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台上的罗嘉没注意到教室后方的暗潮涌动,而是拄着桌子认真地把汤卜凡的话琢磨了一下,然后意识到什么,问:“你俩认识啊?”
“不认识!”
“不认识。”
两人异口同声,当即愣了一下,相看两厌地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又纷纷扭过头去。
这下把罗嘉逗笑了,她好笑的看着两人,然后严肃开口:“换位置这件事以后再说,现在抗议无效,而且咱班已经没有空位置了,就只剩下你旁边这一个,如果你们两个觉得实在不合,那也得先给我凑合着,等期中考试结束再说,而至于能不能换,换到哪里去,等你们期中成绩出来再做决定。”
换句话说,就是别跟我搁这放屁,拿成绩说话。
听到这汤卜凡算是明白了,罗嘉这是铁了心了把这傻x放在这儿,就算他想换位,也得等到期中考试之后。
汤卜凡怨从心中起,但也没再反抗,“腾”地坐了回去,凳子腿与课桌磕碰到一起发出无辜的声响,似乎是在替主人宣泄着不满。
他嫌恶的看了一眼旁边低头沉默不语的人,仿佛看到了什么细菌病毒,当即往墙边靠了靠,拉开了与阮姓病毒的距离,然后愤恨转身,留给阮嘉木一个疏离冷漠的后脑勺。
罗嘉拿出教材开始讲这学期的第一节课。
开学第一天,整个教室都十分和谐,聚精会神认真听讲,唯独最左边的倒数第二排骤临局部低气压。
……
闷热的风顺着窗户吹进来,枝头上的知了咿咿呀呀的,叫的汤卜凡心里格外烦躁。
拜旁边那位瘟神所赐,他这一整节课都没听,歪着脑袋看着窗外,跟他妈延伸出来的树枝对视了五十分钟。
脖子都僵了。
下课铃一响,随着罗嘉一声悦耳的“下课”,汤卜凡动了动酸痛的脖子,当即就要趴下去补觉。
谁知脑袋还没来的跟桌子来个亲密接触,后背的衣服就被人拽了起来。
简临一手拽着他的校服,一手拿着暑假作业晃了晃:“哎,凡子,数学暑假作业写完了吗?快借我抄抄,老罗刚才说了,放学之前收齐。”
汤卜凡烦躁的皱起眉头,没好气的从桌兜里抽出一本印着暑假作业的册子,一言不发地扔到简临面前。
离得太近,阮嘉木想不看见都难,余光瞟见这人扔完册子,二话不说便趴了下去。
瞎了吗?抄他的作业。
阮嘉木在心底冷笑一声。
简临拿起那本被丢过来的暑假作业,翻了几页,开始奋笔疾书。
他也不管汤卜凡睡没睡着,头也不抬地对他说:“哎,凡子,我听贺宇那傻比说前几天你们见义勇为了?”
已经陷入臂弯里,正闷头和周公约会的汤卜凡闻声突然抬起了头来,拖着尾调应了一声:“嗯。”
然后他侧过身子,双手抱臂懒散地靠在墙上,没什么起伏的开口:“而且还遇见了个不分青红皂白,多管闲事的傻比。”
汤卜凡一只脚踩着阮嘉木的凳子腿,另一只脚叠在下面,整个身子斜靠在简临的桌子上,看似在和简临说话,目光却实实的落在阮嘉木的身上。
阮嘉木转着笔垂眸看着上节课的笔记,眼都没斜一下,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
“啊?什么意思?”简临顺着题号嗖嗖嗖的在页面上选择题的空白括号里填上a,腾出空来抬头看了汤卜凡一眼:“什么多管闲事的傻比?”
“我和贺宇从建设大厦的五楼下来,谁知刚一出门口,就碰到一个小屁孩偷人家的钱,我和贺宇连忙追了过去,那小屁孩跑的还挺快,差点把我们甩了。不过最后被我们追上了,堵在了机场对面的厕所里,我俩刚准备把钱要回来。”汤卜凡说:“结果半路突然冒出来个傻比,说我们欺负人就算了,还他妈报警。”
阮嘉木翻笔记的手一顿。
简临重重的在纸页上写了个解,当即替他兄弟打抱不平道:“这人脑子有泡吧,没事瞎报什么警,不知道警察叔叔很忙吗?!”
“就是。”
简临着急知道后续,连忙又问:“那后来呢?”
汤卜凡耸耸肩,懒洋洋道:“后来?后来当然是那个偷东西的小屁孩被放走了呗,钱也没要回来。”
“靠!”简临写完了最后一题,用力一拍桌子,愤怒道:“特么见义勇为还被报警?怪不得贺宇今天没来,没准就是被那傻比给气病了,搁家里调养生息呢。”
“那可不。”
“真他妈傻比。”
“嗯,就是傻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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