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振武摇了摇头“不知道。美惠不想让他掺和进来, 解放后，美惠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要跟我离婚，她说现在是新社会, 他们的事情如果被翻出来, 是了不得的, 而且以后我还跟中岛周旋，会影响到她跟孩子, 她说离婚后，我们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她还让我娶一位妻子。”
“后来我就娶了冯翠华，冯翠华家里是当地的, 家里是贫农，只有她跟着丈夫在纺织厂上班，后来他丈夫去了，她生活很困难，还带了个小姑娘, 我看了她性格有些懦弱, 不过长得还行, 我想她当妻子应该不会太麻烦。所以我就找人介绍，找了她当我妻子。”蒋振武说。
“她性格懦弱, 就可以让你随意操控, 想杀就杀了吗？还有她的女儿, 今年才十六岁, 你娶冯翠华的时候她才四岁，我听你们邻居说，那女孩一直把你当父亲，你在杀她的时候看着她那双眼睛, 有没有愧疚？”大妞实在听不下去了，这个人简直禽兽不如。
蒋振武低着头闭着眼睛不知道想着什么，大妞说的话也不知道他听没有到心里。
大妞实在受不了，起身离开。她没办法冷静。
“放了中岛美惠。”王保国突然说道。
“嗯，为什么？”秦东来问，“既然已经确认她的身份了，怎么能放了她？”
“是确认身份了，但是我们在她家里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东西，这个人绝对有问题，她应该是与其他人有联系，从蒋振武的口供上来说她应该是与中岛太郎不是一条线上的，我们从她身上或许能抓到更大的鱼。”
“可是放了她不会有什么事么？如果她发现我们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又怎么会去跟其他人联络。”大妞说道。
“我想她不会，她在这里生活太久，并不会觉着自己会暴露，这次抓她也是因为蒋振武，我看蒋振武对她感情很深，如果不是我们先怀疑她，查到一些东西，蒋振武也不会将她供出来。现在她就是一个离了婚的女人，她在那么早就跟蒋振武离婚，说明她早就想撇清关系，好做自己的事，蒋振武既然将杀人的事认下来，就不会隐瞒别的事情，既然真不知道他们的间谍活动，恐怕也是真的，中岛美惠根本没想让他掺和。”王保国分析道。
大家将事情想一想，还真是这样“可是如果放了她她跑了呢？”秦东来说道。
“所以我们要想办法盯着她。”王保国说道这里突然看向大妞“马淑兰同志，你已经结婚了？”
大妞点头“对啊，已经结婚了。”
“听说你丈夫是汽车运输公司的？”王保国继续问。
大妞都想翻白眼了，这人明明已经把他们的情况摸清了，还问什么。
“您有话就说。”大妞直接说。
王保国笑了笑“是这样的，汽车运输公司与纺织厂两家挨着，中间有一块荒地，两家都想要那块荒地盖职工楼，这个事情市里也挺为难的，都知道现在住房困难，单独给那家都不好，两边又没有地方扩建，最后拍板一家一半，我听说你丈夫在农场的时候工作就不错，这次分房也可能分到新房。”
大妞摇了摇头“新房够呛分到，我对像年纪轻资历浅，不够资格。”这说案子呢，怎么又说到分房子这里了？
王保国笑着说“这不是还有你呢，你现在也是国家干部了，你和你丈夫两人加一起也够格分房了，更何况你还立过功，这都是加分项。”
大妞都弄蒙了，就算有加分，可这是纺织厂和汽车运输公司的房子跟她有啥关系？
“土地是国有的，属于市里管，他们这次盖房子，有市里的一百套。”
大妞恍然，这是说她和郑森可以分那一百套中的一套？
“王保国你别想，马淑兰同志是我们警局系统的，跟你们没一点关系？她的住房问题我们会给解决的。不用你操心。”张强这会听明白了，肯定是王保国他们有名额，以这个来诱惑马淑兰去国安。
“在哪里工作都是为人民服务么？”王保国摸了摸鼻子。
“不行。”张强一口气回绝，“你别说了，等会我就去找我们局长去，你们又来挖人。”
王保国有点不好意思“也不是挖人，这不是觉着马淑兰同志，工作能力强，我们最近人手不够，正好让她帮帮忙，帮我们盯着这个中岛美惠么。至于说房子的事，倒也不是乱说，中岛美惠这个案子也不知道多长时间，我想先安排他们住到汽车运输公司家属楼去，就近观察，如果这事情办好了，以她这次的功劳和以前的合在一起，也够资格了。”
“只是帮忙？”张强问。
“只是帮忙。”王保国说，只不过帮忙次数多了，跟自己人没什么区别，本来他们两家就没分那么清楚。
张强想了想“我跟我们领导商量一下再说。”
“嗯，先借一下。”王保国说道。
大妞也不明白怎么说说就借调了，不过也不是坏事，中岛美惠涉及到敌特方面这个不归他们管，如果借调过去跟这个案子，破获了，她跟郑森就能分一套新房，这不比他们想的老房子好多了。
这么想着大妞也没着急，先把蒋振武这个案子弄清楚，接下来几天他们一直在审讯蒋振武，将他知道的事情全都掏出来。
事情跟大妞猜测的没有太大出入，只是有点意外的是，哑叔跟蒋振武竟然是亲兄弟，是他的亲哥哥，两人只差了一岁多，哑叔出生的时候先天性喉管发育不全，不能说话，他父亲不知道怎么的就是看不上他，一岁多的时候蒋振武出生，蒋振武很健康，哑叔因为不会说话，家里人也没人哄他，也都以为他是聋哑，也听不见呢，孩子就有点呆，蒋振武父亲就觉着这样的孩子是家里的耻辱，干脆将他送到眉山寺，给当时的主持一些香火钱，就放开不管了。
蒋振武还是前些年父亲去世前才知道的，等他去眉山寺，一看才知道那个他以前就见过很多次的哑叔就是他的大哥。
哑叔一次下山买东西，被岛国士兵给打了，还把脸上弄了一大块疤，蒋振武都没有发现，后来知道是他大哥了，仔细看才发现两人长得真的挺像的。
之前因为中岛死去，他着急找东西跑路，更何况有一天他儿子突然带人到他家里打砸，他觉着实在不好，才想了这个金蝉脱壳的计谋，然后他就跟哑叔相认，还带他到城里吃饭洗澡，带他回家，还跟哑叔一起睡，那时候哑叔根本没有防备，甚至很欣喜找到家人。
听他说这段的时候大妞觉着这个蒋振武毫无人性，他做的事情太恶劣了，那几个人何其无辜，只因为怕认出来他，所以就杀了在一起生活十几年的妻子，又杀了一直把他当父亲的继女，还有一个无辜的欣喜于找到家人的亲兄弟。
太沉重了，大妞有点无精打采的回到家，刚打开门发现里边的灯光亮着，她精神一震，推门进入，就看郑森正围着围裙，拌着凉菜，看见她开门进屋，满脸笑意，“回来了。”
大妞走上前，搂着他的腰，把头放到郑森的胸口，闻着他身上特有的味道，“你回来啦。我都想你了。”
郑森搂了搂她，又把她推开一点，仔细看了看她“怎么了？不怎么高兴？”
大妞摇了摇头对着郑森笑了笑“见到你很高兴，只是工作有点不高兴。”说完亲了他一口，“没事，我洗把脸。”
说完将大衣脱了，去水盆那里洗了脸，洗完了，调整一下心态，在回到桌子边上就恢复了，怎么说郑森回来了，不能把工作中不好的情绪带到生活中来。
“我看看做了什么好吃的。”大妞说道，他们俩结婚以来，还是郑森做饭次数多，郑森跑车，只要回来就有休息时间，晚上要不不会来要不就早回来，大妞自己就凑合。
大妞把罩着的小饭盆打开，里面是一盆麻辣兔肉“哇，从那里弄的？”
“你尝尝？”郑森笑着给大妞盛了碗饭。
大妞吃了口兔肉，嚼了嚼，“这是咱妈做的？”
郑森点头，“今天回来的早，走的路离咱们家近我就饶了一下，兔子是咱爷下套子弄的，一共三只，大半都给咱们拿来了。我刚才趁着没人从外边热了一下，就放到暖气边上捂着了。怎么样好吃吧。”
“好吃。咋的，还有人说闲话啊。”大妞问。
“住这种地方就是这样，谁家吃点啥都能看到。”郑森说着把凉菜往大妞身边推了推“看我带回来的黄瓜，特别难得，听说是从温泉旁边种的。”
大妞眼睛一亮，黄瓜，“太好了，真爽口。”这时候没有温室大棚，想吃绿叶菜得等过了春天的。
“他们想说就说去，我跟你说，我这边有个案子，要是办好了，咱俩的住房就解决了。”大妞高兴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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