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这晚的经历,两人都深深的明白了一个道理——
私密空间只会让他们擦枪走火,根本不可能好好学习!
于是为了期末考试不来个下滑式大退步,两个人念了七天的清心咒 ,戒了七天的色。
当然了,说是戒色,该亲还是得亲,该碰还是得碰,只不过是次数减少了而已。
不过所幸时间过得很快,没让两个人禁欲太久,期末考试结束的这天晚上,两个人紧绷了一周的神经也终于放松了下来。
原本两个人打算趁热打铁好好去过一下二人世界,结果考完试临走前,被简临那帮倒霉玩意劫去了学校不远处的火锅店,美名其曰为了庆祝期末考试大捷。
刚到店门口,贺宇人还没进去,就在门外扯着嗓子喊了一句:“老板,两箱啤酒!”
老板从后台探出头来,应了一声:“好嘞!”
应完老板派了个服务员过来,将几个人领进了包厢。
“要这么多酒,你打算竖着进来横着出去?”简临感觉贺宇要这么多酒估计是不太想活了,忍不住骂了他一句,骂完他想到什么又赶紧补充道:“我提前说明啊,我今天不喝酒。”
贺宇拆餐具的手指一顿,抬眼看过去,正想开口损简临两句,结果跟简临旁边的江米对上了视线,临到嘴边的话又给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江米笑盈盈地看着他,语气十分自然地替简临解释道:“他不能喝,他一会儿得送我回家。”
“对!”简临郑重其事地一点头,拿过旋转桌上的热茶壶往杯子里倒了一杯,然后推到江米面前:“来,宝贝,热的,刚才在外面冻了这么长时间,喝点暖暖肚子。”
贺宇:“”
不喝就不喝,你他妈撒个屁的狗粮!
说话间,服务生把啤酒还有火锅食材端了上来,贺宇把啤酒全都从箱子里抽出来,整整齐齐地摆在圆桌上。
绿色的瓶身绕着旋转桌摆了一圈,看起来十分有压迫感,大有青岛不倒我不倒的架势。
贺宇二话不说直接开了五瓶,他见简临今天是灌不了了,于是将目标对准了另外两个。
“来,凡子木头,临子今天得送女朋友回家,不能喝,只能你们俩陪兄弟我喝了。”这人连往杯子里倒这一步都省了,直接将整瓶酒往两人面前推去。
谁知推到一半,两瓶酒都被拦了下来——
“他不喝。”
“他也不能喝。”
阮嘉木和汤卜凡一同按着对方面前的酒瓶,异口同声地说道。
贺宇:???
他一脸茫然,不知所以地看着那俩人交错在一起的手臂。
阮嘉木没理贺宇的反应,把汤卜凡面前的那瓶酒从他手里抽了出来,放在旋转桌上又给他转了回去。然后起身倒了一杯热茶放在汤卜凡面前:“喝这个,暖胃。”
“欸,不是!”贺宇见这俩人也要逃酒,当即就不干了:“人家临子要送女朋友回家不能喝酒有情可原,你俩怎么回事?!”
他说完有些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一脸不理解地问:“还有,你俩自己不喝就算了,给对方拦酒又是怎么个事?”
阮嘉木慢条斯理地帮汤卜凡捞了一块鸡肉放在碗里,头也不抬地开口问:“告诉他们吗?”
什么?
在场其他几人都不明白他在打什么哑谜,全都一脸茫然地看过来,只有汤卜凡听完他这句问话,差点将刚喝进嘴里的茶水喷出来,好不容易强行咽下去,结果又被呛了个半死,抱着杯子咳了个惊天动地。
某个罪魁祸首见状赶紧递了个纸巾过来,然后还一边轻抚着汤卜凡的后背帮他顺气,一边一脸无辜道:“慢点喝,没人跟你抢。”
汤卜凡一把夺过阮嘉木手里的纸巾,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他捂着嘴缓了半天才淡淡地从嗓子眼里挤出一个单音节:“嗯。”
他“嗯”完剩下几个人就更迷惑了,简临咬着刚送进嘴的土豆,含混不清地问:“不是,凡子,你俩是不是有啥事瞒着我们啊?我们咋都听不懂你俩说的啥啊?要告诉我们什么?”
贺宇急得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就是”
“我不能喝酒,因为要送男朋友回家。”阮嘉木不紧不慢地打断他,“汤卜凡也是。”
时间静止了一秒,紧接着,贺宇喷酒的声音,简临嘴里咬了一半的土豆掉在桌子上的声音以及江米手一抖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炸然交织在一起,诺大的包厢登时变得十分混乱。
原本热闹放松的气氛瞬间凝固了,整个包厢里寂静的令人窒息,只剩下了火锅煮沸的咕噜咕噜声。
不知过了多久,简临的大脑神经绕着地球跳了一圈,终于平稳地落了回来。他指着对面两个腻腻歪歪毫无自觉的人,一脸不可置信:“你,你们!”
“你们俩什么情况?!”贺宇这会儿也回过神来了,目瞪口呆地望过去。
阮嘉木喝了口水,不紧不慢道:“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情况。”
这俩人好像不太愿相信自己的耳朵,要证实什么似的又把目光投向汤卜凡,异口同声地逼问:“凡子??”
汤卜凡目光躲闪,不敢去看这俩人的眼睛,他的视线围着这个包厢绕了一圈,没有找到可靠的落脚点,最终轻飘飘地落在他男朋友的脸上。
那一刻,汤卜凡原本如擂鼓的心顿时平静下来,他对上阮嘉木那双深墨色的瞳孔,笑了一下,语气十分笃定:“就是他说的那样。”
包厢里又安静了一瞬,这次简临没再多吃惊,作为新时代的青年,他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同性恋这回事,而且他自认为自己思想十分开放,所以他并不反对,接受得相当快。
就是快得有点僵硬。
简临握着筷子的手有点抖,面容也有些僵,他干笑一声,冲屋里几人列出一个十分勉强的笑容:“哈,哈哈,挺,挺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俩挺,挺合适。”
说完,他又怕冷场,求助似的赶紧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江米:“你说是吧?宝贝?”
“啊,是,是吧。”江米有点茫然,不太清楚是不是。
不过这两人尴尬归尴尬,但是内心其实是真的接受的,相比他俩,另外一位就有点接受不良了。
贺宇整张脸都沉了下来,低着头,一眼不发的盯着杯子里澄黄的酒液发呆。
过了半晌,他才声音艰涩地开了口:“你,你们”
他刚说了几个字就哽住了,越想越难受。
不过他难受的不是汤卜凡和阮嘉木是同性恋,他难受的是这一屋子五个人,就他妈只有他自己一个是单身狗!
想到这贺宇终于忍不住了,一下子竟然哭了出来:“你们一个两个的背着我搞对象!”
“你们摸着良心自己说!”贺宇吸着鼻子,抽抽嗒嗒:“你们够意思吗?!”
“那倒也没有背”
简临见自己也被卷了进去,连忙反驳了一句,结果被贺宇又委屈又愤怒地骂道:“滚!你天天就知道秀恩爱,你他妈还不如凡子和木头呢!人家俩好歹低调行事,你他妈一天天就知道刺激我!”
被夸赞“低调”的某两人丝毫没注意这边,两个人似乎自带屏障,将在场的其他人隔离开来——
“怎么吃个饭也这么毛毛躁躁的?嘴角都蹭上油了。”
阮嘉木从纸盒里抽了张纸给汤卜凡擦干净嘴角,然后低头在那块嘴角轻轻地吻了一下。
贺宇:“”
我他妈刚夸完你们!
贺宇简直有点崩溃,他拎起一瓶啤酒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嘴就吹,似乎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然后忘记自己没有对象的事实。
简临他们原本想拦拦他,但见他那不醉不罢休的伤感架势,便也就随着他去了。
临散场前,贺宇抱着酒瓶趴在桌上,口齿不清地埋怨在坐的某些人:“你们,你们几个真不够意思。”
简临搂着江米,泰然自若地摆摆手,安抚道:“好啦好啦,别难过了,哥们明天就把你的微信二维码打印出来,然后贴到大街小巷犄角旮旯,我就不信这样还不能帮你找到女朋友!”
汤卜凡:“”
女朋友可能没有,性骚扰和小广告一定有。
他朝某个醉鬼看了一眼,心想这人醉成这样肯定是不能自己回家了,而简临需要送江米回去,带着个醉鬼多少有点不方便。
所以最后几个人商量了一下,送贺宇回家的这个重任就落在了汤卜凡和阮嘉木的身上。
临走前,汤卜凡想去上个厕所,让简临先看着点贺宇,一会儿回来接他。
简临爽快答应,仰着脸看着他兄弟站起来往外走,然而还没走出包厢,他另一个兄弟就也跟着站了起来,然后一言不发地跟了上去。
简临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在心里“啧”了一声,心想:
以前怎么没发现木头这么依赖凡子?
-
这家火锅店门店不大,所以卫生间并不在室内,而是在外面。
现在已是半夜,每到这个点周边的店铺就会变得鱼龙混杂,有些乱,尤其是那些喝酒打架的,数不胜数。
阮嘉木不放心汤卜凡自己一个人,便跟了出来。当然了,最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想粘着他男朋友。
他把汤卜凡送到厕所门口,看着汤卜凡进去,然后自己找了个路灯靠在上面等。
冷色调的灯光从他头顶打下来散落在他脸上,在他周围铺了一层凌冽的光。
他双手插兜,想到今天朋友们听到他和汤卜凡的关系后的反应,嘴角不自觉的翘了起来。
其实他原本没想这么快将这件事公之于众,因为他怕会引来别人的歧视和谩骂,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是他不想把汤卜凡拉进这个漩涡里,他不忍心。
今天说出来,也只是话赶话,一时冲动而已。
不过所幸,他们的朋友都十分善解人意通情达理。
阮嘉木低着头,鞋尖磨蹭着地上的小石子有些出神。
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汽车鸣笛声,将他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
阮嘉木抬起头,视线无意间扫过对面。刹那间,他的动作倏地一顿,站直身体定定地看过去——
视线穿过街道上奔流不息的车流,落在对面街边的花丛前,一个模糊却又熟悉的人影站在黑暗里。
阮嘉木看到那个身影的一瞬间,放在口袋里的手一紧,原本舒展的眉毛骤然拧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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