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绵醒来的时候发现周围的环境全变了,他躺在一张软和的床上,触目都是银白色的墙壁和肖似船舱的房间结构。

    他浑身使不上劲,艰难地用手撑着趴到高一点的窗口上,窗外是浩瀚无垠的宇宙和各种颜色的星体,深蓝近黑的星空里皆是颜色瑰丽的星云,远处的黑洞风暴像只眼睛一样缓缓地转动着,看着诡谲又渗人。

    鹤绵靠回到床上,发现自己只是这么一个动作就已经出了满头大汗,手脚更是使不上劲,他顺了顺自己发闷的胸口,有些奇怪。

    他之前从来没有这么虚弱过啊。

    还没来得及问系统,门就被人推开了,进来的人是穿着一身白大褂的麦里。

    他手里捧着托盘,里面放着几支注满药水的针筒和一些消毒用品,不知是不是和别人争吵过,他进门的时候表情有些愤懑,眉头也紧紧地皱着。

    见到鹤绵醒来,他忙将脸上的表情收敛,勉强扯出一抹笑来:“大嫂醒啦?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鹤绵见到他眼神一亮,连忙道:“我浑身都使不上劲,腿也没有力气动,是生什么病了吗?”

    麦里眼里闪过一丝心虚,低头借着整理工具掩盖自己的情绪,回道:“没有生病,是因为你睡了好几天,身上才没有力气。”

    鹤绵抓着自己无力的腿,焦急问道:“那什么时候能恢复?我总不能一直躺在床上吧?”

    麦里握着鹤绵纤细的手臂消毒,眼神闪躲:“等药剂打完了就能好。”

    鹤绵看着他心虚的表情,终于发现不对劲了,他突然问道:“希瑞尔呢?我要见他。”

    麦里闭而不答,拿着针管缓缓靠近,只说道:“打完就能好了。”

    鹤绵心里警惕,直觉药剂不对劲,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开麦里的手,针管没拿稳,偏移的针头从鹤绵的手背上划过。

    “你走开!离我远点!”

    鹤绵的手用力抓着床单,鼓起的白皙手背上渗出颗颗血珠,目光警惕地看着麦里。

    麦里拿着沾血的针筒有些不知所措,挂着满头大汗道:“不是,我没想伤害你,你别紧张。”

    他的手微微下移,拨了个通讯给少将。

    鹤绵冷笑一声:“你当我傻?我的腿怎么会无缘无故没有力气?”

    麦里听着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表情焦急起来:“这个药剂真的不是伤害你的,等少将来了,就来不及了。”

    鹤绵还没来得及问出口,房门就被人推开了,希瑞尔抬脚靠近,帽檐下是尽显凌厉的眉眼,高大挺拔的身躯遮掩住头顶的灯光,黑沉沉的阴影完全覆盖住鹤绵蜷成一团的身体。

    他凝视着鹤绵淌着血珠的手背和警惕的双眼,面色柔和下来:“怎么又不乖了?不打针身体怎么能好?”

    麦里把手里的针筒往身后藏,但还是被希瑞尔发现了,声音冷淡道:“我让你来是因为信任你,结果你也要背叛我?”

    麦里身体僵直,手里的针筒掉落到地上被希瑞尔扔进了垃圾桶里,他无视房间里两人苍白的脸色,扬声道:“拿进来。”

    布西领着两个医生进门,他们手里的针筒注满了不详的透蓝色液剂。

    鹤绵一脸懵,全然不知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他有些怯懦地开口道:“这是要干什么?”

    他拉了拉希瑞尔的衣服,仰着一张雪白的脸,委屈巴巴地说:“打针好疼,我不想打针。我肚子饿了,去吃饭好不好?”

    希瑞尔摆了摆手,布西拉着立住不动的麦里出去了,房间里还剩下两个医生。

    他坐到床上,笑容温和道:“你之前差点流产,打针是为了保住宝宝呀,绵绵难道想眼睁睁看宝宝离开我们吗?”

    鹤绵长睫微颤,上挑的眼尾精神不济地耷拉下来,毛茸茸的脑袋轻轻晃了晃:“我不想。”

    他眼里盈上一层泪雾,欲坠不坠地挂在睫毛上,看着可怜兮兮地:“那等我好了可以出去看看吗,我还没有来过这种地方。”

    希瑞尔笑意加深,削薄的唇吻在鹤绵湿漉漉的眼睑上,轻柔地抿掉挂着的泪珠,柔声道:“等你好了,你想去哪里都行。”

    前提是,要能好得起来啊。

    鹤绵身体微微绷紧,看着希瑞尔把他的袖子卷起,露出涂了碘伏的手臂,示意医生上前注射。

    希瑞尔抱住鹤绵的身体防止他挣扎,蓝色的液体注入鹤绵的身体里,他能感受到好不容易恢复一点的力气又再次流失。

    他浑身无力地靠在希瑞尔的胸膛上,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低垂着头,语气带着一丝哽咽:“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希瑞尔恍若未闻,细心地把卷起的袖口拉直:“要吃饭吗?没胃口的话让医生给你打一针营养剂。

    鹤绵手指微动,胸口涌上一阵呕吐感,他皱着一张脸,趴在床边剧烈的干呕了两声,但胃部空荡,泛到喉咙的只有酸水。

    希瑞尔轻抚着他的后背,语气焦急地问:“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无缘无故作呕?”

    医生在旁边解释道:“少将,oga怀孕都是这样的,妊娠期的正常反应,不用太过担心。”

    “这种情况会维持多久?”

    医生声音渐弱:“一般是持续三个月左右,这段时间可能会没什么食欲。”

    希瑞尔眼神微沉:“你去找麦里,让他写一份适合怀孕oga的餐谱,晚点交给我。”

    医生领命退下,房间里只剩下鹤绵急促的喘息声。

    他有些昏沉地看着白色的地面,心脏因为剧烈的呕吐紧紧揪着,惨白无色的脸上挂满了泪痕和冷汗。

    希瑞尔把他扶靠到床头,倒了一杯温开水递到鹤绵泛白的唇边,轻声哄道:“绵绵乖,喝了就不难受了。”

    鹤绵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胃里果然好受多了,但他还是撇过头道:“我想休息了,你出去吧。”

    希瑞尔动作一顿,脸上担忧的表情渐渐冷淡下来:“是想休息了还是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我?”

    鹤绵浑身疲惫,懒得再跟他瞎掰扯,自顾自地闭上了眼。

    希瑞尔轻微地吐出口气,嘴角重新提起一抹笑,俯身在鹤绵的唇角落下一吻:“睡吧,晚点我再来看你。”

    他把手搭在鹤绵的小腹上,眉眼温柔地低喃:“等他出生了,我就跟军部卸任,我们可以去其他星球生活,再也没有人可以打扰我们。”

    可惜鹤绵早已睡熟,没办法听到他说的话。

    希瑞尔把室内温度调高一点,掖了掖被子,抬步走出了房间。

    他正了正帽檐,冷声对门口守着的士兵说:“给我看好了,没有我的命令,不准任何人进去也不能放夫人出来。”

    “是!”

    布西在门口等待已久,看到希瑞尔出来,忙道:“老大,大嫂的身体怎么样了?”

    希瑞尔接过他手中的文件,边走边答:“不太好,需要躺在床上修养。”

    布西欲言又止,咬牙劝道:“医生说这个药剂过量会损害神经,大嫂以后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希瑞尔脚步一顿,望着走廊外的幽暗银河,眼神深不见底,轻描淡写地说:“不好吗?没有腿就不会跑。”

    似是想起什么,他又加了一句:“以后别让麦里进绵绵房间,他心软,容易被绵绵说动。”

    布西:“是。”

    他靠近一点,低声道:“少将,昨天帝国的军队进攻的时候看到为首的将领是沈南禹。”

    希瑞尔剑眉微蹙,道:“他真有本事说服帝国让他领军?”

    布西敛眉道:“凌晔的肩膀被他打了一枪,差点就让他突破第一道防线了,确实是有点本事的。”

    希瑞尔冷笑连连:“还以为他听了绵绵的那一番话会死心,结果还是贼心不死,小看他了。”

    “加固防线,势必要让沈南禹死在战场上。”

    “是!”

    ······

    鹤绵来到艾尔兰星之后就再也没下过床,每天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渡日子,等着希瑞尔带饭回来给他吃,他也再没见过除医生之外的其他人。

    随着日子的流逝,唯一能让他确定时间的就是他慢慢鼓起的肚子,圆润的弧度一直都在提醒他里面住着一个鲜活的小生命以及他的生命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知道两边的军队一直在僵持着,但他被困在房间里根本没办法联系上沈南禹。

    希瑞尔回来的这天情绪高涨,一进门还没来得及脱下军装就一把抱住了鹤绵,眼神发亮道:“绵绵,沈南禹死了,我用子弹射穿了他的心脏。”

    鹤绵浑身僵硬,寒意瞬间窜上了心头,勉强出声道:“他他真的死了?”

    希瑞尔小心地避开他隆起的肚子,抱起鹤绵坐在自己的膝上,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我亲手杀的,还能有假?”

    自从他们撕破脸来,鹤绵还是第一次看见希瑞尔笑得这么开心了,但若是沈南禹死了,系统那边不应该没点反应啊?

    鹤绵知道这事有鬼,缓了缓心绪,道:“死了就死了吧,你没事就好。”

    希瑞尔看着他平静的脸,激动的心情微微平复,试探着问:“你之前不是要和他一起回帝国?我杀了他,你不生气?”

    鹤绵低头看着罩着宽大衬衫依然掩盖不住的肚子,眉间染上细微的失落,低声道:“我们的孩子再过几个月就出生了,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

    他最近肚子渐大,脾气也越来越古怪,希瑞尔怕他在孕期会出什么差错,之前打得药剂全都停了,他们之间也恢复了短暂的和谐。

    希瑞尔不愿打破这几个月的平静,连忙哄道:“我当然相信你,是我心眼小,爱吃醋,绵绵别生我气。”

    鹤绵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还说今天会早点回来陪我吃饭的,现在都快八点了。”

    希瑞尔亲了亲他圆润了一点的白软脸蛋,柔声道:“我明天不出去了,一整天都和你待在一起。”

    “那还差不多”

    鹤绵的话被淹没在希瑞尔热情的吻里,他的吻和他的爱一样,炙热又疯狂,紧紧地拉着鹤绵一起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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