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郭戎现在没办法骑马,贯之兄,有没有兴趣跟着袁震上去看看?”
“算了!”
瞅了一眼已经走远的马队,
“万一我被马贼抓住了你们两个现在又不能来救我!”
“好吧,是你自己不去的,别一会瞎着急,对了我刚才说到哪了了,贯之兄?”
“你问郭戎出自哪里?”
“对,郭戎,如今朝廷上能培养出你这般年龄、身手的,恐怕也只有太原郭氏!汾阳郡王一脉的第三代、第四代我都认识,你肯定不是,能告诉我是哪一脉,哪一房么?之前在哪里服役?”
这个,让郭戎一阵挠头,自己这身份尴尬啊!
在这个时代,义子可以堂而皇之的从义父那里继承的很多东西。比如权力、地位、兵马甚至官职,但是唯独有一点:宗族!
依旧唐律和宗法,义子一般情况是不可以列入族谱的,也就是说郭戎现在还不算郭氏的人!
《唐律·户婚律》:“即养异姓男者,徒一年;与者,笞五十。”
《疏议》曰:“异姓之男,本非族类。”
特殊情况也不是没有,无子者,许令同宗昭穆相当之侄承继嗣。先尽同父周亲,次及大功、小功、缌麻。如俱无,方许择远房及同姓为嗣。
郭昕让郭戎带给郭氏的信,很重要的一个内容就是希望郭戎以郭昕一脉绝嗣的情况,让郭戎成为华阴郭氏的一员,从而获得华阴郭氏的支持。
至于服役地点,咸安公主警告过自己好多次,在有了她的首肯之前,绝对不能在任何人面前透露自己来自安西。。。
要不然当时跟李锐斗战报名的时候,他就直接安西军龟兹镇第八团了。
只是眼前这两位……
这两位,说实话,能力不俗,品行郭戎也非常钦佩,关键对自己也全是推心置腹,性情也颇为对路,所以郭戎既不想编瞎话,也不想搪塞两人。
“贯之兄,如锋兄,按道理来说我不该隐瞒,但是我现在确实不方便告知,还望两位兄长可以体谅小弟的苦衷,将来等到条件允许,小弟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韦贯之和李锐两人对视,微微点头,这符合郭戎的性格,考虑到咸安公主的特殊身份。
郭戎可是咸安公主直接指派返回大唐的。
再加郭戎的身手,大概率是有什么特殊任务,两人释然,郭戎能这么直接告诉自己,更是一种坦然。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不必过于在意!”
知晓了有可能涉密之后,两个聪明人避开了郭戎身份这一敏感问题。
李锐和韦贯之开始给郭戎普及关于长安的各种知识,尤其是李锐,那说的是滔滔不绝。
直到整整一个时辰以后,韦贯之才打断了依旧在滔滔不绝的李锐。
“如锋,你不觉得袁震他们去的时间有点长了么?”
“你啊,在长安待的时间太久了,一个命案都能让你担惊受怕好几天,两百骑兵外加我手下的一百步卒,别说一百个吐蕃人冒充的马贼,就算是一百个吐蕃人的精锐,只要他们敢上来,绝对也就只有死一条路!”
“你不怕出什么意外?”
“或许吐蕃人逃跑了,或许他们去追击了,或许,战场上的可能性实在太多,我就说早让你去,结果你不去,这怪谁,不要影响我给郭戎介绍长安,你要是真担心,你就去找员外郎去谈谈诗词,说不定还能弄出来什么佳句!”
“算了,其他人都在跟着王叔文进行变法革新,二王八司马,就他一个被直接支出了京城,你觉得他心情能好了?跟他说三句话有两句话是在骂人……”
“啊哈哈,我记得人家是神童,弱冠之年就声名大噪,进士及第好像比你晚了至少十年把,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长安县丞的任期都几轮了,栓选总是过不了,等明天礼部腾出时间来,就你栓选的成绩,县丞估计都坐不住了。”
“李实仗着先皇的宠信,刚愎自用、徇私枉法,若投其所好,委身为其党羽,风骨何在,气节何在?他日……”
“贯之兄你赢了!你有气节,你清高,来来来郭戎,我们继续说清风阁的胡姬。”
“李实是谁?很厉害么?”
听两人斗嘴斗了半天,郭戎是在忍不住问了出来。
“哈哈,先帝坐下第一宠臣,道王李元庆四世孙,司农卿,京兆尹,嗣道王!我们出发之前,几天被贬到通州去了!”
果然是权力的争夺啊,还没等郭戎感叹完,李锐又疯魔一般的笑了起来。
“郭戎,告诉你一个笑话!听说李实被贬,长安百姓兴高采烈,偷偷地揣着瓦片石子,准备在路上砸死那个瞎怂!”
“然后呢?”
“然后,百姓们准备就绪,正准备袭击的时候,贯之兄带着长安的捕快把那个瞎怂给救了,还直接护送出城……”
“韦某位长安县丞,维护京畿秩序,守护法度尊严,职责所在!”
韦贯之的话说的硬气,但是硬气中带着底气不足,不过他不好意思,李锐可不在意。
“可不是职责所在么,就触怒了王叔文,陪着柳宗元那个倒霉孩子一起被发配到草原来了,等他回去了,长安估计早就尘埃落定了!”
“郭戎,你说这个铁憨憨,是啊不是个瓜瓜!”
听到柳宗元的名字,郭戎直接就是一愣,这名字熟悉的好像有点过分,可是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是谁,就在郭戎苦思冥想的时候,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声音传入。
“校尉,袁旅帅他们回来了!”
三人瞬间就来了精神,嘴上挂着不担心的李锐,闻声之后直接站了起来,然后……
“嘭!”的一声脑袋捧在了车顶,被郭戎痛了一个窟窿的伤口也被拉开,直接疼的李锐是龇牙咧嘴。
最终,确认的李锐的伤口没有裂开,郭戎和韦贯之两人联手把李锐搀扶了出去。
三人惊愕的发现,出的时候只有三百骑的队伍,眼前顶多只有一百骑,而且全部都是少年郎的骑兵。
跟随袁震出击的一百步卒的身影全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三人的心中产生了同样的一种阴影,难道惨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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