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见到清宁时,江澈不复之前的明快,脸色郁郁。

    他不想对清宁有所隐瞒,更不想她以后怨他,因此还是一五一十地说了。

    清宁听过后,默了半晌。

    书里从来不曾有过这个情节。

    身为男主的顾清然在事业上从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一路开挂的同时收获无数扈从迷弟,结局他已经是真正的b市商界龙头,地位无可撼动。

    江澈所描绘的那副境地,怎么也不像是他该有的待遇。

    她也没有听林漪提起过最近顾氏遭遇的难处,难道是觉得对她一个学生,说了也无济于事么?

    她总觉得不太对劲。

    清宁道:“你从来没接触过家族事务,还是别掺和进去了,我总不会将顾氏的落败怪到你身上。更何况,清然哥哥他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打倒的人。”

    “他是你家人,我还是希望能帮到他,可我人小言轻,在集团内部根本没有发言权。”江澈神色沮丧。

    清宁摇了摇头,宽慰道:“他本来就不该找你,你跟我一样是个学生,难道能左右集团的决定?大概他是病急乱投医了吧。”

    可早上用餐的时候,顾清然对着她一副冰冷自矜的模样,完全没有那种失意的颓势。

    难道是在她面前故作轻松?

    清宁受顾家养育,获得了顶尖的教育和衣食住行,林漪又待她如同亲女,即便如今同顾清然关系紧张,她内心也非常希望顾氏这次能度过难关。

    毕竟,那是林漪和顾翊苦心经营多年的心血,也是顾清然宵衣肝食壮大起来的帝国。

    她是在顾氏的庇佑下长大的。

    因为这个插曲,他们都没了去欣赏画展的心情,江澈待到下午走了。清宁独自在房间看书做作业,保送名额没下来之前,她的学业一点也不敢放松。

    晚上她洗漱完正躺在床上看书,就听到林漪的声音随着敲门声一起在门外响起。

    “宁宁,我能进来吗?”

    清宁脆生生应了,立马下床去开门。

    自从和顾清然吵翻之后,她只要回房间就必定要锁门。

    “林姨,你回来了?”清宁有些讶异。

    其实她周末回来很少能看到林漪,林漪总是早出晚归,晚上通常都有应酬,或和朋友组织沙龙聚会,时常不回来,回来也很晚了,与她学生的作息根本不同步。

    “过来看看你,我家宁宁长大了,都快做别人家的媳妇了。”

    清宁红了脸,挽起林漪的胳膊道:“还早啊,我还得赖在林姨身边很久。”

    “唉,那时我对清然说”她顿了顿,又柔声道:“林姨真想你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林漪美目微炀,言谈时吐出一股醇美的酒香,

    见她神态安然,清宁心里却是不安的,不由忐忑地问她:“林姨,听阿澈说,顾氏遭遇危机,似乎处境很糟,是不是啊?”

    林漪淡淡一笑,“宁宁,商场上的事情与你们无关,你和阿澈关起门来过你们自己的日子。你顾叔叔和清然愿意怎么厮杀就去厮杀,我不参与,即便是真的崩掉了,也是他们赌得太大,愿赌就要服输。你只管放心,我已经和你顾叔叔做了财产划分,我的信托基金足以支持咱们的生活。”

    “那清然哥哥呢,你也不管他?”

    “雏鹰想搏击长空,不经受磨难怎么行?我儿子就算输了,以他的能力想东山再起也不是难事。这次他非要赌大的,我也不想管。也许经过失败,他以后就不会那么手段激进了宁宁不用操心他们,只管和阿澈过好你们的小日子。”作为母亲她的脸上毫无担忧,全是意定神闲。

    她看了眼女孩明媚的面孔,柔声道:“宁宁,你妈妈不在了,我作为你唯一的女性长辈,不得不对你叮嘱几句。你还小,现在就和阿澈搬出去我不放心,年轻人情感炽热,万一你们收不住,弄出什么岔子来,就是嫁过去,也难免被他们看低了,是不是?”

    清宁秀靥如桃,垂着头闷闷道:“我知道。可是阿澈答应过我,他不会碰我的”

    其实经昨天那一遭,她自己也不是很信了,这句话说出来也就犹犹豫豫。

    林漪笑叹道:“傻丫头,他现在说得是轻松,到时候能不能做得到可两说,男人在这些事情上,惯会说谎。你们年少情热,难免会擦枪走火。还是等到你二十岁了,再出去住。届时你也到了结婚的年龄。”

    一听说要等到二十岁林漪才愿意放她走,清宁的脸色不禁白了一白,拉着林漪的衣袖拼命撒娇:“好林姨,求你了,等我上大学就让我出去住吧!”

    “宁宁,你到底怎么了?好像家里有鬼要吃你似的,怎么这么不愿意待在家了?”林漪十分狐疑,她一向敏锐,联想到儿子那天的失常,心里渐渐有了一个猜测。

    见女孩白着脸,只是沉默不语,林漪愈发心惊,难道清然有了什么逾矩的行为?

    她不能此刻戳破。清宁还是个小姑娘,说开了彼此都难堪。

    她沉默地想了一会儿,对清宁道:“要不就换个环境,去住林姨在市中心的那套顶复。下周我让助理帮你的东西送过去,那边只有我偶尔会在那儿歇,你顾叔叔和清然从来不去的,佣人也都是现成的。”

    清宁垂着头,哽咽起来,“林姨,你总是对我这么好”

    “我又没有女儿,只有你这个小棉袄,不对你好还对谁好呢。”

    她将清宁搂到怀里,两人又说了好些知心话,直到酒后的困倦上来,林漪这才宠溺地捏了下女孩粉白的脸蛋,回房去睡觉了。

    清宁又看了会书,直到闹钟的时针指到了十一,已经到了她惯常休息的时间。

    她熄了灯,在床上默默想了会顾氏的处境,觉得以今晚林漪的态度,应该不至于太糟糕,当下也不是很心忧了。

    情绪松懈下来,她很快困意来袭,进入了梦乡。

    迷迷糊糊中,清宁闻到一阵酒气,她以为是林漪又回来找她,连眼睛都困得不想睁开,嘟囔着喊了一声“林姨”,又将脑袋埋到被窝里继续睡觉。

    没有声音,只有越来越浓重的酒气聚集在她周围。

    清宁困得只揉眼,勉强睁开了眼睛。

    黑夜里,薄薄的月光透过白纱投射进来。

    深秋的月,凄冷得让人心寒。

    而更让她心寒的,是她身体上方那双比月光还要清冷的眼睛。

    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里还有一丝诡乱的血红。

    顾清然的脸在黑夜里,月色中,依然是轩若朝霞,昳美非凡,而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让他更有一种冷湛肆意的诱惑。

    显然,他是喝醉了。

    清宁揪着被角,惊恐地看着他,懵逼地想:林漪走后,她居然忘记锁门了。

    “你这么晚到我的房间来做什么。”她缩在被子里,小声着对他说,生怕激怒酒醉的人。

    害怕之余,她不自觉拉高了被子,只露出来一双清凌凌的眼睛。

    他深深地注视着她的眼睛,那么清澈动人的一双眼睛。

    他愣愣看了一会儿,神色间流露出一点赞叹,继而是一点嘲讽。

    最后,是冷酷。

    他低声一笑,缓慢而坚定地将她遮盖的被子扯了下来,俯下身,在她耳边道:

    “我能做什么,自然是做江澈对你做过的事。”

    清宁羞恼至极,挥手用力给了他一巴掌,狠命地推搡着,冷声斥道:“你给我滚出去!”

    他漠然地接受着她的撕打。

    男子抚摸她凝玉般美丽的脸庞,缓缓说道:“宁宁,我低估了你。你总是给我出人意料的惊喜想不想知道,今天在薛晟那里我看到了什么?”

    “我不想知道,我只想你滚远点!”

    “你必须知道!”

    他轻而易举地制住她反抗的动作,单手掐住她的下巴,凑到她唇边,冷冷地说,

    “你背叛了我,你竟然在公众场合,在车里和他——”

    他无法说出那个词,只有冷酷地看着下方的她,轻轻的语气里充斥着冲天的戾气,

    “宁宁,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和阿澈是未婚夫妻,怎么亲密都是我们的自由,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顾清然,你都自顾不暇了,居然还有心思来对我说教!你真是病的不轻!”见怎么也挣不脱,清宁索性歇了力气,用起了激将法,冷声嘲讽道。

    “他和你说了,你以为我会输?”他笑了起来,神情竟有些孩子气的天真自满。

    他垂头吻她粉嫩的脸,悠悠道:“我怎么会输呢,宁宁,我会赢他们所有人。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你最好认清这一点。”

    清宁被他逼得没法,小声道:“你再这样,我就把所有人都喊来!林姨也回来了,你希望她看见自己引以为傲的儿子是这样的一个流氓做派吗?”

    他闻言放开了她,还没等清宁松口气,他已脱下外套直接扔到地上,又开始缓慢解开衬衣扣子,俯视着床上的女孩,语气轻松自得,“宁宁,你最好是喊得人尽皆知,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都躺在一张床上。那样也省去了我的事,我求之不得。”

    他半敞着衬衣,将她逼进床角,死死地困住了她,修长如玉的手从她睡衣宽松的衣领里伸了进去,“我要你,别人能对你做的,我全部都要做。”

    他毫不意外地又挨了狠狠的一巴掌,却坦然受之,面色愉悦。

    清宁将自己蜷缩成一团,不可自控地流下了泪水,喃喃着:“你简直是个魔鬼。”

    手指颤抖着,黏在那玉一般细腻温润的肌肤上,他感受着那美妙的弧度,享受般地叹了一声。

    他将女孩搂在怀中,冰凉的薄唇贴在她耳畔,质问的语气又冷又沉:

    “宁宁,告诉我,你还是处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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