备明天等鹤绵清醒放给他看看。

    鹤绵正哭得肝肠寸断的时候,发现衣柜里被打开了一条缝,塞进来一件黑色的衣服。

    鹤绵嗅着衣服上的味道,忍不住抱紧,蜷缩在角落里安心睡去。

    希瑞尔听取医生的意见,把鹤绵穿来的沈南禹的衣服还给了他,希望鹤绵今晚能睡个好觉。

    他垂下手,站在衣柜门前等鹤绵睡去,眼里全是疲惫和黯然。

    哪怕他知道这不过是被标记的oga对标记他的alpha的本能依赖,还是忍不住失落和难过。

    如果标记鹤绵的是他,那现在鹤绵就能安然地躺在他怀里入睡,而不是抱着另一个男人的衣服。

    希瑞尔看着智脑亮起的信息,上面显示沈南禹已到达海兹尔星。

    他把心中的妒火压下,安慰自己:沈南禹已经走了,等他把鹤绵的标记洗掉,他和鹤绵就能重新开始。

    衣柜门被小声打开,外面的灯光照在鹤绵哭得通红的脸上,看着脏兮兮的。

    希瑞尔扶住他柔软的脊背,手绕过他的膝弯打横抱起,鹤绵小小一只就这么窝在希瑞尔的怀里,好像他们天生就该这么契合。

    他把鹤绵放在了床上,撩开贴在他的额头汗湿的头发。

    鹤绵薄薄眼睑下的眼珠不安地转动着,把衣服抱得更紧,往被窝深处缩去。

    希瑞尔眼眸幽深地紧盯着鹤绵的睡颜,半响才关上卧室门出去。

    ······

    凌晨三点,麦里正在床上睡得酣香,梦里都是满沙滩的美女。

    噪耳的铃声突然响起,麦里不耐烦地睁开眼睛:“谁啊?大晚上打扰别人睡觉。”

    耳边传来少将冷冽的声音,像是从冰里传出来的:“明天早上十点,准备好oga的标记清洗手术。”

    麦里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下意识地下床站好:“是!”

    感觉到那边要挂的意图,麦里急忙叫住:“少将!oga清洗标记需要家人或者配偶的同意,不然是违反oga保护法的。”

    “我就是他的配偶。”

    “啊?”

    麦里还没搞清楚为什么一夜之间多了个大嫂,那边的通讯就被挂掉了。

    再次躺回床上,麦里意识模糊地想:少将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标记洗掉?明明alpha对oga的占有欲是天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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