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斯坦丁的道德和人品是人尽皆知的一言难尽。
不论是作为临时队友, 还是作为敌人，看起来格外落魄的英国人都是让人和非人类闻之色变的存在。
一个不折不扣，做着“好”事的烂人。
血液在未知的魔法领域能做的事情超乎想象，即使蝙蝠侠将康斯坦丁莫名提出的要求记在了心里, 可是面对一个就算说真话也会用技巧隐藏重要信息的骗子, 他不可能同意。
“……”不, 就算你没有帮我拒绝，我也不可能答应把血交给用心存疑的陌生人的。葛拉齐亚尝试着分析看不到面部表情的蝙蝠侠瞥来的那一眼, 究竟有没有警告的意味。
康斯坦丁对于自己的名声也心里有数，没能要到东西也没有再多做纠缠。像他这样从来不相信好运会降临的人，已经在考虑应该如何去查证蝙蝠物种可疑的女儿了。
之所以康斯坦丁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蝙蝠侠是有原因的。
首先就是这对父女身上仍然清晰可见的亲缘魔法, 比起习惯将事情往好处想的扎塔娜，英国人在看出葛拉齐亚身份上的问题后，更加忌惮和戒备。
魔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他很清楚。
能够影响到蝙蝠侠什么程度, 他不清楚。
不是死人附体那样的性质，结合在情感和血缘之上, 且条件就是为了保证伊利斯长大成人。或许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诞育出一具优秀强大的躯壳。
那要迎接的……会是什么？
堂堂正正从大门口离开的时候, 康斯坦丁回头最后看了眼半点也没有从前被主人纵火痕迹的庄园。
他拿下了嘴边的烟蒂, 在灰白色的烟雾里长长地吐了口气。
“他的态度很奇怪。”等到康斯坦丁离开，还坐在显示屏前的男人手指交叉地盯着面前的试管。
还未凝结的鲜血是正常的、健康的绯红色。
他以体检的名义留下了准备离开蝙蝠洞的葛拉齐亚, 尽管蝙蝠侠给出了想要检查葛拉齐亚使用特殊指环是否有受到影响的理由, 但是他们都很清楚，在康斯坦丁才提出过索要葛拉齐亚血液后，布鲁斯的目的是什么。
“你应该很清楚康斯坦丁这个人做什么都不奇怪。”屏幕上是同样好奇那枚戒指上秘密的扎塔娜，她看着摘下头盔的蝙蝠侠冷峻的神情，不留痕迹地蹙了下眉, “还是说，你在怀疑什么？”
心中堆积了许多疑问的黑暗骑士缄默不语，他知道眼下这个难题的解决方式，也许他已经知道应该如何去做了。
康斯坦丁临走前提到的人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他不打算告诉对方这支血液从何而来。
不管外界如何渲染蝙蝠侠是个阴森可怖的怪物，布鲁斯·韦恩到底是个人类。
对于父亲的要求，葛拉齐亚虽然有所犹豫，但是基于她相信布鲁斯不可能要做害她的事情，短暂的思考过后，葛拉齐亚点头同意了。
……总不可能布鲁斯要她的血液去克隆她吧，哈哈。已经知道达米安不是通过正常的生理手段降生，又清楚康纳的由来，葛拉齐亚胡思乱想着。
当然葛拉齐亚知道这种事情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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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拉齐亚！”
老板红头罩外出打工，国际引援的高级助理则是毫无负担地坐镇本部。
名义上同样是红头罩下属的元老员工虽然在心中腹诽白隼的游手好闲，也只能对老大宠溺的副手鞠躬哈腰。
毕竟从过往业绩来看，才入股不久的白隼，干掉黑面具，交好企鹅人这样金光闪闪的履历他们谁也做不到。
只是他们都在红头罩搞出的996制度下做着兢兢业业打工人的时候，眼前这个光明正大摸鱼的女人是不是也太可恨了一点！
套用韦恩企业员工手册的葛拉齐亚：ovo
不是纵容白隼摸鱼·而是只能看着白隼摸鱼的无良老板·红头罩：！！！老头子为什么不把她直接弄回家
宽大舒适的真皮转椅还是这栋贸易大楼前主人留下的，这也是葛拉齐亚当时要求保留下黑面具办公室奢侈装修的主要原因。
杰森虽然长期不享受，但是作为姐姐的她可以替杰森享受嘛。
吩咐了红头罩帮的人除非有人打进了她这层楼，否则就别进来打扰她的葛拉齐亚有一下没一下地抛着才从意大利加急送到的红色匣子。
恐怕迪诺在返程之前就让人准备好了。
这也是她今天晚上来找杰森的原因，葛拉齐亚本来打算今晚好好休息的。
她也是刚刚知道迪诺已经给杰森测试过火焰属性了。
怎么说呢，杰森是岚属性这件事情葛拉齐亚倒是不怎么意外，但是迪诺又送他指环，又给杰森送匣兵器……
杰森到底是怎么迷惑她爸爸的！
“你这是刚从哪儿过来啊，义警先生？”她打开整扇落地窗，双脚倒勾在上方的夜翼正悬挂在她的面前。
“刚刚路过的时候我看到钻石区那家烘培店还开着。”夜翼任由眼神戏谑的棕发姑娘抚摸他脸上的面具，他音调轻快，连带着哥谭寂寥无星的夜空也明亮了几分。
“要知道有些老店能够开这么久是有他的独到之处。”常驻布鲁德海文的年轻人再次向他的姑娘展示了身体的柔韧性，他向后翻身，动作轻盈而充满美感的落在了狭小平台的边缘。
在发现葛拉齐亚下意识地伸出手臂给他借力的时候，夜翼多米诺面具没有遮住的嘴唇向上扬起。
神奇小子的英俊无法被半张假面掩藏，要不然他怎么能够快活得让看见他的人也翘起了唇角。
夜翼握住了只需要轻轻抬手就能碰到的那截手腕，他在葛拉齐亚有些无奈的嗔视里拿出一直背在身后的另一只胳膊。
“铛铛——车轮蛋糕，经典橘子口味。”他垂首凑近了些，“由夜翼专送是不是值得特别加分。”
“给个好评呀，小姐。”
“well……”葛拉齐亚只抬了抬下巴就亲到了热心义警的脸颊，她满不在乎地从还在等待后文的火辣配送员手里接过了纸袋。“你确定刚才那个后空翻，加上一路的不走寻常路……”
“不会换来投诉吗，先生？”她背着手后退让出了给爬窗的青年进屋的空间，向显然没有意料到事情发展的夜翼歪了下头。
“……”感觉浪漫已经被来自欧洲大众情人国度的女人谋杀，夜翼幽幽地叹息。“看来我明天也约不到狠心给差评的你了。”
“所以，你是要约我？”葛拉齐亚拆开了一个装在袋子里独立包装的蛋糕。
“……我以为刚才我已经说出来了。”夜翼有些怨念，“好吧，主要是你没有发现吗，一直以来我们除了在家里，都没有一起出去玩过。”
“我们都没有拍过照片，像正常的情侣那样。”他听起来有些低落，连黑发都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果然，你只是贪图我的……”
“可以啊。”葛拉齐亚眨了眨眼睛，“等等，你最后那句话想要说什么。”
“yes！”不止在心里喊出了yes的青年试图用傻笑糊弄过去。
不过这显然对将蒙混技能熟练掌握的葛拉齐亚没有任何作用。“需要我帮助你回忆一下吗，当初到底是谁对谁有企图啊。”
上帝作证，要知道打从一开始的时候，整个家里葛拉齐亚唯独不感冒的就是现在这个叫嚣着她贪图他的老大了。
“还有约会，要我提醒你一下吗。”她用迪克送来的蛋糕堵住了迪克正想分辨的嘴，“你让我去布鲁德海文，我去了。”
“结果康纳离开之后，你居然和我冷战了三天。”葛拉齐亚轻笑了声，用一种对方罪大恶极的眼神谴责发愣的男人。“如果不是我主动求和，恐怕你还要继续我说一句你说一句的模式哈。”
“……我错，不对。”在盛气凌人下矮了一截的夜翼忽然反应过来，“当时冷战不是你先开始的吗？”
“主动求和的不是我吗？”他停顿了下，“还有，你根本就没有问过我，就让别人住进来这件事情，你觉得你一点错都没有吗？”
“……”对吼。好像是她先开始不理迪克的。
还有，要是在酒吧里迪克没有帮居高临下的她递梯子……
葛拉齐亚心虚了一下，仍然梗着脖子，“对啊，都过去了的事你怎么还这么斤斤计较啊！”
“葛拉齐亚。”因为紧身制服的原因，胸口剧烈起伏格外明显的迪克。
“我同意了嘛。”她突然伸出手，用温热的指腹抹去迪克嘴边的那点蛋糕碎屑。
其实这样有恃无恐和人吵架的感觉挺不错的。脑瓜里转动着迪克打死也想不到的想法，她甚至还有些遗憾迪克这次没能更生气一点。
迪克：“……”
“真逊。”收到葛拉齐亚的短讯来拿匣子和指环，结果莫名其妙夜晚加餐饱了的杰森低骂了声。
他并不知道窗帘之后在发生什么，只是从打开的落地窗就知晓越来越热衷夜里跑来东区的大蓝鸟又又又来了。
那明明是他的办公室。
明明是葛拉齐亚叫他去拿东西。
杰森听着看到他机车回来的马仔询问他为什么还不进去的疑问。
“我吹吹风。”东区一霸冷冰冰地回答。
从葛拉齐亚来哥谭开始，他不止一次的后悔那天经过了米勒港，叫住了还提着剑的女人。
早知道就让她去企鹅人手下霍霍企鹅人了。红头罩扯了扯唇角，捏着手里已经冷掉的速食汉堡。
他甚至为了早点赶回来没有绕路去买心爱的辣肉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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