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汐静静地看着祖父的马车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夜幕当中,突然,远方的半空中闪现出灿烂的烟花,爆竹声时远时近,给原本灰暗的地方带来些许明亮。
两个人就这么静默着,容承宇站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白楚汐,而则是看着远方的烟花,刹那间忘记回神。
她有些尴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斗篷下容承宇的脸微微笑了起来,这丫头,总是一点就着,发完脾气又会自己拧巴好久,让她示软看来是不太可能了。
他叹了口气,踩着厚重的积雪慢慢向她走去。
“我们是回府,还是在这里看会儿烟花?”
白楚汐没回话,偏头瞪了过来,微弱的光亮下,她的眼睛如同小猫一样,挠人心怀。
“你就这么出来了?万一被别人看到怎么办?万一撞上了熟人怎么……唔”
容承宇一把将她拉了过来,完全不顾她的反对,双手禁锢着她,让她半分动弹不得。
炮竹与烟花共鸣的夜幕雪夜中,一对有情人在成双隐在黑暗中,跃入热情似火的汪洋。
良久后,容承宇才放开了,白楚汐呼吸微促,原本带些恼意的眼睛中如今如同喝酒一般的痴醉迷人。
容承宇双手捧起她的脸颊,“昨天是我说得不对,往后我不会再说了,我从来没有轻视过你,也没有怀疑过你对我的真心,我只是……怕连累你罢了。”
白楚汐有些别扭地低下头,“我也冲动了,不过被长公主说了几句,就自己乱了阵脚,轻易地就想去放弃。”
容承宇温热且带有薄茧的双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你不用害怕,我会安排好一切的,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和家人的安康。”
白楚汐摇了摇头,“你做你想做的,我跟着你。”
容承宇怔住了,他觉得这句话胜过世间所有甜言蜜语,两心相悦,莫过于生死相随。
白楚汐:“我一直在想着,或许从一开始,我白家就是局中之人,既是局中人,又何谈无辜?无论结局好坏,我都想跟你一起去面对。”
容承宇将白楚汐抱在怀中,这一刻,他感觉拥有了一切,“谢谢你。”
两人同乘一匹马,慢慢由山路向城中走去,如今街道上正值热闹,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他们两人下了马,容承宇牵着马,白楚汐走在他的身旁,为避免身份暴露,两人只能循着黑暗的地方走。
突然,白楚汐发现了什么,“你先等我一下。”
说完,不等容承宇回话,飞快地向一个摊位跑去,等她回来之时,手中拿着两个面具,一个兔子,一个老虎。
白楚汐将那老虎面具递给了容承宇,“带上吧!咱们看会儿烟花再回去。”
容承宇宠溺地笑着,接过那个略微有些丑丑的面具,“好。”
戴上面具之后,两人什么也不怕了,白楚汐平时里的贵女形象也不顾了,一会儿跑到摊位前左看右看,一会儿又挤在人群中蹦蹦跳跳地看着杂耍。
奈何前面人实在太高了,白楚汐跳起来的时候仅仅能看到一点,容承宇看着她这跳脚的模样,觉得有些滑稽,摇了摇头,将马儿拴在道路旁的树上,又走回白楚汐身后,双手掐着她腰的两侧。
白楚汐惊呼一声,感觉自己被人凭空提了起来,待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坐在了容承宇的右肩之上。
容承宇似乎有些嘚瑟,“看清楚了吗?”
“啊……嗯嗯。”白楚汐有些呆愣,感觉旁边人投过来的打趣的眼神,突然感觉脸上的面具也遮挡不住自己的羞意。
“你……你还是放我下来吧,太高了。”
边说着,她左顾右盼,浑身不自在。
容承宇将白楚汐抱得更紧了,“看完这个,就放下你。”
这是白楚汐觉得看得最长的一个杂耍,不对,应该说她的心思根本就没在对面杂耍上,而在身下那托着自己的健硕的肌肉上。
不知为何,她的思绪又飘到了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日日夜夜,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终于,杂耍结束了,容承宇也将她放了下来,白楚汐长舒一口气。
容承宇隔着面具都看到了她的紧张,俯身靠近她,打趣道,“怎么?你还怕我给你摔了。”
他突然的靠近让白楚汐心底漏了一拍,“没有。”
容承宇拉起白楚汐的手,两人走到马旁,“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眼瞅着守岁也快结束了。”
白楚汐点了点头,两人翻身上马,循着人群较少的地方,七拐八拐走回了容府的后门。
等进府之后,白楚汐才发现,在后门同样院子的一条小道上,被铺了长长的一层芝麻秸。
白楚汐侧头看了过去,“你安排的?”
没等容承宇回话,黎旬和李嬷嬷还有玉珠就从黑暗中提着灯笼跑了过来,“踩岁啦!”
李嬷嬷和玉珠奔向白楚汐,一脸笑意,没有半分因白楚汐意气出走的埋怨。
“夫人,少爷,踩岁踩岁,预祝少爷夫人来年平平安安、日日得福!”
容承宇笑着与白楚汐十指相扣,“平平安安,小汐,新年快乐!”
一朵烟花横冲上天,绽放在容府的上空,衬得容承宇的笑脸如星辰般璀璨。
一旁角落里的黎旬感觉气氛还不到位,打开火信还想再放一个烟花,还没开始就被李嬷嬷用手势拦了下来,示意他不要多此一举破坏气氛。
黎旬有些委屈地停了手,双手拢入袖中,看着少爷夫人十指相扣的恩爱模样,笑得像个傻子。
咯吱咯吱的声音传来,白楚汐在容承宇的牵引下走完长长的一条芝麻桔道,“我愿小汐岁岁都平安。”
白楚汐笑着回望,“你也是。”
两人摆着芝麻桔回了房,可刚进门容承宇就把房门紧锁,抱起白楚汐就往室内走去。
“你……还没洗漱呢!”
“反正待会儿出了汗还得洗。”
这话说得白楚汐脸瞬间红了下来,但她还想做最后的垂死挣扎,“你坚持一下,不要被他们看了笑话。”
容承宇埋在白楚汐的颈脖间,声音有些含糊不清,“他们才不会笑话我们,倒是你,别别扭扭的。”
“我……我哪有?”
容承宇有些好笑地抬起头,又凑单白楚汐的耳边,“方才看杂耍时,你在想什么以为我没看出来吗?嗯?”
白楚汐简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捂着脸,“你……你别说了。”
容承宇边解着衣衫,极尽诱惑,“为美人效劳,死也甘愿。”
说完,他就抽身而上。
薄纱帷幔,半边肩头,一片凌乱。
……
远方炮竹声阵阵传来,白楚汐睡得朦朦胧胧,挣扎间,室内灯光全部被人点亮,紧接着一个冰凉的大手就探去了她的被窝。
白楚汐躲避不及,只能用着胳膊奋力阻挡,不满地咕哝着,“干嘛呀?”
容承宇轻笑着,“小懒虫,快起来了,咱们还得去拜年,我如今可是新姑爷,去晚了免得要被你家里人笑话的。”
白楚汐还想着挣扎,“哎呀,不会的,他们都懒,起得没这么早。”
但容承宇可不给她拖延的机会,直接将她抱出了被窝,白楚汐边闭着眼睡着,容承宇就边给她穿着衣裳。
等穿好衣服时,白楚汐也醒得差不多了但脸色还是有些悻悻地不高兴,美梦被人打扰,满腹埋怨。
在她为发脾气之前,容承宇赶紧走开,将守候在门边的李嬷嬷叫了进来,让她给白楚汐整理发髻。
等两人到达白府的时候,府里已经陆陆续续地开始来人,但人并不是很多。
白楚汐带着容承宇径直去了篱春院,此时白崇礼一身华都,全身整理得容光焕发,坐在椅子上,看着族里的小辈来给他拜年。
白楚汐和容承宇一左一右地上前。
“祝祖父新年吉祥,万事如意。”
“愿祖父福如东海,年年胜今朝。”
看着两人又恢复成如胶似漆的模样,白崇礼笑得越发开心,“好好好,来!给红包!”
白楚汐和容承宇手下红包,退居在另一旁,看着门口人来人往,容承宇和李哲待在一边,时不时地跟着祖父向那些男宾问好,白楚汐和白楚婳则站在门边,负责招呼前来拜访的女宾和小孩子。
这样的热闹一直持续到天色大亮,府内才慢慢恢复宁静,天亮之后,那种如梦似幻的拜年气氛也跟着清明起来。
但白楚汐此时困意早已涌上心头,连连打着哈欠,都怪那厮,昨天晚上一直折腾着她不肯放她睡觉,他是满足了,而自己全身的骨头就跟散了架似的。
宾客终于全部走完,白楚汐动了动站得略微有些僵硬的腿脚,看着旁边白楚婳,“走吧,也到了用膳的时辰了。”
一大家子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可突然从门外跑来一个慌慌张张的侍女。
“老爷!老爷!姨娘要生了。”
闻言,白千浦腾地站了起来,又是紧张又是兴奋,抬脚正准备走,又有些犹豫地看着白崇礼。
白崇礼冲他摆摆手,“去吧!你也该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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