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愿手里拿着的是钟畅在玄枵拿到的剑。一把在钟畅那,另一把落入陶愿的手中。
断机知道这两把剑的过去,他说:“来不及制药了。她等不了了。”
断机说完后,又在剧烈咳嗽,他话说的并不连贯。
陶愿情绪在崩溃的边缘,他几乎要失去理智。他不能理解断机的做法。“然后呢?你们就放弃救她了?你们不是钟畅的师兄和师姐吗?你们为什么不救她!”
断机和风斩这段时间对他多加照顾,尽了作为兄长的责任。
他们也是钟畅的师兄啊,为什么不救钟畅?!
断机咳出一口血,他顾不上擦拭嘴边的血,继续说:“陶愿,钟畅不属于这里。”
“这是什么……意思?”陶愿听见断机这番话,大脑空白了一刹那。
“这是你们不愿意救她的借口!”
断机无力地扶住一侧的桌角。“咳咳——”
“你们不愿意救她,我有办法救她!”
郁蔓云还在药房忙碌。断机阻拦不及时,陶愿已经直接把冰里花吞咽下去。
“咳——陶愿你这是疯了吗!”断机大吼出声,说到一半声音已经哑下去,几乎听不清。他没有料到陶愿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陶愿不愿意改姓,所以他一直是这个姓氏。断机不想强留钟畅在这里。
钟畅一心想离开,她也被这里排斥着。强留在这里的后果,他们都不敢承担。
断机无法改变既成的事实,他握紧拳头,强撑住一口气说:“难道你没有发现吗”
“你已经发现了吧。那一方世界,不属于这里。”
陶愿之前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不过他下意识忽略了。他感受不到在手镯中注入的一缕神识,手镯内的世界色彩很绚丽,但也是极为荒芜,什么东西都没有。
陶愿感觉不出里面有什么,看不见,也听不见,但是他始终觉得那里不一般。
郁蔓云过来时,骤然发现又多了一个病号。她一看救知道陶愿是怎么回事了。
最要紧的是,陶愿手里还持着一把刀剑。“我直接喂血行不行?”
郁蔓云听到陶愿说这一句话,全然惊呆了。“啊?”
断机也被陶愿的话吓到忘记咳嗽,他木着一张脸问郁蔓云:“师姐,我没有听错吧?陶愿刚刚说什么?喂血?”
“嗯。”郁蔓云一下头都大了,她不清楚陶愿产生这个念头的原因。她连忙阻止陶愿这种行为,这是不可取的。
钟畅感觉整个人都像泡在水里,难以呼吸,又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在水里沉沉浮浮,拼了命向上游,好不容易在水里探出头。
一把亮着银光的剑在她眼前。
钟畅的目光被剑吸引,忽视了旁边的手。“这……这是做什么?”
“阿畅!你醒了!”
陶愿把剑抛到一边,他惊喜地伸手指探向钟畅的鼻子。
“……怎么了?”对钟畅而言,她就是昏迷睡过去之后,一睁开眼睛所有东西都发生了改变。
她应该没有睡很久吧?
钟畅被陶愿扶着起来,她靠在床上看病弱不堪的师兄,正要问对方怎么样。钟畅就被郁蔓云用被子卷起来,然后扛在肩上带着走了。
郁蔓云离开前还不忘记提醒陶愿把她放在那的药吃了。
断机见郁蔓云把人抗走,他舒了一口气。在下一个风波来临前,他淡然倒出一粒药放进嘴里。
他在一旁监督陶愿吃药。
陶愿假装把药放进嘴里,实则藏进袖子里。他还是不放心钟畅,虽然他不知道钟畅为什么会突然醒过来。
断机说:“这两把剑曾经的两个主人都因为理念不合,又或者是不理解对方的做法,最后道侣成了怨侣。朋友成为敌人。”
陶愿愣了一下,他看了看两把剑。他确实对钟畅的一些行为感到不满,觉得钟畅是在不尊重他的意见,擅自做决定。
他也会怨恨为什么药让钟畅去做这些危险事情。他不能理解。
断机又跟陶愿说了钟畅做这些决定的原因。他们的身体都在逐渐衰弱,陶愿的身体也是这样。
钟畅这样做也是为了大家能够摆脱现在的处境。陶愿可以不在乎他自己的生命,先前他觉得生命无意义,不断地重复,每一次醒来都在祈祷自己会又一次死去。
直到陶愿看见钟畅。
陶愿认定钟畅是特别的,在遇见钟畅之前,他并不知道为了什么活着。自从双亲不在之后,他了无羁绊。
钟畅的出现,虽然她有时候不会说很多话,但总能感觉到温暖,她会教他很多从未触碰过的东西。她也不会因为出身看不起任何一个人,陶愿每次和钟畅相处都会觉得放松。
她说,一直都是你。
这句话陶愿听见了。
他在钟畅心中还是有一些份量吧。陶愿在钟畅身边,他就想成为一个温柔的人。
陶愿心中的戾气散了些许,他还没来得及多说几个字,陡然出现的剧烈震荡让他稳不住身形。
陶愿和断机两个病人跌坐在地上,在震动的房屋中多次努力要站起来。外面已经乱作一团,有疏散的人群的,有奔走呼唤人名的。
等到震动的动静变小了,陶愿才能扒拉着桌子边缘站起来。他有些惊魂不定,浑身冰冷,扶着房间摆放着的桌椅一步步往外走。“发生了什么事情?”
断机从地上站起来,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他说:“妖族和魔族攻进来了。”
“什么?!”
郁蔓云正扛着钟畅往外走。“既然你醒过来了。也没有回去,可能还会多留一阵子。我们还是帮你检查一下身体情况最稳妥。”
“我还没有知道怎么解决这样的问题……”钟畅趴在郁蔓云的肩头,即使有一层被子隔着肩头。她依然觉着硌得慌。她又觉得头像下垂直,有些反胃。
“师姐,能不能换个姿势?实在不行,你就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走。”
郁蔓云另一边手自然垂下,她垂下的手力气不够,连最基本的抓握能力都下降了许多。如果是从前,郁蔓云完全可以单手举起钟畅。
“你自己能走吗?”
“应该能吧。”钟畅不确定自己行不行,总归会比现在好一点吧。
钟畅刚刚从郁蔓云肩上下来,地面就出现无数裂痕。妖族和魔族如同压迫城墙的黑云,黑压压的一片袭来。
霎时间,整个世界充斥着不同的哭喊声。
郁蔓云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之快,他们的身体在日渐衰弱,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进攻时机。她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艰难且痛苦地说:“阿畅,如果需要你牺牲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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