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虽然我由于长大而开始变好看了,但对我来说,我倒是宁可长得丑一点。因为我很害怕他们看我的眼神……甚至后来有一次,我那个爹喝醉后,还把我给当成了府内的丫环,想要用强,我把他推下池塘后,就慌慌张张的跑了。”
少女说到这里,姣好的面容上,她的神情便变得相当复杂。
不过她嘴上不停,继续说着:“第二天,我大娘来找我,让我不准说出去。然后,从那以后,我的日子开始好过起来了,吃穿用度,都和我那几个姐姐一样。虽然她们从不拿睁眼看我,但我还是很开心。可是……”
“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他们好好养着我,就想把我卖个好价钱而已。”
“不是家族联姻,也不是为了利益交换,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一件货物,卖给那太守家的三公子,当他的女奴而已……”
“我的死活,对他们来说,还真的是不重要哩!”
少女说完,却又是展颜一笑,一如她见到苏翰景时,那副笑靥如花的模样:“太太太爷爷,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哦,对了,太太太爷爷你可能不知道,这位太守的三公子,可是有个雅号,唤作血公子。因为他最擅长的,就是把那些女子的皮给整张扒下来,然后拆骨重组,最后再蒙上人皮。听说这位血公子如此法子做出来,都如真人一样栩栩如生哩!”
少女的语气欢脱,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女孩,但却有一股无端的邪意衍生。
这让苏翰景不由看了她一眼。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个无法老僧的曾曾曾孙女,已经完全被仙游经给影响了。
弃人经是先蛊惑人放弃男性的身份,继而再放弃人身,就是不知道,这仙游经是要人放弃什么。
亦或者不是放弃什么,而是要把人给变成什么。
这让苏翰景感慨之余,也突然明白了自己之前在方外寺内,看到那一卷修炼皈依觉灵的古经时,第一念头为何会是那般了。
不是他当时被那一卷古经的内容所震惊,也不是他还在用前世的观点来看待这个世界,而是他始终对于这个世界的修仙之法,存在一些幻想。
修仙,不该是这个样子的!
可事实是,此方天地,就是如此修仙!
心念电转间,苏翰景便点了点头,这是跟这少女表示,自己有在听,并且认同她的看法。
“那太太太爷爷,你会阻止我要做的事情吗?”少女瞬间就变得兴奋起来,同时目光灼灼的看着苏翰景。
“当然不会。”苏翰景摇头,阻止什么?他都不知道是什么事情,怎么阻止?
不过随即,苏翰景又看了她一眼,说道:“那黑山和尚究竟是什么来历?以至于把你嫁给他,能够当做是对你的一种惩罚?”
“黑山和尚,我所知道的也不多,只听说他是十几年前,从其他府域逃出来的。而一来到此地,便成为了那位太守大人的座上宾客。”少女想了一会儿才说道。
“那为什么能被当做是惩罚呢?”苏翰景再问道。
“这是因为这黑山和尚每隔三日,就要娶一名待字闺中的妙龄少女,然而每一个嫁过去的女子,就再也没有走出过那黑山和尚住的黑山府。最是奇怪的是,那座黑山府,往日里更是寂静无比,听不见丝毫人声。”
苏翰景闻言,顿时心中一动。
倒不是因为这个黑山和尚,而是此处府域那位三海太守对于修行之人的态度。
于是,他试探的问了一句:“天庭对此事,就没什么看法吗?”
“这就不是我能够知道的哩!”少女轻笑起来。
“你现在应该不用嫁给这黑山和尚了吧?”苏翰景见她如此模样,便问道。
“我已经是水王爷的麾下,虽不算天庭正职,但也是挂了名的。”少女说着,就递过来一块腰牌。
苏翰景没有接过,只是看了两眼。
发现是用一种他不认识的玉石料子雕刻成,其色澄澈,仿佛白露。但这不是值得苏翰景看两眼的原因。
在这块腰牌中,有一颗状若眼睛的东西。
像是人眼,但瞳孔却又如猫一般竖起来。而当苏翰景凝视时,他居然产生了一种在和人对视的感觉。
“这是在天庭挂名的腰牌?”苏翰景看向了这少女。
“天庭的腰牌,只有正式位列仙班才有。我这一块,是水王爷取了他的一颗眼睛赐予我,好方便向人证明我是他的麾下。”少女解释道。
她是神情自若,还把这块腰牌给当成了宝贝,但苏翰景面无表情下,却是已经开始毛骨悚然了。
收下一个刚修成仙者古经的人当手下,便赐予一颗自己的眼睛?
换位思考一下,苏翰景只能认为,那位赐予者本身有很多颗眼睛,甚至这一颗颗眼睛都是一种神通手段!
不然不会如此慷慨!
而这赐予者还是那位水王爷?也就是无法老僧的百多年老友——蓑衣客。
苏翰景突然间觉得自己有点小看天下人了,这实力一下子暴增,一道分身踏入飞仙境,让他都不由开始把自己给当高手了。
转念间,苏翰景便再一次想到了下山时所遭遇的“下马威”,然后就情不自禁地思考起自己要不要回方外寺再待上一阵子?
反而眼下没什么生死危机,而自己这具身体由于遭受永生诅咒,可以活得很久。
就在苏翰景琢磨是不是先宅上一百年的时候,少女手中那一块腰牌突然间有了动静,微微一颤后,自行飞起。
那少女见状,先是一惊,然后见腰牌中的那颗眼睛在左右转动后,便看向了那个赶车的仆人,嘻嘻一笑道:“一直留着你,倒也算有了用处,不然这一时半会儿的,我还真找不到合适的。”
她这话没说完,一只纤纤玉手便伸了出来,两指轻拈,好似翘兰花,而那赶车的仆人此时却是满脸惊恐,那魁梧的体格,不能给他半分的安全感。
“饶……饶命!”他惊恐的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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