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司后援火速赶到,根据打斗痕迹寻找晚晚。

    那些刺客十分敏锐,翟行梭来了以后他们就走了,撤退井然有序,像是已经得手。

    他们又开始大规模搜山,只是这次是在皇城司的地界,没有在西宁时如此多的不便。

    但是寻了两个小时,依旧没有痕迹,只能看出来人不善,且武艺高强,进退十分有序,不像是寻常杀手。

    “主上,没有”朔英,第三次搜寻下来,未果。

    翟行梭一言不发,执意往林中去,朔英拦住他,“主上,不可能在里面,若真是在里面,夫人也”

    翟行梭甩开朔英,自己点着火把往里,枯枝之上,挂着明黄披肩,是皇后的。

    上面染着未干的血。

    翟行梭紧紧捏在手里,双目猩红。

    “小晚!小晚!”他跳到树枝上,夜风将树冠吹得簌簌作响,常青树叶如波涛,浪浪起伏,他的呼喊在被风传得很远。

    “小晚!”

    “小晚!”

    林中燃起的篝火都被震了震,晚晚从篝火边蓦然起身,“陈叔,他在找我。”

    “他连你的命都护不住,还回去干什么!晚晚,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机会啊!”陈叔拦着晚晚,不让她回。

    晚晚翻身上马,明黄色的皇后服制给她添上一层庄严。

    “陈叔,我不信他会跟随二皇子助纣为虐,如果是真的,我也需要同他说清楚。”

    “小主人,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虽已放下复仇之心,但并不代表过去的事一笔勾销。”

    晚晚沉默几瞬,“陈叔,我还有复仇之心。”

    “驾!”

    晚晚驾马疾驰而去,在黑暗中越过密林,树枝划破她的衣裳,翟行梭撕心的叫喊还在回荡,晚晚恨不得立刻到他身边。

    “我在!”

    “翟行梭!”

    即便知道他们之间横亘着巨大的鸿沟,也许无法跨过去,此刻她还是想看到他。

    翟行梭最开始听见回应,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待听见晚晚叫他的名字,他才提气往前。

    弯刀挥舞,脚不沾地,挡路的树枝被无情砍落,掉了他满身树叶。

    晚晚骑在马上,他站在地面,弯刀落地,夜风吹落他肩膀上的树叶。他仿佛木偶,僵硬立在原地。晚晚翻下马,向他走来。

    两人视线胶着,仿佛无形的引力吸引着。晚晚一步一步,向他靠近,翟行梭紧张得呼吸都轻了。

    晚晚摸着他的脸,“行梭,是我。”

    翟行梭嘴唇发颤,“你没事,你真的没事吗?”

    他大力将晚晚抱入怀中,像是要哭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以为不会出事的。”

    “对不起,我都布置好了,对不起。”

    “没事没事”晚晚轻拍着他,如同哄一个无家可归的幼童。

    朔英带人赶来。在五尺之外硬生生刹住脚步,“停!散开散开,四周搜索。有无敌人痕迹。”

    翟行梭头发被树枝挂得乱七八糟,身上衣服也胡乱垮着,大约是跑得太快,被风和树枝一起吹得。

    晚晚替他拢好衣服,“我没事的。”

    翟行梭捧起她的脸,不由分说吻了下去,微凉的嘴唇触碰,他长驱直入,在她的口腔中梭巡,一寸寸检查,标记。

    他似乎用这个方式在证明什么,那些无声的情绪在唇舌间勾缠,晚晚被他抵在树干上,窒息到失力。

    手上不停抚摸他的手臂,肩膀,无声安抚着他。

    然而翟行梭发疯一样,弄的人发疼。晚晚受不了,咬了他一口,唇齿间溢出血腥味,把人推开。

    “你弄疼我了。”

    翟行梭还仿佛失了魂,“对不起。”

    他好像只会说这句话,晚晚也不忍怪他,只是看着他的脸,想着如果告诉他,让他为了自己放弃扶持二皇子,他会不会愿意。

    女人和权势,他会不会选择自己。

    “我们先回去吧。翟行梭。”

    朔英长舒一口气,立即牵马过,感觉把二位主子送回去。翟行梭一定要和晚晚共乘一齐,朔英都有些没眼看,让司官远远跟着。

    他自己还要留在此处,查探对方到底是谁,从西宁密林的刺客开始,他就一直失利,对方的能力和势力都大的可怕。

    皇后出行是秘密,对方不仅知道了路线,还算准了回程的时间,在他的眼皮底下埋伏刺杀,连皇城司暗卫都丧命他手。

    回到翟府,晚晚沐浴出来,翟行梭还是三魂少了七魄的样子,晚晚擦着头发过去,“先去沐浴吧。”

    “是谁,一定要至你于死地。”

    晚晚手落在膝头,陷入思绪中。

    司官拼死护卫,却不敌,就在晚晚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的时候,陈叔的人忽然出现,逼退那些人,带着她一路逃进林中。

    原以为那些人是冲着皇后来的,皇后逼着自己和她换了衣裳,然而那些人看见她身上的服饰,竟然有一半多的人离开,去追皇后。

    给她留下逃命的时间。

    显然,这批人也是冲着她来的。

    陈叔这次冒险入京,就是因为西宁刺杀之后他对这批人的来头抱有怀疑,方才陈叔已经确定,这批人的训练手法,像极了军中之人,而且不是东都这样的地界能培养的。

    显然是从别的地方调来的,如此大费周章要杀她,加上找不回来的无字牌,那只有一个人——郡国公吴经义。

    而吴经义是二皇子的人,翟行梭现在已经战队二皇子,陈叔才想带她走。

    但是晚晚觉得,以翟行梭的性子,二皇子算计他,害他差点丧命,他不可能真的和二皇子一道,就算是走,她也要听他自己说。

    但是这些晚晚也不可能明着和翟行梭讲,“先睡吧,明日再想。”

    “你丢了皇后过来,明日还得去谢罪吧?”

    翟行梭眼中浮出杀意,“她想让你替她去死,我不杀她已经算她走运。”

    诶那这次她算是立了大功,救了皇后,皇后以后应该会真把她当自己人了。

    晚晚打了个呵欠,先爬上床,“我真的要睡了,你也睡吧。”

    翟行梭洗漱完,整夜不敢闭眼,盯着晚晚的睡颜,是他不好,他不该把她卷进来的。

    他说过无数次不会让她出事,结果还是出事了。

    第二日,翟行梭没去早朝,而是先去了皇城司,他直奔计相的牢房,先折断他一只手臂。

    计相还在睡梦中,被生生痛醒,对上翟行梭阴鸷的目光,勾着嘴角笑起来,“北檀君如此气急败坏,是知道了,动不了本相吧。”

    “你背后的人是谁?”

    “北檀君是傻了?本相怎么可能,告诉你。”

    翟行梭抓着他的脑袋撞上墙,计相眼前发黑,吐出一口鲜血,“你信不信,在皇城司弄死你,圣上也不会知道。”

    计相含着鲜血冷笑,“我死了又如何,没了我,还有刘氏,还有无数人在暗处,你翟行梭,早晚会遭报应。”

    “那,我要是杀了郡国公呢,你们还能不能成气候。圣上对你已经下了杀心,一个不问朝事的郡国公忽然跳出来保你,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你背后之人是谁了吗,一个小小郡国公,我若杀了,你们刘氏一族,谁还能翻起浪花。”

    计相眼睛瞪圆,“你说郡国公出面了是吧,郡国公出面了,哈哈哈哈哈哈,本相就是命不该绝,翟行梭,本相就是死不了,你带我进皇城司又如何哈哈哈,你今日如此失态,是郡国公踩了你的痛处吧哈哈哈,我告诉你,你一日不放我出去,郡国公一日不会让你安生。”

    翟行梭好似一夜回到杀佛状态,浑身散发这着肃杀的气息,把计相碾在脚底,“郡国公是吧,我知道了。”

    除了皇城司,翟行梭什么人都没带,直奔郡国公府邸。朔英听了全程,以他对翟行梭的了解,郡国公府今日不见血是不可能收场了。

    翟行梭对外狠厉,却是实打实护犊子,他们手下这些小司官他都不让人动分毫,好似把当年无法保护定北亲王府的悔恨都弥补在这上头。

    如今郡国公伤的还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的夫人,这还不得出大事!

    皇城司能凌驾于三司六部之上,绝大部分原因就是他们只忠于圣上,不论是那一代圣上。

    翟行梭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公然挑衅郡国公,在圣上眼里,这和皇城司归于二殿下麾下无异。

    以圣上多疑的性格,皇城司算是走到头了。

    朔英驾马要追,恍然想起自己追过去也没用,掉转马头向翟府而去。

    “夫人,不好了,夫人!”

    朔英大喊着跑进去,晚晚还在思考如何同翟行梭提不要辅佐二皇子之事,“怎么了这是?”

    “夫人,你快去劝劝主上,昨日刺伤您之人可能是郡国公,主上已经去了,现在不能动郡国公啊。”

    朔英在路上把利弊分析一遍,晚晚问:“就是郡国公要保计相,昨日刺杀我,算是敲打翟行梭?”

    “或许不只是敲打,他也可以是借您激怒主上,若是主上今日真的伤了郡国公,那就是公然和圣上作对了。”

    局面可谓一团乱麻,郡国公刺杀自己,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知道定北军旧事。

    现在稍加运作,选个合适的时间刺杀,还能同时挑拨翟行梭与圣上的关系。

    如果没了翟行梭,二皇子还不由他拿捏,日后二皇子登基,他做的就不是郡国公,而是摄政王。

    她一定不能让翟行梭落入郡国公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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