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卫华倒是提了兴趣,便问:“你真的是富二代?家里顶有钱的那种?”
富闲答得顺溜:“算是吧,感觉自己穷得只剩下钱了。”
众人:“”
朱卫华羡慕地看了他一眼:“那真是投了个好胎,哎,我活到这年纪还是个小职员,老婆在上个月又丢了工作,如今孩子的花费可大了,本来就是愁死人的日子,偏巧还被拉进这”
陆文多终于忍不住了:“你还真信他?我是没见过这么寒酸的富二代,富二代的日常难道不是开着百万跑车,住着千万豪宅,整年整年的环游世界无所事事么?”
富闲吃完了他面前所有的东西,终于放下了碗筷,认真地回答说:“我记得我和你说过我家住海景大道,跑车的确是百万的,但那车只是我家保姆开出去买菜的。环游世界的话,说来惭愧,我进入这个恐怖的地方之前刚从维也纳金色音乐厅看完歌剧回来,我年纪轻轻的,环游世界大概也只跑了四分之一。”
陆文多不想再听此人废话了,也不知道这人是受了什么刺激,想钱给想疯了,便说:“看看人宋顶流,现在的明星不是各个都像豪门似的,也没见你这么炫富过。”
凌厉觉的饭桌上的话题整个画风都变了,而宋成双正在吃黄馍馍,一脸勿cue的表情也颇为滑稽。
富闲不依不饶地继续说:“我没有炫耀,只是阐述事实。”
“好了。”凌厉皱眉:“有钱也好,没钱也罢,要是出不去都会死在这里,有钱没钱有分别?”
死神面前,众生平等。
画风又立刻转变,众人忧上眉梢。
凌厉突然想到了什么,看向了宋成双:“等下,我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你说我们每个人都有分配工作,目前严齐除外,但是我们四个巡夜的是不是和别人不同?我们的工作是在夜晚,是不是代表我们在白天可以自由出入?如果可以的话,那岂不是我们和严齐并没有区别。”
严齐顿时心下一松:“是啊!那我们可以一起出去打听消息了!我一个人还真的不敢!”
“不一定,任务的分配一定有区别,即便我们可以在白天走出秦窑,那并不意味着我们和严齐会是一样的。”
说话间,秦武走进了厨房,他挥手示意他们赶紧吃饭,一边唠叨着:“你们可赶紧的!吃个饭还慢悠悠的,赶紧给我干活去!”
李韶和朱卫华麻溜地起身,他们看到秦武就害怕,在他们眼里这些“人”和他们始终是不同的。
富闲和陆文多昨晚巡了下半夜,又从树上一摔,两个人都没太大精神,凌厉让他们先回屋补个觉。赵对对和安乐心的工作是在厨房,他们起身挪到了后方,各自找活去干了。
严齐踌躇了会儿,往门外走去的时候,秦武出声喊住了他。
“你可千万记住了,不该是你去的地方,不要去。”
秦武的眼神略带震慑和警告,严齐被吓得直接跌出了门外,压根无法去理解他话中之意。
凌厉试探着上前一步,他客气地一躬身,笑说:“武叔,辛苦了,要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还请尽管开口。”
秦武并未流露和善之意,只是奇怪地看着他:“你们不是昨夜才巡夜完?该休息的就休息去,小姐大婚,整个秦窑半点不敢大意,你们巡夜的更是要多加一百二十个心眼!其他的事不用管,要是睡不着也可以出去走走,好了,别再我眼前瞎晃悠了。”
他们可以出去!
宋成双,凌厉和严齐立刻走出了秦窑。
严齐心有余悸地拍着胸口,大喘着气:“我看到那个武叔就害怕,总感觉下一刻就要宣告我死期了,我真是佩服你们一点都不怕!”
凌厉想了想,还是劝了一句:“怕也没用,离开这里才是当务之急。”
“我想我是不会有你们这般坦然了。”严齐苦笑了下:“我们接下来要去哪里?”
凌厉和宋成双几乎异口同声:“不是我们,是你。”
严齐不服:“秦武刚才有说你们也可以出去!”
凌厉说:“严齐,这么说并不是我自私,而是在这样的世界中,每个人都需要自己变强,而并非过多的依赖他人,你有没有听清楚刚才秦武对你说的那句话,不该是你去的地方,不要去。”
同样可以在白天走出秦窑的他们,最大的区别是可行的区域。
严齐怔愣,似乎刚才秦武的确说了这样一句话,可他看见秦武就害怕得一动不敢动,完全没有过多思考。
“我跟着你们,不行么?”
宋成双果断地说:“不行,而且分开行动打探消息才是提高效率的办法。”
严齐咬咬牙,他抬头看着他们的眼神竟带着不甘和怒气。
凌厉说:“虽然无法保证,但是我们昨天去过的集市,这个区域我觉得不会有问题,还有唯独你的这身衣服和我们不尽相同,我想这会是你身份的一个切入点。目前为止这个世界所发生的事我们没有太多头绪,唯一知道的是秦宝大婚,所以还有一个关键人物没有出现。”
严齐顺着凌厉的说辞,想到了什么,忙说:“是不是她的未婚夫?”
“是,所以,加油吧。”
他们在街口分道扬镳,严齐离去的脚步顿挫,背影萎靡。
宋成双却说:“你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了,在盲盒中的世界,谁也救不了谁,即便是朋友,甚至是亲人爱人,也没有这个责任和义务。”
赵对对曾对郁立平说过,你太小看我们三人的友情了。
那时的凌厉内心的火热和感动几乎满溢而出,比起他们几个八尺男儿,她不过是个女人,甚至在凌厉的记忆中,她还是刚认识时那个可爱天真的小女孩。
她有勇气说出这番话,那说明在她心中,他们三人的友情难能可贵,甚至在生死面前,对方都比自己来得重要。
“不明白的是你。”凌厉侧头。
高原的日照明亮充足,白日里日头很晒,强烈的金色光线将凌厉漆黑的瞳孔折射出异样璀璨的光芒,熠熠生辉。
“人是不可能独自而活的,不管你怎么说,危急时分但凡我能做到,我会极力拯救他人,这点永远不会变,但是像严齐这样的参与者,他需要自我成长,人可靠,却不可依。”
凌厉不知道宋成双到底在想什么,但是从上一个世界开始,他的态度极其明确,从不关心他人的生死,即便近在咫尺,也很难让他出手相帮,虽然最后他还是跳下一起去救了徐清薇。
但是凌厉明白,宋成双是不愿意的。
此刻,他也不想展开这个话题,便说:“如果说这里有我们各自无法去到的区域,我们只能去入口那里看看了,昨日太过匆忙,我也没有费心看清楚。”
宋成双点头,他们往来时的那条路走去。
这时,哀乐声忽至,突然一阵大风,沙石眯眼,随之凌厉感觉有什么东西随风飘附在他衣服上。
那是张纸钱,和他们昨晚在路边捡到的一样,白色铜钱状。
长街的拐角处出现了一行送葬队伍,约莫数十人,中间四人抬着口原木色的棺材,这些人统一穿着纯白麻布丧服,为首的几位奏哀乐和撒纸钱,随后的人面露悲痛,哀伤地哭泣着。风一吹,白色的纸钱四散而开,吹落在两旁的街道和摊位上,然而这些生活在这里的人仿佛见怪不怪似的,全然不将这可以称之为“倒霉”之事放在眼里。
送葬队伍一路往前,那边就是这个镇的入口,也就是他们来时走过的路。
凌厉和宋成双尾随而上,队伍出镇后向右走了一段路,眼前皆是黄土连天,艳阳高照,脚下的沟壑坚硬又错杂,走起来非常的不方便,没过多时,凌厉就感觉已经汗流浃背了。
宋成双说道:“你看前方。”
强烈的光照和四下深黄色的景象让他不禁有些眼冒金星,此时才发现前方不远处的景象略有怪异。千沟万壑,纵横交错的黄土之上,出现了一个类似壁垒的原状巨物。
宋成双示意凌厉停下脚步,不要靠得太近,在这壁垒的周围站着不少人,他们腰间都垂有腰牌,看样子也是官府的人。
送葬队伍的为首之人对其中一个官爷说着什么,官爷点头,示意他们进去,这些人将棺材沿着壁垒外侧,垂吊入内。
“这里是埋葬死者的地方。”凌厉顿悟:“好奇怪的风俗,棺材是垂直往下放的,这一大圈是露天的,哪儿有这么葬送死者的”
宋成双沉默未语,送葬队伍放下棺材后并未停留,转身便走了。
宋成双待他们逐渐走远,他揉了几下眼睛,直至眼角泛起了红血丝,掩面走向了周围看守的官爷,凌厉还不懂他要做什么,便听见宋成双带着浓重鼻音的哭腔开始了“演员的自我修养”。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