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赵老太爷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被铁链锁住的双脚发狠地往前面踢着,可不消片刻,就被容承宇踩在脚下。
“为何不敢?我会把那孩子带到这,我要让你选一选,究竟是说出白楚汐的下落,还是要你孩子的命!”
赵老太爷被气喘吁吁,两相对峙,谁也不肯输谁。
片刻后,赵老太爷冷笑起来,“容大人,你没有证据,私自关押百姓,触犯律法,好!我承认,县主确实是我带走了,可惜,现在我并不知道她在哪儿,不仅我猜不到,你也找不到,无论你是杀了谁,又杀了多少人,你都不可能拷问出她的下落。”
既然已经让容承宇抓了起来,赵老太爷便什么也不怕,索性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感觉,说出口的话又毒又恨。
“留给我们的时间充足得很,只要我们就一直拖下去,总会有人发现,容家夫人不见下落,被绑匪劫走,你猜流言蜚语会怎么说,无论她还有没有命回来,她就是一个失去清白的□□……啊!”
容承宇掰断了他的一根手指头,不仅如此,还朝赵老太爷的脸上锤了几拳,血他的鼻孔流出,又渗入他惨白惨白的牙缝之中,满嘴鲜红,看上去恐怖至极。
血腥味熏得赵老太爷有些不适,他呸地有吐在地上。
“呵呵,容大人,你歇歇吧,一个人这么打你不累吗?不如你把我关进牢狱,让你手底下的人慢慢拷问?”
赵老太爷又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哦,瞧瞧我这记性,您不敢,只要我的脚刚进府衙,就一定会有人去赵府查看,如果被旁人发现赵家成了空宅,旁人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容夫人自然就瞒不住,所以,你怕,你怕这件事传开,怕事情超出了你的掌控。”
他的笑声如同鬼魅,又刺耳又阴森。
“容大人,你是聪明,可惜太过自负,也太容易中招了,从你进贡院开始,我就着人在你身上下了药,你能被我暗算一次,难不成就不会有第二次?”
赵老太爷昂着头,捆着他的铁链被扯到极致了,他用尽力气去靠近容承宇,面上的表情就是在说,你打吧!我不在乎。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一是杀了我,可你别忘了,一旦我死了,你手中就没有任何筹码,一个地方知县,被委以重任的科举主考官,动用私刑杀了人,你还能在官场上立足吗?”
“二就是留着我的命,随时准备以我为筹码,要挟着背后的人,你可以一直囚禁着我,但我被囚禁多久,县主就也得被囚禁多久,我是把老骨头了,贱命一条,受得了折磨,只不过就不知道县主那位娇滴滴的小花受不受的住,说不准她现在正在谁跨下承……欢。”
容承宇再度掐着他的喉咙,从未有过的焦急让他无所适从,他竟也会突然没了主意。
“行了。”温衡终于看不下去了,心里有再大的气,也该发泄出来了,他上前抓住了容承宇的胳膊,“没必要打下去了,看样子这老狐狸是不会开口了,你先跟我出去。”
容承宇不为所动,他的手仍掐在赵老太爷的颈脖间,似乎只要稍稍一用力,他的脖子便会断一般。
温衡盯着他的动作,上手拽了拽,没拽动,忍不住开口劝道。
“承宇,你冷静一点,先跟我出来!”
温衡半强制性地将容承宇拉了出来,两人走到室外,光线一下子变得明亮,容承宇脸上有些隐约可见的胡茬。
相处这么多年,这是温衡头一次见容承宇这般失态,他不知原来白楚汐在容承宇心中,竟有这么重要。
他抿了抿唇,有些不忍心地开口。“你放他回去。”
“不可能。”容承宇想也不想地拒绝,“他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绝对不会轻易饶过他。”
容承宇面无表情,准备进去继续回去审问赵老太爷,温衡身影一闪,挡在他的面前,将他拦了下来。
“你听我说,一直囚着他不是办法,早晚都会被人发现的,他们就是瞅准了这一点,你想想看,他们的目的究竟是谁,是白楚汐吗?”
温衡摇摇头,用手指指着容承宇,“不是,是你,你以为他们是因为太后刚刚离世,京城中突然间没了给白楚汐撑腰的人,他们才会肆无忌惮地下手吗?你也不想想,春香楼背后的人是谁?会怕太后吗?”
“我知道。”容承宇不知怎么,突然走平静了下来,但这种平静,无端旁人觉得可怕。
“我隐忍太久了,如果不让他们放点血,我不知道我还需要隐忍多久,我还会失去什么?这次是小汐被软禁,下次呢?下次是不是就是她的命?或许是我身边任何一个人的命?我坚持了这么久,不是为了去一次次地舍弃。”
见怎么也劝不动他,温衡也有些急了。
“你们一个两个怎么都这么倔,凡事看开一点就不行吗?现在还不是时机,他们就是想让你一时间做事没了首尾,白楚汐背后到底还有白家,白家有谁,还有一个皇后,太子的生母,就算他们内斗得再厉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他们还懂,白家出了一个被劫持的女儿,你当太子就当真能全身而退?白家就算有人效忠太子,可他们到底姓白,他们绝不可能回愚忠。”
温衡上前,双手放在容承宇的肩膀上,上下拍打了片刻,声音又放轻了一些。
“所以,他们并不会这么快把白楚汐的事情传出去的,那是他们下下策。”
容承宇紧锁着眉头,“你不知道太子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他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鬼,毫无人性的刽子手,他也是我的噩梦,容家的噩梦,只要与我扯上关系的人,他是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我怎么能放心小汐待在他那里?”
温衡也没了耐心,后退两步,手插着腰,连着深呼吸好几下。
“容承宇!你连这点胆量都没有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现在,你抛开容家案,不要想太子是容家案的始作俑者,你就只把他当成一个对手,如果你是他,你觉得他会怎么做?”
温衡的脸上有些气愤,“他一定会等众人察觉到赵家不对的时候,趁着一个合理的时机,把你囚禁赵老太爷的消息放出去,他不会说出白楚汐的事。关于赵家的流言一起,一定会有人逼着你出面解释,就算淞县中没人敢直言了当地问你,他也一定会让州官来调查,到时候,你怎么说,是亲口说出白楚汐被拐的事实?还是为了隐瞒一口认下动用私刑的罪?”
“一旦你认罪,所带来的后果是无法挽回的,太子一定会装一个好人,让你继续当着知县官,算是对白家的一点补偿,可他的目的不是不仅仅如此,而是你手中主考官的荣誉啊!你落罪,你让那些考生怎么看你,他们还认不认你是他们的老师?”
“不会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他们入仕第一步的耻辱,到时候那些才子入朝为官,无论今后如何战队,你就是他们的仇人了。”
“所以你冷静一点,不要一碰到太子就慌不择神,忘记那些可怕的事情,现在不是七年前。”
一通话说下来,给温衡都说累了,他让黎旬端了杯茶过来,一昂头灌下,烫得他又吐了出来,嫌弃将茶杯又甩给黎旬。
张开嘴拿手扇了扇风,瞥眼看见旁边呆滞的容承宇,温衡大手下次,含糊不清地说道,
“这事你们爱怎么着就怎么着吧!我是不管,你们家要是再出了事,别一个两个的过来找我。”
语罢,温衡头也不回地走了,黎旬跑过去劝了几句也没劝住,他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旁边。
“少爷,这人还放吗?”
容承宇闭上眼睛,明明什么也没说,黎旬还是感觉到他周身的锋芒都被收了起来。
片刻沉默后,只听容承宇说道,“放了吧!把他的腿打断。”
黎旬点了点头,正要下去准备,又听见容承宇的声音,“还有,京城的那个孩子也带过来,告诉赵老太爷,这孩子先在我这儿住几天,若他敢轻举妄动,我会让他跟这孩子悄无声息地消失。”
……
“殿下,赵家那人被放出来了。”
“放出来了?”
萧炎睿半张开眼,因着侍女的按摩他的头跟着前前后后地来回晃动,对面的小厮紧低着头,不敢抬头,也猜不准萧炎睿此刻的心思。
“派了,不过我们的人刚进去就被抓了,属下怕他们泄露消息,就擅自解决了他们,但属下并没有见着赵家那人,不知他是死是活。”
萧炎睿拍了拍后面的人,那侍女就停止了动作,弯着腰退下,他打开了旁边的香炉,细细地嗅着里面传出的芳香,一脸痴迷。
“容承宇既然肯把他放回去,就定然布下了天罗地网,见不着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见着萧炎睿并没有动怒,小厮暗暗送了一口气,又而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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