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汐被白崇礼这举动吓了一跳,心惊之余,她突然感觉胸闷地喘不上气,想咳又咳不出来,四周一切天旋地转,她只看到祖父震惊的双眼,紧接着就躺在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
一阵药香味儿传来,白楚汐悠悠转醒,苦涩的气味让她有些发呕,察觉到她难受的样子,白嬷嬷立刻给她端上了一个痰盂,边拍着她的背,边劝慰着。
“大小姐,你别再跟老太爷闹了,您都有了身孕了,怎能如此不爱惜自己。”
闻言,白楚汐猛然一怔,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她猝不及防,她茫然地看向旁边,而此时白崇礼正端坐在小凳子上,沉沉的面容似乎一下子苍老不少。
看着白楚汐茫然无措的模样,白崇礼一下子就心软了,他叹了叹气,语气中满满是妥协后的无奈。
“你想知道你父亲是什么去世的吗?”
……
容承宇将捉到的那人带到了自己的住处,他坐在椅子上,看着对面被五花大绑的人。
“当初在雀阳那夜,是你吧?”
那人的面色有些紧张,他支支吾吾地想说不是,但显然这种解释是不可信的。
容承宇不紧不慢地擦着手中的长剑,“说吧?你究竟知道些什么?你和容家又有什么关系?”
那人低着头不吭声,容承宇歪了下头,抻了抻脖子,神色中已然有些不耐,“不说?”
容承宇用手指敲了敲椅子的扶手,毫无征兆地亮出了自己的底牌,“我已经知道雀阳祖坟中,埋葬的并不是我父亲。”
闻言,对面那人身体一颤,不知是为了这件事而震惊,还是为了容承宇知道事情的真相而震惊。
容承宇扔掉手中的抹布,举起长剑,放在那人的颈脖间,“我告诉你这件事情,就意味着要么这个人必须是我的人,要么这个人就必须是个死人,你选择说还是不说?”
对面那人纠结片刻,又猛地跪在地上,“少爷!”
容承宇依旧拿着剑,并未因他这举动而感到慌张,只是有些试探地问道,“你……是父亲的人?”
那人艰难地点了点头,容承宇向他瞥了一眼,“如何证明?”
那人摇摇头,“不能证明。”
容承宇冷笑一声,“那解释一些一下你为何会出现在雀阳,守着容家容家祖坟又为了什么?”
那人抬头,神色戚戚地看着容承宇,“因为一封密信,一封来自老爷的密信。”
容承宇眯了眯眼,“你能联系到他?”
那人又摇了摇头,“不能,我和老爷只是单线联系,我不知道他在哪?我唯一知道的信息就是他还活着。”
容承宇又将剑靠近些许,“我从来不喜欢听这些没有根据的解释,你什么都不能证明,又让我如何信你,容家这么多线人,他又为何独独联系了你?”
那人紧握双拳,神色带了些许激动,“因为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容家祖坟当中的人不是他,或许这个原因,老爷联系了我。”
容承宇低下身子,“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祖坟当中埋着的人是谁?”
“这件事……少爷还是不知道得好。”那人的脸色有些闪躲。
容承宇神色笃定,“我想知道,我也有资格知道!”
他又靠近些许,正正地盯着那人的双眼,“如果想让我信你,就必须给我有用的信息,是谁代替我父亲死了?”
那人闭上了眼,“是夫人的父亲,白临洲。”
容承宇睁大了双眼,怎么会?
那人有些不忍心地看着容承宇的脸色,“当年白老爷在其他州忙于救灾事宜,老爷一封信便把他叫往岭南,可我也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白老爷就穿上了老爷的战甲,还上了战场,之后的事,就是敌人将他误以为是老爷,虐待至死,对于其中细节我真的不清楚,但这个消息,是老爷在密信当中亲口告诉我的。”
……
白府,白崇礼向白楚汐讲述当年岭南战况的惨烈。
“你父亲原本不在岭南,当时他因为抗旨不遵被皇上贬了官,仅能忙活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容烨的一封信他就不顾着龙颜震怒,一腔热血地赶了过去,当时前锋大将还是容烨,因为钟和作战的失误,导致我军伤亡惨重,可是这个罪太子不想担,便让容烨和钟和调换了位置,容烨深赴险境,最先察觉到不对的是你父亲,
因为去的仓促,他没有什么战甲,便换上了容烨的铠甲,走的时候通知你叔叔,若他三天之内回不来,务必要越级通知京城……”
白崇礼淡淡地说着,似乎是想把当年惨重的悲剧用最简洁地话说出来,可他脸上的神色还是出卖了他的心思。
“谁也不知道,你父亲当真没有回来,不仅他没有回来,容烨所带领的亲兵也全都遭了难,原本这件事就惹得京城怀疑,只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就能去查,可你叔叔退缩了,不仅没有出面解释,还在朝堂之上力保太子,皇上也有意维护太子,这件事就在众人争吵当中被强行压了下来。”
语罢,白崇礼皱着眉看着窗外的天色,“小汐,我明明知道因为一个儿子的懦弱而害死了我的另外一个儿子,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如果你叔叔废了,白家就完完全全地成为太子的附庸,你叔叔在,白家嫡系就还有人,我还能做得了主。”
白楚汐微微颤抖,她想询问一些细节,但能说这么多似乎已经耗费了白崇礼的所有力气,他艰难地站起身,给白楚汐掖了掖被褥,“行了,你好好注意吧!我不恨容家,也不会怪容烨,更不会迁怒与承宇,这次让他去苍州,是不得已而为之,太仓促了,但地震给了我们一个绝佳的时机,错过了这次,就很难再有其他机会了。”
白楚汐又追问道,“您为什么要坚持让他去苍州,苍州与岭南有什么联系吗?”
白崇礼转身,一字一顿地说着,“苍州,是容家案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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