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白楚汐也用剑去挡,但她的力气又岂能抵得上那黑衣人,那人不过一招,就将她手中的剑击到地上。
但那黑衣人并没有将手中的剑继续向白崇礼刺去,而是转身拉起了白楚汐,白楚汐拼命挣扎不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拉出房门。
“大小姐!”
房中的巨响似乎让白崇礼醒来片刻,他虚弱地睁开眼睛,一眼便看到了正在被人强行掳走的白楚汐。
白崇礼费力支起自己的身子,想要从床上爬下来,不料一口血喷了出来,他又虚弱无力地瘫在床上,全身都在发抖,连话都说不出来。
那些黑衣人在掳走白楚汐后,并未与他们继续纠缠,赶紧带着人撤了出去。
于管家赶紧命人过去追,回头看见趴在床边重重喘息的白崇礼,他又退了回来。
“老太爷!”
白崇礼借着于管家的力吃力地坐了起来,气喘吁吁地半躺在床上,于管家急忙跪了下去,“奴才办事不力……”
“行了……”白崇礼发出虚弱的气音,他往自己身后摸了摸,掏出来一个令牌差不多大小的东西。
“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得把人给找到,把这个快马加鞭给承宇,你们……你们听他号令……”
刚说完话,白崇礼又再度晕了过去。
另一边,白楚汐被人强行押上了那车,趁着周围人最少的时候,她发狠地咬了禁锢着自己的人的胳膊,那人“啊”你叫了一声,猛地将白楚汐踹开。
白楚汐只感觉自己小腹一片绞痛,最终是半点反抗也不能了,她看着马车距离追来的女奴仆越来越远,直至完全将他们甩掉。
剧烈的疼痛让白楚汐顾不得其他,神智模糊间,她隐隐约约地听见外头传来些许打斗的声音,她自己都不敢肯定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
自从闹了一出后,苍州的百姓们看着容承宇的眼神都变了,怀疑有之,好奇有之,鄙夷也有之。
容承宇没有理会这周遭传来的善意或恶意,依旧自顾自地研究那本兵册。
但平静的日子不会长久,两天后,一批官兵趾高气昂地冲到山坡上,就算是当地的官员,他们也一点也不放在眼中。
守在营帐外头的小侍卫见状,举起右手,推在面前,好声好气地问道,“阁下是?”
但对面的人显然不想给他面子,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径直推开他大步流星地闯入营帐之内。
彼时容承宇和温衡正待在帐篷中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忽而听见外头一阵烂糟糟的,“少爷,不好啦!外头闯进来好多人!”
黎旬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
容承宇抬头透过窗户的缝隙向外头看了一眼,果真看见不远处乌压压地走过来一群黑色骑装、腰间配有长刀的壮汉。
“禁军。”
容承宇轻轻地说了一声,站起了身,微微整了整自己的官服,又坐上轮椅,让黎旬将自己给推了出去。
容承宇出去后,温衡便将窗户全部打开,倚在窗边,百无聊赖地看着外头热热闹闹的一片。
只见为首的几位黑衣侍卫二话不说,直接上山扒了容承宇的官服与官帽,在场的其他人一声都不敢吭,连看都是瞅两眼赶紧低下头去,生怕这突如其来的祸害会殃及自己。
等那几个人将自己身上的官袍给扒了干净,容承宇又往旁边看了一眼,黎旬见状,赶紧给他披上了一个厚厚实实的披风。
容承宇没开口发问紧接着一声咳嗽传来,那些黑衣侍卫迅速地往两边闪躲,让出来一条约莫一米多宽的小道。
一个胡须头发花白的红袍老者意义风发地走了过来,神态倨傲,目不斜视。
“容大人,杂家有礼了。”
容承宇不知他是谁,但看这气派,当是皇上身边伺候的宫廷内侍,他微微俯身,就当作是想他行礼了。
那人似乎对容承宇低眉顺眼的姿态很是受用,原本倨傲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笑容,只不过配上他这张私老不老的脸,只让人觉得有些阴柔。
“容大人,您前些日子的呈贡陛下已经看到了,奉陛下之命,奴才特来彻查此案,为公正起见,还需委屈容大人几天,这苍州山洞命案,大人切不要再插手了。”
“臣遵命。”
那宫人将容承宇的官帽接了过去,慢条斯理地捋了捋帽沿,他接着说道,“当然,陛下还有吩咐,容大人彼时本应该在徐州,抗旨不遵,这是大罪,但皇上念在大人是为民主持公道便不再追究,只不过大人既然来了,那就可不能轻易走了,待案件查清之后,陛下自有吩咐。”
容承宇淡笑着,“这是自然。”
说完这一通后,那宫人便转身,大摇大摆地坐上轿子走了,剩下一部分黑衣侍卫替换了原本守在这里的官兵,山洞的入口也被他们守得严严实实的。
温衡也地他们从帐篷中赶了出来,他有些不忿地走到容承宇的身边,朝着那些黑衣侍卫不满地吸了吸鼻子,“你说皇上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容承宇不咸不淡地看着这些黑衣侍卫,神色略微,“那就得看看他肯舍弃到什么程度了。”
容承宇黎旬他们被关在了一处院落之中,或许是怕他们惹麻烦,那宫人还派了好几个侍卫守在这里,周遭的百姓见状,还真以为容承宇是被定了什么罪,一下子又是流言纷纷。
不过温衡倒是没被关进来,许是那些人根本就不知道温衡与容承宇是一伙的,也许是知道但根本不在意他这一介白衣。
容承宇的院落是那些黑衣禁军征用来的,所以根本不用容承宇花钱,所以他带来的盘缠几乎全都被温衡那去“吃喝玩乐”。
这次温衡的钱再一次花光,又趴在墙头吵着容承宇给钱。
容承宇无奈地又从箱子里翻出一个锦囊,转手扔给了他,温衡笑着跳了起来,一跃就到了旁边的大树,震得那树都颤了三颤。
容承宇抬眼,不经意掠过温衡似乎变得有些圆润的肚腩,“我给钱是让你给我打探消息的,不是让你整天花天酒地的,你玩了这么些天,到底有没有打听到有用的?”
温衡一听这话,不满地直了直身体,使自己看起来理直气壮,“哎,你这是说得什么话?打听消息不得经常出去跟人打交道嘛!这打交道哪能少的了请客吃饭啥的,真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说着又嘟嘟囔囔地扔下一张纸条扬长而去,容承宇将那纸条捡了起来,边摇着头边向室内走去。
容承宇看着纸条上的内容,面色有些沉沉,不出他所料子来的这些禁军根本就没花心思在查案上,与其说是查看,不如说是探口风。
他们想看看距离案发地点最近的百姓对这件事究竟是什么看法,在不引起民怨的前提下,将这件事所带来的伤害减到最小。
既然他们不慌,容承宇也不慌,静静地等着这个摊手山芋最终会花落谁家。
……
白楚汐醒来的时候,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头晕的要命,四周的昏暗差点让她以为她失明了,过了许久,她才能适应这里的光线。
她不知道时间究竟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这里究竟是哪里,细细地打量着周遭的一切,想从四周的陈设当中发现一些蛛丝马迹。
但事实却是让她失望,这里的一切都太陌生,陌生到让她觉得这里不像是在中原地界,因为有些东西似乎是一些部落小族才用到的原始工具。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主人似乎并没有恶意,明明很多东西又老又旧,可她身上盖得棉被却厚厚实实,光滑的面料看上去似乎是这室内最“像模像样”的家用物品了。
她坐起了身,脑袋的清明让她的视线也更加清晰,她这才发现,刚才所见到的一缕一缕光线是从房子上当拳头大小的小洞中射进来的。
这是一间很小很小的木屋,连个窗户都没有仅仅靠着那几个小洞通风和照光。
门口传来什么东西敲击地面发出的“哒哒”的声音,而且那声音越来越近,白楚汐不由得神经紧绷起来,伸手将身上盖着的被褥朝上拢了拢。
不一会儿,门被人打开,刺眼的太阳照了过来,让白楚汐有些睁不开眼,一阵风出来,一股浓郁的鱼腥味扑面而来,白楚汐感觉胃中翻江倒海的难受,赶紧捂住口鼻干呕起来。
门口的人看着她挣扎的身影,似乎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赶紧将门关上,又用门帘封得严严实实。
过了这阵的难受劲,白楚汐才能抬起头来看那人,他有些拘谨,拿着手中的毛巾在胳膊来回擦拭,似乎是想要去除身上难闻的味道。
乱糟糟的头发,眉眼处若隐若现的疤痕,只那一眼,白楚汐就认出他来,“你……你大婚那天码头的那个老人?”
那人擦拭的手瞬间停了下来,听他淡淡地笑了一声,他边拄着拐杖走了过来,白楚汐有些紧张,往墙边靠了靠。
他走到距离床边两三步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手捂住自己受伤的眼睛,一手拢起另一边遮挡着脸的头发,朝前倾了倾身子。
“小丫头,不记得我了吗?”
白楚极力回想这张脸,猛然间,与陈旧的记忆重合起来,她突感一阵头皮发麻。
“容……容叔父?”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