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默然去学校后几天都没有打电话回来,唐棠有点担心,就给牛拙远打了个电话询问。
牛拙远说:“陆夫人放心,陶默然同学一切安好,而且昨天他入选了我们向日葵的篮球校队,每天除了上课以外,还要参加校队的训练,所以比较忙。”
原来如此,看来集体生活确实更适合孩子,比在家里闷着强。
日子基本上又恢复到以前的状态,只是周六陶默然会回家来过个周末,跟“麻麻粑粑”团聚两天。在家说的也都是学校里的事,打了什么比赛得了什么奖,哪个老师废话多喜欢拖堂,交了什么新朋友或者和谁起了摩擦之类的。
学生时代嘛,和同学之间有点矛盾都很正常,只要不是打架斗殴闹得不可开交就行。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年底。
云城地处华国中南部,冬天气温不会太低,但那种透骨的湿冷更让人难受。唐棠是个怕冷的人,因此就基本上开启了冬眠的模式,每天窝在四季如春的家里,天气晴好的时候才会出去活动活动晒晒太阳。
陆一野则是寒暑不俱,风雪不侵,时常让唐棠羡慕不已。
这天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不寻常的是一大早来了一股寒潮,气温聚降好几度,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下雪。吃完晚饭后外面的马路、草坪和树木都全部盖上了一层白茸茸的厚毛毯,变成了美丽的童话世界。
唐棠兴冲冲地跑到院子里想堆个雪人,结果才刚刚团了个小雪球就又逃回了客厅。实在是太冷了,她还没堆成雪人,就要先被冻僵了,还是坐在家里赏赏雪景就好。
将近半夜12点时,唐棠在房间里专心地画画,屋外仍旧下着小雪,沙沙作响,静谧而美好。
初稿完成后,她起身走到窗边活动手脚。
这时,有人穿着一件黑风衣,大步从客厅出来,然后出了院子,开着车离开,卷起一路飞扬的碎雪。
唐棠十分纳闷,三更半夜,天寒地冻,这家伙出门干什么?
她忍不住跑到一楼客厅,问正要关灯的杨兴昌:“你们家少爷大半夜的要去哪里?”
杨兴昌答道:“关押在妖局地牢里的一只妖怪刚才逃狱了,少爷过去了解情况,可能一时半会儿回不来,少奶奶您先睡吧。”
这种事唐棠也帮不上忙,于是就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今晚她本来计划打完初稿就睡的,但陆一野这个点都还在外面忙活,她就坐下来继续画。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将近凌晨两点实在困得不行,这才上床躺下。
这个时候陆一野仍然没回来。
唐棠睡得不是很踏实,梦境支离破碎,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画面和情节。就是总感觉有点冷,仿佛站在一个风雪交加的街口,但其实屋里的暖气开得很足。
梦做到一半时,地面忽然晃动起来,裂开一条黑漆漆的大缝,仿佛发生了强烈的地震。
不,不是地上的裂缝,是一只庞大的怪兽张开的大嘴!
怪兽伸出舌头,猛地一下将她卷进了深渊般的巨口中!
“啊——!”
唐棠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睁眼后发现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卧室里的床上,刚才可怕的异象只是做了个噩梦而已,不禁松了一口气。
不对,地面好像确实在微微震动,一股不容忽略的强大妖气正由远及近闪电般袭来。
“笃笃笃”,卧室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外面传来刘婶急切的声音,“少奶奶,快醒醒,有紧急情况!”
“来了!”
唐棠一边回应一边迅速穿衣起身。
楼下响起画眉鸟的报警鸣声,跟着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陆家所有员工顷刻间全都从各自房间里冲了出来。
唐棠穿戴好之后打开房门,刘婶把迈巴赫的车钥匙交到她手中,说:“少奶奶,可能有大妖怪正朝咱们这边过来,您赶紧离开家里,有多远走多远!”
唐棠接连问道:“来的是什么大妖怪?你们不走吗?陆一野呢?”
“具体是什么妖怪还不清楚,但估计会比较厉害。少爷还没回来,您先走吧,我和老杨他们留在家里对付那家伙。也说不定那只大妖怪不是奔着咱们来的,但小心一点总没错。万一您有个闪失,我们可没法向少爷交待。”
唐棠想说自己对于陆一野而言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考虑了两秒钟后同意了。
她当然想留下来和家里的员工们一起并肩作战,而不是一个人临阵脱逃。
可她只是一介凡人,没有法力,只怕非但帮不上忙,反而会成为大家的累赘,削弱了整体的战斗力,因此还是决定先行撤退。
唐棠跟着刘婶快步下了楼,出了客厅。
夹着雪粒的凛冽夜风扑面而来,打在脸上生疼。此时是凌晨三点,黎明前最黑暗也最寒冷的时刻,整个熙园都陷在沉睡之中。
家里的员工们全都变成了原形,在廊下和院子的各个角落严阵以待,齐齐抬头望向西南方向的天空,那里乌云翻滚,隐隐透出紫青色的电光,强大的妖气如有实质般倾压下来。
唐棠说:“大家一定要小心。”
杨兴昌应道:“我们会的少奶奶,您快走。”
唐棠点点头,开着迈巴赫离开了陆家。
但她实在放心不下,没有走得太远,而是把车开到熙园背后的一座山上,从半山腰俯瞰家里的情况。
就在唐棠把车子停下来的一瞬间,她看到了!
陆府上空铅灰色的厚重云层中,蓦然探出一颗似蛇非蛇的硕大头颅,双目如血,嘴里咝咝吐着黑色的蛇信,头顶长着层层叠叠淌着黑水的肉瘤,面目无比狰狞可怖。
数丈长的庞大身躯上鳞片剥落了许多,腐烂发臭,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白骨,身周黑气缭绕,如同神话中的龙一般在云层中蜿蜒盘旋。
天哪,这是什么怪物?长得既可怕又恶心。迄今为止唐棠见过的妖怪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就属眼前这一头形貌最为丑恶诡异,令人作呕。
陆家院子里,杨兴昌跃上一座假山,畏惧而又客气地问:“敢问阁下是何方神圣,今日大驾光临敝舍有何贵干?”
“小小蝼蚁,不配与本君说话。”
怪蛇森然开口,语调怪异,嗓音喑哑干涩,就像用生锈的钝齿剧木头一样刺耳难听。
话音未落,粗长的尾巴从乌云中刷的一下甩了过来,尾尖上长着一枚弯刀般的倒钩,怪异而恐怖。
杨兴昌急忙俯首,用头顶的一双坚硬的角去抵挡。
然而怪蛇尾尖的力量奇大无比,如同一条巨鞭,将他一下子抽出几十米开外,重重摔落在地面上。
杨兴昌口吐鲜血,一时间站都站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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