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圈层里几乎无人不知的庆功宴,很快就在期待下瞩目地展开了。来宾从政坛到商界,本就名声在外的alpha和oga们纷至沓来。
客人带着昂贵的礼品络绎不绝,佣人们忙里忙外。
高雯也在邀请的来宾之中,她作为这时风头无两的经纪公司老板,特意带来一位正当红的歌星来助兴。
那名女性oga的歌声婉转,先天的嗓音条件优越,施未矜听说过她的名字。
她穿着一身隆重的礼服,钉珠露背裙曳地,像是要来参加颁奖典礼,显然很重视这位上校的庆功宴。
女歌星戴着各色灿烂的宝石,脖颈上的珍珠项链层层叠叠。印象里,她出名之前还没有这样华贵动人。
珠光宝气地打扮起来,比以前美丽许多。
“这杯祝上校前程似锦。”
和她碰过酒杯,施未矜想,再过几天把青年介绍到高雯那里,不知道包装过后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穿着黑色佣人制服的青年已经显示出灿烂夺目的光辉,惊人的漂亮。
这么想一想……
施未矜几乎想不出还会有怎样更惊艳的模样。
他本身就已足够漂亮珍贵。
于是出神地想了一会儿,手里随意地和来宾客人们碰着杯,听他们喜气的祝贺词。
“上校年纪轻轻就这样厉害……”
“上校未来可期……”
“上校……”
从很早以前,这样的赞美和钦佩就已经不绝于耳。在这样衣香鬓影的场合,她却频频想起有关青年的事情。
他睁着露水一样的眼眸,微笑:
“我也想像上校一样厉害。”
哪句奉承似乎都没有这句话来得悦耳。
走过一圈,来宾们的酒杯基本都撞了个遍,从那一张张礼仪性的笑脸中,施未矜格外想念楚知川。
直到罗素公爵过来敬酒。
这种想念达到了顶峰。
因为她实在,太讨厌罗素公爵了。
和罗素公爵这位将近八十高龄、面容精神的冥顽不灵的赞成派说话,显得楚知川简直无可比拟的善解人意。
罗素公爵笑着:“上校,很厉害啊。”
虽然是笑着的神情和赞美的语气,施未矜却能从他眼角堆叠的细纹里,察觉出藏针的意味。
她懒散地点点头:“谢谢。”
尽管是这么重要的场合,施未矜也没有穿礼服。她穿着稍微正式一些,却还是较为宽松的西装西裤,衬衫上的领带倒是打得板正——
是楚知川执意要替她打的。
手艺很好,高雯看见时也夸奖了一下。
她甚至穿着直筒靴,就像在训练场一样随性干练。
好像走到哪里,哪里都是她的训练场。
虽然不喜欢罗素公爵还有他话里有话的交谈方式,施未矜也能游刃有余地和他交际。
这位年轻的上校,看起来总是那么散漫。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余光一直在注意每个人。这场庆功宴上,大概率会有心怀鬼胎的家伙。
不是大概,是一定。
施未矜已经料到了,只是还在等饵料吸引那家伙上钩。
顽固保守的赞成派将所谓的帝国遗产当成了内争工具,会议投票是匿名的,反对派的处境并不算太好,暴露在公共视野下,非常明确立场的施未矜,几乎就像一个活靶子。
但她并没有怎么怕。
从站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从想要清洗这些顽固保守的赞成派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做好了像上战场驾驶机甲一样的准备。
就像她的穿着打扮一样,哪怕只是随意的装束,依然是宴会上最瞩目的、身姿最飒爽的年轻的上校。
她直筒靴踩着的地方,就是以她为主导的战场。
…
楚知川的情况就没有那么好了。
施氏的老宅很大,足够有一个oga被截堵,且不被发觉的不显眼的角落。
微微垂首在阴暗里,他的表情阴冷得几乎要滴水。
旁边的alpha看不见他的神情。
只是得意地扯了扯他作为侍应生打在胸前的领带:
“怎么,你以为到了施未矜的旁边当佣人,就能飞上枝头了?”
另一名alpha也浮夸地笑起来:“真是可悲呢,上校小姐有看你一眼吗?”
奚落的话语尽数落到他的耳朵里。
他只是垂着头,不让这两名alpha看清自己的神色。
那种阴冷的表情一旦露出来,自己悉心伪装的可怜的形象,大概立刻就要烟消云散。他可不能保证,在这件事之后,施未矜不会调出监控来看。
如果被她看见这样的表情就不好了。
青年冷静且阴沉地,即便到了快要任人宰割的时刻,也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想着自己的计划。
“不说话了?服务员,拿酒过来。”
alpha取了好几杯伏特加,轻蔑地抬了抬头,示意他喝下。
楚知川想着,只要等上校过来以后就好了,这件事只是饵料而已。
忍一忍,反正忍了那么多年,也不差这一次。
他努力保持着没有异常的表情,抿唇一饮而尽。alpha还要继续刁难,持续灌他酒喝。
这两个人就是他之前因为在酒桌上,拒绝陪酒吸烟而得罪的alpha。
从那以后这仇就记下了。
不过事情发生后不久,楚知川就到了施氏的老宅做临时的佣人,所以就算想找他的不痛快,这两个alpha也没办法。
总不好没有借口地找去老宅要人吧?
那无异于在太岁头上动土。
不过,她们显然忘记了,就算施未矜正在忙,这里也是她的地方。
随时都有被发现的可能。
“看,之前不还故作清高,不想陪我们喝酒吗?”
“哈哈,现在不是照样该喝就喝!”
逼迫青年喝酒或许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看他努力地吞咽酒液,甚至狼狈地流过下巴,洇湿作为侍应生的衣领,可却又没法反抗的样子,很好地满足了这两个alpha的心情。
然而下一刻她们听到一道女声,立马吓得手一抖,酒水洒在她们自己的礼裙上。这两个alpha顿时变得慌乱不堪,比青年还要狼狈。
“你们当我不存在吗?”
背着灯火阑珊的彩光,上校如藻的黑色卷发披散在身后,慢慢走过来。
挺硬的西装显得她脊背笔挺,冷漠又充满上位者姿态地看向她们。
在一个可怜的、被逼无助的oga处于弱势境地的时刻。
年轻的上校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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