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个男人看上去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只是穿得不大体面而已，但这种形象的人在宠物市场并不少见，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一种有别于普通人的气息，直觉告诉她这家伙是妖而非人。
以前她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今天不知怎么的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五感变得格外敏锐。
唐棠想不通怎么回事，没有立即回答男人的问话，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围。
这里相对于花鸟市场其他地方虽然人比较少，但毕竟是大白天，附近还是有人来来往往，而且50米外就有一个保安岗亭，不像昨晚那样危险。
她收回视线，集中精神，定睛再去瞧那个男人，隐隐约约看到背后有一只动物，颌下有须，头上长角，像是一只山羊。
所以这人是个山羊精？那跟老杨是同族嘛。
知道这一点后唐棠的紧张感就减轻了两分。经过上次和群妖大战三百回合，她对普通妖怪的心理抵抗能力又增强了不少，大部分妖怪混在人类社会中讨生活，并不想随便惹事生非，眼前这一只多半也是如此。
见唐棠打量自己半天不吭声，鸭舌帽嘲讽道：“怎么，大白天的，还怕我会吃了你不成。”
唐棠试探着说：“不怕啊，你是山羊精，应该是吃素的才对吧？”
鸭舌帽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个普通人吗？”
唐棠不自觉学着某人的作派，莫测高深地微微一笑：“天机不可泄漏。”
“……”鸭舌帽噎了一下，接着有点着恼道：“你管我吃素还是吃肉的，废话那么多，这东西你究竟要不要？”
说着踢了一下脚边毛发打结遮住眼睛、浑身脏兮兮的小动物。
小东西比成年人的一只手掌大不了多少，好像身体很弱，被踢了一脚只是嘤嘤叫唤一声，趴在地上晃了晃，没有其他动作。
唐棠觉得怪可怜的，就问：“这是一只中华田园犬还是串串？多大了？”
鸭舌帽不耐烦道：“不知道，反正是个好东西，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唐棠有点犹豫，她本来是打算买一只柯基的，这只小黑狗很可能生病或者受伤了，也不知道这只山羊精从哪里弄来的，搞不好是偷的。
鸭舌帽看她没有想买的意思，就扯了下绳子要走，翻了个白眼说：“不买拉倒，浪费我时间。”
小黑狗被他拖着摇摇晃晃地走了几步，接着又趴下来了。
鸭舌帽恼火地又踢了一脚，小黑狗呜咽起来，就像在哭一样。
唐棠实在看不下去，立即道：“你别再踢它了，我要了！”
鸭舌帽露出一个狡黠的表情，说：“行啊，八千八，取个吉利数字，讨个彩头。”
唐棠刚才了解过，一只血统比较纯正、品相比较好的柯基也就三五千，这只山羊精要八千八纯粹是狮子大开口，把她当肥羊来宰。
这个钱她不是给不起，只是不想白白当个冤大头，于是就道：“二百。”
鸭舌帽一双眼睛霎时瞪得像铜铃，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二百？开什么玩笑！这可不是一般的小土狗，给你八千八已经便宜你了！”
“那就五百，不能再多了，这个价格可以去旁边的宠物店随便买一只漂亮干净的小狗，要是不行我就要报告市场管理员了。”唐棠抱着胳膊不急不徐道，“你这只小狗一定来路不正吧？”
说话之间，岗亭那边恰好有一名保安朝这边看过来。
鸭舌帽骂了句脏话，悻悻道：“五百就五百，便宜你了。”
“成交。”唐棠拿出手机，很痛快地转了五百。
鸭舌帽收了钱，把绳子一扔，对小黑狗说了句“跟着富婆吃香喝辣去吧”，然后转身就走，生怕唐棠会反悔一样。
肯定是做贼心虚。唐棠走上前，近距离地查看小黑狗的状况。
这一看不得了，她隐隐约约再次感受到了一股有别于人类的气息，这不是一只普通小狗！
刚才没有察觉到，一来可能是因为小黑狗太小太弱了，气息太淡。二来她的注意力大部分都集中在那只山羊精身上，没想到这么只小家伙也非同一般。
大妖怪卖小妖怪算不算违法？唐棠不清楚这个问题，回头得问问陆一野。
她小心地抱起来看了看，小黑狗身上毛发很脏，有皮肤病，其他外伤倒是没发现。
被她触碰到时，小家伙似乎很害怕，条件反射一样浑身抖得厉害，但根本没力气逃跑，只是又弱弱地叫了一声。
唐棠摸了摸小狗头，柔声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她原本打算带小黑狗去旁边一家宠物医院检查治疗，可现在发现这是只小狗妖，再去普通医院似乎有点不合适。
考虑过后唐棠决定先把小黑狗带回去，让家里的妖怪们看过之后再说，于是就直接开车回家了。
上车不久小黑狗就缩成一团趴在地垫上睡着了，一路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到家后，唐棠把小家伙抱进院子里，小眉在鸟笼里叫了一声，刘婶从屋里出来迎接。
唐棠又感觉到刘婶和家里其他员工身上的妖气，稍一凝神也能看到他们各自的妖形，真是太神奇了。之前大概是对他们几个太熟悉了，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样，所以反应没那么灵敏。
“少奶奶，您买了一只黑色的小泰迪吗，像从煤窑里挖出来似的……”刘婶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顿，“哎哟，这好像是个小精怪啊，宠物店里怎么还卖这种玩意儿？”
唐棠说：“不是宠物店卖的，是从一只山羊精手里买来的。”
杨兴昌上前问：“少奶奶您遇到一只山羊精了？他没有为难您吧？”
“没有，他本来想敲我一笔钱的，但我没让他得逞。”唐棠心情愉快地说，“不过有件事很奇怪，我刚才碰到那只山羊精的时候，直觉突然就告诉我他是一只妖怪，甚至还能看到他的妖身，你们也一样。这种情况以前从来没有过，这是为什么？”
杨兴昌回答：“大概是因为您服用了麒麟散，得到了少爷的一缕仙气，相当于开了‘天眼’。以后您再遇到妖怪就能立马感知到，提前做好应对准备。”
唐棠霎时又惊又喜：“哇，真的吗，太好了！”
刘婶附和道：“是啊，恭喜少奶奶！您和少爷在一起的时间越久，体质就会越好，得到的仙气就会越多。”
这样吗？居然还有这种好处，那这个婚真没白结。
唐棠心花怒放，就冲着陆一野的“仙气”，她也得尽力把这段婚姻维持得久一点，多沾沾陆半仙的光，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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