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两人并非善类后,盛燕一直提心吊胆,哪怕齐璟只是出门去送个药。
好在没过多久,齐璟就回来了。
“怎么样?”
等的心焦的盛燕从床边一跃而起。
齐璟垂在身边的手悄悄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示意她稍安勿躁。
“药已经给韩老伯了,他用了之后伤就会慢慢好起来的,问题不大。”
用平稳的语气说完这话,齐璟招呼盛燕,“今天一天也挺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径自走到桌边,一口吹灭了桌上的灯。
刹那间,整个屋子的光影消失,只剩下从门窗处透进的几缕白色月光。
齐璟在黑暗中目力依旧极佳,走到盛燕身边,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往床上倒去。
盛燕眼睛还未适应着黑暗,就被人猝不及防的搂住了腰,不可抑制的要惊呼出声。
齐璟似乎早有预料,提前一把凑上前去,堵住了她的嘴。
于是,惊呼声突然半路改调,变成了娇娥的喘息声。
“别叫,有一个人专门窝在厨房那儿盯着我们的梢呢。”
嘴唇微微分离,齐璟整个人撑在盛燕上方,像情人似的低语呢喃道。
盛燕瞬间被他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他们真的有人在窥视我们?那另一个人呢?”
“另一个人跟韩家父子在一起,应该是在看押他们。”齐璟停顿了下又道,“不过你放心,他们现在暂时都没事。”
“那就好,”盛燕心里长长舒了口气,“回头我就把醉人香的瓶子给你,你明早去厨房,看机会下到早饭里。”
“好。”
一番计划说完,盛燕盯着还压在她上方的齐璟,忽然皱了皱眉,想起了旧账。
“你刚刚为什么要亲我?”
“亲你?”齐璟挑了挑眉,带着笑意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要尖叫,我怕你出声引起外面人注意。”
我呸,我叫还不是因为你突然搂我腰,又不跟我说一声,黑灯瞎火的,哪个正常人碰见不会被吓得尖叫?
还好意思反过来还指责我,真是持黑行“凶”!
还有,要防止我出声,直接用手捂住我的嘴不就可以了,干嘛还要用嘴!
盛燕心里碎碎叨叨嘟囔着,仗着黑暗中谁都看不见谁,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然而她却不知,齐璟自由在山林野外长大,练就一双鹰眼,即使在黑暗中也能清晰辨物。
看着盛燕近在咫尺的脸上做出一个如此淘气的表情,他微不可见的翘了翘唇角。
“唔,我现在不叫了,你可以下去了吧!”
盛燕嘟嘟嘴,扭捏的动了下身体,这样亲密的跟一个男人贴身相处,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
“我下去当然是可以,不过,”齐璟忽然撑起身子往后退出一大截,朝着盛燕笑道,“这样的话,外面的那些人,会不会觉得你很可怜?”
好巧不巧,齐璟退后的身体正好处于一射皎白月色之下,所以盛燕可以清楚看见他脸上勾起的笑,如盛开的雪山之巅的莲花,高洁风流,蛊人心神。
脑子被皮相所迷,盛燕还没想明白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就见齐璟再次压了下来,如从山巅俯冲而下的狼王,冲向自己,这只被他牢牢锁住的弱小野兔。
蛮横,霸道,压迫,炽烈的占有欲,清晰的通过两人缠绵在一起的唇齿,传递到了盛燕这边。
眼睛无限瞪大,望着虚无的黑暗,只剩下的嘴唇感官,反而感受更加明显。
盛燕能清晰的感受到齐璟独有的那种男人侵略气息,有一瞬间,她甚至都要觉得,自己会被被齐璟那灼烈的霸道蛮力融化,成为他密不可分的一部分。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瞬,也许是一炷香,齐璟终于放过了盛燕。
离开盛燕嘴唇,两人交缠的津液化作不舍的银丝,勾连着两人,最后又因为齐璟离开的动作中断,滴落在盛燕嘴边。
盛燕已经彻底傻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齐璟重新退回光里,勾起嘴角,朝她露出个蛊魅的笑。
又伸出手指,亲手又仔细的拭去她嘴边的津液。
“这才叫亲你!”
说完这句,他终于一个翻身,从盛燕上方下去,躺到了她旁边。
“嗬,这下子,外面的人,应该不会觉得你相公不行了。”
齐璟说话声音还有些喘息,不过语调轻快,不难看出他现在心情的愉悦。
“会不会觉得你很可怜?”
“应该不会觉得你相公不行了。”
齐璟刚刚的两句话,如魔咒般在盛燕耳边反复,这时候她要是再想不明白齐璟刚刚话里的意思,那她的脑袋可真是秀逗了。
她现在跟齐璟假扮夫妻,都是火气旺盛的年轻人,又是新婚,大晚上的睡在一张床上,要是不发生点什么,可不是让人心生猜疑,进而怀疑他这个“相公”的能力,可怜她这个“妻子”的夫妻生活么!
盛燕无语的扯了扯唇,有些佩服齐璟这人,可真是心细如发,连伪装都要做到尽善尽美啊。
不过,他刚刚亲我亲的那么用力,应该不只是做戏那么简单吧?
盛燕侧身看躺在身边的齐璟,虽然只能大体看见一个模糊轮廓,但她却似乎又重新见到了火船燃烧那晚,固执等在海中,朝自己张开怀抱的男人。
嘴角不自觉的扬起,盛燕又羞又喜的伸手,摸了摸自己那浅浅弯起的唇,好似还带着齐璟残留的气息呢。
因为这一个甜蜜的吻,盛燕紧张的情绪缓解不少,加之身体实在困乏,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韩东出去找到父亲时,父亲已经腿上受了伤,再加上他们统一口径,说自己是路过的猎户碰巧救了韩老伯。所以他是整个院子里,唯一一个不知实情的人,当晚卧在临时打的地铺上,也睡的很熟。
除这两人外,院中其余四人,都是各怀心思,一夜无眠。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韩东就已经醒了,习惯性的穿衣出门,去厨房做早饭。
他刚睡醒,脑子还有些迷糊,米下了锅才想起来,昨晚家里留宿了好几个人,今日的早饭得多做上一些。又抓抓后脑勺,重新去袋里舀米。
齐璟就是这个时候出门的。
他佯装自己刚起,去厨房洗漱,趁着厨房没人,悄悄地往韩东已经加了水的锅里弹入了一颗醉美人。
醉美人味道淡雅,入了水后会自动消解融化,变得无色无踪。
韩东一门心思都在计算着早上还需要加多少米,根本没发觉他的小动作。倒是昨晚躲在厨房里偷窥齐璟和盛燕的那个男人,在听见韩东和齐璟打招呼时,立即警觉地从屋里跑了出来。
“宋公子起的可真早啊,贵夫人呢?”
齐是国姓,为避免多生波澜,齐璟用了祖母的姓,自称宋璟。
“她昨天有些累着了,还在睡。”
齐璟维持着表面上的和善,笑着跟他寒暄。
那男人却似突然顿悟了什么似的,朝着齐璟嘿嘿一笑,挤眉弄眼道:“也是,小年轻么,总是忍不住的,动静大点也正常。”
这是在说他们昨晚的夫妻床事?
齐璟脸上“适合”的露出三分羞色,低眉拱手道,“是内子身体弱,让兄台看笑话了。”
男人嘻嘻一笑,摆摆手,示意无碍。
齐璟又以担忧妻子醒了,要赶回屋内为由跟他告辞。
眼见着齐璟离开,那原本笑嘻嘻的男人却是突然变了脸色,来到刚刚齐璟站着的地方左看右看。
“你在找什么?”
韩东看着他动作古怪,凑过去好奇问。
那男人被突然的声音唬了一跳,往旁边挑了一步,问,“他刚刚在这干嘛?”
“洗漱啊!”
齐璟刚刚用井水在院中洗漱,地上留着一圈水渍,韩东看着那水渍,莫名其妙道,“这大清早的刚起来,不洗漱干什么?”
说完又问这古怪男人,“哦,你是不是也要洗漱,井水在厨房门边的桶里,你拿着盆可以自己去舀。”
男人顺着韩东指的方向,看了眼放在厨房门边的银色小桶,拧着眉,微微摇了摇头。
心想自己可真是太多疑了,齐璟现在都没认出他们的真实身份,又怎么可能会对他们做防备呢?
这次派出的探子素质还算不错。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老黄雀齐璟回房后一直站在门后,亲眼透过窗纸看到那人的动作后,终于轻轻笑了笑。
盛燕醒来时,早饭已经做好了,齐璟拿了两份端回了屋子,还打了一本水端回来。这样盛燕甚至不用胆战心惊的出门去面对那两个心怀叵测的人,直接在房内就解决了洗漱问题。
梳洗完毕,盛燕坐在桌前,看着那两份早餐,惴惴不安。
按照他们昨日的计划,今日这早餐里,可应该加了料。
盛燕犹犹豫豫的抬眼看向齐璟,齐璟见状微微勾唇,头往下压了压。
这是成了!
盛燕心里大松,亏她刚刚起来还担心自己睡过了头,耽误了正事。现在看来,齐璟一人应该是把所有事情都办好了。
心情愉悦,斜眼瞥眼齐璟,盛燕勾勾唇,已经抬手握住了勺子。
齐璟眼睛一闪,迅速截住了她的动作,用口型道。
“这粥里也有料。”
为了避免起疑,齐璟将迷药下在熬粥的水里,粥熬好后,又正常的端了两份回来。
盛燕却是不以为意,将齐璟拉住自己的手拔下去,仔细的搅了搅碗里的粥,又拿出印着猫咪头像的臭烘烘,倒出一颗捏着鼻子吞下去。
有迷药当然也有解药,看着她居然为了吃粥,提前将那臭死人的解药吞下去,齐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盛燕呼啦呼啦的吃了两口,啧啧叹道,“味道真是不错,暖暖的,你就不尝尝?”
齐璟嘴角抽了抽,看了眼桌上的那个猫咪小瓶,又看了看她吃了一半的粥碗,到底舍命陪君子,捏着鼻子吞了一颗解药。
醉人香的药效很快,盛燕刚喝完一碗粥,满足的放下勺子,就听见隔壁屋子传来重物连连坠地,以及瓷器碎裂的声音。
她连连数了四声重物坠地声,眉毛一翘,突然一把拽住齐璟的手,像只找到了宝贝的小狐狸似的兴奋笑道。
“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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