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手是绿间的话,诚凛还是可以赢的。”刚坐下来,迹部景美就开始了攀谈。
“哦?迹部对东京的队伍很有研究?”
“这倒算不上,你可能不知道,”迹部景美靠向右侧的浅夏,悄声说道,“我们家,比较擅长测运巫蛊。”
“???什么?”浅夏怀疑自己听错了。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知道那么多。”
“哦,你应该还不了解我的出身吧?迹部景美,迹部家的养女、出云家的血脉。”迹部景美掰着手指向浅夏介绍自己。
“虽然在这两家我都不大有存在感,不过赤司最近好像对出云家很感兴趣?”
浅夏不知道迹部景美想表达什么。
“我看你气相,父母缘薄且带煞,倒是和祖父辈非常亲近。祖父是你的大福缘呢。”
浅夏听了这话心中略有不快:“迹部很喜欢给人看相?”
“是啊,”人精的迹部此刻却好像感受不到浅夏的不悦似的,自顾自继续说着,“赤司也是,不过呢,他的父母缘更奇怪一些,时而成单时而变双的,引导得当就是福缘,但现在任其自由发展不加管束,便是孽债。”
“我不信这些。”阿征也是不信这些鬼神的。
“可是他现在信了。”
几乎是一瞬间,浅夏明白过来迹部嘴里的这个“他”是指赤司。
“我说了,赤司最近对出云家很感兴趣,”迹部景美笑着说道,“直木又对赤司很感兴趣,所以十分想和直木成为好朋友的我,就赶忙来通风报信啦~和那个赤司直说的话,我怕他觉得我在咒他!”
“你知道,我冠着这个姓,不好乱说什么的。”
“迹部你,真奇怪。”
“……”以为会得到直木浅夏一顿追问的迹部被噎了一下。
不是,你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说赤司吗??
fine,随缘。
·
“火神的弹跳力会成为主导这场比赛的重要武器。”收回目光专注赛场的迹部景美瞬间变得正经了。
“迹部也很擅长分析数据呢。”浅夏觉得自己就像个捧哏一样,不停地接收着迹部景美抛出来的信息,只能偶尔插上两句话。
“是啊,赤司是一个用惯了顺手的团队就不喜欢换的人。”
“哦对,这场比赛,黑子会比较艰难吧。”
“毕竟没有那样的控球后卫给他分担压力了,秀德的高尾和成的眼睛也很厉害啊。”
“迹部真的很了解我们东京的队伍呢。”
“不,是了解所有奇迹的世代所在的队伍,面对你们,那家伙可不想有一丝懈怠。”
“绿间,一个固执的律己型天才。”
“就算是最‘所向披靡’的时刻都没有放弃任何一次练习不是吗。”
浅夏惊讶于迹部对奇迹众的了解,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可惜,待天命的人,下棋是永远不会赢的。棋盘之上只有一个掌控者,所谓等待天命就是等待失败。”
“我敬佩绿间真太郎的处事态度。他是世界上最靠得住的男人,也是最没有胜算的强者。”啊及川现在还在英国吧,地球另一边啊~
面对迹部景美这一顿观点输出,浅夏只憋出四个字:“迹部,真强。”
·
虽然自己已经把笔记交给了诚凛,但是这短暂的安排时间能对比赛走向造成多大的影响还未可知。
浅夏一边开心于自己对比赛场上黑子的困境、火神的关键弹跳的预测都一一应验,一边又担心于接连两场的消耗战对火神的负担以及黑子能否在有限的时间内走出困境。
看着场上火神一次又一次地起跳,浅夏内心竟情不自禁地想:“如果阿征是诚凛的控球后卫就好了。”
是的,正如迹部景美所说,黑子的困境是高尾和成的专门盯防造成的,对方能够针对黑子进行这样的战略布置,是因为诚凛现在的控球后卫没有成为牵制秀德的武器。
帝光时期,虽然偶尔有视线诱导术用尽,黑子被迫下场的情况出现,但因为阿征的存在,黑子的能力从来没有被正面压制成现在这样——几乎可以说是毫无用武之地。
“想什么奇奇怪怪的呢。”
旁边沉默很久的迹部景美突然出声。
“你是有读心术吗?”
“读心术这种东西,就是一种玄而又玄的心理骗局。”
“但是我有‘读直木浅夏术’。”迹部的声线突然诡异了起来。
很好,黑子在私聊里吐槽的迹部景美的自来熟属性,自己又一次感受到了。
“我是觉得我们很有缘的。”
“我是觉得这种被单方面了解透彻的关系很恐怖的。”浅夏扯着嘴角回怼道。
那个什么出云家真的没有什么邪术可以读心吗?
“真的没有,我真的不会读心术。”
……更加不信了。
“好歹也是国中两年的同学,直木应该比我了解黑子吧?”
“他可是个身经百战的幻之第六人,没有赤司,不代表就失去了战斗思考的能力。从前没有思考过,纯粹是因为有他在,没有这个必要而已。”
虽然会付出一定代价就是了。
浅夏略一沉思,得出了答案。
“你说的对,开场那个还以颜色的贯穿全场的传球就已经映证了这一点。面对这场比赛中可能出现的棘手的问题,黑子是在认真思考有效对策的。”
“直木是个很喜欢多想、容易操心过度的人。”
“……你说的没错。”
“所以很不擅长放手去信任别人,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努力程度与运气成反比。”
……
“偏偏又对不重要的人的意见看重得要死。”
“好的我相信你们出云家是搞巫蛊的了,可以安静看会比赛不?”
“嗯,只有最后一句了,让我说说完。”
“所以努力让自己处在世界的边缘。”
本作捂耳状的直木浅夏,顿时停下了表示抗拒的摇头动作。
旁边响起了一阵铃声——
“懐かしいものばかり輝いて見える時は/当只有怀念的东西闪耀的时候
新しいどこかへ行く始まりと/就是去一个新地方的开始”
“抱歉,接个电话。”虽然听不太真切了,但应该是迹部景美在和自己说话。
喂喂,何方神圣啊,这位迹部景美。
·
结果直到比赛尾声,迹部也没有回来。
把自己拉入现实的,是一阵欢呼。
“唰”地一下站起来,望向赛场。
只有一个篮球在诚凛方的篮筐下跳动着,赛场上的所有人都静止了,只有站在自家篮筐下的绿间真太郎,好像是推了推眼镜,说了什么。
什么情况,刚刚那个球是绿间的三分?骗人的吧,国中时候的半场射篮已经够离谱了,现在居然还能全场吗?
这是人类能够拥有的技能吗?!绿间真太郎!高中生!!全场三分!!!
“o。绿间全场三分了?”
喂,为什么你这语气,这么稀松平常啊。
“不要对客观事实进行毫无意义的质疑,直木同学。”
“显然地,你们成为了逼绿间真太郎拿出杀手锏的第一支队伍,为各大高校的教练组立下了不小的功劳。”迹部景美鼓励似的为诚凛鼓掌。
“但是说实话,你一开始认定的诚凛的胜算就不在绿间真太郎的射域上吧,没有必要对这个过于惊讶。”
“不管从哪里投,被盖掉的话,就都无效了吧。”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你这也太冷静了吧,这可是全域投篮,nba都不这么干。”直木浅夏觉得自己整个人还是愣愣的。
“不要大惊小怪,做一个成熟一点的部门经理,我亲爱的直木同学。哪怕nba真有哪只队伍拥有了全域投篮的技巧,那个射手也会被单独针对到死的。”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啊不对,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诶还是不对,哎呀,总归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篮球比赛是实力与策略的较量,纵他绿间真太郎的全域三分多让人震惊,也无非是进球的一种方式罢了,阻拦进球的方式也很多啊。”
“简单就是真理,这是绿间的名言之一没错吧?像这么简单的射篮,当然也要用最简单的盖帽去阻止啦~”
“一开始,直木你不就是想着火神的弹跳力正好天克绿间的射篮吗。”
直木浅夏突然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们出云家的人,真的很可怕啊。”
“哈哈,嘛,我是过来告别的,有人知道我回东京,非得把我叫走,失陪了。”
迹部景美走后,浅夏连看比赛的心情都没有了。
身边有这样一个对自己了如指掌的人,任谁都会毛骨悚然的吧。
但是很奇怪的是,从这位迹部景美身上感受不到任何恶意。
真的单纯是因为及川?
真的单纯是因为想和自己做朋友?
我直木浅夏有什么值得她图谋的啊?
时间不断地倒数着,一直到身边的人有开始站起来说比赛毫无悬念,可以离场了,直木浅夏才意识到,比赛过半场了。
分差很恐怖。
但是,本该专心看比赛的自己,却怎么也集中不起来了。
【你和迹部景美,会聊我吗?】
【怎么?】
【她好可怕,为什么感觉我的所有事情都知道?出云是做什么的家族?迹部说是测运巫蛊的……什么邪术可以让人完全窥见别人的内心啊。怎么感觉我是个被攥在她手里的小物件似的,连我想的什么了如指掌。】
直木浅夏啪啪啪地打着字,整段文字看起来像是在不安地自言自语。
“叮铃叮铃~”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浅夏吓得差点摔了手机。
是阿征的电话。
“喂、”浅夏觉得自己的嗓子有点发紧。
“为什么突然提到出云家?”对面的男声气息微喘,但很严肃。
“啊?迹部说她是出云家的人啊,还说了一堆我的气相,啊、还有阿征你的。”
“……迹部对我们没有恶意。”首先可以确定这一点,甚至有千分的热心。非要说有唯一的“恶意”,那就是喜欢激自己。
“我也这么觉得,可是、”浅夏觉得自己身边太嘈杂,起身想往外走。
“你还是比较适合不要多想地活着。”
“你这是什么话!”浅夏再度听到这样不让自己多管多问的话,立刻生气了。
“我只是觉得、为什么她说的总是对的……”
“而、而且有些话、真的真的让我害怕、嘛、”
“……”赤司敏锐地感受到了直木浅夏的呼吸变化。
“你在哪里,外面?”
浅夏好像听到对面有人叫他。
“今天我在体育馆看诚凛和秀德的比赛、遇到迹部了、”浅夏吸了吸鼻子,无视赤司的问话继续说,“她知道我所有的想法、而且总是以一种胸有成竹的语气说出来、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那就离她远一点。”
“怎么远嘛!”浅夏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她说你的父母缘很奇怪,时而成单时而变双的,什么可以是福缘也会是孽债,为什么偏偏是说什么都说对的迹部景美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出云家的相气术里没有父母缘这种说法,别信。”
“……她还说什么了。”
“你不是说不用信、还问。”浅夏蹲在体育馆外的墙角,用手背胡乱抹了一把脸。
“还说你最近对出云家很感兴趣!”浅夏的语气中带了点怨念。
“这倒是真的。”对面的赤司轻笑一声。
“还有呢,我听听,孰真孰假。”
“没什么了。”浅夏心虚地转了转眼珠子,明明眼前没人,却还是低下了头。
“哦?她就只给我编了段气相?”对面赤司“循循善诱”。
“还有我,说我父母缘薄还带煞气,还是和爷爷比较亲近。”
“出云家的相气术里没有父母缘这种说法,你就当她在吓你。”
“……嗯。”
“东京那边,应该快第四小节了吧,不想看就快回家吧。”
“你怎么知道?”
“……今天洛山也有比赛。”
“?!”浅夏猛吸了一口气。
“本来热完身打算第三节上的,你可真会挑时间。”
“——我挂了!”
“小征,什么电话,要现在打。”
“当然是比较重要的电话。”赤司收起微勾的嘴角,舒展眉头,击掌上场。
·
等会!明明是他打电话过来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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