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顾南墨忽然被气笑了,先是不知道怎么被弄到这里来,现在还多了个身份,疑似卧底,他卧哪门子的底。
一艘游轮而已,这世界上又不是只有这一艘游轮,无非是体积大了点,上面古古怪怪的,他到底要有多想不开才会自己主动过来。
就他目前见到的这些人来看,真不知道有什么消息值得他去窃取的,让他去听,他都不怎么想要听。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自己古怪还不让人怀疑吗?”
丁行丙因为顾南墨这一个笑彻底爆炸了,他的脑子简单,从来不会拐弯,在他说出那些话的时候,看到顾南墨的笑就认定顾南墨是在嘲笑他。
觉得特别的屈辱,像个愤怒的小豹子一样想要冲上去跟顾南墨同归于尽,可惜肩膀被在一旁站着的人按的死死的,动不了。
他现在正处于愤怒的时候,没有多少的理智,转过头,冲着沈圩吼道:“能不能松开手。”
“不能。”沈圩声音很平静。
“……”
方林周看不下去了,自己的同事这么智障,自己要是再不拦着,不知道还能干出啥事来,直肠子都没有他直,什么都往外倒,人家根本就没有去问那个事,还有他这样上赶着往外说的。
“行了,别闹了,能不能安静点,别人别说不是嘲笑你了,就算真的是嘲笑你,你自己看看进来后你都做了什么,人家说一句我全部都说了你就信了,自己没有脑子判断的吗?”他语气里多少有些不耐烦。
丁行丙脑子慢了半拍,“你是说你没说,那他们……完了,我好像闯祸了,我什么都交代了。”
他看向顾南墨打着商量道:“你们能不能就当今天没有来过这里,其实我的脑子不好,我最近生病了,在说胡话呢,这里什么都没有,我就是在胡说八道。”
“……”
顾南墨:“其实也不是不可以。”
丁行丙看到了希望。
“但是你要把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们,那么我们就没有来过这里,也没有跟你们说话,更没有拿手机拍到什么,没有见过你们,甚至可以不知道船上有这两个人。”顾南墨接着说。
这个诱惑很大,这样就算到最后事情暴露了,跟这里这两个人也没有关系了,方林周在脑海中快速的思考利弊,觉得可行,但是有些人却不一定转的过弯来。
丁行丙拉下来脸,说道:“可是我要是都说了的话,你们要是出卖了我怎么办,最后我还是要被罚,而且都说了,还让你们当没有来过这里有什么意思。”
你看,给你机会放你面前,好好的跟你说,可是你就是听不明白,就不能换个角度去想下。
闻白:“我寻思着,就算你不说,就你目前说出来的这些,对方也是不会放过你的,还不如都说出来呢,我觉得墨哥说的方法很好啊,你们不会受罚,我们又得到了线索,游轮这么大,我们各自走自己的路,遇不到的,谁又能联想到你们呢。”
在沟通方面,闻白同学毫无压力,很顺利的让丁行丙觉得很有道理。
丁行丙:“船上没有多余的游客,这里是故意不让游客来的,出海前确定了没有游客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海中央后,餐厅里就多了你们这些人,船长对于这件事也没有多说什么,可能是他也做不了主。”
“我们前面的话也不算是撒谎,是有大部分人不知道游客的事,我们一开始也是不知道的,是偷听到别人谈话才知道的,听说这里会有大人物,所以保密措施要做好,那些人知道你们在,一开始是要做掉你们的。”方林周说。
顾南墨问:“那为什么后来又改变了主意呢?”
算算他们到这里的时间,如果真的有人要靠近他们的话,一开始确实没有多少的防备,让对方得手也不是没有可能。
丁行丙:“不是改变主意了,不对,是改变主意,被迫改变主意了,他们一开始是打算把你们全部扔下去喂鲨鱼的,但是被拦下来了,你们调查了这么久该知道在游轮上真正做主的人是谁,有个戴着面具的人找到他,跟他说你们这些人如果有谁是因为他怎么样的话,那么他们这些大人物就会以同样的方式消失,刚开始没有人信,直到那位在吃饭的时候,不耐烦的把广播的插头给拔了,然后一把刀子就插在了他的手臂上,后面他们就老实了。”
“这些都是我们躲在暗处看到的,游轮上其他的员工是不知道的,所以你看他们就像平常一样在工作,那些人怕事情外露,就要求大家不要随意走动,我们是被派去看着你们的举动的,随时把你们的情况汇报,就这些。”
顾南墨消化着这些信息,头再次有些眩晕。
“那你们为什么要把血迹打扫干净,是怎么做到那么迅速,干净的,总不能跟踪的时候都带着工具吧。”他说。
“血迹不是我们打扫的啊,方林周是在餐厅那边跟着你们的,我是在甲板上,你们摔倒,我确实是看到的,但是血是别人打扫的,我没事管那个干什么,清洁又不是我的工作。”丁行丙说。
顾南墨:“那是谁做的?”
“泽尔啊,他刚好在那边打扫,看到血迹的时候嘟嘟囔囔的,说什么怎么可以弄脏呢,必须要保持干净才可以。”丁行丙说。
泽尔的名字一出来,顾南墨他们三个人的脸色均是一变,在这艘游轮上竟然也有人叫泽尔,会只是巧合吗?可是钟一木没有提过,他作为随船医生,如果有同名的话,他应该会知道的。
闻白:“你确定那个人叫泽尔吗?泽尔这个名字怎么听都像是外国人的名字?”
“我怎么不确定,我这么年轻又没有到老糊涂的地步,就是泽尔没有错,他自己说的叫那个名字,叫什么是人家的自由,你管呢,有谁规定只能是国外的人叫这个名字吗?他平时出来的不多,只是负责清扫之类的工作,人很安静,还喜欢神神叨叨,年纪比较大,但是人很好的。”丁行丙说。
闻白:“我就是随口问一问,你不怕吗?他叫泽尔,你们不是都经过培训,知道泽尔的名字吗?”
“你是故意的吧,”丁行丙看着闻白,“我们培训的时候提泽尔干什么,他人那么好,平时干活也卖力,就是啰嗦了点,有什么好怕的。”
这跟钟一木给出的信息对不上。
顾南墨:“糟了。”
“把人放了,我去趟钟医生那里,不是去告状。”他说。
“我也去。”沈圩快速的解开皮绳,跟着跑了出去。
闻白:“你们放心好了,墨哥说话算话,我们今天是不会说出去的。”
他也跟着跑了出去。
……
房间内钟一木不知所终,书本的页被扔到了地上,墙上的挂钟却不见了,地上有暗红色粘稠液体。
顾南墨站在那里低声骂了句,他走近看了看,把书捡起来,空气中的味道有些不对,不是血液的味道,甚至还带了些淡淡的香味。
“不是血。”沈圩也走了过来。
顾南墨把那些书页按照顺序摆好,看了两遍,“少了一页,25跟26这页没了。”
他记得当时钟一木翻在桌面的书就是这一页。
“有人跟着我们,回餐厅去,希望其他的人没事吧。”他接着说。
沈圩的表情也沉重了不少,“希望还来得及。”
刚跑到这边的闻白同学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忽然看到他墨哥跟沈圩从房间里出来,他又转身跟着。
“这是发生了什么?”闻白问。
顾南墨:“到餐厅再说。”
他们不知道在他们离开房间后,另一扇门内,钟一木正被绑在椅子上,几个人站在他的面前,面色不善地说道:“你到底是配合还是不配合,如果不配合的话,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即使被捆着,钟一木的脸上却没有害怕的表情,只是淡淡地说道:“这船上只有我一位医生,我相信你们不会蠢到让我死的,我要是死在了这里,你们谁都没有机会活到游轮靠岸,这里也会是你们的葬身之所。”
……
餐厅外,顾南墨忽然停住了脚步,还没进门,他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远远的看去有个人正佝偻着背,拿着扫帚在扫地。
在扫地的人似乎是感觉到了门外的目光,停下了动作,收好东西就往外走,在经过顾南墨的身边的时候,顾南墨喊了句,“泽尔。”
对方没有反应,正常的往前走。
顾南墨走进去,杜菲菲换了个位置坐在那里,人看着没什么事,老奶奶坐在另外一边在打瞌睡也没有什么事,但是原本该捆在那里的杜强不见了,绳子被割断在地上。
“你们回来啦,有什么线索吗?”杜菲菲问。
“不多,”顾南墨盯着地上的绳子,问道:“这人哪里去了?”
看着地上的绳子,杜菲菲的脸色突然不好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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