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小脸皱成一团:“可是, 十阿哥是男子,定是不能生孩子的,那福晋以后都不打算生小主子了吗?”
秋暖:“再等等吧!最少也要等我过了二十五岁。”
“那也快了, 还有四年就到福晋二十五岁了, 还好十阿哥喜欢福晋,你好好和十阿哥说说, 他定是愿意等到二十五岁的。”
“小主子一定会冰雪聪明。”冬雪眼中带了笑意,一边给她梳头,一边说着, 她还打算帮秋暖姐姐照顾小主子呢!
秋暖望着镜中的自己,嗯了一声, 手掌不自觉的移到了腹部,十年期限已经过了六年, 四年后她若是还在, 那就生一个她和十阿哥的小宝宝。
估摸着康熙下朝的时间来到乾清宫,陈四守在门外, 看见她说:“皇上与几位大臣在内,奴才是现在进去通传吗?”
秋暖笑道:“不用,我没什么大事, 他们的事情要紧,我去梅园逛一逛, 等会再过来。”
冬日的美景稀少, 御花园中更是少见亮丽颜色, 今日天气不错, 梅园中异常热闹, 秋暖一走近, 宜妃就招了招手, 热络道:“快来。”
这几年九阿哥跟着秋暖做生意,赚了不少,九福晋逢年过节的都会把回礼加个两成,宜妃遇到好东西,除了送到儿子府上,也会准备一份送到十阿哥府上。
可以说,现在的十阿哥,是最受欢迎的阿哥,谁让人娶了个福晋太过能干。
秋暖带着冬雪,月英走过去,屈膝行礼。
宜妃忙把她扶了起来:“不用多礼。”
随后握着她的收打量,笑道:“前些时日本宫得了一套翡翠头面,那光泽衬你的肤色,等下让人送到你府上。”
秋暖推辞了一番,实在推不掉便道了谢,想着过两日再回赠回去。
两人诉着家常,宜妃似是无意夸道:“十阿哥身手可真是好,和上过战场的大阿哥比,也没落下风。”
秋暖闻梅的动作停住,转头不解道:“他们何时比了身手,我怎么不知?”
宜妃像突然想到,哎了一声,护甲点在额头:“本宫竟一时忘记了,这是你离京的事。”
随后为难道:“你既不知,本宫这倒像是嚼舌根一样了。”
秋暖笑道:“娘娘说笑了,这哪里是嚼舌根,不过是我们亲近,说说体己话。”
“前些日子,大阿哥和十阿哥起了冲突,两人打了起来,不过十阿哥也并未吃亏。”宜妃说了一句,便不再言语。
秋暖心里的火气压都压不住,她家十阿哥不争不抢,每天就上个早朝打打酱油,碍到大阿哥什么事了。
不用问都知道是大阿哥的错,她语气微冷:“宜妃娘娘可知我家爷是为什么和大阿哥打了起来?”
宜妃看向被她折断的红梅枝,说:“这个就不知了,只知闹到了皇上跟前。”
秋暖这个人最为护短,自己的人受了欺负,这美景没心思再看,和宜妃道了别,就转身往乾清宫走,她要去问问康熙,大阿哥这是发的哪门子疯。
扶着月英的手,脚下的花盆底踩的虎虎生风,到了乾清宫,刚巧陈四掀开了帘子,四阿哥从里走了出来。
秋暖行礼叫了声四哥。
四阿哥左手背与身后,听她的称呼嘴角微动,也不知为何,自从和十阿哥成婚后,她对自己的害怕竟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他阿哥的福晋都恭敬的叫他四阿哥,只有她随着十阿哥,热络的叫四哥,有了新奇物件,给其他人送的时候定是少不了他的,偶尔还会多上一些。
见她不似往常高兴,停下脚步问:“又遇到了难事?”
说起这个秋暖就生气,把康熙抛到一边,和雍正告起状来:“四哥你评评理,大阿哥不
讲道理,居然对我家爷动了手,我要去找汗阿玛问问清楚,他凭什么打人。”
她气咻咻的抱不平,四阿哥疑惑道:“你知道他们为何而打架?”
秋暖:“不知道,但是肯定是大阿哥的错,我们家十阿哥是个讲理的人。”
那坚信不疑的表情,让四阿哥一时竟不知如何说了,就十阿哥在外混不吝的性子,哪里像是讲理的人了。
这俩人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秋暖见他表情,窥出端倪,问:“四哥,你是不是知道原因?”
四阿哥点头:“大哥也是好意。”
他的话遮遮掩掩,秋暖也不为难他。
“哦,那我去问汗阿玛了,四哥下次再聊。”说着就自己掀了帘子进去,像是要去兴师问罪一般。
四阿哥摇头失笑,别人都是越活越稳重,唯有她,从原来的谨言慎行,变成了这副肆意模样。
入目一抹梅红,四阿哥的笑停了下,看了片刻随后离去。
冬雪低头看了看怀中的红梅,又看了看四阿哥的背影,不知这两支被福晋□□过的红梅有何好看的,居然望了这么久。
两人站在门外说话,只隔着一个帘子,康熙坐在塌上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哎,皇上当的都没威严了。
果然,秋暖一进来就仓促的行了一礼,随后也不用他叫起,直接坐下问:“汗阿玛,大阿哥为什么打我家十阿哥了?”
康熙垂着眼喝茶,像是未听到一样,秋暖身子前倾,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汗阿玛,汗阿玛,睡着了?”
“不是,朕在想如何编。”说完心中哀叹一声,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古人诚不欺我,和秋暖接触的久了,他的所言所行,似乎也有些不合乎常理了。
康熙太过实诚,反倒叫秋暖不知道说什么了。
梁九功端着瓜果等物上来,秋暖捏了块点心:“那你好好想一想,千万别让我听出来了。”
康熙:“说来也是小事,胤禔教胤俄何为夫纲,两人言语不和,就过了几招。”
这话真是美化的厉害,如果只是和善的说两句,两人肯定打不起来,秋暖吃着草莓,笃定道:“大阿哥肯定说话特别难听,说不定还骂我狐狸精,骂十阿哥蠢笨。”
事是这么个事,细节不用问都能猜的出来,秋暖狠狠的咬了一口点心,嘀咕了一句:“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当啷一声,康熙手中的茶碗轻丢在桌上,嘴角下垂冷着脸看向她。
秋暖不等他说话,就直接站起来,扑腾一声跪到了地上:“汗阿玛,我错了。”
康熙直接被她气笑了,手指点着她:“你和胤俄两个人,还真是好的不学学坏的,两个人一起,越来越没脸没皮了。”
秋暖面上听训,心里继续嘀咕:好用不就行了,每次十阿哥怂的快,康熙再气也没法,还不是就那样算了。
康熙气道:“你说大阿哥是狗,那朕是什么?胤俄是什么?说话前能不能过过脑子。”
“汗阿玛,我错了。”她垂头认错的爽快,康熙这才满意:“起来,坐。”
秋暖站起来拍了拍膝盖:“汗阿玛,我这就是比喻。”
康熙冷眼道:“比喻也不恰当,朕是真龙天子,胤禔无论如何也不是狗。”
小老头得理不饶人,秋暖认输的给他倒了杯茶推过去:“好的好的,我下次再也不说了。”
看他缓了脸色,才笑着说道:“汗阿玛,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越来越幼稚了,人家说老小孩老小孩,果然不假。”
康熙手一抖,温热的茶水溅出几滴,落到他枯树一般的手背上。
苍老的心升起了几分忐忑:“朕怕不是要变成你以前说的那样?糊涂,倦政
?”
说着微微起身,恨不得立马去处理政务:“朕近日把国事推出去不少,看来还是要收回来。”
秋暖没想到自己玩笑一句,竟让他如惊弓之鸟一般,忙站起身扶着,哄他先坐下:“汗阿玛,我这好不容易找你一趟,我们先聊聊天。”
看他闻言坐了下来,秋暖才走到对面坐下,心中酸涩不已,时间流转,他一天天的老去,知道了历史,更害怕历史,有点风吹草动就乱了阵脚。
“汗阿玛,你万不要想太多,你看现在多好,国泰民安,各位阿哥们也都是好好的,我瞧着大阿哥也歇了夺嫡的心思,一切都很平和稳定,那些我与你说的未来,你只当是随便听听就好。”
说起这些儿子们,康熙眼中露了笑意:“他们个个忙的脚不沾地,像胤禔,胤祉,现在管着海上巡防,一年也回不来俩月,胤禛等人,也是各有事做他们尽心尽力办差,朕才敢时不时的偷偷懒。”
秋暖低头剥着瓜子:“大阿哥是喜欢领军,三阿哥又不喜欢这些,你把他弄去干嘛?”
无外人在,康熙说出心中的成算:“当时胤禔的心思不明,朕瞅着是在左右徘徊中,总要找个人看顾一下,其他阿哥年纪尚小,去了他也不会放在眼里,只有三阿哥最为合适。”
“过了年,胤祥会与他们一道,到时慢慢接手胤祉手中的事物。”
秋暖歪头不解:“十三阿哥?”
康熙:“嗯,他自己之前与朕说过,喜欢天高海阔。”
秋暖点点头没再说话,如此也好,每个人都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宫内的木窗换成了玻璃,日光斜照过来,晒在身上暖洋洋的,康熙拿掉腿上的薄毯:“朕刚才见你与胤禛说话,那模样是不怕他了?”
秋暖的帕子放在桌上,上面已经剥出了一小堆的瓜子,拍拍手后往前推了推:“给你吃。”
康熙收下她的孝心,毫不推辞。
“以前我是小宫女,唯恐一不小心做错了事,不止怕他,其他人也怕,现在不一样了,我是郡主,也是十福晋,再加上有你护着,连同这数不清的产业,我还怕什么?”
康熙:“那你故意与四福晋交好,又是为何?”
秋暖做事玲珑,一般人看不出她的用心之处,只是自听过四阿哥是雍正后,康熙对四阿哥府上多关注了几分。
那府上的做派如四阿哥一般,对谁都不冷不热的,秋暖却次次不拉的送礼过去,叫相熟的人出去玩,必定会喊上四福晋。
四福晋推搡了两次,第三次依旧收到请帖,出了府,便被秋暖有意无意的笼络了过去,变成了闺蜜团的一员。
秋暖解释道:“我这可不是拉帮结派,就是想着四阿哥聪明,提前打好关系,以后遇到难事,可以拐着弯的请教请教。”
事实告诉她,她的做法是对的,这几年,四阿哥可是帮她出了不少主意。
康熙因她的小聪明,胡子抖动了两下:“你今日来找朕,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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