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晟看到谢涟冷沉的表情,一颗心如坠冰窖,嘴唇动了动还想作出解释,几个警察已经来到他面前:
“薛晟先生,刚才接到举报,麻烦你和我们回警局接受调查。”
薛晟转头看了一眼旁边的顾清然,不由冷笑一声,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行,你够绝。这是要让我撤资咯?”
顾清然平静地回道:“撤资,你尽管撤。你不如先担心一下你自己。”
薛晟定了定心神,又恢复了满不在乎的散漫神情,“几位警官,本人向来是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我愿意配合你们工作,虽然你们的调查只是浪费时间。”
他弯唇一笑,仍是那种藐视一切的冷酷傲然。却心虚地看了一眼谢涟,先向门外走了。
谢涟先走到了清宁边上,凝视着她嫣红的脸,将手背放到她额上测了一下温度,抬眼看向顾清然:“得马上送她去医院。”
“医生已经到家里了,现在我要带她回去。”顾清然将身上的外套脱下,盖到浑身发颤的清宁身上,抱起昏沉沉的女孩,向门外走去。
“薛晟撤资的部分我可以填补,你今天这样做,已经是和他撕破脸了。而且,你报警对他不会起任何作用。”谢涟的声音在他身后淡淡响起。
顾清然侧脸,对他露出极其冷峻的微笑,“我自有打算,顾氏并不需要任何外部资金。之前找你们合作,只是因为我不想你们联合起来在顾氏背后放冷箭,令我掣肘而已。现在我的收购目标达成,你们加不加入对局势已经没有丝毫影响。”
见谢涟若有所思,目光沉沉,他继续道:“我知道报警对他无用,不过给他一点丢人的教训。他向来看重你,但刚才的情形你见到了,在薛晟心里,你的地位比不过他想寻欢作乐的欲望,你就算娶了清宁,也难保你的挚友不在暗地里打她的主意,届时你让她如何自处。除了我,又有谁能护得了她。你——我不放心。而且,她从来就厌恶你。”
“她不喜欢我可她也并不爱你。”谢涟的声音沙沙的,不似之前那般朗润。
“我们之间不需要你一个外人来做评判。”顾清然侧眸看他,语气冷凝,“你处心积虑接近清宁,我没有干预,因为你也算在间接帮助她,利用你的人脉让她得到了保送名额。但是想借商业合作的关系让我将她嫁给你,我不得不说你在做梦,果然是个醉心文艺的大少爷。你有什么资本来迫使我?你和薛晟,不过是我扩充商业版图中的两颗棋子,我怎么会向一个棋子低头。”
谢涟默然以对,见他抱着清宁转身而去,没有再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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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清宁被身上那一阵阵暗无天日的昏热折磨得难受至极,她窝在车后排,不停地往旁边男人的怀里挤,想藉由他身上的冷意来去热。可他却一次次地将她推到了一旁。
她恼怒而委屈,那阵熟悉的绿檀香气让她的眼眶格外酸胀起来,她咬着牙不让眼泪落下来。
车内空调的冷风吹在她身上,完全不起任何作用,她需要与人身体厮磨,那种空虚和燥热已经快要逼疯她。
如果是阿澈,他不会看着她这么难受,却不管不问。他会对她百依百顺,会对她温言细语地安慰。
可是那个少年被她丢了,她不要他了,她也不能要他了,因为那会害他一无所有。
他们变成这样,只是因为顾清然不允许!
她为什么要碰上这样的人,被这样冷酷的男人掌控自己的生活。
她苦闷而难受地想着,眼泪忍不住掉落了下来。
她失去了家人,也失去了恋人,在这个世界上,她又变成了一个孑然一身的人了,那些混蛋还会来欺负她,没有人会来不顾一切保护她。
她害怕再次落到那个黑暗的深渊里,又似乎不可避免滑落到那种黑暗里。
那种深入到骨髓的恐惧和绝望,从此以后她只有独自咀嚼,不会再有一个阿澈来陪伴她。
她一边哭,一边将针织衫的下摆翻了上来,她已经热得受不住。
可是就连这个举动身边的人也不允许。
他冷冷打掉她的手,将她的衣服的下摆整理好,完全不顾她的阻挠。
她努力睁着眼瞪人,愤怒至极地喊道:“你要热死我嘛。”
他箍住她的手,冷凝的目光落到她红星点点的脖颈上,极力克制着心里涌动的暴戾之气,冷冷道,
“对,因为你总是不听我的话。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再晚到几分钟,你会遭遇什么。”
“我热,我难受,你不要和我说那么多话,很烦”她控诉着他,却忍不住又挨近了他,泪眼蒙蒙地看着他,“你能不能抱一抱我”
清宁浓而长的睫毛点缀着泪珠,瞳仁大而黑,清澈倒映着他的影子,漂亮饱满的嘴唇因为身体内部的热度红得像熟透的樱桃,甜蜜得近乎诱惑。
她可爱得令人惊叹造物主的神奇。
他不想趁人之危,更不想让隔板前面的司机听到她娇如黄莺的声音。
可面对这样的清宁,顾清然只有听凭男性的本能,将她揽入臂弯中,低头衔住她鲜艳欲滴的红唇,力道大的几乎是在咬她。
他一边用力吻她,一边又恨自己没有护好她,居然给了那败类可趁之机,他差一点就没有来得及。
如果,再迟几分钟他几乎恐惧想到那种场面。
他愈发搂紧了她,变得急躁而慌乱,清宁的双手在此时牢牢地搂住他的脖颈,她仰着脸承受他给予的吻,这个令他觉得甜蜜的时刻,他听见她喃喃地喊:
“阿澈,阿澈”
她主动将湿润的脸庞贴着他的,手指紧紧揪着他背后的衬衫,在他耳边小声地抽泣:“别丢下我一个人”
他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凉水,所有的热情在这一刻如退潮一般,全部退却了。
一颗心此刻荒芜像一片沙漠。
他拉下她环住自己的手,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抬起她藏在自己怀里的脸。
顾清然双眸灼烈,盯着她无比黑润的眼睛,冷漠地问:“我是谁。”
她愣愣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他的声音变得干涩而单薄,“我到底是谁。”
那清冽的绿檀香气和他冷凝的眸光令她意识短暂地回笼了一下。
清宁缓缓垂下了眸子,任由身子难受地打颤,终是一言未发。
顾清然双手抚上她的肩,将她再度紧紧搂到怀里,嘴里几乎在发苦,“不要再叫别的男人名字,宁宁,别再折磨我。”
话音刚落,他感觉到了胸口的濡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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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宁很晚才醒来,厚重的窗帘挡住了日光,她有些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而后,她揉着太阳穴努力思索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和楚惜惜进了包间之后的事情,她的记忆在那之后出现了空白。
她知道自己被人算计了。
可是她现在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整整齐齐穿着睡裙,身体并没有什么异样。后来发生了什么,又是谁送她回来的?她一无所知,更不知该问谁。
正当她一头雾水的时候,洗漱间传来了淅沥沥的水声,又过了几秒钟,门打开了。
一个冷峻如玉的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清宁抱紧了被子,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对顾清然冷声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我房间?”
他一言不发地走过来,黑色的浴衣履带生风。
顾清然俊美至极的脸上还沾染着水汽,刚洗漱完的他看上去更干净秀逸。
他坐在她床边,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起伏,“你更应该问,昨天发生了什么。”
“发生了什么?”清宁皱着眉,瞪着眼看他。
“男女之间能发生些什么。”他言语淡然,“你不如开动脑筋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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