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棠差点喷笑出声，真是难得看到陆大少脸上出现这种一言难尽的复杂表情。
她可没教过这个称呼，默默肯定是跟着电视上学的，崽崽就是聪明，简简单单个字就让陆大少无话可说哈哈哈。
牛拙远的办事效率挺高，不多时就办好了手续，笑道：“行了，陶默然同学明天就可以来上学了，只用带一些贴身的换洗衣物，其他用品学校会统一提供。另外，进了我们向日葵有几条基本规则需要遵守：一不许和同学打架斗殴，二不能随意变成原形，三不可恃强凌弱。如有违反，轻则记过，重则体罚甚至退学处理。”
唐棠质疑道：“学校还能对学生进行体罚吗？这样不对吧，是违法的。”
牛拙远腆着肚子说：“人有人法，妖有妖规。本校都是妖族幼崽，天生具有一定的破坏力和耐打击能力，和体质脆弱的人类不同。学生犯错后，如果口头教育达不到效果，我们纪律部的老师会在保证学生生命安全的前提下，按照该生所犯过错的情节严重程度进行身体处罚，大概相当于古代门派里的惩戒堂。”
这么一解释，唐棠就能理解了。
默默，从现在起叫陶默然，立即比划了一个手势：“ok！没问题，我不怕！”
唐棠很欣慰，估计是刚刚跟牛拙远学的，不错不错，虽然只是最简单的两个字母，但敢于开口就是成功的开始！
入学的事情全都办妥了，他们就道别离开了。
时至中午，经过校园主干道时，正碰上一群学生去食堂吃饭，其中就有一名刚才和陶默然比赛的男生。
那男生也看到了陶默然，朝他挥了挥拳头，奚落道：“手下败将！”
陶默然不甘示弱地比划了个盖帽的手势，回敬道：“下次打得你们满地找牙！”
虽然这么说，走过去后脸上却控制不住地流露出高兴和期待之情。
唐棠不由感叹，年轻真好啊。
经过食堂时，陶默然不禁舔了舔嘴唇，恨不得也跟进去大吃一顿：“麻麻，我好饿。”
这会儿距离早餐已经过去了四个小时，能够坚持这么久真是不容易。唐棠欣然道：“走，麻麻带你去吃大餐，当作庆祝你上学。”
陶默然欢呼起来：“好耶，吃大餐！”
陆一野没反对，于是一家三口出了向日葵，在附近找了家高档西餐厅饱餐了一顿。
陶默然一个人的食量抵得上几个成年人，因此中途唐棠加了几次餐，以至于后来餐厅经理都在犯嘀咕，担心他们会撑坏肚子。
这种情况当然没有出现，而且陶默然在人形状态下用完餐，并不会像原形那样发生明显的外观变化，食物转化的能量都积聚在内丹中，不然当场来个变身就太惊悚了。
这一顿当然花了不少钱，吃完要结帐的时候，唐棠习惯性地用自己的帐号支付，发现户头上剩的钱寥寥无几，这才想起来都赔给曹金凤了。
陆一野见她停顿了一下，便问：“怎么，有问题？”
“没问题。”
唐棠没有迟疑，毫无心理障碍地换成陆一野当初给她的帐号。
反正现在还是一家人，分什么彼此。
付完帐后她顺便查了一下余额，发现数字似乎有点不大对头，仔细一数，居然比最开始的金额多了一个零。
乖乖不得了，陆大少是钱多得没处花还是手抖转错了？
管它呢，给了她就是她的，她就继续笑纳了。
吃饱喝足后就近去妖局上户口，陶默然的到来引起了群妖的争相围观和七嘴八舌的议论。
“哇哦，这个小家伙就是饕餮吗？长得这么青葱水嫩！”
“饕餮不是很能吃吗，我还以为是个大胖子呢，看上去挺可口的样子，吸溜~”
“小伙子看着挺乖啊，跟上古凶兽完全联系不起来。”
“小帅哥你多大了？姐姐可以等你五年哟！”
陶默然一改面对唐棠时的乖巧可爱，脸色一沉，呲出两枚尖牙，颊上幻化出数道金色斑纹，嘴里发出兽类的低吼声。
饕餮不发威，当我是修狗吗！
妖怪们霎时感受到来自高阶凶兽的威压，即便年纪尚幼，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搞不好会被一口吞掉，于是忙不迭地向后退开，不敢再没轻没重地逗弄。
张小米已经见过陶默然，算是勉强能说得上话的，笑嘻嘻地上前问：“陆大少陆夫人还有这位小少爷下午好，三位今日到访有何贵干啊？”
唐棠回答：“给陶默然上户口。”
“这个容易，分分钟给你们办妥！”
张小米领着三人到了户籍处，麻利地登记入册。
陆一野问：“那只山羊精呢？”
张小米回答：“除了虐待拐卖妖怪幼崽外，我们还查出来他其他欺诈行为，比如用普通草药冒充仙芝灵丹蒙骗老年人，情节恶劣，所以至少要在牢里蹲50年，再毁去百年修为。”
陶默然解气地说：“好！”
唐棠讶然，什么刑期会有50年这么长？
转念一想妖怪们都有很长的寿命，判个50年也正常。
再过50年她就年逾古稀了，成为鸡皮鹤发风烛残年的老人，而无论是陆一野还是陶默然，依然会是风华正茂的模样，顿时就有种难以名状的感伤。
陆一野似乎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朝她投来询问的一瞥。
“没什么，那只山羊精罪有应得。”唐棠若无其事地笑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妖族最长的刑期是多少。”
张小米说：“最长刑期和人类一样是终身监、禁，少的会在牢里蹲一两百年，修为厉害一些的大妖怪则有几百上千年，呆在里面一直把牢底坐穿，比我活的时间都长呢。”
唐棠暗暗心惊，人和妖之间的区别果然大如鸿沟，几百上千年后人类世界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自己也早就化作肉眼难见的尘埃。说不定那时候地球都不存在了，人类已经迁居到宇宙中其他星球去了。
她不由突发其想，星际时代的陆一野会是什么模样，穿着高科技的太空服，在异星上蹦来蹦去？又或者开上一艘酷炫的宇宙飞船，在茫茫宇宙中游历探险？
陆一野突然说：“走了。”
“什么？”唐棠还沉浸在自己的遐想中，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陆一野大概是无意中握了下她的手，不到一秒又放开，重复道：“户口上完了，可以走了。”
“哦。”
唐棠感觉被他握过之后整只手似乎都有点微微发麻，心里暗想这家伙不会趁机对她施了什么妖法吧？
“麻麻，走啦走啦！”
陶默然可没有什么顾虑，自然而然地挽住唐棠的手臂，拉着她离开妖局。
陆一野略顿一下，跟在两人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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