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条冗长又深黝的走廊,四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要不是双脚触地传来阵阵直击灵魂的清脆回响,凌厉很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太过倒霉而一不小心堕入了某个诡异的次元时空。

    就在一小时前,他还在r城最繁华的商业区闲逛,头顶烈阳高照,四周人声鼎沸,而眼下

    凌厉自认从不是个怂包,然而此时此刻此地却让他开始无限地怀疑人生,其实仔细想来,眼下这让人惊慌恐惧的场景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凌厉就已经预先感知到了。

    右手拇指轻轻摩擦着食指关节处带来的异样感,食指上套着本不属于他的指环,质地柔软又带着合成材料独有的粗糙感。

    凌厉的右手手腕上一直戴着条手编手绳,松紧程度合适,然而就在前些日子,他觉得这条还算宽松的手绳开始缩紧了。

    材质遇水紧缩,这是正常现象凌厉一度天真地以为。

    手绳越缩越紧,直至在手腕出现了明显发红的勒痕天气就要转凉,不养秋膘更待何时?这年头还不许人为发胖了?凌厉继续很天真地以为。

    就在一小时前,这条手绳像变戏法似的从手腕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在食指上出现了q版手编指环。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中邪了。

    微凉的光芒在前方若隐若现,隐隐听到了人声。

    也有其他人在这里。

    像是白炽灯似的亮眼白色逐渐放大又清晰,眼前站着两个高大的身影,灯影下他们的影子被拉得纤长又错乱,其中一人开口说话了。

    “时间快到了,趁着人还没到齐,来猜猜这次的吉凶?”

    话音落,是物体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尖锐回响,刚才那人又说道:“靠,竟然都没接住,看来凶多吉少啊,宋。”

    眼前是两个陌生的男人,其中一人架着副黑框眼睛,他正弯腰捡起还在地上打着圈儿的钢镚儿。

    另一人身型高瘦,背脊挺直,深黑色的运动服将他略显严肃的站姿揉进了些许肆意和悠闲,他戴着宽大的墨镜,夸张到几乎遮了半张脸。

    他头发略长,发梢是微微的卷曲,凌厉的视线落在了他脑后扎成的小揪上,他余光见到这个被称呼为“宋”的男人侧头也向他所站的位置看来。

    “宋”说:“收起你的幸运钢镚儿,弄没了你可又要哭了。”

    另外那个男人怔愣地挠了下脑袋,闷笑了声:“扯淡吧你。”话虽如此,可他还是小心翼翼地将钢镚儿塞回了裤兜里,还不忘用手妥善地捏了下。

    凌厉诧异地看见这个男人的拇指上也带着手编指环,只是颜色与他食指上的稍有不同。他不太明白手编物的编制原理,但是肉眼可见自己的指环以金线为中心,左右交织在一起的是红线。而那个男人拇指上的指环中心也是金线,四周却是绿线。

    凌厉试图看清“宋”的十指上是否有和他们相同之物,无奈他由始至终手插裤兜,一副悠然自得生人勿进的模样。

    “那个请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啊!”瑟瑟发抖的声音出现在抖如筛糠的两具身躯上。

    凌厉刚才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两个气场过于强大又有趣的男人身上,完全无视了这个古怪的地方还有其他人的身影。

    两个年轻女孩互相抱在一起,靠在一处巨大的玻璃门前,面露恐惧地看着他们。

    “宋”依旧没有说话,另外那个男人倒是不冷不热地看了她们一眼:“懒得一个个说,烦,等人到齐了再说,啧啧,不知道能不能撞见熟人。”

    除了他们,还有人!

    熟人,又是什么意思?

    那两个女孩惊慌的情绪一直未松懈,似乎又觉得靠近同类更有安全感,不禁朝他们挪了几步,玻璃门后的场景一览无遗地倒映在凌厉漆黑的瞳孔中。

    这是一扇透明又巨大的玻璃门,上不见顶,门后是成排的小方格,每个方格里都有个黑色的纸盒子,层层叠叠,数之不尽。而上头不知何处射来的亮白色光源将这些黑盒子的表面映照得煞白一片,而这里唯一的类似白炽灯的光源也皆是来自此处。

    “老凌!”

    慌乱的声音在喊着他的名字,脚步声的主人是凌厉熟悉的两张脸孔,他最好的朋友陆文多和赵对对正匆匆向他跑来。

    一小时前,凌厉在热闹喧腾的商场里闲逛,正是因为今日与他们有约,面还没见着,却坠入到了这个奇怪的地方。

    “宋”戴着墨镜的双眸飞速地扫过二人,在梳着马尾的赵对对脸上停留了几秒。

    “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赵对对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凌厉身侧:“我和陆文多一脚跨上电梯,下一秒就来到了这儿,简直匪夷所思,你这背后都是些什么鬼东西,哎,是盲盒吗?”

    赵对对一语惊醒梦中人,凌厉垂死病中惊坐起,这机器还有这里面许许多多个小盒子,难怪有那么些眼熟,这不就是时下最流行的盲盒嘛!

    凌厉看到了他们二人手指上也带着手编指环,并且颜色和他的完全一致。

    凌厉这么一提醒,赵对对才恍然大悟,神经大条的她忙说:“我从不戴戒指什么的,难怪觉得手指上的感觉怪怪的,你不说我都没心思注意到这个,可是不对啊,我分明戴着的是手绳啊!”

    他们三人手腕上都戴着手绳,这是擅长手工的赵对对编织的。

    陆文多拍了下凌厉的肩,相比凌厉略显稚嫩的长相,陆文多顶着个老少皆宜的帅气脸庞,斜睨了眼气定神闲的墨镜“宋”,轻声说:“我觉得他眼熟极了,可能是我脑子当机了,愣是没想出他是谁来着。”

    赵对对反手一个白眼,怼了回去:“人家戴着那么大的墨镜你都能觉得眼熟?你还真是看谁都眼熟,你就整一个脸盲,现在的重点是我们在哪里?我们在做什么?”

    凌厉说:“等人。”

    “”

    凌厉又说:“按照这两位过来人的说辞,人齐了,就知道了。”

    刚才那个男人看着这些新手菜鸟,内心多了几分同情,可一想到眼下自己的处境也很糟糕,自然没心思安慰这些新人,他压低了声音,向“宋”凑得更近了些:“你上一个盒子,拿到了什么?”

    “宋”顿了顿,答说:“云。”

    男人挑眉,伸手往上一指:“天上那玩意?”

    “是,白云。”

    男人皱眉不语。

    几分钟的时间内,又陆续来了几个人,都是二三十的年纪。惊惧,好奇,惶恐,痛哭,狐疑,每个人所表露出的都是这些最为正常又极其复杂的情绪。

    白的刺眼的亮光骤然闪了下,原本高耸入云的玻璃门上莫名反射出了一种类似电子屏的视觉感来,随即一行字开始滚动。

    【欢迎来到盲盒世界,这里是时间静止走廊,请各位参与者抽选盲盒。】

    “时间静止走廊,老凌,这什么鬼东西?”陆文多问。

    赵对对补了一句:“盲盒世界好中二啊!”

    “所谓时间静止走廊,就是说我们如今所在的地方是没有时间流动的。”

    说这话的人是“宋”,他视线一直紧盯着玻璃门,可音量却不大不小地递入了凌厉的耳内,似乎就是说给他听的。

    “宋”和那个男人站在了那处巨大的透明玻璃前,男人笑了声:“看来这次总共12人,你先还是我先?”

    “有区别?”

    男人讪讪一笑:“本想活跃下气氛,你真是无趣,那我先来吧。”

    男人略带几分怒气,发泄似地一掌拍在玻璃门上,上头某一排中的黑盒子应声滚落。

    男人驾轻就熟地拆开,从里头抽出了一张卡片,站在身侧的“宋”侧目看了眼,并不做声,紧接着“宋”也拍下玻璃门,拿走了再次滚落的黑盒,然而他并没有拆开看,只是淡定地拿在手里。

    男人转身看向其他人:“轮到你们了。”

    急性子的赵对对看着这奇怪的阵仗,接连发问:“人齐了?可以说了?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拿这些盒子又是要做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男人皱了下眉,似乎极不情愿说出以下这番话:“你们来到的是盲盒世界,每一个盒子就是一个世界,通向的是死亡当然只要你能活着离开盒中世界,你就可以活下去,还有请妥善保管你们手中拿着的空盲盒,绝对不能弄丢。”

    众人屏息大惊,有人开始哭泣,有人大笑不信,有人满脸嘲讽拒绝相信。

    凌厉却说:“走,先去拿了。”

    陆文多摇头:“会不会太冒险了点。”

    凌厉:“从指环到这个奇怪的地方,我看我们眼下的处境比中邪还糟糕,既然如此,走一步看一步吧。”

    盲盒里除了一张卡片外,空无一物。

    黑色的盲盒里是白色的卡片,上面只有一行小字,“从前有座山”。

    赵对对灵魂发问:“这妥妥儿就是盲盒的套路,这不就是盲盒的卡片,奇怪了,那盲盒里最关键的物品去了哪里?”

    那个男人回头,神情严肃中透着难以察觉的绝望:“你找到了盲盒里该有的东西,就可以活着离开这里了。”

    瞬间的鸦雀无声后,四周恐慌质疑声此起彼伏。

    “开什么国际大玩笑,我要离开这里!”脚步声渐远。

    “八成是什么整蛊游戏,我要告他们,这是非法禁锢!这是剥夺个人意愿自由!”

    凌乱的脚步声中夹杂着惊慌愤慨的咒骂,“宋”和那个男人平静地看着这些不愿相信的参与者。

    “谁都有第一次,他们很快就会相信,然后认栽,最后麻木。”那个男人说着看向了凌厉:“你们三位倒是淡定得很,先来个自我介绍,我叫范捷。”

    凌厉倒也不是真淡定,只是没摸清事实之前他不会过度表现自己真实的心理反应,他飞快用手指做了介绍:“凌厉,陆文多,赵对对。”

    赵对对说:“不管真的假的,现在要怎么做?”

    “他们出不去的。”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宋”突然开口了,嗓音嘶哑又低沉:“我们也是如此。”

    凌厉对“宋”这位连全名都不暴露的人有些好奇,便问:“你,到底姓啥名谁?”

    “宋。”

    “”

    瞬息间似有无数道刺目的白光从四面八方袭来,强烈的光线逐渐聚拢靠近,无数道光形成方形的结构由上至下将他们团团围住,紧紧包裹。

    凌厉只觉得眼前骤亮,紧接着强烈的光线渐行渐远,他嗅道了一股雨后泥土散发出的青草之气,四周的光线开始趋于平和,他看见了远方天际暗橙色的晚霞。

    “我们这是”陆文多未完的话再次被一声沉闷却直击人心肺的钟声吞没。

    “看,那是不是一座庙宇?”有人指向了他们身后。

    宽如亭盖的树叶层叠相交,林木密集错落在这片被夕阳余晖照拂的山坡上,若隐若现庙宇的一角。

    范捷眯了眯眼,说:“先过去。”

    莫名空降在这陌生的地方,又要走到未知的领域,自然是有人不愿意了,刚才那些不愿相信的人又七嘴八舌地说着“不想走,要离开,不相信”诸如此类云云。

    范捷显然有些恼了,回头吼了句:“作为过来人,只能奉劝你们一句,既来之就认命,在这个鬼地方,没人救得了你们,也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想出去只有靠自己,找到盲盒里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通往庙宇的山路并不难走,路面也尚且算是平坦,夕阳沉落,比他们刚来时更黯淡了些,凌厉未多思考,加快了步伐小跑到了他们身后。

    “两位过来人,找到盲盒里的东西就可以离开了?”

    范捷点头,神色依旧不悦。

    “宋”接口说:“看你指的是怎么样的离开了?”

    凌厉淡淡一笑,这位过来人绝对听明白了。

    “所以,离开了这里,还有下一次?”

    “宋”点头:“是,不要问终点在何处,没人知道。”

    一路小跑跟上的赵对对继续问道:“为什么会是我们?”

    “问的好,我也不知道。”“宋”停下了脚步。

    夕阳最后的余晖淡洒在“宋”微微扬起的脸孔上,柔化了挺拔的鼻梁和弧度精致的下颚,将他与生俱来的清冷淡漠扫去了大半。

    陆文多怔了下,突然想说什么,喉咙却奇痒无比,直接就是猛烈的咳嗽。

    赵对对抬手拍着他背:“你是被吓得话也说不利索了么,快别咳了!”

    陆文多好不容易顺了气,挠了好几下脑袋,犹豫地看着“宋”以及脑后扎起微微卷曲的小揪:“你真的长得有些眼熟啊!”

    “宋”依旧未搭理他,转身举步继续前行。

    凌厉回头瞅了眼,其余的人还在原地犹豫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他们会跟上来的。”前方“宋”的声音冷淡又理智:“除了前进,别无去处。”

    庙宇离他们并不远,不过数十分钟的路程,就像“宋”所说的一样,“走投无路”的其余人也陆续走到了庙宇。

    这座砖瓦造建的庙宇一看就有些年头了,砖缝间青苔密布,四周杂草丛生,牌匾上油漆剥落了大半,连庙的名字也看不清,看这四周陈旧的围墙,这座庙宇的面积倒也算不上小。

    还未等他们有什么动作,沉重的庙门“嘎吱”一声推开了,从里头走出个身穿纳衣的小和尚,个子不过四五岁孩童,秃着个小脑袋,向他们合掌躬身。

    “施主终于来了,可是比预计的晚到了些。”

    夕阳彻底沉没于地平线,天色倏然一沉,四周万籁无声,屋檐下挂着的纸灯笼骤然亮起,烛火摇曳,忽明忽暗。

    要不是这个小和尚模样着实可爱,如此阴森的氛围下实在让初入这里的参与者们心惊肉跳。

    “施主们,请随我来吧。”

    幼小的孩童嗓音虽清脆稚嫩,却透着股说不清的沉郁淡漠。他们跟随小和尚鱼贯而入,庙内的面积果然不小,虽破旧却打扫得相当干净,凌厉发现“宋”和范捷一直警惕地看着四周。

    小和尚带他们进入了膳房,里头点着油灯,晕染着温暖柔和的光线,合着隐隐的米香气,顿时让人心情放松了下来。

    “请各位施主先行用晚膳吧,路途遥远各位晚来至此,这些番薯芋头小米粥是我从山下背上来的,从明日起还劳请施主自行运送这些食物了。”小和尚说完就离开了。

    其余众人面面相觑,不知该吃不该吃。“宋”和范捷是最先入座的,两人端起碗来就喝,范捷还不忘吐槽之前进入的世界伙食太过恶劣,这一次好歹是原生态绿色食品。

    “放心吃,毒不死你们,要是一顿饭能让我们全体领便当,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膳房里总共两张长木桌,对半各六张木凳子,“宋”和范捷对面而坐,之前在盲盒机器前抱着发抖的两个女生刚想坐在他边上,“宋”猛地抬手拽住了桌角。

    “凌厉,你过来。”

    凌厉:“”

    赵对对双眸一转,从后推了把凌厉:“跟着过来人,有肉吃!”

    那两个女孩略有不满,也只能讪讪地去了另一张桌子。凌厉,陆文多,赵对对顺势坐下,与他们同坐的还有个约莫三十多的男人,神情冷峻,眉眼锋利,一看就不好惹的样子。他微微侧头的时候,凌厉看见他耳根后连至左眼颚骨下是长长的一道疤痕。

    大家开始吃饭,番薯,小米粥,都是最简朴的食材。然而食物本身的甜味和香气反倒让大家食欲大开,心情逐渐放松,话也多了起来。

    “我都怀疑我们是不是来度假的了。”

    “可不,我都有些犯困了。”

    “真的有你们说得这么吓人嘛,当真会死人?”

    说出这些话的人面露笑意,神情极其轻松,甚至研究起了这些平时不常见的古老的木桌木凳。

    范捷放下了碗筷,明亮的月色透过纸糊的木窗好似覆上了朦胧的雾气。这个世界除了自身衣物,随身携带的手机和手表都自动消失了,他们来到之时天色看似是黄昏,姑且算它下午五点左右,那此刻最多也就六点。

    “宋。”范捷压低了声音:“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宋”吃完了饭,甚至已经闭目养神。

    范捷怔了下,随即嘴角向上一扯,他早该料到“宋”是这样浅薄的态度了。

    没法子,作为剩下的“过来人”,范捷站了起来,大声说:“大家要是不想死,就必须团结起来,明天一定会有分配的任务或者线索,极其有可能会几人一起完成,大家记住,对于这里的人提出的任务或者要求,不要轻易拒绝,否则很容易触发死亡条件。”

    那两个胆小的女生其中之一还嘻嘻笑着:“有没有这么恐怖?我看这里挺好的,空气也新鲜,当成远足旅游倒是不错,我们是不是要自我介绍下?我叫李萧瑟,她是我朋友徐清薇。”

    徐清薇拉了下她的袖子,小心地说:“还是谨慎些吧,我总觉得这里不怀好意,那两位都是有过经历的人,我们还是跟着他们最为稳妥。”说完又抬头看向了范捷:“你们都是有经验的人,就像你说的要想活下去就要团结一致,我们可以跟着你们吗?”

    这一桌,除了李萧瑟和徐清薇,另外一位女性叫做陈芯。其余两个三十多的男人叫郁立平和鲁飞,还有一位看似还在读书的男生叫朱力。大家各自报了名字后,便开始打起了算盘小心思。

    女生清一色往凌厉那桌走,纷纷表示既然他们说了这是生死存亡的游戏,那跟着前辈大佬过来人是保命的不二选择,朱力也走了过来想请教一二。郁立平和鲁飞坐着观望,似乎对多数人挤去了那一桌表示嘲弄不满。

    李萧瑟眯眼观望了半天,她对这个戴着墨镜性情冷淡的“宋”倒是很有好感,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透露着冷酷的气质,拿下墨镜这张脸必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又是有经验的过来人,李萧瑟自然不傻。

    她这么想着,便凑了过去:“宋大帅哥,我和你一组吧。”

    “走开。”“宋”语气冷淡,抬眼却将视线定格在了凌厉身上:“我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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