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把你的猫绝育吗?”
“你怎么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
“真的没想过?”
“不要说鬼故事!!”
“那你想给他找个什么样的伴?”
“他自己会找的。”
“不怕没人喜欢吗?”
“怎么可能, 太宰猫猫那么好看又那么可爱,超级受欢迎的!”
“如果实在没有呢……”
“不可能。”
“……如果呢?”
“?我又不是养不起他。”
……
日本飞美国的航班上,太宰治坐在临近窗口的位置, 托腮看着窗外与视线平齐的白云。
被金色的阳光照耀, 云朵也染上种耀目的金,和原本的白结合, 色泽调和成琥珀, 像极了清和的眼睛。
昨晚那澄澈而湿润的眸子。
太宰治其实不清楚自己是否喜欢神代清和。
——从未拥有过的东西,又该如何分辨?
人的情感多种多样, 许多都有相似, 微妙处常有混淆,太宰治知道神代清和对于自己是特殊的,但这份特殊,似乎和世人所说的友情和爱情都非完全相似,又非完全不同。
但扪心自问:假设清和有了一位无论相貌、性格、待人接物都是十全十美的恋人呢?
太宰治发现,自己是很难接受的。
……可那样才是正确的吧。
……尽管自身在清和眼中似乎闪闪发光, 但真实的他是个怎样差劲的人,他一清二楚。
——昨晚他问了许多问题, 唯独没有问这些。
太宰治收回视线, 垂下眼眸,眼角的余光看见被他带出来的黑西装下属, 露出害怕的神色坐的更直了。
……看吧。
鸢眸的少年唇角勾起自嘲的弧度,他抚上心口,感受心脏正因那可能的未来嫉妒地跳动, 想到将来会有人如昨晚的自己那般与清和紧密相贴, 听到对方发出痛苦的、不现于人前的私密的声音……他的手指痉挛般轻轻抽动——
那他可不知道, 自己会做出什么来啊。
所以, 果然还是需要离得远一些吧。
时间终究会抚平一切。
就连那样深的咬痕,也会在半个月内痊愈。
“太宰。”织田作之助低声唤他,“美国那边是出了什么事吗?”
“并没有哦。”
织田作之助:“?那我们这么匆忙是因为?”
太宰治看着红发青年不解的神色,面上扬起不露分毫破绽的轻快笑容,“啊,我忘了提前通知了。”他满不在乎地笑着,“反正织田作是一个人,也不需要和谁告别,收拾收拾就可以出发了。”
听到这话的下属们:“……”
但我们是有父母和老婆孩子的啊太宰大人!你有考虑过我们吗!!
泪流满面。
织田作之助:“太宰……”
太宰治:“怎么了?”
织田作之助看着太宰治脸上灿烂的笑容,恍惚间却望进那双空洞的鸢眸深处,看到少年彷徨哭泣的内心。他张了张嘴,到底还是没有问出口。——朋友应该是要有边界的,只有不探究深处的秘密,友谊才能长久,对吧?
“休息一下吧。”最终,织田作之助如此道,“还要飞很久。”
太宰治:“……嗯。”
——差点以为织田作要说什么了。
世界,砸瓦鲁多。
美国,阿美莉卡。
神代清和脑子里转着日式英语的奇葩读法,又瞄了一眼搭档安吾发来的邮件。
【
太宰君和织田作先生即日出差美国,归期不定。】
——织田先生变成了织田作先生。
——毫无疑问,安吾也被太宰带歪了。
唉。
神代清和趴在桌上,脸颊接触到冰凉的桌面,他趴着换了几个姿势,让左右脸颊和桌面反复亲密接触,这宛如烫锅贴的举动引得小七好奇地飞来试图和他贴贴,又被他轻轻挪开。
凉一凉,继续想之前的问题。
排除小七胡乱组的主宠失恋阵线联盟,再排除掉猫猫光环,梳理一下他和太宰的关系。
非常亲密,是铁打的挚友。
嗯。
那么昨晚的亲亲……该不会真的被理解成借酒表白了吧?
或者说,因为本来就在心底喜欢,醉酒后的情不自禁。
逻辑似乎合上了呢。
如果太宰是这样想的也不奇怪。
日本虽说是个含蓄的国度,可也是涩涩出产大国,呸,太宰当然适用含蓄的那部分,这样的话……
难道真的被小七说中了?
不是这种友谊变质的严重情况的话,虽然太宰很胆小,可也没到过了一晚就跑到美国去的程度吧。
……明明法国还有吻面礼的。
被表白吓走的太宰猫猫,可爱!
打住。
说好要脱离猫塑滤镜去分析呢?!
神代清和默默抑制住被萌占据的思绪,又默默地分析起来:港口fia最年轻的干部,fia地下监牢俘虏的梦魇,特务科资料里需要慎重以对的异能者……以喜怒无常、高深莫测的面目示人,却在内心深处,小心翼翼地维持着拥有的一切,宛如守护宝藏般珍惜着现有的积攒,惧怕改变、因为改变可能代表失去……
再打住。
是分析他们两人间的关系,不是分析太宰这个人。
神代清和再度把思维掰回正轨,他问自己:虽然以太宰的心思细腻程度来说,很难找到适配的、各方面都合适的恋爱对象,可万一找到了——
女孩子的话,需要男生照顾吧,而太宰平时更多是被朋友们照顾……
琥珀眸子的少年想象着随着时间的推移成长,经历了许许多多,更加成熟、更加稳重,像是个家庭的顶梁柱那样的太宰,莫名感到一阵不适。
或者说,心疼。
不对。
在他的规划里,明明太宰只需要负责无忧无虑就好,就像是乱步先生那样,不论多大,都胡作非为得天经地义,都“若合我意,一切皆好”,灿烂的笑容和稚气的面容,宛如时光不曾在他们的身上留下痕迹——
这需要一把大伞。
结实、耐用、常伴左右、难以损坏,足以全方位遮风挡雨、提供庇护。
乱步先生的伞是福泽社长,太宰呢?
神代清和看向窗外初秋的天空。
云朵漂浮着缓缓往前挪动,蓝与白交织,色彩简单而隽永。
太宰的伞现在似乎是他领导的港口fia。而未来……
神代清和忽得笑了笑。
——你相信别的人可以做到吗?相信那人可以在任何情况都不动摇、不误会、不出差错吗?
……怎么可能相信呢。
——这种事情,当然只有自己来才放心。
——而纵观往日的种种,太宰似乎也很习惯,并不抗拒。
至于被亲了一口,误以为自己其实在表白,被可能骤变的关系吓得落荒而逃这样的情况……只是一只胆小的小黑猫仓促间的、不是应对的应对而已。
毕竟逃避可耻但有用。
锁骨上的深深的伤口仍带来隐隐的疼痛,神代清和神情飘忽地
想,在伤口消失之前,太宰会回来吗?
肯定不会。
以他的容易留痕的体质,不考虑感染的话,一个月总能痊愈。——现在是9月,离年底只有三个多月的时间……总不会逃到明年?
美国那个自由国度——
希望织田作能多看着太宰一点,另外,什么时候再把绿川光扔过去吧。
“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上门拜访的江户川柯南探究地抬头看着他,“你心情很好的样子。”
“我在笑?”
神代清和摸了摸唇角,把似乎有点上扬的弧度压下去,问放下书包的江户川柯南,“来找我什么事?”小学生放学真早。
江户川·再一次用“去神代哥哥家做作业”的理由跑来·柯南闻言表情一肃:“你没看新闻吗?第三个抢劫犯也落网了——等等,你的脖子怎么了?”
神代清和意味深长道:“被猫咬了。”
江户川柯南立即关心地问:“打了狂犬疫苗没?”
“……打了。”
神代清和若无其事地切掉话题,“落网就落网,还是说又发现了什么?”
“你不是说要问那个警方的顾客案子后续吗?”江户川柯南睁着蓝色的大眼睛,迫不及待地催促,“快问啊。”
……咳。
——原来你是来蹲这个的啊。
——但其实我现在已经没兴趣了。
“叮咚~”
门铃声响起。
是送货小哥到了。
江户川柯南跟着跑前跑后,眼睁睁地看着神代清和收进来一推车书,往书架上一摆,全是《恋爱心理学》《共度一生的智慧》《你适合怎样的伴侣》这类……稍微联想,不,根本不用联想就很微妙的书。
他的眼神瞬间就不对了,斜眼:“你恋爱了?”
神代清和面不改色:“你再这样斜着眼睛,以后会变三角眼的。”
“……别咒我。”
江户川柯南不满他避而不答,执着地追问,很有几分八卦架势地迈着小短腿跟着摆书的少年跑来跑去,“真的恋爱了?就你这种作息和交际面,什么时候背着我认识的女生?总不可能是园子那个花痴吧?……等等,难道你突然对小兰——!!”
不可置信jpg
“……”神代清和蹲下身,大力揉按江户川柯南那犯蠢的脸,盖住他看阶级敌人的警惕神情,不客气地嘲讽,“你的智商总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令我刮目相看呢。”
“不四就好。”
江户川柯南狠狠松了口气。
有一说一,如果情敌是神代的话,他是真的缺乏信心。
挣扎着从损友的魔爪里逃离,江户川柯南一路退到鸟架边,和小七搭话:“小七,你知道你主人恋爱了吗?”
“嘎嘎!”
[知道!快进到失恋!]
神代清和:“……”
有的国家认为乌鸦不吉利,是有道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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