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霖昨夜宿在了张兰和林慧茵的院中。
张兰是寡妇出身。
林慧茵出身也极卑微,而且还是再嫁之妇。
出身倒也罢了,关键她已经四十出头,在这个四十就堪称老妪的时代中,此时王霖登基称帝,她与张兰两人的自卑感和自惭形秽可想而知。
张兰还好些,系王霖的表姐。
可林慧茵却自觉自己与王霖的缘分本来就属于阴差阳错,加上也没有太深的感情基础,以她的年纪,她渐渐也就生出了青灯古佛了此残生的心念。
她和张兰很少出现在诸女的聚会中。
有几次,她甚至在给韩嫣奉茶时,流露出在王府内宅礼佛的心思。
这也是诸多豪门妾室年迈时惯有的做法。
王霖当晚与韩嫣闲聊无意中听到这般,心中微微有些惭愧。
随着他身边的绝色女子越来越多,张兰和林慧茵两女在他心中的位置无形中就变得可有可无起来。
很多时候,他甚至会遗忘了两女的存在。
思量再三,王霖还是连夜去了林慧茵和张兰合居的小院。
在整个后宫中,林慧茵和张兰属于相互扶持、抱团取暖的存在。
一如李清照和朱淑真。
诸如朱涟和郭媛、崇德。还如萧夺里赖和耶律余里衍,宋氏双姝。
两女从青州时就住在一起,感情越来越好。
平日互相宽慰,互相照顾,倒也少了几分冷清。
林慧茵的房间红烛摇曳,一个低头做女红的曼妙身影若隐若现。
当王霖推门而入,面带笑容出现在她面前时,林慧茵揉了揉眼睛,几乎不敢相信。
她顿了顿,赶紧扔下手中的针线活,跪拜了下去:“臣妾拜见皇上!”
王霖知道她情绪的波动异样激烈,也知道不需要什么甜言蜜语去进行安抚,只弯腰将她扶起,又将她抱在怀中直接坐在了床榻上。
不及林慧茵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热浪就已经彻底淹没了她。
几番春风拂面,几番麦浪翻腾,几番你上我下。
王霖以过于激烈的肢体的语言将林氏满腹的幽怨和无尽的担心扫荡一空。
事了。
林氏满面羞惭低头道:“皇上,臣妾年老色衰,以后恐怕都无法伺候皇上了。”
王霖深望着怀中其实娇艳欲滴的林氏。
说起来,她正属于熟透了的最好年华。
牡丹正盛开。
只要善加保养,多被滋润,暂无色衰之虞。
王霖轻轻抚摸着,道:“娘子,你并不老,色也不衰。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即便你将来年老色衰,朕也绝不会嫌弃你。”
“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你既然跟了我,将身子给了我,朕就会一辈子对你好,你不必担心,朕绝不是以色待人之徒。
朕最近的确是因为事务繁忙,忽视了你们,但在朕的心里,你们与其他人都是一样的。”
王霖以近乎承诺的方式说着,林氏感受着王霖的真诚和宠溺,感动得热泪盈眶。
“皇上,有皇上的话,臣妾就是死了也甘心……”
当王霖再次翻身上马,她心底那残存的劳什子青灯礼佛的心思早就被彻底摧散了。
黎明时分,林氏红着脸去敲醒了隔壁张兰的房门。
三人纠缠好半天,又说了会话,这才相拥着慢慢睡熟过去。
直至虎神卫来报,京师武勋来行宫闹事。
王霖面色一沉,起身更衣离去,临走时留下话,今晚还会来。
两女面色羞红,相拥而泣。
王霖虽然没有明说,但两女心知肚明,这位新君这是想要让她们尽快生育一个后代,免得她们后半生孤苦伶仃。
而他愿意给予她们子嗣,这也同时就是一种无形的承诺。
……
王霖缓步而出,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冷视着面前这群武勋。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要提高武勋地位,以制衡文臣力量的政治信号,给了这帮武勋某种错觉。
觉得是拥立新朝的功臣,从龙之辈,可以要挟和强索好处了?
于宋而言,杨家将,折家将,高家将,曹家将……的确是世代将门,但这些武勋世家中能征善战的人,都在军中出力,留在京师的这些,其实说白了就是坐享祖宗福荫的禄蠹而已。
见新皇出了行宫,曹坤等人自不敢再行喧哗,而是一起跪拜在了台阶下:“臣等拜见吾皇万岁,万万岁!”
王霖站在那冷笑一声。
这声冷笑,把曹坤等人吓得毛骨悚然。
他们陡然意识到,眼前这位新皇可不是宋皇赵佶,软弱可欺,而是手段果决、作风强硬的一代圣主。
“汝等,其实是宋臣,而非朕和大燕的臣子,朕这话,可对?”
王霖的声音冷漠。
曹坤听闻知道自己等人一早来搅闹,恐怕是已经触怒了这位大燕新君,想起王霖雷霆般的手段,曹坤浑身冷汗津津。
赶紧连连叩首道:“普天之下,莫非王臣,臣等虽为故宋勋贵,但也早就宣誓效忠大燕,自也是大燕之臣。”
王霖淡漠道:“这天底下,岂有臣子在君王宫前滋事之理?尔等这是目无朕,还是目无大燕律法?”
“臣等不敢!臣等知罪,请皇上恕罪!”
王霖冷笑起来:“当日朕的确曾与尔等聚会一场,说过汝等勋位可延续和保留,但子孙富贵要靠亲力亲为去军中博取!
不要以为朕不知尔等的小心思。汝等不过是听闻朕意欲给文臣养廉田,起了贪心而已。
朕今日可以明确告诉你们,国家养廉田,乃是规制,专为朝臣和地方官员设置。
尔等勋爵之人,已经坐享朝廷俸禄,平日里碌碌无为,不思报国,反而还贪得无厌,岂非当诛?”
曹坤等人魂不附体,立时跪在地上哀嚎连声。
王霖冷视这干人,收起心头的厌恶,缓缓道:“重文轻武,非国之良策,但朕却不会走另外一个极端,重武轻文!
所以,朕劝尔等不要让猪油迷了心,以为朕好哄弄,可欺瞒,可要挟!
朕之意在于,给武勋和喜欢勇武之辈以晋身和出头的机会,于国而言,文武相合,方为大道。
换言之,治国还是需要文臣,但要想让江山社稷安稳,那也需要武备强盛。尔等不要错以为,朕可以容忍一群武勋禄蠹出现,甚至祸国殃民,那么,你们便是自寻死路!”
“下一步,朝廷会继续开武科。武科晋身者,等同科举。军中也需要大量人才充实,尔等武勋若有能为,若有报国之心,此刻正是大展身手之时。朕可以给你们机会,给你们舞台,但朕不会平白无故养一群禄蠹!”
“滚!”
王霖声音如同钢铁坠地,铿锵有力。
曹坤等人连连叩首,高呼万岁,起身狼狈散去。
燕青在旁躬身道:“皇上,此等武勋暗中串联,怕是有搅闹风雨之嫌,要不要臣……”
燕青做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以燕青看来,这等对于大燕社稷的不安定因素,当斩草除根,永绝后患。
王霖忍不住笑了:“好了,小乙,这些人翻腾不起大浪来,不用过多理会,让人盯着就是。”
两人正说话间,李纲吴敏郭志舜加上张浚马扩五人到了,他们刚才亲眼目睹了王霖处置武勋的一幕,此时上前来躬身见礼道:“臣等拜见皇上,吾皇方才之言,实为治国大道,臣等受教了!”
王霖哈哈大笑:“好了,诸位相公,走,入内说话。”
……
王霖翻阅着李纲等人递过来的册封诸将和心腹的诏书。
花荣为太尉,开府仪同三司,执掌京营殿帅府,并权知开封府尹,封洛国公。
正一品,有官有职,有勋有爵,文武兼备。
岳飞为辅国大将军,同知枢密院事,天下兵马副总管,封汤阴侯。从一品。
燕青为天子亲军都尉府大都督,锦衣卫都指挥使,骠骑大将军,封大名侯。从一品。
张浚为特进、知枢密院事,兼任河北观察转运使,封汉州侯。正二品官身履行正一品职责。
马扩为镇国大将军,同知枢密院事,兼任河南山东转运使,封狄道侯。正二品。
韩世忠为冠军大将军,军职不变,封绥德侯。正三品。
武松为怀化大将军,京城兵马司指挥使,封忠勇侯。从三品。
……
刘琦为忠武将军,封诚意伯,兼任河北防御使。
其余诸将,也逐一得到勋位和爵位,各有晋身。
追随王霖的梁山派系人马中,即便是史进、李逵以及在海外的晁盖等人,也获得了相应勋爵。
统为正五品上的宁远将军,封开国子爵。
名单不可谓不全,但王霖从头至尾看了一遍,突然发现遗漏了一个人,韩家的韩庭。
韩庭为当初大元帅府幕僚,至今还在岳飞军中参赞军机。
王霖扭头望向李纲。
李纲知道王霖想要问什么,犹豫一下,还是起身躬身道:“皇上,臣以为,韩庭为皇后娘娘兄长,当朝国舅,为外戚,不宜担任军职。”
王霖忍不住叹了口气。
李纲的想法是历朝历代防备外戚势大的通常做法。
但在王霖心中,韩庭品性端方,颇有干才,若是因为是外戚就让其碌碌一生,空享富贵,岂不是太可惜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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